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汐的話音一落,就看見一個抱著書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他一襲青衫隨風輕拂,眼睛烏黑而深邃,他的衣著雖不華麗,卻乾淨利落,寬鬆的袖口隨意地捲起,腰間的玉佩隨著步伐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沉靜之光,既顯身份,又不失文人雅致。
蘇羯看到院子裡突然出現的兩個人,眉頭一挑。
「回來了?」
他這話雖然是對著顧景之說的,但眼睛卻好奇地打量著李汐,這就是顧景之這傢伙看上去的姑娘啊,長相確實不錯,不過也太瘦弱了些。
顧景之蹙眉,上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管好你的眼睛。」
蘇羯好笑地看著顧景之:「怎麼?連看看都不行?」
顧景之沒有回話,只是眉頭皺的更緊。
蘇羯見好就收,「行行行,不看了行了吧。」
「你們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兒?」蘇羯好奇地問。
要知道自打族學開學以來,他們兩個可從未在這兒出現過。
李汐從顧景之身後出來,拍了拍顧景之的胳膊,安撫他示意自己沒事。
「蘇夫子好,虎子承蒙您的教導,我本早該來感謝的,可先前一直忙著別的事,耽誤了時間,後來又去了京城。
更是把虎子託付給你了,虎子的學業和生活都由您來教導,肯定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在這裡我要向您表示我最從誠摯的謝意。
您有什麼要求,或者是什麼需要我幫忙做的,您直接開口,我一定盡我所能幫您視線您的願望。」
李汐說的這話是真心實意的,本來在學業上就麻煩人家了,自己去京城的這段日子虎子更是同他同吃同住,受了他這麼大的恩情,她自然是要回報一番的。
聽到她這麼說,蘇羯眼睛一亮,看向顧景之,挑眉挑釁他。
顧景之溫柔地看了一眼李汐,開口道,「你不必這般的,我已經給了他足夠謝禮,他這人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蘇羯看著顧景之,眼神複雜,這傢伙,這是在給自己上眼藥吧,他這什麼意思,拐彎抹角說他是一個斤斤計較,無利不起早的人?
他可真行啊!
蘇羯瞪著顧景之,想要看看他還能說出些什麼來!
他同他認識這麼多年了,自認為對他也算了解,他早就知道這傢伙是個心狠手黑的傢伙,不過那都是對敵人,沒想到他對朋友也下得去手啊。
李汐看著蘇羯一副真心錯付的模樣,眼神也有些複雜,這是怎麼了?
「別理他,他腦子不好。」顧景之看都沒看他。
蘇羯:
李汐:
「不是下課了,他們人怎麼不出來?」顧景之打斷蘇羯的表演。
蘇羯臉上的表情一秒就收,「課間時間短,他們一般都在教室。」
「你去把虎子叫出來。」顧景之點頭。
蘇羯瞪大眼睛看著顧景之:「顧景之!我是你們家僕人嗎?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他這也太過分了吧,他今日算是知道見色忘義的什麼含義了。
李汐看著眼前這位好似好激動的昏過去的蘇夫子,一臉地無語,他這演技確實拙劣,這表演痕跡也太明顯了吧?
感覺就像是在看那種無關亂飛的雷劇,也就是他這張英俊的臉在這兒托著,要不然她真看不下去。
顧景之也是一臉惡寒,「你能正經一些嗎?」
都是當夫子的人了,這樣真的可以嗎?
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找他來當這族學的夫子是否是一件正確的決定,他都不敢想像有他這樣的夫子會教出什麼樣的學生來,真的不會誤人子弟的嗎?
李汐也很懷疑,她悄悄靠近顧景之,低聲道,「這夫子,真的沒問題嗎?」
別說李汐懷疑,顧景之也懷疑,「呃,他之前還不這樣」
至少沒有這麼嗯沒有這麼讓人無語。
這些日子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蘇羯看著顧景之翻了個白眼,他還嫌棄自己,真該讓他來試試給那群小屁孩上課,第一天他真的上的筋疲力盡,雙眼無神。
後來,他也不知,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原來,當夫子這麼難。
蘇羯自從當上這族學的夫子以來,確實受了不少折磨。
他自己的學問肯定是沒問題,所以一開始他以為這教學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件手拿把掐的事情,但現實教會人做人。
族學裡的學生不多,當初雖然有不少人想把孩子送進顧家族學,但顧景之都沒同意。
所以族學裡的學生就虎子、阿魏、馮天佑,胡金寶四人,當然相應的夫子也不多,就他一個。
他當初本是不相同意來顧家族學當夫子的,但誰叫顧景之他給的太多。
他自小也是在家中族學學習,自認為還是比較理解如何授課的,但沒想到第一天差點兒都沒過去。
自己這四個學生啊,各有各的特點。
先說李斛,也就是虎子,他勤學好問,是個刻苦的好孩子,唯一就是有一點兒那就是太較真,什麼都要問個為什麼。
為什麼孔夫子是聖人?
為什麼太陽會讓人感到溫暖灼熱?
為什麼會下雪?
他都不知道他那小小的腦瓜里怎麼有那麼多問題,關鍵是有很多問題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所以他認真地同虎子說了自己不知道,結果,結果可倒好,蘇羯努力壓制住自己想要咆哮的欲望。
結果可倒好,他抬頭看了他一眼,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啊?原來夫子也不知道呀。」
還有那個阿魏,他簡直就是虎子的跟屁蟲,應聲蟲,虎子問什麼他也問什麼,虎子說什麼他也說什麼。
虎子說話的時候語氣是失落,但到了他嘴裡一說嘲笑諷刺意味拉滿,偏偏自己也不好跟小孩計較,只能壓下。
阿魏可是連李汐都干懟,不僅如此,還懟到如今,懟到眾人見怪不怪,所以他會改變才怪。
剩下兩位稍微好點,馮天佑踏實肯學,可能是寄住在別人家裡,他驕傲的皮囊下卻隱藏著自己都每曾察覺到自卑。
至於胡金寶,那就是個吃貨,一天天的嘴巴就不得閒,課堂上一秒沒看到他,他就往嘴裡塞東西。
後來自己乾脆在他入學前提前對他進行搜身,省的他再偷吃。
教這麼四個人,普通人壓根兒堅持不下來,他瘋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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