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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請來了。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武二請來郎中,馬車在大道上便停下了,鏖糟巷的路不好走,一行人由江寧帶路穿梭在狹窄陰暗的棚戶區過道,最終到達一處破舊的木房。
這只能算是個落腳地方,裡面滿是灰塵和一副殘破的桌椅,地上堆積了很多乾草,乾草堆里還有別的鋪蓋,除了兄妹二人,此地還有其他流浪兒居宿。
「唔,好臭啊。」
元寶滿臉嫌棄,抬起袖子捂住口鼻,又擔心錢夫人受不了這氣味,涉足這個齷齪地兒她已經萬分後悔,此時擋在錢夫人身前。
「夫人,你還是不要進去了吧,我們在外面侯著。大夫!你快進去瞧病。」
元寶一向心直口快,此話說出來,使得江寧羞愧難當的低下了頭,武大武二也沒打算進去,但是也不用如此直白的說出來。
大夫眼角抽了一下,感情只有他不得不進去是吧,若不是對方得罪不起的樣子,他都想開口吐槽一句虛偽。
「一起進去看看吧。」
元寶看錢夫人堅持,沒有辦法,只能也跟著進門。
在屋子的一角落,一個小女孩蜷縮在一塊木板支起的床榻上,身上蓋著破舊的衣裳縫合的薄被,應是江寧將身上稍好的衣服全蓋在妹妹身上,所以自己才穿著一堆破布。
「小嬋,哥哥回來了,小嬋醒醒,有大夫過來給你看病了。」
江寧跪坐在地上,伸手搖了搖雙眼緊閉的小女孩,他怕妹妹沒挺過去,就此再也不會醒來。
「讓我來看看。」
大夫上前探脈,又扒了扒眼皮,「脈虛內浮,外邪入體,有發熱症狀,應是長期營養不良又感染風寒所致。」
風寒對於古人來說,還真是百病之長,高發之症,輕者無需吃藥便能自愈,嚴重的還真能交代命去。
「我開幾服藥可退燒驅寒,這孩子的身子弱,能不能挺過來還是得看造化。」
余堯點了點頭道「此處陰暗潮濕寒氣又重,不利於病人繼續待下去,我想將這孩子送去醫館醫治,所花費的一切醫藥診費我來承擔。」
大夫自然沒有意見,願意帶上二人回去醫館治療,不過他可不提供二人的食宿啊。
「這一百兩銀票江寧你收下,去了醫館好好照顧妹妹,如果遇上什麼困難,可以來傅國公府尋我。」
國公府!二人皆是一驚,沒有想到這位看起來十分年輕又毫無架子的夫人,是國公府的夫人。
「這兩個孩子無依無靠十分可憐,大夫醫者仁心,煩請多照佛一二。」
陸郎中也是個有眼色的人,對方當面給銀票還故意表明身份,顯然在告誡他不要動什麼歪心思,盡心盡力照顧好二人。
「小的明白,明白,照顧病人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江小嬋還在迷迷糊糊中被背了起來,余堯本想麻煩一下武大武二幫忙,江寧堅持自己來背。
「哥哥?」
「小嬋,你醒了。」
「哥我們去哪裡啊?」
「帶你去醫館,治病。」
「我們我們有錢了嗎?」
小女孩氣息孱弱,有些擔心的問到,他們風餐露宿的吃都吃不飽,哪裡有錢去醫館啊。
「有了,你不用擔心,你會好起來的。」
江小嬋燒的迷迷糊糊,伏在哥哥的背上迷濛著水汪汪的眼睛,她好像看到仙女了不對,這種地方怎麼會出現仙女呢。
錢夫人讓車夫帶著三人前去醫館,武大武二也就此告別,他們說正好是有任務來這塊,所以就不一塊回去了。錢夫人帶著元寶向城內走去,天色漸暗,還是再租一輛馬車回府吧,不然光靠走要累死
一輛馬車緩緩駛入東城區的街道,華燈初上,夜晚的京都又是另一番風采,繞過主街道便是僻靜的巷子,車軲轆聲嘎吱嘎吱軋過青石路面,最後停在國公府的門前。
此時早已過了平時晚膳的時間,主僕二人都飢腸轆轆,余堯準備隨便讓小廚房做些吃的送去院子裡,徑直回了琉金軒。
婉菱和一眾婢女卻端上來一桌的菜餚,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夫人,這些是晚膳時準備的,少爺沒動,奴婢便想著熱熱端來。」
「琛兒?他今天去前廳用的膳?」
這些日子傅琛生病,便一直沒出園子,她這兩天忙著也就沒去看過,不知道他的病已經好了。
婉菱想開口又怕夫人嫌她多事,糾結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少爺今晚在膳廳等了夫人半個時辰,最後沒動筷子便回去了。」
啊?余堯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個事,若是婉菱不說,她還真就忽略了,雖然沒有約定一起用膳,但就像家裡人等你吃飯等半天不見人影,這裡又沒有手機電話可以說一聲,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我知道了,婉菱,你去棠松園一趟看看王爺吃了沒有,再問問亦青王爺的病情如何了。」
婉菱得令退下,朝著棠松園而去,內心還有幾分開心,以前不知道錢夫人的為人,府里下人都謠傳錢夫人刻薄刁蠻,從上一次錢氏親自下廚接觸到夫人,便知道錢夫人不像傳言那般,而且還對少爺真心實意的好。
要是能留在夫人身邊做丫頭就好了,婉菱如此想到。
用過晚膳,婉菱便也回來了「夫人,少爺早早歇下了,亦青說少爺的風寒已無大礙,多謝夫人關心。」
「好,我知道了。」
打發婉菱退下,余堯有些睏倦,沒想到這一天出去,能遇到這麼多人和事兒。元寶幫著錢夫人將頭上的釵飾一一卸下,打散髮髻,貼心的揉了揉發心。
「夫人,熱水已經備好了,」
錢夫人自己進了淨房,簡單的沐浴一番,早早的睡下了,可能是跑了一天的緣故,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夢中她看到一雙眼睛,淚眼汪汪的看著她,然後一個小女孩一邊哭一邊跑,在她面前跳進河裡去了。這個夢境使得她有些胸悶難受,她站在一個木屋前想要走,發現腿腳抬不動,一低頭剛剛那個跳河的小女孩渾身濕漉漉的抱著她的一個腿,她被嚇得想要大叫,張口卻發不出聲音。
小女孩抬起頭朝著她靠近,一張模糊的面孔不斷朝著她放大,扭曲,一雙陰暗的眸子惡狠狠的盯著她,這張面孔也不是那個小女孩應該有的樣子了錢夫人皺著眉頭,被噩夢困擾,次日醒來感覺身體乏累,仔細想想又不記得夢到些什麼,只知道昨夜一直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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