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縣大旱兩年。
土地乾裂,顆粒無收。
官府稅收翻倍暴增,百姓悽苦卻無處訴說,都不得不背井離鄉,踏上逃荒路。
晌午。
踏寒奔波的青山村村民終於能停下歇歇腳,都放下扁擔,翻出僅剩的餘糧燒飯。
很快,炊煙四起。
田家亦在忙活中。
唯有四歲的田果果獨自蹲在棵大楊樹下安靜的玩土塊。
卻安靜不過多久,就有陣孩童的惡罵聲傳來。
「田果果在那!」
「快,咱們去打死那個妖怪!」
「就是因為她,村里才會連年乾旱沒有糧食,是她害得咱們不得不出來逃荒!」
「都是她的錯!」
「只要打死她,就不用再逃荒了!」
罵聲未完,已有很多核桃般大小的石子砸到田果果身上,很快印出遍體淤青。
這得多疼,可想而知。
田果果卻仿若無感,平靜抬頭,紫葡萄般的眼睛充滿疑惑的望向對面的幾個孩童。
像是不知,他們要做什麼?
孩童們見她都被打成那樣了,面上卻還沒半分痛楚模樣,愈發覺得她是妖怪。
為首的小胖墩更是搬起塊鴕鳥蛋般大小的石頭砸過去。
這若是砸中。
田果果不死也得重傷。
眼看就要被砸中,田果果還沒半點要躲避的架勢.
孩童們都不覺有些慌。
他們只是想教訓教訓田果果,並不敢真的打死她,就有孩童大喊讓她快躲開。
田果果卻只是滿臉迷茫。
倒是周圍的村民聽到這邊動靜,紛紛看過來,見是這幅場景都嚇得心肝俱顫。
正在不遠處編草帽的謝家小子亦是看見,混沌的眼眸頓被驚懼撐大,扔下草帽撒腿跑來。
並焦急大喊,「啊,啊啊,媳婦兒.快,快跑!」
卻為時已晚。
石頭已砸中田果果的腦袋,小姑娘當場昏死過去。
田果果再次醒來已是下午。
耳邊傳來年老婦人的哭求聲,「求求您了王大夫,您再救救果果,再救救她吧?」
「我老婆子給您磕頭了。」
是位約摸六十歲左右的婦人,正跪在個同樣年紀的男人面前,拼命的給他磕頭。
王大夫滿臉為難。
忙彎身攙扶田老太,無奈道,「不是我不救她,實在是她已沒了脈息!」
「現在就是大羅神仙……」
王大夫的話尚未說完,目光突然被正在努力坐起身的田果果鎖住。
田果果同樣看見了他。
卻因頭暈眼花的厲害,她並未看清王大夫的面容,只隱約看見他古樸的衣裳.
等等。
腦海湧入股陌生的記憶。
伴隨著記憶的慢慢消化,頭暈眼花的感覺也漸漸消散,古樸衣衫再次映入眼帘。
她竟然是死後穿越了?
而且還是穿在個已經4歲卻還不會說話,不懂哭鬧,甚至都沒有知覺的奶娃娃身上?
那邊的田老太注意到王大夫難以置信的目光,順勢望來,就見剛被判定沒氣了的孫女居然坐了起來?
她微怔,繼而快跑過來。
「啊,果兒,奶的果兒啊,你這是.?」
邊說,邊顫著手探探孫女鼻息。
發現孫女的小手雖然冰涼,卻有溫熱的氣息呼出,田老太激動的瞬間落下淚來。
抱著孫女就是頓「嗚嗚」痛哭。
「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把我的果兒還回來了,嗚嗚嗚」
田老太的反應看在田果果眼中有點誇張。
當然,也許是太久都未被在意過,所以有些不適應。
畢竟前世的她,是個傀儡。
她不能有感情,不能有朋友,更不能有家人,有的只是日復一日的被操控利用。
過往雲煙似電影般在腦海中播放。
田果果沉重的閉上眼睛,清淚自她眼角悄然落下,再睜眼時,她竟下意識喊了聲。
「訥。」
這若是成年人喊的,或許會被問訥什麼?
可她是個4歲的奶娃娃。
原本還在抱著她大哭的田老太更是瞬間哽咽,顧不上擦拭眼角的淚花忙鬆開孫女。
反問,「果,果果你叫我啥?」
田果果幾乎是本能的應聲,「訥。」
就是奶。
田老太聽懂了。
可她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看著寶貝孫女,耳邊在反覆回放孫女那句.
「訥。」
半晌,她才像是終於恍過神來,抱起孫女笑著哭喊,「嗚嗚,我的果兒會說話了!」
「奶的果兒會說話了。」
田果果本就還有些頭暈,被她抱起顛的愈發難受,想要出聲制止她別再顛了.
開口卻只憋出句,「訥。」
田老太又聽到孫女叫自己,忙連連應聲,愈發激動的轉圈圈。
旁邊的王大夫終於恍過神來,滿臉不可思議的快跑過來,伸手便要給田果果診脈。
發現田果果脈象正常.
王大夫再次愣怔當場。
這怎麼可能,他剛才明明摸不到田果果的脈搏了,卻怎麼又有了?
且,她竟還會說話了?
王大夫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需他解了,因為不遠處突然傳來陣焦急的喊聲。
「田大娘,田家三嫂子掉下山摔斷了腿,您快來看看。」
田老太的笑容頓僵。
立即循聲望去,果真見到三兒媳被抬著回來,她顧不上放下懷裡的寶貝孫女,急忙跑過去。
王大夫也趕緊跟上。
田老太有四個兒子,其中,大兒子在京都,他們此次逃荒就是要去找大兒子。
田果果是三兒子田豐裕的閨女。
只是老天不照應,他們剛出來逃荒沒兩日,田豐裕就在打獵中摔傷昏迷至此都沒醒。
今日,田果果又被打昏迷。
王大夫說需要藥草給孩子煎藥服用,才能保住命。
田老二和田老四就趕緊跟老三媳婦溫氏,也就是田果果的娘上山採藥。
採藥時,溫氏太著急,不小心踩空失足摔了下來,性命雖無礙,卻被摔斷了腿。
王大夫已在給溫氏檢查。
田老二和田老四與田老太說著事情經過。
兩人也是被驚嚇著了,到現在都還沒恍過神,在給田老太講述時就都未注意到.
田老太懷裡抱著的竟是先前還昏迷不醒的田果果?
說起田果果。
她現在已經不再頭暈,能清楚看見周圍的事物,自然也就能看清躺在地上的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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