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宋興林心裡揣著事情,自己之所以上門來,一是找不到趙捕頭幫忙,二是想著當初這位大人對待他們夫妻的和善,心裡篤定這是為脾性、品德都不錯的好官,自己這才大著膽子上門來求的。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眼下既然大人都問了,宋興林自然是不含糊,當即開門見山表明來意。
他也不坐了,起身走到書案前,雙手抱拳彎腰作揖,「回大人的話,大人您英明神武,什麼都給您猜中了,小子不才,此番連夜上門,真是有事情想求大人您開恩的。」
「哦?」,真是有事找上門來的?還要他開恩?
王大人挑眉,心裡跟著好奇,倒是想要聽聽這個連送禮都跑的小傢伙,到底要求自己什麼。
王縣令好笑,低頭輕輕押了一口茶,點頭道:「你想求本縣什麼事,倒是說說看。」
宋興林忙一揖到底,「回大人的話,事情是這樣的……」
宋興林忙就把今日自家三叔找上門的事,還有自己想要代替三叔出贖買銀子的事情這麼一說,王縣令一聽,倒是先笑了。
「哈哈哈,本縣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就是這個事呀,贖買好說,小事一樁!」
王縣令瞬間就想到了自己正頭疼的事情,說實在的,自己還巴不得多來一些如宋興林這樣的人,多多送銀子上門呢!畢竟如今是力夫徵收的太多,而交銀子贖買的太少!
對於主動交銀子的人,王縣令極是歡迎,果斷大手一揮,「這都是小事,名字填報上了也無妨,不要說記名簿只是交到了縣衙,便是人都已經去到工地服役了,只要家裡人願意幫其贖買,銀子只要交齊,本縣都樂意之至准其歸家。」
宋興林來時想了很多,甚至都設想到了會被王縣令斥責,被大棒子打出門來的結局。
他是什麼都料到了,唯獨沒有料到會是眼下這麼個結果,他都還沒怎麼求呢!
是大人好心同情自己從而高抬貴手?
還是自己看走眼了,眼前的王大人也是個如以前的縣令一般的貪官?
王縣令瞧著宋興林變幻不定的表情,他好笑。
能從科舉進士這種大浪淘沙的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千里馬,還能獨掌一縣,壓著地頭蛇不敢冒頭,王縣令豈是個愚人?
也是宋興林年紀還小,見識少,還沒有修煉到家。
人家王縣令幾乎是立馬就看出了宋興林的心思。
人家也不惱,反而是欣賞宋興林這個小子的真。
難得心情舒暢了一把,王縣令忍不住就想調侃打趣宋興林一回,不由小道:「你小子,怕不是以為本縣借著徭役,背後行中飽私囊之舉吧?」
這話宋興林哪裡敢認,忙就搖頭,「小子不敢。」
「嘁!你還不敢?本縣看你剛才那表情,你小子敢的很!你連老虎都敢獵,對上個貪官,難保不會也一併獵了去,哈哈哈……」
本是逗趣的一句話,可說到後頭,王縣令都忍不住自嘲了一把,再看向宋興林的目光時,充滿了欣賞與鼓勵。
「不過也好,本官瞧你這打扮,小子,你是已經進學了吧?」
宋興林點頭應是。
王縣令跟著再點頭,「好,甚好!進學好啊,進學好!進了學,讀了書,人就能明是非,懂道理,分善惡,好小子,若是將來,真若叫你遇到了貪官惡霸,哪怕那人就是本縣!本縣也希望你能跟今日一樣,要有站出來的勇氣……」
「這是自然。」,宋興林應的鏗鏘有力,只是聽著王縣令這話頭……味不對呀!
而且大人這話唏噓的,莫不是大人也遇到了什麼難處?
宋興林不由關切,「大人您這是?」
王縣令淡淡一笑,目光不由落到自己桌案上那尚未被合攏的賬冊,似自嘲,又是發愁。
「唉!好了小子,本縣也不為難你了,你也別擔憂,本縣還不至於要貪污,可若是能讓百姓好過,能讓……算了,你還小,本縣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王縣令搖搖頭,聳肩的自嘲一笑,竟是止住了有感而發的話頭,話風驀地一轉就道。
「行了,時辰也不早了,本縣也還有事情要忙,好小子,你不是要替你三叔贖買以銀代役麼?趕緊的,跟著我這小廝去一趟前頭的縣衙,找到值班的師爺,把銀子交上去,師爺自會劃掉你三叔的名字。」
聽著王縣令的話,宋興林剛還循著王縣令目光看去的視線,忙就從賬本上收回,他壓下心底的疑思,收回神,連連朝著王大人又是作揖道謝,「謝大人開恩,小子告退。」
王縣令心裡極其欣賞這個,為了叔父都能連夜求見自己的小少年,他笑看著宋興林,輕輕揮了揮手,口中是自己都為察覺的和藹,「不用不用,你且去吧,快些去,辦完事情快快家去,夜深了……」
是啊,夜深了。
等宋興林跟著得了王縣令吩咐的貼身小廝去了縣衙,找到值班的師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交上了贖買的五兩銀子,親眼看著師爺翻開去到滿山村的衙差,傍晚時才交上來的記名冊,黑筆一勾劃掉了三叔的名字,宋興林這才舒了口氣,跟小廝與師爺告辭,踏著夜色匆匆回家。
一進院門,宋興林就看到了自家屋子裡透出來的亮光,他知道,這是家人都在等著自己,都還沒睡呢。
他不由加快腳步,急切的想把好消息趕緊告訴大家,好安大家的心。
屋門幾乎是一被推開,屋子裡圍坐在點著油燈的小方桌前的四人,急急忙忙就起身迎了上來。
「三郎咋樣?事情成了麼?」
「二哥,二哥,我爹他還要去服徭役嗎?」
「二哥,我是不是不用跟我阿爹阿姐分開啦?二哥?」
「小哥哥,你可算回來啦,怎麼樣,一切還順利嗎?」
於蘇雖然惱火這傢伙無視自己的要求,自己個偷偷摸摸單獨行動,不過比起事情的結果,自己那點小小的不滿都不是問題。
眨眼間被圍了個團團轉的宋興林,聽著大家異口同聲的詢問,看著他們一雙雙期待的眼眸,宋興林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家堂客,見對方沒有要跟自己算後賬的意思,他心裡墜著的石頭落地,跟著人一松,面容含笑,當著大家的面重重點頭。
「嗯,大家放心,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我親自找到王大人解決的,王大人很開明是個好官,人家沒有多做為難,只讓我去了衙門裡頭給值守的師爺交了五兩銀子,我又親眼看到三叔的名字被劃掉後,我才家來的。」
此言一出,五郎激動的一蹦三尺高,口中連連大喊好耶好耶;
宋夏荷也一把抱住於蘇,熱淚盈眶,全是喜極而泣;
至於他家的小堂客?在自己鬱悶的目光中,無奈又縱容的回抱對方,只顧著安慰她的二妹妹,根本顧不上自己;
唯獨三叔宋三得,人激動的呀,顫抖著雙手,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嘴裡全都是語無倫次的謝謝。
「謝謝,謝謝,二郎,叔謝你,感謝你,嗚嗚嗚……」
宋三得這一回的淚,全是劫後餘生的欣喜之淚。
「二郎啊,叔謝你,謝你!你放心,叔不是那不曉得事情的人,叔欠你的銀子,連帶著先前二丫頭治病的那些,叔就是以後不吃不喝,叔也會儘快還上的,你放心,二郎你放心,叔懂好的,懂!嗚嗚嗚……」
他抬手不斷的擦拭著眼淚,嘴裡嗚嗚的,心裡甚至在暗暗發誓,明個天一亮他就去找活干,哪怕是去碼頭扛大包呢?
總之,他必須先把侄兒的賬給還上,總不能麻煩了侄兒一場,還得讓孩子給自己貼補吧?那他成什麼人了!
至於家裡?
宋三得才想著家裡那群狠心人,耳邊就傳來侄兒的聲音。
「三叔,還賬什麼的不急,不過以侄兒愚見,三叔您最好還是先別回去,先在城裡緩幾天,等到被徵收的人都去工地做活了,您再回去不遲。」
宋三得有些不解,「為何?」
「為何?」,宋興林挑眉。
「若不是這樣,回去後我阿爺、阿奶問你,贖買的銀子是怎麼來的,到時候您怎麼說?叔,侄兒也不寬裕,掏了五兩銀子都是我堂客起早貪黑,一雙手勤勤懇懇掙來的,侄兒可再沒有第二個,第三個五兩了……到時候叔你這麼一回去,家裡人逼問銀子,村里人問你為何上了名字都能不去,還不被衙門追責,那時你該如何說?莫不成還讓大家都來找我?三叔,侄兒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個人,可沒本事給大家都出這個銀錢劃掉名字!」
聽到宋興林這麼一說,宋三得恍然大悟,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想想他又著急忙慌的瘋狂點頭,「是是是,不不不,二郎你放心,叔聽你的,叔都聽你的,叔不回,明個一早叔就去碼頭找活,叔不回,一定不回!」
反正他也打定主意要去掙錢還債的,不回就不回了,家裡擔心著急,想必也不是為了自己的安危擔心著急,他們擔心的不過是怕自己不回,怕是要輪到他們自己去頂缸,或者是要大出血交銀子罷了。
既然爹娘兄弟都無情,那便叫他們也跟著焦急擔心一回吧。
終於開竅的宋三得,果斷的明智了一回。
心頭大事解決了,明個一早還得做生意,宋興林領著宋三得父子倆,去大車店花了十個錢給他們開了個單間,回來後大家就各自睡下。
忙了一天,傍晚還來了那麼一場,於蘇也覺得累,夜裡就醒過來一回。
她本是想起來倒杯水喝的,結果一翻身卻發現,身邊的人瞪著個圓溜溜的大眼睛居然還沒睡,於蘇就疑惑了,伸手扯了扯身邊的人,有些擔憂。
「小哥哥你怎麼啦?怎麼還沒睡?可是有什麼事情沒有解決?還是說三叔的事情沒搞定,先前你是騙大家的?」
不怪於蘇會這麼想,實在是,自家這小相公可是個好吃好睡,連被家裡的狼人欺負了,連進山遇到大老虎了,他都是直接打回去的主,可從來不會失眠睡不著的。
如今他這是怎麼啦?
於蘇不由關心。
宋興林沒料到於蘇會半夜醒過來,也沒料到小丫頭一開口就想歪了。
他無奈好笑,趕緊摟住人開口安慰,「沒事,沒事,魚魚你別胡思亂想,三叔的事情真的搞定了,我也沒什麼事情沒解決。」
「真的?」
「真的!」
「切!」,她才不信,若是真如他所說沒什麼事情,那他怎麼會睡不著的?
於蘇關切又直白的眼神,看的宋興林啞然,心裡同時一暖。
他不由好笑的,抬手颳了刮於蘇哼唧唧的小鼻子告饒,「好吧好吧,我投降,投降還不成麼,我不瞞你了,魚魚,我真沒事,睡不著只是因為……」
感謝自己的眼力好,明明不想看,那個時候無意的一眼,也被自己看了個正著。
宋興林心裡唏噓,大寶貝似的摟著人,嘴裡卻把自己夜裡在王大人那裡聽到的,看到的,看到的乃至王大人唏噓的話全都說給了於蘇聽,也沒管她有沒有聽懂。
於蘇自然是聽懂了的,她不僅聽懂了,她心裡甚至還莫名的生出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老懷安慰感。
不容易啊,她的小相公終於再不是從前的莽夫了,心思變得敏銳,思維變得成熟,長成這樣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都說讀書明理辨是非,古人誠不欺我。
不過小相公嘴裡說的事情……於蘇腦子一轉,腦子裡不由冒出個想法來。
她扯了扯小相公的衣袖,眨巴著眼睛糯糯道:「小哥哥,你說,王大人那般模樣,他是不是缺銀子……額不對,確切的說,是不是縣裡很缺銀子?所以王大人才愁的不行的呀?」
於蘇越說越覺得自己想的對,不等宋興林附和自己,她眼神亮晶晶的繼續道。
「小哥哥你想呀,不管是加固堤壩、梳理河道,還是修築水渠,這些不僅要的是人力,銀錢更是不可或缺的呀!那麼多的人要吃飯,要銀錢;修建所需的木料沙石,也要銀錢;甚至運送這些東西,都需要銀錢;處處要錢,王大人急是自然的!」
宋興林不住配合著於蘇點頭,覺得自家堂客說的對極了。
「魚魚你說的對,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尋常百姓過日子都少不了銀錢,王大人端著這麼大個盤子,耗費的自然是海了去的銀錢。只可憐王大人,剛上任才多久,就遇到朝廷這樣的硬性旨意,自來上頭撥銀子也不爽快,工期要是不順利完成,或者是中途出事,卻都得王大人自己擔著,大人也太難了……」
可不是不容易!
王大人愁的,年紀輕輕的壯年人,頭髮都要愁白了。
於蘇聽著宋興林的感慨,她莫名就想到了自己跟小相公偷偷搞到手,變小後眼下就藏在家裡的那些金子。
「小哥哥你說,我們偷偷摸的把那些給王大人送去怎麼樣?我們不出面,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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