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貨骨子裡就長著一顆造反的心。可惜書中的他是個寒門子弟出身,又手無縛雞之力。
也就是可惜手裡沒權又沒人,但凡他手裡頭能有一支保安隊,估計那會兒就不是攛掇李老四出頭,而是他自己扯著大旗喊一句天命在我,直接上了。
自己這老表,嘖,是個狠茬子。
江晚規規矩矩的也行了個平輩禮。
「見過許暉表哥。我是江家嫡長女江晚,這是我妹妹江晗,弟弟江耀祖。」
「兩位表妹有禮。」
許暉客氣還禮,不過畢竟也不是稚童了,不好纏著兩個小姑娘說話。只能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小表弟。
「耀祖表弟這乳名起的好,一聽就是被家中長輩寄予了厚望,日後定能飛黃騰達光宗耀祖。」
甭管心裡是怎麼想的,這表哥嘴裡夸的格外真心,叫江晗快樂的笑了起來。
「表哥你誤會了,江老三大名就叫江耀祖,小名叫栓柱。」
許暉嘴角一抽,不敢相信小姑母一個世家女郎,竟然會給兒子起這麼個,嗯,接地氣的大名。
「……呵呵,挺有寓意的。」
直白質樸的名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叫初初見面的幾個表兄弟姐妹們,心裡各有各的笑點。
而被誇贊了的主人公,卻喪喪的垮下了小批臉。
他現在已經不是江河村的土狗江老三,而是吃過見過的令國公府嫡子了!以前被李景修季敏之他們嘲笑大名土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但是現在蹲在兄弟姐妹堆里被慘烈對比,幾個陽春白雪的名字里,硬是摻進了一個下里巴人的即視感,讓明明被正式介紹了的江老三,有點屍體不舒服。
「大姐,我也要改名!」
「嗯?為什麼要改?這都是爺爺奶奶對你沉甸甸的愛呀,對你各種的寄望和期盼。你以前不是可得意自己的名字寓意深遠,以後能光宗耀祖嗎?現在為什麼又要改了呢?」
江晚扭頭看著委屈成一團的弟弟,明知故問的笑著問他。江晗靠在姐姐的肩膀上,樂不可支。
「就是呀江耀祖,以前你是怎麼笑話我的來著?你是能頂門立戶光宗耀祖的那個寶貝蛋,我是不值錢的那個賠錢貨是不是?哈哈哈,現在風水輪流轉了吧?給我往死里轉!」
「哼,我就要改名字!」
江老三委屈的一批,可憐巴巴的上前拽住大姐的袖子直搖晃。
「娘她真的是打從我在娘胎里起就開始偏心!你看她給你和二姐的名字起的多好聽寓意又好,怎麼到我這裡名字就成爺爺奶奶起的了?
以前沒有表哥對比我還沒發現,現在我可找出規律來了。你們所有人的名字都是有日頭的,就我沒有是幾個意思?
我不干!
我也要改,大姐~~~~」
長長的尾音撒嬌又耍賴,把大姐的袖子拽來扯去。最後被人家受不了的大力出奇蹟,左手捏著胳膊一把扯開。
「說話就說話,老是學你二姐撒嬌做什麼?好好個男孩子這麼一大坨,你看你跟嬌弱這個詞兒沾得上邊嗎?」
「我…」
江老三一撇嘴,感覺道心已破碎。
「我就知道你嫌棄我!嗚嗚嗚,我也不想長這麼大隻呀!我也想長的跟你和江老二一樣好看,但是誰叫我孝順,長相隨了咱爹呢?」
這話說的不假,江老三確實越長越像江懷良。自從來了京城開始練武之後,他身上的那些肥膘漸漸變得結實,人也比兩個姐姐抽條的快。
現在看著一個十歲的小孩,卻隱隱有了五大三粗的影子。他那張臉長的其實不能說是丑,就是跟他爹一樣走的是挺粗獷的那種潦草風。
但是有兩個美貌異常的姐姐一對比,這可憐孩子就完全悲催到能扔了的地步。
尤其是現在,突然又竄出來個長的好看的表哥。江老三就覺得自己好像無形之中,被許家的列祖列宗們給針對了。
「哇,這一點都不公平!嗚嗚嗚……」
請讓世界充滿愛,老三不當醜八怪!
孩子們的鬧騰,引來了情緒已經穩定的老母親們。
「怎麼了你們?好好的老三鬧什麼?」
許氏抬眸詢問長女,江晚笑了笑。
「沒什麼事情,老三撒嬌鬧著玩呢。」
「都多大了,一個個還不省心?竟在你們大舅母和表哥面前失禮,真是不懂事的孩子。還不趕緊過來拜見長輩?」
聽著母親的提醒,江晚跟她對視了一眼,確定真的是認下了這兩個娘家人,她才帶著弟弟妹妹上前見禮。
「外甥女江晚,拜見大舅母。」
「外甥女江晗,拜見大舅母。」
「外甥……」
江老三頓了一下,憋屈的抽抽鼻子。
「拜見大舅母。」
「好好好,好孩子們都快起來!」
蔣氏笑容滿面的把那三個小輩叫起,在袖袋裡摸索了幾下,掏出幾個質地還算不錯的如意鎖,她嘴角那笑容變得很有些侷促。
「我這手裡頭也沒什麼好東西,幾個小玩意兒外甥們若是不嫌棄,便留著打賞下人吧…」
許氏看著記憶里總是喜歡雍容華貴打扮的大嫂,此刻素衣裹身銀簪挽發,身上連一點多餘的配飾都沒有。
不過區區十幾年的光景,青絲竟摻了白髮,昔日柔美的面龐也滿布風霜。唯一還算養的不錯的,也就是那雙手了。
她記得,大嫂的刺繡極好。
想必這些年,這母子二人就是靠著大嫂的那手女紅過活吧?
眼底又濕潤了起來,趕緊的垂下眼睛,不敢讓大嫂看見自己發現了她的窘迫。
江晚直起身來,笑容乖巧的走到蔣氏身邊,伸出雙手接過那枚小小的如意鎖。
「長者賜不可辭,江晚多謝大舅母。這如意鎖很好看,我很喜歡。」
老二老三這兩個狗腿子,也趕緊跟在姐姐後邊接禮物道謝。
「不謝不謝,你們喜歡就好。」
蔣氏看著大外甥女的臉,又看了看小外甥女的臉,她的眼睛閃了好幾下,終究還是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
江家姐弟拜見過舅母之後,許暉也上前正式拜見姑母。
許氏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從小佩戴的那塊玉牌。一臉疼愛的摸了摸侄子的頭,然後親手掛到了他的胸前。
「這玉牌本來有四塊,是你祖父尋了一塊料子自己動手雕刻的。我這塊正面是菊君子,背面是咱許氏的族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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