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蘇培盛了 第二百零三章謀略

    康熙四十四年

    熱河行宮,承安堂

    鄧玉送走了傳旨的太監,回到廊下,正與由偏廳而出的蘇偉碰上。

    「蘇公公,您看這——」鄧玉滿腹愁容,看到微啟的窗欞又硬生生咽下了後半句話。

    蘇偉輕嘆口氣,拍了拍鄧玉肩膀,進了十三阿哥臥房,「奴才給十三爺請安。」

    「起來吧,」胤祥靠坐在床頭,一手輕輕拂過蓋在腿上的錦被,「蘇公公想必是聽聞聖意了。此次回京,有幾件事,還想請蘇公公代為轉達。」

    「請十三爺吩咐,」蘇偉低了低頭。

    「京中情勢未定,請四哥保重自身,勿要勉強為我求情,」十三阿哥放沉了聲音,蘇偉抿了抿嘴角。

    「另外,」胤祥緩了口氣,語帶寥落,「我不在京城,阿哥所里還有勞四哥照顧著。」

    「十三爺放心,」蘇偉垂下身子,「奴才定一字不漏地傳達給貝勒爺。貝勒爺與十三爺兄弟情深,定會悉心照顧福晉、小主子們,尋找恰當時機,接十三爺回京。」

    胤祥點了點頭,嘴角輕輕彎起,「二哥被拘,大哥勢敗,這個時候被皇阿瑪留在行宮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爺也算得償所願了。」

    蘇偉抬頭,看了看十三阿哥眸下垂落的陰影,無聲地嘆了口氣。

    由承安堂出來,蘇偉早先得意的神色已看不見蹤影,眉間眼下俱是愁緒。

    「師父,」小英子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皇上為什麼留十三爺在行宮養傷?之前的事兒,兩位太醫不是都擔下來了嗎?」

    蘇偉吐了口氣,兩隻手背到身後,「罪責是擔下來了,嫌疑卻還在,咱們總歸是看輕了萬歲爺……」

    「那,」庫魁上前一步道,「咱們現在是隨鑾駕回京,還是轉頭去盛京?」

    蘇偉咬了咬嘴唇,思忖片刻,「盛京暫時就不去了,距離京城太遠。十三爺留在行宮,主子難免孤立無援。」

    「那就回京唄,」小英子撓了撓帽檐下的後腦勺,「實在不行,咱們先去京郊的莊子上住。」

    蘇偉瞥了小英子一眼,正了正神色,「不去盛京,也不回京城。」

    庫魁與李英面面相覷,蘇偉長吸了口氣,「咱們跟著謝慶,去趟張家口。等辦完了正事兒,時候就差不多了……」

    「蘇培盛,」一個有些許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幾人的對話,蘇偉身子一緊,轉頭俯身道,「小的見過梁公公。」

    梁九功從拐角走出,手中的拂塵微微擺動,面上神色不明,只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果然是你。」

    蘇偉垂首,梁九功掃了幾人一眼,庫魁、李英不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咱家本來還想著,十三爺身邊哪個奴才有膽子賄賂太醫院院判,」拂塵換了一個胳膊,梁九功走到了蘇偉身側,「果然,還是你蘇大公公足智多謀啊。」

    「小的不敢,」蘇偉傻笑著低了低頭,「小的就是替莊子上送東西來的。因著十三爺受傷,才留下幫了幾天忙,實在不知這賄賂一說從何談起。」

    梁九功輕笑了一聲,緩了口氣,「算你命好,萬歲爺是沒想追根究底,否則,你以為你的安排當真天衣無縫?」

    蘇偉沒吭聲,依然傻著一張臉,純真無知地低著頭。

    梁九功也沒在意,轉了轉手上的拂塵,話語間頗為隨意,「不說那劉術會不會把你招出來,就是這身上帶了上萬兩銀票的奴才,整個行宮裡就挑不出第二個。」

    蘇偉暗暗咽了口唾沫,面上卻一片淡然,「多謝梁公公提醒,小的以後一定注意。正所謂財不露白,更何況下人房裡人所眼雜,是小的疏忽了。」

    梁九功彎了彎嘴角,手上拂塵一揚,人已走遠,「咱家話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蘇公公,」庫魁快步上前,扶住蘇偉,「梁九功知道了,那皇上——」

    「沒事兒,」蘇偉活動活動略微發軟的雙腿,「梁九功不會盡數稟報,更何況萬歲爺沒想追究。不過,咱們還真是疏忽了。」

    「是下人房告的密嗎?」小英子皺了皺眉,「可咱們沒在他們眼下露過銀票啊,那木盒子除了師父拿過以外,都是府里的侍衛看著的。」

    「不是下人房,」蘇偉咬了咬嘴唇,「十有□□是十三爺身邊的,咱們府上都有張起麟,十三阿哥身邊怎麼會沒有?」

    京城,兵部

    尚書馬爾漢一路將四阿哥迎進議事廳內,遣退了伺候的奴才,馬爾漢捋了捋短須,語態輕落,「老臣倒是沒想到,貝勒爺會大張旗鼓地親自到兵部來。」

    四阿哥彎了彎嘴角,端起茶碗輕抿了一口,「兵部的門檻還沒高到本貝勒邁不進來的地步,尚書大人未免思量太多。更何況,此次前來,本貝勒是有要事與尚書大人商議。事關社稷,一紙文書怕是交代不清楚。」

    馬爾漢微揚眉梢,嗓音略沉,「請貝勒爺直言。」

    「此前皇阿瑪遇刺一事,想必大人已有所耳聞,」四阿哥放下茶碗,神色正肅,「為何蒙古匪患能一路潛到黃陂附近而不被官府發現,大人可曾想過?」

    馬爾漢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老臣思量長久,既是有人從中安排,也是各處守軍疏於防範。」

    「不止如此,」四阿哥緩了緩神色,「這伙匪患是由漠北而來,雖然還查不出僱主受誰指使,但漠北蒙古事關重大,想必尚書大人要比胤禛清楚。」

    馬爾漢皺起眉頭,略一思忖,「貝勒爺是說,準噶爾的勢力牽扯其中?」

    四阿哥負手而起,走到一排兵器架前,「我也只是猜測,做不得准,但早有準備總是好的。」

    馬爾漢抿了抿唇角,俯身拱手道,「是老臣疏忽了,此軍情大事,應當一早與邊境守軍通信,囑他們嚴加防範。」

    四阿哥點了點頭,輕舒了口氣,「尚書大人隨皇阿瑪一路平定三藩,久經沙場,此種軍事當比胤禛明了。只是,胤禛受皇命協理政務,才跑這一趟越俎代庖,還望大人不要見怪。」

    「老臣惶恐,」馬爾漢又躬了躬身,「是老臣敏感多疑,不容丘壑,還望貝勒爺不要怪罪。」

    四阿哥揚了揚嘴角,扶起馬爾漢,「尚書大人有軍功在身,與朝堂上舌燦蓮花的臣子自是不同的。當初,令孫恩綽跟著我做哈哈珠子時,就有所提及,今日一見也是名不虛傳。大人既已知曉黃陂一事的輕重,胤禛這一趟算功德圓滿了。」

    「貝勒爺請留步,」馬爾漢叫住轉身欲離去的四阿哥,上前拱手道,「此前,十三阿哥所託,老臣已心中有數。現下,八貝勒奉命處理凌普一事,很多知情不報的重犯只充發寧古塔,更有甚者只得短短几年的牢獄之災。此番不公,老臣願代為上奏,請皇上決斷。」

    「多謝尚書大人的好意,」四阿哥嗓音微沉,半掩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握,「只不過,皇阿瑪既然全權交給了胤禩,便是有所期許,現下我也不欲與其相爭。大人是胤祥的岳丈,胤祥此番也是有所牽累,為了弟妹的安穩,大人還是獨善其身為好。」

    馬爾漢略一征愣,四阿哥已出了屋門。

    「老臣恭送四貝勒,」馬爾漢長揖到底,再抬頭時已沒了人影。

    「伯父,」馬爾漢侄子工部侍郎穆爾泰由側門而入,「四貝勒此番當真是為了漠北蒙古一事?侄子還以為,四貝勒定會拿十三爺的囑託令伯父為其辦事呢。」

    馬爾漢捋了捋短須,輕聲笑了笑,「是你我小看四貝勒了,不為當下得失左右,所做皆前瞻後顧,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伯父,侄子愚笨,」穆爾泰蹙了蹙眉,「十三爺此番怕是再難起身了,四貝勒這一遭,可是得了伯父的看重?」

    馬爾漢看了穆爾泰一眼,並未直接回應,而是吐了口氣道,「恩綽還在工部任筆帖式嗎?」

    「是,」穆爾泰低了低頭,「侄子正打算補了工部的空缺給他。」

    「不用了,讓他到兵部來,」馬爾漢一手輕叩桌面,「我的任期快滿了,兵部總得留下自己人。太子地位一變,想要獨善其身也得有自保的能力。更何況,你們還都年輕……」

    「那,」穆爾泰躬了躬身子,「四貝勒那兒?」


    馬爾漢端起茶碗,颳了刮茶末,「恩綽本來就是四貝勒的的哈哈珠子。」

    三爺府

    胤祉埋首內氣氛凝滯,小太監端著茶點站在一旁,不敢吭聲。

    門人周昌言邁進屋門,揚手讓小太監退下,躬下身子行禮道,「奴才給貝勒爺請安。」

    胤祉長吐了口氣,看了看他,聲音暗沉,「有什麼消息嗎?」

    「聖上馬上就起駕回京了,」周昌言俯首道,「十三阿哥被留在盛京養傷,太子依然被拘禁,直郡王那兒再無動靜。」

    「皇阿瑪一句不堪為一國之君,看似定了大哥的成敗,」胤祉向椅背上靠了靠,「但死灰仍能復燃,更何況是籌謀多年的皇長子。」

    「貝勒爺所說極是,」周昌言拱了拱手,「皇上只那一句話,再無其他追究,現下仍命直郡王看守太子。是以朝臣雖有動搖,但不少還在觀望。」

    胤祉低頭摸了摸一摞紙稿,面色沉鬱,「其他不觀望的,都去投靠老四和老八了吧?」

    周昌言抿了抿唇,低下頭道,「是,四貝勒府上還好,八貝勒處著實熱鬧。」

    「哼,」胤祉冷笑一聲,把一本書稿重重地放在桌上,「爺還真是小看他了,從前低眉順眼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這收攏人心的法子,他數第二就沒人敢當第一了。老四那就沒什麼動靜嗎?凌普一事,他就生生咽下了?」

    「四貝勒對八貝勒還是有所怨言的,」周昌言抬起頭道,「奴才聽內閣當差的說,四貝勒但凡遇到八貝勒都沒好臉色,連句話都不和他說。」

    「光沒好臉色有什麼用,」胤祉皺起眉頭,思忖了片刻,「老四還是那副中庸的性子,不能指望他。倒是大哥,此番回京,這納蘭家的棄子碰上這風頭正勝的好棋,會是個什麼局面呢?」

    周昌言輕揚嘴角,放低了聲音道,「定是鷸蚌相爭,魚死網破。屆時,陳編修這本《匯編》一成,貝勒爺就是千秋功業,文人推舉,勢必漁翁得利。」

    胤祉彎了彎嘴角,低頭撫過一眾書稿,「但願如此,也不枉,爺這幾年一番辛苦。」

    熱河行宮

    隨著太子拘押的消息傳回京中,一來一往間,不少大臣的奏章都被送至御前。有參奏太子以權謀私,結黨篡政的;有為太子求情,穩固國體的;亦有不少自請有罪,求皇上寬恕家人的;

    皇上廣閱奏章後,令御前侍衛吳什傳諭諸大臣,「昔日太子跋扈,令爾等不敢不遵從,其中奔走逢迎之輩甚多。今見皇太子拘禁,恐為朕訪知,或旁人告發,至己身誅戮,遂日夜危懼,靡有寧時。朕以允礽凶戾,勢不得已,始行教養。今事牽連人等,應正法者已經正法,應充發者已經充發。事皆清結,餘眾不再追究。此後,雖有人再以此前之事告發,朕亦不問,毋復疑懼。但此後,再有結黨逆行,謀奪儲位,亂政務社稷人等,即為皇子,亦嚴懲不貸。」

    九月初九,聖駕起鑾

    太子被帶到馬車前,兩個面生的小太監侯在車架旁。

    「這是何意?」太子揚了揚眉,看著直郡王道,「皇阿瑪命大哥看管我,也處置了阿進泰等人,前幾日更是下詔,此前牽連人等,不再追究。為何至今還不把毓慶宮屬人放出來?」

    直郡王彎了彎唇角,手裡握著的馬韁緊了緊,「皇阿瑪仁厚,是不愈多加追究,但有些事兒總得查清才好。在他們尚有所隱瞞時,還不宜伺候太子殿下。」

    「有所隱瞞?」太子輕輕一笑,「大哥認為幾個太監能知道多少大事?皇阿瑪一番聖訓,胤礽的罪責已堪一死,大哥還要得到什麼?還能得到什麼?」

    「既是幾個微不足道的太監,二弟又何苦如此在意?」直郡王揚了揚眉,彎下身子壓低聲音道,「莫不是,其中有如德柱一般的可心人兒,讓太子殿下不忍捨棄?」

    胤礽猛地抬頭,眼中一抹寒光閃過,直刺人心,「大哥是眼見自己大勢已去,連最起碼的偽裝都顧不得了?也對,二弟雖說身陷囹圄,但當初總是嫡子出身。如今,大哥爭了半輩子的位置眼看著讓給了一群庶子小兒。其中甚有自小撿著殘羹冷炙,在延禧宮低眉順眼長起來的老八胤禩。真不知惠妃娘娘眼下見到良妃,這妃嬪之間的平禮該怎麼行得?」

    直郡王面色一變,直起身子,調轉馬頭,「伺候太子上車!未免不測,不經本王允許,不許停車,不許開門。」

    「是,」一眾人等行禮領命。

    幾個小太監卻是惴惴不安,不能停車,不能開門,豈不是吃食飲水都不能送上新鮮的,連車上的官房都不能及時傾倒清洗?那一天下來,狹小的馬車中該是何種模樣。即便拘禁,可眼下,這位畢竟還是太子爺啊。

    四爺府

    蘇大公公的手筆又一次送到四阿哥手中,只是這一次,四爺看過信,不太高興。

    張起麟咽了幾口唾沫,掙扎糾結了半晌,才躬身上前道,「主子,蘇公公怎麼說?」

    四阿哥瞥了張起麟一眼,一巴掌拍到桌上,「砰」地一聲。

    張起麟脖頸一涼,撲通跪下,「主子饒命!」

    「饒什麼命?」四阿哥緩了兩口氣,「是你讓他去張家口的?」

    「啊?」張起麟疑惑地抬起頭,「蘇公公去張家口乾什麼?」

    「爺也想知道,」四阿哥踢飛靴子,靠到榻子裡,把幾張信紙揉成一團丟到地上,「爺看他就是玩得瘋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回來。爺給他銀子,是怕他出門不夠花,什麼時候讓他跑來跑去的做生意了!」

    「兩萬兩,還怕不夠花……」張起麟低頭嘟嘟囔囔道,又被四阿哥一個靠墊砸在腦袋上,「你去給蘇培盛寫信,叫他現在不回來,以後都不用回來了!」

    張起麟愣模愣腦地跪了半晌,磨蹭著把團成團的信紙撿起來放在榻子邊,俯身退了出去。不消半刻鐘,屋裡又響起了漸趨圓潤的摩擦聲。

    西配院

    詩玥扶著鈕祜祿氏給年側福晉行了禮,一一就坐。

    年氏品著茶,看了看鈕祜祿氏的肚子,溫笑道,「我聽人說,這過了三個月,胎兒就穩當些了。不過,你還是得小心,天氣漸冷,以後出門披上斗篷,這時候就別拘著好看不好看了。」

    「妾身知道,」鈕祜祿氏笑了笑,「今兒個出來穿了小襖,武姐姐又給披了袍子,其實都沒走上幾步路。」

    年氏彎了彎嘴角,轉頭看向詩玥道,「還是武格格心細,這些日子都辛苦你時時照應了。」

    「側福晉客氣了,都是詩玥應當做的,」詩玥低了低頭,「我本來跟容月就要好,平日裡也沒什麼事兒,多去她那兒看看也是為著解悶兒。」

    年氏輕嘆了口氣,「福晉一直精神不濟,日日吃齋念佛。整個後院都交給了我和李側福晉,我也真是焦頭爛額,多虧你看顧著容月的胎。」

    「小主,」采兮邁進屋門,向幾位格格行了禮,到年氏跟前道,「張公公來傳了信兒,說是讓小主和李側福晉尋個日子進宮看看德妃娘娘和十三福晉。」

    「這,」年氏蹙了蹙眉,「我與李氏怕是身份不符吧,福晉那兒怎麼說?」

    采兮抿了抿唇,低下頭道,「福晉身子還是不好,一直閉門不出。張公公說十三爺被留在盛京養傷,一時半會回不了京,所以讓小主多進宮看看十三福晉。」

    「我知道了,」年氏點了點頭,「你下去吧。」

    采兮俯身退下,詩玥轉頭對年氏道,「貝勒爺與十三爺一貫親和,比之十四爺也不差分毫的。十三爺受傷留在行宮,難怪貝勒爺惦記著阿哥所了。」

    「看看十三福晉倒沒什麼,」年氏捏著手帕抿了抿唇角,「只是進一次宮,總不能過永和宮而不入。我跟李氏都是側福晉,沒有福晉帶著,實在欠妥了些。」

    鑾駕駐蹕兩間房

    入夜,幾間囚車被停在大營的西北角,車上的罪犯裹著單薄的衣服在初秋的夜晚瑟瑟發抖。

    小初子靠在柵欄旁,一隻腿沒了簡陋的夾板,在低矮的囚車中彎成怪異的模樣,破裂的傷口紅腫潰爛,隱隱泛著惡臭。

    「林公公,林公公,」壓抑的呼喚聲在囚車後響起,由噩夢中驚醒的小初子四處環顧,「是誰,誰在那兒?」

    「林公公,」一個一身黑衣的侍衛潛到囚車旁邊,低下身子,掩去身形,「林公公,太子派我來救你的。」

    「救我?」小初子掙扎著向後退了退,傷口的刺痛讓迷濛的雙眼清明了兩分,「我沒有見過你,太子的侍從都被扣押了,你到底是誰?」

    「來不及解釋了,」黑衣人撬開囚車,亮出一塊兒金牌,「太子的腰牌你總認識吧,快跟我走吧,直郡王壓根不想放了你們。」

    小初子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自己已近潰爛的雙腿,撐著身子爬向了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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