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天沐宗。
「你們看見了嗎?那個人就是太初宗宗主的兒子江令舟。」
「別看他年紀不大,已經是築基了,而且長得還挺好看的。」
「那又如何,他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變著法的給他爹找不痛快。」
「為何如此啊,太初宗的宗主,不是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聽說啊,他娘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外面都在傳,說是他把他娘剋死的!後來他爹沒過幾年就娶了他娘的親妹妹……好像還懷孕了,要是這一胎生的是個男孩,江令舟恐怕就再不能這麼無法無天嘍……」
「快別說了,別說了,他過來了……」
聽到這句話,眾人紛紛閉上嘴巴,裝作若無其事地做自己的事,但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走過來的江令舟。
只見他身穿一襲白色錦袍,腰間繫著一條淺藍色腰帶,上面掛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
他面如冠玉,劍眉星目,唇紅齒白,一頭烏黑的長髮用一根髮帶隨意束起,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桀驁不馴的氣質。
江令舟走到他們面前,目光掃過幾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悉一切。眾人被他的目光一掃,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心中暗自嘀咕:「這個小霸王怎麼突然過來了?難道聽到我們剛才的談話了?」
江令舟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片刻之後,他轉身離開,留下一群忐忑不安的弟子。
直到他走遠,眾人才鬆了一口氣,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他不會真的聽到我們說的話了吧?」
「應該不會吧,他看起來也沒什麼反應啊。」
「可我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算了,別想那麼多了,反正我們也沒說錯什麼。」
「少宗主,他們都是亂說的,你別往心裡去。」
跟在江令舟身邊的小弟子看著周圍議論紛紛的人,有些氣憤又擔憂地對江令舟說道:「夫人身體本就不太好,才不是少宗主克的。」
從小到大,這樣的話他聽得太多了,甚至已經習慣了。
聽說他出生那天,天生異象卻並非祥瑞。宗門之外,黑壓壓的一片烏鴉聚集於此,仿佛預示著一場災難即將降臨;而宗門之內,他娘為了保住他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因此,世人都說他剋死了自己的母親。從那以後,他的生辰便成了一個忌諱,他的父親從來沒有為他慶祝過生辰,甚至連提都不提。
他知道,這是因為他的生辰也是他母親的祭日。
不過便不過,反正他也不需要那些虛情假意的關心。
「少宗主,你去哪?等等我!」
小弟子看著江令舟走得飛快,急忙喊道。
但江令舟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越走越快。
小弟子連忙追上去,試圖拉住江令舟的衣角,但卻撲了個空。
江令舟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弟子,聲音冰冷地說道:「別跟著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走去。
小弟子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上江令舟。
當他看到江令舟投來的凌厲目光時,心中不禁一緊,雙腳像被釘住一樣無法動彈。
江令舟甩掉了自己宗門的小弟子後,獨自一人來到了藏書閣。
這是他的一個小習慣,從小便是如此,每當心情不佳時,他都會找這種地方獨自待著。
進入藏書閣後,江令舟徑直走向一個偏僻的角落,熟練地鑽進一個狹窄的書櫃裡,將櫃門輕輕合上。
狹小的空間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隔絕開來。
江令舟靜靜地坐在書櫃裡,身體蜷縮成一團。
「王師弟,你這是怎麼了?」
沒過多久,門外便傳來的其他弟子的聲音。
江令舟皺了皺眉頭,真煩!
讓人安靜待一會兒都不行……
早知道來這天沐宗是來添堵的,他就不來了。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換個地方藏,就聽見那幾個弟子繼續說道。
「別提了,剛才不會是八卦了幾句,太初宗的那個小霸王,就被罰了。」
「怎麼回事?」
「就剛才,我與李師姐和趙師兄在那邊打掃,看見太初宗的小霸王來了,李師姐說他長得還不錯。」
「然後呢?」
「你也知道,趙師兄對李師姐有點意思~」那弟子哭喪著臉繼續說:「趙師兄一時吃醋,說了幾句那小霸王的不是。」
「都說什麼了?」
「趙師兄說,看那小霸王一臉拽樣,要不是看他爹……又說太初宗的人,一個個眼高於頂,鼻孔朝天,沒一個好東西。」那個弟子添油加醋的說道。
「哎呀,你怎麼能這麼說啊!」另一名弟子焦急地打斷道。
「我當時也勸過趙師兄,但他不聽啊。」那名弟子委屈地說。
「後來呢?你們被誰罰了?」
「我們三個都被溫師叔的人給抓去了,說是要關禁閉三個月。」
「啊?被溫師叔知道了?」
「是啊,本來我也只是在旁邊聽著,結果也被連累了,倒霉就倒霉在,被溫師叔的那倆寶貝弟子給告狀了……」
「真是倒霉啊!」
「誰說不是呢?」
江令舟聽到這裡,忍不住皺了皺眉,溫道塵的兩個寶貝弟子是誰?
「江令舟是太初宗的少宗主,未來的宗主,你們怎麼可能亂嚼舌根!」
謝文允和顧憶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後,把剛才的話盡數聽了去。
「謝師兄……葉師妹……」幾個弟子看見他們倆頓時不敢吭聲。
整個天沐宗誰不知道溫道塵護短啊。
他的兩個寶貝弟子,哪怕是破了個皮,都會被他訓斥……
更何況這次,也不知道為何,只不過是八卦了幾句,就被他們給告狀了。
「我看,還是罰的輕了。」顧憶打了個哈欠挪著步子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翻:「江令舟即便不是太初宗的少宗主,他也是我們天沐宗的客人,怎麼可以隨便議論啊,多沒禮貌。」
「謝師兄,葉師妹,我們知道錯了,訓也訓了,罰也罰了,就別再去溫師叔那裡告狀了。」
那個弟子耷拉著腦袋。心裡暗自嘀咕,今日怎麼這麼倒霉,接連遇到溫師叔的弟子:「你們可別再跟溫師叔提這事兒了,我真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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