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林菱笑問。
苗兒娘看著她,眼神弱弱的,就好似還沒有開口,就已經滿腹委屈。
這模樣要是十七八的姑娘做,肯定惹人心疼,但她三十好幾,風吹日曬磋磨,皮膚黝黑,人也瘦高,沒有一點美態。
著實彆扭。
「她兒子被帶走關起來,是死是活也不能確定,她著急,害怕,被氣憤沖昏頭腦了,你別恨她,我,我一會兒就安慰開導,不讓她再胡來。」
苗兒娘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可村里人都說胡大娘以前對她多好,她遇事的時候,胡大娘哪次沒沖前頭?沒幫著她?
如今胡大娘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她不能再袖手旁觀,否則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斷了。
倆兄弟都長得不錯,可以說顧二更要迷人一些,讀書人的氣質,是裝不出來的,可她清楚二人的差距。
在馬車裡,大家自己吃著自己手上的飯糰。
翻身坐起來,他搓了搓臉:「我去洗個臉,精神一下。」
此時的林菱已經敲了老三的門,聽到老三回應,她就讓老三繼續睡,接著轉身去另一間房,門才打開,對面響起了開門聲。
「就是,拐賣婦女跟她們有什麼關係?有腿還不能走嗎?」
他順著話問:「不是聽說最近嚴打嗎?不讓幹了。」
顧盼瑞沒什麼事,就找人打聽了下老二的消息。
到了鎮上後,李五娘進了秀坊,林菱帶著小四去藥堂。
苗兒本來想喊人的,可她能察覺到林嬸對她的厭惡,等人走空了,她走到娘身邊,低著聲音詢問:「娘,我之前跟您說的事怎麼樣了?」
「好,我等你。」
得快。
小四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份。
所以她以飛快的速度脫衣,鑽進被窩裡,閉眼,數羊。
「娘,發生了什麼事?」
顧盼瑞把柴火退了,留下來一些火炭。
林菱來了小半月,差不多能習慣了,邊吃邊看著窗外。
本來昏昏沉沉的顧盼瑞立馬精神了,之前對這樣的事他都不太感興趣,可五娘一主動,他就沒有拒絕的力氣了。
顧盼瑞進來幫忙,這可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次啊!
「娘」
她顧不上湯,用手拍乾淨之後,雙手交換著拿飯糰快步走出去:「娘,吃。」
她是真的好睏,她怕過了這會兒最困的時候,躺床上就睡不著了。
等著李五娘一睜眼,慌亂穿衣衝出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娘這副樣子,她嚇一激靈,呼吸都停滯:「娘,我,我馬上去做飯。」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半刻後熟睡。
李五娘看著不言語只幹活的夫君,幸福就擺在了臉上,若是一直能這樣,多好?
不會被婆母罵,夫君也默默幫著,讓她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月色下,只能看到李五娘惺忪的睡眼。
李五娘連忙說:「沒事的娘,很快。」她一邊加柴火,一邊扇風,水沸之後把米倒進去攪動。
顧盼瑞來駕馬,一家人連忙出發去鎮上。
一零七.一七二.一零一.一一九
都是人,除了旁邊的兩個人,其餘人都只聽到聲音,不見人。
苗兒娘說完,就進胡家屋裡了。
次日一大早。
李五娘把飯捏成一團,五個全放到火炭上,隨著溫度升高,飯糰的周圍開始變得焦黃,她翻面,確保每一面都烤得焦黃後,拿出來。
苗兒卻臉色僵住:「顧二哥比我大太多了,而且他也看不上我。」
她快步走,從苗兒身邊掠過。
完了,肯定要挨罵!
顧盼瑞緊接著走出來,看到娘的時候就感覺背上火辣辣的疼,目光不自覺看向了棍子,要是之前,他不敢說什麼,不敢去跟娘解釋,怕挨打,但想到五娘那脆弱的身影,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折斷的腰,怎麼扛得住娘的打?
有鹹菜一起吃,沒那麼淡。
顧盼瑞默默埋低了頭,畢竟這張臉還是相似的,聽著大家一直罵,一直說,他聽到大家轉移話題,才默默溜走,進了鎮子,一直直奔藥堂去。
對面房間。
差不多午時了,藥堂里沒有病人,林菱拿著錢準備去買菜,出門就看到了大兒子,一臉疑惑:「你怎麼還在這?」
煮沸之後,她繼續攪動,直到米已經快熟了,才舀出來在籃子裡控干。
李五娘轉身回屋的時候,看到夫君醒了,主動說:「娘說明天再說,夫君,你還有力氣嗎?」
在鎮口,有一顆百年大樹,樹根足夠深,並未受到乾旱太大的影響,是這方圓十幾里唯一的綠色,樹根圍了一圈的石頭,多有人趕路時停下來休息乘涼,也匯聚了各地的人,談的事情又多又雜。
林菱拿上,燙得她差點沒扔出來,最後有衣袖兜著。
「哈?太貴了吧?」小四接話,她們四個人一人兩文,就是八文,吃的錢加起來可以買一小塊肉了。
苗兒站在原地,看向胡家的方向。
顧盼瑞悄摸尋了個角落坐著,聽著大家議論現在無所事事,最好的消遣地啊,就是某處巷子。
不等人說完,林菱就打斷:「煮粥太慢了,去鎮上吃吧。」
「我跟你爹商量過了,他不喜歡顧盼輝,一點本事都沒有還愛惹事,你要非嫁顧家,顧老二是個不錯的。」
「這種人啊,別讓我看到他,要不然非揍他一頓。」
「嗯,可以,她不犯我,我也不會主動針對她。」林菱又不是閒的,大晚上困死了,打了個哈欠,她擺擺手:「睡了。」
「你自己跟你爹說。」
太陽已經從山頭冒出來了,可對面的屋子還沒有聲音。
林菱醒來第一個,扶額無語看著腳尖。
苗兒娘柔聲細語的解釋。
說話最大聲,也是坐在最中間的人立馬氣憤的跳起來:「還不是因為顧盼星!這傢伙狐假虎威,這幾日借著張大人的命令,抓了多少姑娘!」
她沒說,還以為顧盼瑞開竅了,會懂得珍惜時間,送完人了去找馬師傅學習,可這一早上都過去了,人還在干晃?
顧盼瑞趕緊把自己聽到的都說了,意識到娘生氣,但沒想到是因為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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