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遙想自己初見沐行之的時候,還擔心過這麼風度出眾的人,恐怕要英年早逝,現在想來簡直是自己真的太甜了,這人表面上一步十八咳,只不過是戲精上身而已。
所以現在的蘇青鸞聞著這濃郁的藥味兒,第一反應就是「這人又演上了」。
當然,在外面她還是要擺出欣喜若狂的樣子——畢竟「尋夫」人設不能倒。
「你不是應該『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麼?」大門一關上,蘇青鸞方才臉上看到「苦苦尋找」的夫君出現在面前的驚喜激動就全都收回去了。
沐行之看著蘇青鸞仿佛翻書一般的變臉,感嘆道:「青鸞的演技愈發出眾,收放自如了。」
蘇青鸞皮笑肉不笑:「多謝夫君誇獎,這還是多虧有夫君在呢。」她現在已經不會輕易被沐行之把話題叉過去,「所以這一次又要『病弱』多久呢?」
「到皇帝駕崩為止。」明明是自己的父親,沐行之說的仿佛就是毫不相干的人。
蘇青鸞原本還有三分的玩笑之意,被「皇帝駕崩」四個字衝擊得一點兒不剩——沒錯,眼前之人想要的絕對不是區區安身立命之所,而是
看到蘇青鸞不說話了,沐行之轉過頭去看向她:「青鸞莫要擔憂,很快,一切就要結束了。」
蘇青鸞被沐行之一說,連忙垂下眼眸,隨即有些懊惱:她到底在躲閃什麼?看上去好像她被說中了心思心虛一般!
可惡!
「我才沒有擔心自己的安危!」蘇青鸞不服氣道,「我也沒有捲入你們那些要人命的明爭暗鬥,而且外面那六個人隨便一個都能保護我的安全了。」
沐行之絲毫不意外蘇青鸞注意到後來的四人也是他的人這件事——不如說,從一開始,沐行之就是故意讓那些人漏出一些破綻,讓蘇青鸞察覺。
其實他也明白,按照蘇青鸞那種「只要不踩到底線,什麼都好說」的性格,這種程度的隱瞞換來的也不過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而已,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儘可能不太想要欺騙眼前之人。
這種微妙的感覺一閃而逝,讓沐行之甚至沒有抓住其中的緣由。可是看著他現在看著眼前的蘇青鸞,也許她自己都沒有發覺,沐行之所說的她眼中的「擔心」並不是為自己,委實為了他。
很奇怪,沐行之不是沒有碰到傾心於自己的女子,但如同蘇青鸞這般心思這般明顯,卻偏偏死不承認,甚至每次他有心捉弄,眼前的女子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堅決不承認,這讓沐行之有些懷疑:喜歡上他這個人難道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情?
尤其在兩人已經有「夫妻之名」的前提之下,這種迴避和否認就更加顯得奇怪。
她的到底在迴避什麼?沐行之有些好奇。
蘇青鸞方才被戳穿心事的彆扭只持續了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蘇青鸞抬頭切換成工作模式問道:「現在我要做什麼?」
明明方才被戳穿心事的時候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淡去,卻公事公辦地問他需要做什麼,沐行之端詳著眼前的蘇青鸞,總覺得她現在的樣子莫名更加吸引人一些。
「你看我做什麼?」被沐行之那雙仿佛能夠看透人心的雙眸打量,實在是一種很考驗心理素質的事情,蘇青鸞不由得雙手握拳:不是她想要揍沐行之,實在是在這樣的目光之下,很難沒有心理壓力。
「沒什麼」沐行之收回目光,「眼下『沐行之』雖然被找了回來,但是命懸一線,所以整日臥病在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沐行之這話看似摸不著頭腦,但是蘇青鸞去明白了對方的言下之意:既然臥病在床那麼不見外客也就合理自然了。
蘇青鸞便明白,這傢伙又要利用「重病」和「祈福」這兩件事,脫離兩個身份去做一些別的什麼了。
一時間她有很多想要說的話,但最後卻輕輕問了一句:「你有把握,贏得最後的勝利麼?」
她本身對於那至高無上的權利和榮耀沒有什麼太過深重的執念,因為站在歷史長河的另外一端,蘇青鸞明白,即便是一時的勝利又如何?任何一個王朝不過二三百年就會覆滅。
所以比起幻想什麼千秋萬代,她還是更有興趣研究一下吃喝,賺小錢錢。
不過她也承認,有一個腦子清醒的統治者,對於她賺錢的大環境來說也是有好處的,單從這一點,蘇青鸞就更加希望沐行之能夠上位。
畢竟他不會腦子一抽就把百姓的孩子抓起來「供奉」給那些方士去「獻祭」,也不會讓老百姓做那種背負六成以上稅率的竭澤而漁的事。
當然,蘇青鸞並不是相信沐行之真的心懷仁慈——太善良的人根本做不了上位者。
只不過即便是從純粹的利益出發竭澤而漁也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沐行之看向蘇青鸞:「我還以為青鸞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
蘇青鸞想到老皇帝那個德行,有些糟心的吐槽:「你好歹能比現在這個要好吧!千萬被弄上來一個更加奇葩的,我還想要好好做生意賺錢造大船出海呢!」
沐行之不曾想她擔心的竟然是這個,忍不住輕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努力不讓更『奇葩』的人上位。」相處這麼長時間,沐行之也明白,蘇青鸞口中的「奇葩」和他所知曉「仙草奇葩」不是一個意思了。
「哎一切快點過去吧,」蘇青鸞不滿地看了看屋頂,「好在你老爹身子不行了,總折騰不出什麼大的水花了」
她這話說得太早了!
老皇帝雖然愈發病弱,而且據說已經不能起身,但是一個人的求生意志若是被激發,往往會迸發出驚人的能量。
而如果這個人偏偏還掌握著主宰一個國家的力量,那就更加可怕了!
這一天,蘇青鸞和嚴敏還有陸錦心在「蘇記」商量怎麼把月事帶推廣的事情,松伯突然到來,說東家情況不好,讓蘇青鸞趕快回去一趟。
讓蘇青鸞在意的是,他還告訴另外兩人「天色陰了下來,恐是要變天」,讓另外兩人若是可能也快些回去。
可是現在外面不說萬里無雲,也是晴空如洗,哪裡來的「天色陰下來」了呢?
蘇青鸞看向松伯,卻見他罕見十分焦急,於是蘇青鸞轉身看向自己的兩個朋友:「既然如此,二位先回家去,我先去看看夫君如何。」
她直覺中覺得,松伯的「變天」怕是話裡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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