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肅莊帝聽到乾星澤的回答,也不由鬆口氣。
如今朝堂眾臣,正在殫精竭慮的為她挑選帝婿。
更是創建了集賢院,裡面聚集了當朝勛貴家中的年輕公子。
他們人人官居五品以上,德才兼備,效忠大燕。
各個謹小慎微,參與政務,為百姓謀福,成為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只為得到天子青睞。
可是肅莊帝卻遲遲挑選不出心儀之人,大燕也就遲遲沒有開枝散葉。
如果她被乾星澤碰了身子這件事傳出去,個人清譽是小,損害皇室威名是大。
試問,一個失去了名節的女子,還如何堂而皇之的挑選人中龍鳳,作為帝婿呢!?
所以這件事,乾星澤裝作沒發生是最好的結果。
太后並不明白,柳姑姑為何這樣問。
她蹙眉聆聽,只聽旁邊的肅莊帝沉沉出了一口氣,隨即開口。
「朕,聽聞乾公子醫術高明,今日特意與太后前來,想勞煩乾公子診治一二。」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不約而同的在心裡徘徊著一句話……
聖上真的是來看病的!
乾星澤勾唇,不卑不亢道:
「聖上抬愛,臣定不負所托,只不過……」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些為難。
肅莊帝一時心急,「乾公子不必有所顧慮,有話不妨直言。」
「是。」乾星澤這才有恃無恐道:
「行醫四診,望聞問切,太后身份尊貴,臣怕衝撞了她老人家。」
這麼一說,肅莊帝立馬明了。
尋常人家的女子,都要遵守男女授受不親的信條,最忌諱被男子觸碰肌膚。
更何況是太后這樣的貴人。
按照規矩,御醫為太后診脈,
必須隔著珠簾,再以薄紗罩手。
乾星澤的意思是要直面太后,這確實有些難辦。
場面一時之間陷入僵局……
太后勾唇冷冷一笑,心裡十分不屑乾星澤的伎倆。
她認為乾星澤胸無點墨,沒有辦法醫治自己,所以找藉口故意推託。
如果能讓皇兒識得此人的真面目,將奸人嚴懲,自己就算犧牲一點又有何妨!?
「皇帝一片孝心,哀家怎能辜負!?」
太后出人意料的開口妥協,把肅莊帝都驚呆了。
「哀家土入半截,心如古井,乾公子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縟節,上前來診治吧!」
乾星澤也是沒想到,根深蒂固的觀念會這麼快瓦解。
他此刻並未發現,太后是衝著自己來的。
「如此,臣就得罪了!」
乾星澤拱手上前一步,柳姑姑在一旁輕輕掀起車簾。
馬車中的太后側身而坐,許是聽到動靜,朝外面微微偏了偏頭……
乾星澤看到太后的第一眼,下意識瞪大雙眸。 這……你們古代人都吃這麼好嗎?
玉頸如瓷,溫婉端莊,你管這叫入土半截?
素雅脫俗,唇若點絳,你管這叫年老色衰?
乾星澤在心裡小算一下,太后如今也就三十多歲。
在加上久居宮中,終日有人伺候,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
也難怪比尋常人看起來年輕。
乾星澤盯著太后的容顏目不轉睛。
肅莊帝還以為太后的病情很棘手,神色立馬擔憂起來。
「乾公子,可看出什麼?」
乾星澤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後,開始認真瞧病……
「不知太后,可否摘下眼巾?」乾星澤低聲詢問。
肅莊帝看向太后,等著她表態。
儘管太后心中極其不情願,但還是摘下了白色眼巾。
一雙略微紅腫的美眸映入眼底,乾星澤繼續開口。
「太后,試一下睜開眼。」
太后也配合的緩緩睜開。
可是下一秒,又覺得刺痛無比,被迫緊緊閉上。
也是這一舉動,在強光的刺激下,太后的雙目正在緩緩流下眼淚。
如果仔細看,那淚水當中還伴隨著血絲。
肅莊帝心口狠狠一揪。
「母后的眼疾竟然如此嚴重了,都怪兒臣平時忙於政務,忽略了母后的病情。」
肅莊帝拉著太后的手,只覺得愧對先帝,愧對死去的三位皇兄!
太后就是怕她這樣,才沒敢告訴她。
聽到肅莊帝自責,她急忙寬慰。
「哀家年紀大了,難免多災多痛,這不關皇兒的事,莫要苛責自己啊!」
肅莊帝嘆息一聲,將唯一的期盼放在乾星澤身上。
「乾公子……」
乾星澤知道她要說什麼,拱手道:
「聖上,太后這是過度悲傷,終日流淚引起的失明。」
「好在並未錯過最佳診治時機,如果立即治療,再多多休息,便可復明。」
肅莊帝聽了狂喜。
「真的!快!快為太后診治,需要什麼藥?朕這就派人回宮去取!」
太后聽了不由在心裡腹誹。
她的病情早已不是什麼秘密,這事稍加打聽,不難得知。
只有皇兒太過天真,三言兩語便信以為真。
就在太后絞盡腦汁的想,如何能讓乾星澤的偽裝公之於眾時,突然聽到他說:
「太后所用之藥,還需臣親自調配,不過眼下可以先用銀針刺激角膜,祛瘀消腫,可以緩解強光造成的刺痛。」
乾星澤說了什麼,肅莊帝不是很懂。
她只知道,宮中御醫束手無策,在乾星澤這有望復明。
「好,好!」肅莊帝連連點頭。
見兩位沒有任何異議,乾星澤也開始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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