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雲連忙躍下蒸籠,落在地面上,迅速出了廚房。
因為這一會兒的耽擱,那團黑霧已經將整個白宅籠罩住了,尤其是主院的上空,濃霧如墨,黑壓壓的一片。
陰風陣陣,透著一絲邪氣。
怪不得廚房中的一片狼藉,她哪裡還不知道是出事了。
總不可能是要下雨吧!
川雲沒有再看下去,連忙朝著主院趕去。
她有種預感,白宅一定是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廚房離主院並沒有多遠,川雲花了一刻鐘的時間便到了目的地。
此刻主院門大開,她隱隱約約能聽到裡面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傳來,含著幾分驚恐。
川雲悄悄地靠近院門,蓄力翻過門檻就沿著屋檐緩緩的移動著,剛到院子附近,她慢慢伸出頭望去,就看見一個灰衣男人背對著自己。
她小心翼翼地爬到一根柱子下的花盆後,掩藏身形。
只見那灰衣人側身靠在台階上,右手撐著腦袋,左手甩著自己的鬢髮,在空中打圈,邪里邪氣的雙眼饒有興致地望著下方。
台階下跪著白宅所有的下人以及主子,除了小倒霉蛋,幾乎都在這裡了。
特別是在眾人身前,還橫躺著六具屍體,脖子以下全是血,連地面上都淌滿了血。
觸目驚心的一幕讓還活著的眾人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像篩糠似的。
川雲看了看,死的人有男有女,有老又少,都是家僕,皆是死不瞑目,面上表情驚恐萬分。
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具屍體應該是剛死不久的,脖子處的血還在緩緩冒出,泛著絲絲熱氣,流竄進空氣中,濃厚的血腥味瀰漫。
可見,他們生前遭受了很大的痛苦。
石階下大多人都是捂著嘴一臉驚恐,想哭又不敢放聲大哭的樣子,只能小聲的發出悲鳴。
川雲看見了白老爺,白夫人,以及白二郎,皆狼狽地摔在眾人之前,三人緊緊地依靠在一起,一臉戒備地看著石階上的黑衣人。
「想好了嗎?」
灰衣人開口問道,語氣透著漫不經心的意味。
白老爺張開手護在妻兒的面前,鬍子抖了抖,硬著頭皮聲音低啞道:「大人,您所說的東西我們一家並沒有見過,如何拿得出?」
「哦,不說。」
灰衣人慢慢坐起身來,擺了擺手,就見人群中一個小廝突然身體不受控制地飛出人群,脖子落在了他的手中。
川雲屏住了呼吸,心中十分不平靜,這人竟然擁有超自然力量。
看來白家危已!
「啊~」小廝恐懼得大叫出聲,瘋狂掙扎著,艱難地開口求饒,「大人,饒了小的吧,饒了小的吧。」
頓時石階下的丫鬟小廝瑟瑟發抖,人人自危,膽子小些的直接害怕得發出尖叫聲。
「聒噪~」灰衣人不滿,大拇指輕輕捻動,被他握在手中的脖子被輕易地劃開了一個口子,鮮血立即迫不及待地噴涌而出,順著脖子流進了衣襟里。
脖子被劃開的小廝眼睛頓時瞪得像銅鈴,張著嘴試圖喘息,血卻涌得越發快。他雙手試圖扒拉開灰衣人的手,卻怎麼也扒拉不動。
許是血沾到了手,黑衣人十分嫌棄的放手,將還在掙扎的小廝扔在了石階下,落在那些屍體旁。
頓時所有人再次禁聲,涕泗橫流。
灰衣人拿出一塊帕子擦了擦手,扔在一旁,就像看藝術品一樣看著小廝捂著脖子在原地掙扎,最後發出了嗜血的笑聲,眼帶笑意地看著白老爺。
「不急,本君有的是時間等,半個時辰後本君會再問一次的。」
他抬手指了指下方跪著的其他僕人,意有所指道:「他們可都看著呢,可要想好了。」
被指到的人皆瑟瑟發抖,驚恐慌張地試圖躲在別人的身後。
「老爺,您就說了吧!仙長要什麼東西,您就別藏著掖著了,您救救大家吧!」一個年紀大概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開口道,身下明顯有一灘水漬,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麼。
他的一席話相當於在默認白老爺有那東西,只是不想交出來而已,一時把白老爺架在火架上烤。
「啪~」
一位年紀大概六十多的老者一巴掌扇到中年男人的臉上,怒吼道:「逆子,再敢胡言亂語,你老子我先撕了你的嘴。」
中年男人訕訕然地捂著臉,不敢再出言以復。
隨即老者轉頭,渾濁的眸子望向灰衣人,告罪道:「大人,老爺既然說沒有,那東西定然是沒有的。老朽在白家待了一輩子,白家有什麼東西自然清清楚楚,您再逼東西也是拿不出來的啊~」
「白家祖祖輩輩世代行醫,我家老爺也積德行善了一輩子,求求您,就放白家一條生路吧!」老者雙手放在身前跪拜,整個上身匍匐在地上,「老朽願意奉上這條老命給大人泄氣。」
「常叔。」
白老爺哆嗦著嘴皮開口,用袖子掩著嗚咽聲。
他知道,今晚不管那人有沒有得到東西,白家眾人都活不了。
只求三郎不要突然回來,好好活下去才好。
「爺爺~」
跪在老者身後不遠處的常山忍不住開口,連忙撲身過去試圖將老者拉起。
老者緊緊地握住孫兒的手臂,仿佛使出了全部力氣,隨即對著孫兒搖了搖頭。
他的意思很明顯,別管他。
白二郎握著拳頭咬著牙憤恨地看著前面的灰衣人,他眼中的恨似乎下一刻就能化為實質,但都被白老爺一一擋住了。
若是讓那狠心的人看見,下一個死得慘烈的定是二郎。
作為父親,儘管只能活一刻鐘,他也是願意為自己兒子爭取的。
看著家僕一個個實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也很心痛,這人心狠手辣,性子乖戾,絲毫情面都不講,一來就是用人命威脅。若是他知道是什麼東西,早就將東西交出去了,怎麼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如此痛苦地死去。
「可真是祖孫情深吶!」灰衣人拍了拍手,嘖嘖地搖頭,隨即單手撐著腦袋再次靠在了石階上,嘴角勾起,看著跪伏在地的老者不緊不慢地道:「不急,下一個就是你。」
老者緊緊地抿著唇,渾濁的眼神中滿是絕望,隨後老淚縱橫,也不知道是在哭自己還是白家。
望著眼前的一幕,川雲只覺得血氣上涌,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出去,她不過是一隻破殼不久的小幼龜,雖然有金手指,但也沒辦法和這種超自然力量對抗。
她很弱小。
這一刻,她無比清醒的知道了這個事實。
可難道她要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白家眾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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