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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夏趴郭朝明肩膀上,鴛鴦眼兒依依不捨盯著隨微風蕩漾的平靜湖面,湖水在視線里逐漸遠去,消失在拔高的野草叢中。
到最後完全消失,看不清晰了。
貓漂亮的鴛鴦眼裡流露出失落和不開心,想起丑萌可愛的小揚子鱷,爪爪黯然失落地縮起來。
某個不識相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可怕的兩腳獸,嚇跑了她的小可愛。
貓瞪著某隻傻樂的兩腳獸,毛絨絨小爪憤憤不平戳他脖頸,一下一下,沒多少力氣。
郭朝明低頭看去,白夏夏貓臉上寫滿了不開心,一副要你賠我揚子鱷的小委屈,貓臉似乎都更扁了一點點。
郭朝明屈指輕彈她,笑得眉目舒展,一口白牙晃晃的叫貓更堵心。
小胖貓爪爪憤憤不平繼續戳郭朝明脖頸,郭朝明不甘示弱,反過來用手指戳貓屁股。
小貓胖了後,屁股肉嘟嘟的。大腿肉格外肥,輕輕一撮,小肉肉顫顫得抖,毛髮輕盈飄蕩,特別可愛。
「還氣呢?」
郭朝明跟貓玩了會兒,偏頭去親貓腦袋:「彆氣了,回頭我偷偷帶你去,好不好?」
扭過臉的貓動了動小耳朵,有點意動,但還是板著自己的小身子,不肯回頭。
胖貓貓側趴在郭朝明肩膀上,揣著小手手。
毛絨小腦袋壓住爪子,漂亮的波斯貓閃躲開:「哼!」不准親我!
郭朝明就輕輕捏貓爪,力道不輕不重,笑得像晴空散白雲,修長手指還耍賴地晃貓爪爪,低緩下語氣:「彆氣啦……」
吊兒郎當的郭朝明突然認真起來,五官端正,聲音居然也有點蘇蘇的,白夏夏覺得貓耳朵有點癢這傢伙都認慫了,是不是……
「瞧瞧你,鼻子都氣歪了。」郭同志說。
白夏夏:「??!」
這個狗東西,就知道,他狗的不會有重新站起來的時候了!
被救起來的公安隊員們體力消耗殆盡,悽慘到叫人咋舌。
各個傷口上深深的蛇牙小洞,看得宋頁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背著人上車,完全不敢看他們,好噁心的。
這人啊,最好還是不要幹壞事兒,同流合污就是從犯啊。
郭同志和貓鬧著彆扭,沒辦法,貓被狗子氣到,更生氣了。
這回是真的不搭理郭狗子,還狠狠撓破了郭朝明的作戰服。
郭朝明臉憋成苦瓜:單身狗就這點不好,沒人幫忙縫衣服。
他偶爾自己縫一縫,真穿不去就請嫂子幫忙縫一縫。
現在,他咯吱窩裂開了一個洞。
郭朝明:「……」
「很好,我宣布,你的零食沒有了。」
白夏夏得意洋洋揮舞自己鋒利尖銳的指甲,懶得搭理他。
郭同志更氣了,某隻貓是不是忘了,你的指甲還是我督促著磨的。
郭朝明: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
一行人順原路返回。
路口有兩輛車等著,中年司機下車來跟宋北匯報基地幾個隊員的情況,後頭來的車坐著後勤支援的普通士兵和大夫。
四個隊員被送上後面的救護車,宋北吩咐他們趕快將人送回基地。
中年司機跟宋北走到車門邊,嗓音壓得比較低:「團長,現在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基地里都在傳。政委說問問你的意見,要不要暫時把事情壓下來?」畢竟,這事傳的太廣不好。基地里不光有士兵,也有其他系統的人,還有來送日常物資的外來人。
「不用。」宋北溫和笑了,這個方起不干人事,他何必給他遮掩:「咱們沒有干見不得人的事情,不用多此一舉。」
「森林公安那邊兒通知沒有?」
「應該沒有。」中年司機不清楚事情緣由,只知道支援基地的森林公安下山出了事,似乎被蛇群圍追堵截。
跟他們遭遇相同的事情,產生了截然不同的結局。一群人傷的傷,失蹤的失蹤,現在窩醫療室里的幾個還跟得了失魂症一樣,嚇死個人。
「你回去,叫老何通知他們領導。」
宋北手背在身後,在原地踱步。
他漫不經心掃過路面碾成血糊肉醬的蛇,笑容收斂,顯出了威嚴冷肅:「叫老何問問他們,是怎麼領導隊伍的,來支援我們的專業人員,全程都在給我們捅婁子,差點害死了我的左膀右臂!一位中校!」
「我們出於信任,請他們過來幫忙。雖然他們白跑一趟,這份情咱們領。支援的情分歸情分,方隊長的一些作為我不太認同,也不太明白,希望他們能給解釋解釋。」
「不管方起能不能找到,他得給我個交代。」宋北冷聲說:「我不想基地還沒建設好,被日日夜夜堵著數不勝數的蛇。到時,上頭怪罪,我也只好實話實說了。翠蓮山歸他們管,現在鬧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還都是因為他們派來這樣一個不專業的救援隊長,這是來幫忙,還是覺得我們平日裡很閒,給我們找活干來了。」
「呵,幸虧方隊長昨天來晚了。不然,就憑著他橫衝直撞老子天下第一的做事態度,我的兵還能活?!」宋北全程只提方起,全然沒有帶其他隊員的意思。
中年司機嘴角抽了抽。是,他敢這麼幹,您就敢一槍崩了他。
這次宋北的態度鮮明得令中年司機有點兒詫異驚訝。
領導怎麼想的不歸司機管,他只負責傳遞消息。
「團長說咱們不管野生動物怎麼著了,死活不是我們應該插手的。但是,方起這個人很有問題,這樣的人怎麼做到這個位置上的?他很奇怪。」
中年司機是何政委的專屬司機,也算他們的親近人,說話沒有顧忌,直截了當。
何政委正在辦公室舉鐵,槓鈴在人高馬大的何政委手中小巧輕鬆,仿佛只是個玩具,被自由擺弄著。
何政委笑哈哈:「老狐狸,還怎麼坐上這位置的……」跟他玩過家家呢?
「真死了一堆蛇?」
「是的政委,我看見裡頭還有好幾條挺像文教授講的那個什麼蛇的……反正,好像是個保護動物。」
「政委,團長這次好像挺生氣的。」
何政委:「咳,那老傢伙這是護短呢。什麼玩意啊,跑到我的地盤上撒野。」
他今早晨出門,就聽基地里流言紛紛,說是秦蕭在基地在養了大蟒蛇,吃人的那種。
說秦隊完全不顧及基地同志的性命,這是胡來。
何東繆:啊呸!個王八犢子,跑到你爺爺地盤上撒野了!這是想幹嘛?擾亂他們的軍心?破壞秦蕭名聲?
「老宋啊,脾氣太急了,這樣不好。咱們到底跟人家不是一個系統的,你怎麼好去這樣施壓呢?」
何政委大概揣測出宋北的心理,這個老傢伙走一步看三步,為未來做準備呢。
「這樣不好,我還是要委婉溫和一點的。」何政委坐回椅子,叫來警衛員問:「劉老,今兒個在嗎?」
「在的,首長。」
何政委起身:「走,咱們去研究大樓看望一下公安隊員,順便拜訪劉老。」
中年司機嘴角抽搐你這還不如直接打電話質問呢。
劉老是誰?老一輩的革命家研究員,國寶級的人物。
現在年紀大了,還一心撲在研究工作上,帶著研究小組親自跑到了翠蓮山基地。
一窩就是十年。
老爺子清平一生,地位崇高又無兒無女,一輩子只盼望著國家繁榮昌盛。
最看不得那些尸位素餐空占據高位不幹事的傢伙。
何政委這委婉的太好了,等那位局長同志來了,可能要面對的是老革命家的疾風驟雨,劈頭蓋臉質問。
畢竟,基地里小戰士們逮著山雞都怕是野生動物立刻放生的習慣,就是這位老爺子給天天念叨的。
中年司機默默給即將到來的某位領導點蠟。
另一邊,負責後勤支援的士兵們開車送公安隊員回基地,宋北也是皺著眉頭,溜溜噠噠繞著死去的蛇屍體轉了圈兒。
「貓?」
白夏夏爪尖戳向與來路截然相反的樹叢深處,那裡保留著很濃重的腥氣,是蛇身上的。
方起是從這裡跑出去的。
大家看過隊員被牽累的慘狀後,對方起的生死憂心忡忡,極為擔心這傢伙葬身蛇口,一路尋蹤過去。
穿叢過林,白夏夏走著走著,感覺這條路似曾相識。
身為一隻迷路喵,在四處都是樹叢草地的山林里,它根本找不到東南西北。
剛來時,白夏夏摸索著看北斗七星辨認方向,結果把自己送到了蛇谷。
後來,白夏夏清楚了自己的斤兩,又看年輪辨認方向,也弄反了。
明明上輩子生活在北方,周圍人講話指路只用東南西北。
偏生她活了半輩子,搞不清楚東南西北。
路痴貓嘗試了兩三次後,果斷躺平,不再奢望認清東南西北了。
她只記標誌性建築物,配合特殊氣味兒辨認地點。
慢慢跑多了,白夏夏把這附近一圈都跑熟,跟據這些辨認道路和地理位置。
碩果纍纍的野果子樹映入眼帘,伴隨著果子清香。白夏夏耳朵支楞起來,突然想到什麼,顧不得跟某人還鬧彆扭生氣呢,趕緊縮郭朝明脖頸後頭。
貓貓兩爪按住郭同志腦袋頂:「快走,快走呀!」
郭朝明感覺到柔軟的肉墊推搡自己後腦勺,還當這貓在跟自己鬧彆扭,懶得搭理她。他繼續領隊員們前行。
基地的防護網範圍內很安全,出了防護網,就經常能見到各種動物留下的痕跡。
動物糞便,被啃食殆盡的野獸屍骨,一些零散破碎的動物毛……什麼東西都有。
蟬鳴蟲叫一刻不停,山林盤桓著不同的動物叫聲,偶爾,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震盪山林的虎嘯狼吼。
郭朝明救人當真是冒著生命危險,就像上次在翠蓮山里搜尋秦蕭。大部隊人馬出動,日夜不停翻找。他們這麼多人聚集著,依舊有七八個同志被野獸襲擊受傷、返回基地的。
「夏夏,夏夏,夏夏!」
一隻黑底白毛尖的赤狐像人似的站在樹上,爪子扒住斑駁樹幹。
左前爪跟某隻只露出一隻眼睛,一隻耳朵的貓打招呼。
白夏夏:「……」躲慢了,被發現了。
狐狸尖嘴巴仿佛是天生笑臉,帶著上翹的弧度:「白夏夏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發現是只狐狸,郭朝明等人鬆了口氣。
「喵」
白夏夏心不甘情不願挪出貓腦袋:「是啊,好久不見。」
郭朝明有點兒稀奇,他第一次聽白夏夏這樣的叫聲含含糊糊,壓住尾音。
很像是小孩子看見了無可奈何的傢伙,只得不情願地冒頭。
「早安,赤狐先生。」
白夏夏:我一點也不安!
每回跟這只不比成年人智商差多少的狐狸講話,白夏夏就有演動漫大片兒的錯覺。
「今天的我又是一個全新的我,哦,我的寶貝,請別叫我赤狐先生。我已經給自己改了新的名字。」
赤狐的表情相當人性化,帶著點類似於人類紳士的溫和笑容:「以後,請叫我塗山九,阿九都行。」
白夏夏:「……」就算你改姓塗山,你也不會修煉成人的,醒醒啊寶!!
「在兩腳獸的領地過得開心嗎?」阿九是白夏夏在翠蓮山認識的第一隻動物。
阿九是底色為黑,毛尖為白色的赤狐。
它的毛髮會在光照下泛出淡淡的銀色,宛如流光月霞,極為好看。
阿九今年六歲,當初白夏夏遇見它是,阿九正在孤獨流浪。
沒人知道這隻狐狸是從哪裡鑽出來的,它不屬於翠蓮山。翠蓮山的狐狸群都是與他迥異到天差地別的模樣發色,這個傢伙是從別的地方跑進了翠蓮山。
翠蓮山的狐狸群不歡迎它,欺負它,阿九都不在意。
它是白夏夏見過動物里最特立獨行,也最聰明的一隻。
連猴媽媽都比不上的聰明。
聰明有時候代表著被排斥和不接納。
910個月大的赤狐會性成熟,能夠繁衍後代。
阿九今年六歲,白夏夏知道它從來沒有與雌性結成家庭,生育後代。
狐狸們怕它,有時候白夏夏也怕它。
阿九,像是電影裡才能出現的動物,聰明、理智、狡猾、溫和、有禮貌。
特別是跟白夏夏學習過人類的部分知識後,這個傢伙更像人了。
白夏夏特別怕阿九突然有天站起來問她:「我像人嗎,夏夏?」
阿九天生帶著追尋新知識和新東西的渴望,每次學習都打破砂鍋問到底,讓某隻肚子裡墨水越來越少的貓臉上發臊。
「別過來。」
郭朝明工兵鏟鍬落在地上,發出嘭的聲響,嚇住了輕盈躍上地面,想靠近小老師的阿九。
郭朝明把白夏夏的抗拒錯認為有點害怕。
白夏夏拍過郭朝明後脖頸,輕盈又生無可戀地顛兒顛兒跑向赤湖。
下一刻,宋北他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赤狐像人一樣站立起來,張開兩隻前爪,抱住了胖胖又可愛的波斯貓:「夏夏,我好想你。」
白夏夏:「……」是想我肚子裡的墨水吧。
阿九按住貓腦袋,長長的尖嘴克制禮貌地親了下貓腦袋,燦爛又開心:「美麗的貓女士,我們都等你很久了,大傢伙的遊戲快玩不下去了,你趕緊來吧!」
白夏夏蒙了下,有點兒茫然,抬高右爪爪戳向自己:「等我?」
為什麼要等她?
一剎那,白夏夏福至心靈,想起了她遺忘的事情貓貓的小葵花課堂半個月一開張。
今天,似乎是貓貓課堂開課的時候。
白夏夏講課最初是為了糊弄點小果子,從松鼠小啾,從眼前傢伙手裡扣口糧。
後來,貓貓逐漸掌握在翠蓮山生活的基本技能,抱上了一條條大粗腿。
如魚得水的貓不再惦記它們的小東西了,全把小課堂當遊戲玩,下山一趟,回來忘得乾乾淨淨。
貓左右擺頭,看了眼路兩旁的山林。
是了,這狐狸的窩距離講課的山坡很近。
「等等,什、什麼遊戲?」
阿九笑眯眯撇了後方那幾隻兩腳獸,「一隻倒霉蛋唄。」
「你帶著這些兩腳獸,不就是為了那隻兩腳獸來的嗎?」阿九似乎想到了什麼特別噁心的事情:「今天來的獸很多呢。」
白夏夏立刻警惕:「你做了什麼?」
阿九還保持著人立而起的姿態,紅狐狸攤手聳肩。無所謂道:「建設美麗和諧大自然,我們可以成立動物聯盟啊!」
白夏夏:「……」
貓下巴都快驚到地上了,心臟撲通撲通亂跳,頭皮發麻,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你、你是人還是我是人?!
「快來快來,大家都等著你呢,我這助教快頂不住了。」狐狸翻身,四腳著地一溜煙竄入叢林。白夏夏有點兒想轉身逃跑,可想後頭的宋北他們,就咬著牙跟上。
貓轉頭,毛絨絨的右爪對著宋北他們搖:「跟上來。」
神奇的貓跟動物交流的場面,宋北他們見怪不怪了。各自保持警惕,手持著槍,大家一步一步進那處叢林。
樹叢出來是比較平緩的山坡,草木蔥鬱,青蔥小草密集成片,撲蓋在山坡上。
白夏夏聽到了很多種動物的鳴叫聲嘶吼聲,迴蕩在不大的山坡上。
胖胖的波斯貓毛髮上還沾著兩三片樹葉,呆呆瞪大了圓圓的貓眼兒我媽!
你個塗山狗,到底收了多少黑錢?!
這哪裡是有點兒多,分明是鋪天蓋地堵了一整個小山坡。
「夏……」郭朝明等隊員跟著出來,郭朝明只喊了一半兒,渾身汗毛炸起,幾乎要本能舉起槍口,對準前方。
平緩的一側山坡上蹲坐著或大或小,各種各樣的動物。
威猛的斑斕猛虎懶洋洋地前爪交疊,趴在最高的地方。
山豬、蟒蛇、黑熊……這些動物彼此之間保持著涇渭分明的距離,或站或坐占據了最好的位置。
郭朝明微微抬頭,對上了頭頂樹枝倒掛的五隻貓頭鷹。
貓頭鷹似乎在閉目養神,只有最小的傢伙咕嚕嚕轉眼睛,一副很好奇的小模樣。
這傢伙絨毛沒褪去,灰撲撲的短毛又亂又蓬鬆,像塊小抹布。這傢伙玩得不亦樂乎,爪子似乎有點掛不住了。
無聲無息摔下,正好,摔進郭朝明伸出的手掌心裡。
郭朝明後背淌汗,發現,剛才閉眼的貓頭鷹默默睜開眼,盯著自己。
郭同志壓力山大,趕緊把小貓頭鷹重新掛上樹梢。貓頭鷹們瞥他一眼,繼續閉眼,閉目養神。
宋頁北邊的大石頭上蹲坐著七八隻成排土撥鼠,幾個小傢伙兩爪抓住玉米棒子,咔嚓嚓好像是複製粘貼地啃著。
茂密的叢林樹梢間,兩三隻熟悉的金絲猴來回跳躍,跑到最高處,隨著搖晃的樹枝跟著一起盪鞦韆。
它們金黃色的毛髮在陽光下燦爛生輝,漂亮又唯美的。
山坡上的大型猛獸並不多,最顯眼醒目的是大花、青蟒、大蟒,一頭滿身黑刺的野豬,坐著的亞洲象,還有窩很遠的黑熊。
其他小型動物藏在各個地方,跟猛獸保持著很遠的距離。
完全違背自然規律的一幕令宋北等人完全呆住了。
山坡上,虎在舔毛。
蟒蛇長尾巴來回搖晃,相互擊打著某個會發出慘叫的……
?
宋北:「?」哪裡不太對勁兒。
「救命,救命,救命啊!」破衣爛衫的方起滿身是傷,各處都帶著血和淤青。
不僅如此,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附著著粘稠的透明液體,不知道是什麼。這讓方起身上粘了很多泥土、灰塵和落葉。
兩條大蟒玩得不亦樂乎。
貓科動物總是對搖晃在自己跟前的小東西感興趣。大花眼神兒第四次溜過方起,興奮地舔舌頭:「給我玩兒!給我玩兒!」
這麼髒的玩意兒,它還是不吃了,玩玩可以。
「他待會兒還有用,不要吃。」
「知道,知道。」
方起被甩出去,落到虎爪下。
大花虎目泛著興奮,撥弄起眼前的玩具。
「那邊兒那頭……對對對,就是你!特別大的那隻,接著!」
大腦完全空白的方起再次化為拋物線,摔到叢林和山坡入口蹲坐的亞洲象腳邊兒。
「玩、玩遊戲嗎?」
誤入山坡的亞洲象還是頭未成年,體型沒有完全長開,但在方起面前,也是龐然大物。
方起已經喊不出聲音,嘴唇哆嗦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痛,殷紅的血從傷口裡淌出來。
眼睜睜看著象腳朝他落下,方起跟木樁子一般,被象腿踢滾了出去。
方隊長從未想過自己有這樣一天,被他掌控的森林動物拿自己當玩具。
他成了這群畜生尖牙利齒下的玩具。
方起像是足球,在各個動物之間來回翻轉,山上山下來回挪動。
方起的慘狀已經不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了,相較於他,那些被困在揚子鱷湖裡的隊員簡直幸福得不得了。
宋頁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默默後退。努力降低存在感他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
從他們一隊人闖入屬於動物的領地後,那些動物們都在注意著他們。
有的是明晃晃盯著看,有的是若有似無的注意。
小動物沒什麼,高處的老虎、青蟒、黑熊的目光令宋頁肌肉僵硬,下意識抱緊了唯一能帶來安全感的。
心裡害怕的要哭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宋頁嚮往著軍旅生涯的刀山火海,硝煙瀰漫。
他懷著保家衛國之心,奮不顧身參加選拔,成就了自己的夢想。
他就喜歡這種刺激到腎上腺素的生死一線,但不是這樣的生死一線啊!
「團、團長,副隊,咱們救還是不救啊?」白子皓小心翼翼,生怕提高了嗓音被那些動物發現他們在密謀救人。
白子皓眼睛盯著沒落下過的方隊長,咽了咽口水:「我覺著吧,要不等它們散了,我們再來?」
現在過去,尼瑪!找死啊!
白子皓覺得方起不值得他們一行人奮不顧身地送死。
特別是人家動物在聚會裡,他們沒有邀請函就自己闖進來,多不好啊。
太不禮貌了,還是先撤退。等人家同意了,我們再來不遲。
白子皓:夾起尾巴做人。
「小白,胡說什麼?」宋北聲音也很低,很平緩:「身為特別行動隊員,我們要在拯救被困人員的同時,儘量保證自己人的安全。這不叫不救人,我們這是戰略性等候撤退。」
話語未完,宋北果斷地重新鑽入灌木叢,第一個走了。
郭朝明緊隨其後,隊員們面面相覷,忙不疊跟著鑽進去。
團長和副隊長……跑得好熟練啊!
「夏夏,夏夏!」
大花超開心地揮舞大肉爪跟胖貓咪打招呼。
白夏夏走了c位通道,萬眾矚目下,蹲坐到大花和兩條巨蟒中間。
小小波斯貓放眼下望,一雙雙不同的動物眼睛凝望向自己。
大花胖胖漂亮的圓腦袋蹭白夏夏,嘴裡委屈地嘟囔:「夏夏拋棄我,自己去吃好吃的了。」
白夏夏抬爪想忽悠,發現爪爪上還有肉肉在搖晃,果斷閉嘴,換成安撫:「我已經在笨笨的兩腳獸領地里有一席之地啦,這趟回去,我就叫他們給你送謝禮。」
喜出望外的花兒點頭如搗蒜,大腦袋欣喜萬分。
大花停止了踢兩腳獸的遊戲,方起像是個破爛,機械匍匐在泥土地上,吃了一嘴土。
混著嘴裡血腥味兒,方起甚至沒力氣吐出去。
他疼到大汗淋漓,汗水淌過眼瞼,模糊了視線。方起依舊模模糊糊看到了斑斕猛虎和青蟒中間的雪白波斯貓。
美麗鮮亮,純白如雪,漂亮的鴛鴦眼兒。
跟在部隊食堂里見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只是,當時這隻貓窩在人的懷裡,單純無害。
仿佛輕輕一捏就能捏死,處理只貓,隨手可為。
現在,波絲貓蹲坐在兇殘的食人猛獸中間,小小可愛的毛絨腦袋居高臨下俯視他,眼裡有鄙夷不屑。
這一剎那,方起眼前天旋地轉。
當初,他隨意做出碾壓的決定,輕而易舉讓隊員踩下油門。碾死無數條蛇的時候,方起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悽慘駭人的下場。
捆在車裡,絕望地被一條條蛇纏住。
纏住方起的蛇兇狠殘暴,不僅糾纏住方起的肢體,還瘋狂鑽進方起的鼻孔、耳朵、嘴巴里。
大蛇鑽不進去,就有許許多多手指頭粗細的小蛇,鑽進方起的嘴裡,鼻孔里。
那一刻,方起是真正崩潰了。
精神上的崩潰。
他癲狂而毫無目的地的亂跑,跌跌撞撞。
不知道自己撞了多少棵樹,摔過多少次。
他更不知道蛇群是什麼時候走的。
被嚇昏那一刻,方起甚至很慶幸。
迷茫清醒後,他視線正上方好多隻動物大腦袋圍成一圈,湊近打量他。
斑斕猛虎張開了獠牙,尖牙利齒上還掛著生肉殘渣,猙獰得方起忘記了呼吸。
粗壯的蟒蛇蛇頭嘶嘶吐著蛇信,雄壯又黝黑的熊腦袋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看。
毫無疑問的,方起再次昏了過去。
這次,他以為自己會死,有時候死亡是比活著更好的選擇。
至少,不用再留在這世上遭罪。去回想身上、嘴裡,鼻子裡、全糾纏滿蛇的恐怖。
他想,他會成為這些動物嘴裡的口糧。
或許這樣也好。
精神崩潰的方起想到了自己是出任務被蛇群攻擊,犧牲後,總會得來個烈士的稱號。
他的家人會被照顧,他可以榮譽的死去。可能是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習慣到無法更改。
方起昏迷前還想到,他若是死了,局裡會保自己。
保住他的名聲,就是保住局裡的名聲。
這才是最重要的。
方起再次醒來了。
這次醒來後,他被蛇尾纏住高舉起來。
四周山坡上密密麻麻有許多動物,在看他,他像是跳樑小丑,成了動物圍觀嘲笑的對象。
被它們拿來取樂。
這一刻,方起無心觀察,更沒有機會去探究思考動物會違背常理聚集在一起的原因。
沒有惱怒憤恨的能力和心情。
他無法控制自己,被四處摔打。被可怕的虎爪、熊爪乃至於象腿踹得四處亂飛。
他聽到了自己的骨骼斷裂聲,清晰但痛苦。
那些他沒放在眼裡的,從前代表著功績的動物們,把他當成了玩具。
「隊長,現在怎麼辦?」
郭朝明也有點麻爪子了。
宋頁滿臉絕望:「我太天真了,我以為鱷魚湖已經是地獄級,原來還有更地獄的。」
「絕望什麼?人不還活著?好好的嘛!放心,那些動物不會叫他死。」郭朝明:「我們或許不需要救他,他們會完璧歸趙的。」
宋北頭疼都快摔成破爛兒了,還完璧呢!
不過,他也贊同郭朝明的意見。
到這種地步,連其他動物都不吃,明顯是要送還給他們。
宋北頭一次,真正感覺到了翠蓮山部分動物超乎尋常的聰明和狡詐。
令人頭皮發麻的報復心和狡猾。
宋北再次把方起罵了個狗血淋頭非得去招惹人家!好了吧?這下全翠蓮山都看你笑話了!
這是什麼?動物大審判?
宋頁絕望,宋團長也絕望翠蓮山上的動物好像都不太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可能有錯別字,啊,我可能明天改,今天好睏哦。明天可能也會小小修一下這章感謝在2021080723:04:482021080821:42: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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