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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我得帶著孩子們過去休息,尤其是張玉的身子我怕她受不了。你是跟著我們一起走呢,還是待在這個地方再看看情況?」
面對著哭哭啼啼的林冉,林妍的心中卻是沒有多少的同情,畢竟林冉之前對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林妍沒有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對得起她了。
可林盛卻沒辦法像林妍這般的無所謂,畢竟這些年林冉待他還不錯的,林盛一時半會兒左右為難,舉步維艱。
柳家棟出了這般事,做舅舅的怎麼能置之不理。
於是林盛便嘆了口氣,對林妍說「阿姐,你就先帶著孩子們去休息吧,我在這裡跟二姐再看看情況。」
既然林盛想留下來,林妍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好,你那我先走了。」
轉身之際,林妍卻聽到林冉帶著哭腔的抱怨了一句「三弟,你還說她是我們的親姐姐,親姐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嗎?現在她的侄子發生了這種事情,竟然她能如此冷血。爛心肝的玩意兒。」
林妍無奈地笑了笑,搖搖頭並沒有應聲。
以林冉那個性子,無論林妍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既然這樣那她乾脆不搭理,免得惹一身騷。
幾人找了一家客棧落腳,小嘉安畢竟年齡太小,舟車勞頓一天早就困得不行,隨便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後,就睡了。
等幾人都睡下後,林妍走到窗邊對著星空發呆。
不知道李清文在貢院裡的情況,當初準備口糧時也沒想到有這種情況發生。
就在思索之間,客棧里相繼來了兩輛馬車,客棧小二熱情的迎了上去。
林盛先從馬車上下來,然後與柳家小廝一起攙扶著林冉下馬車。
林盛的臉上多了些惆悵,眉頭緊鎖,林冉大半個身子全倒在他身上,他也只能咬牙受著,這都是他自找的。
就見林冉全身無力,面上的的妝容全花了,聲音也哭的沙啞。
「二姐啊,你不要多想,我已經花了大價錢派人去打聽情況了,你先回房休息,睡一覺就有消息了。」
林冉臉上掛著兩道淚痕,哽咽道「小弟啊,我只有這一個親兒子,生他我差點就沒了命,這是你親外甥,你一定救他啊。你要是有什麼消息,一定要和我說,姐受得住。」
出了事之後,林盛就花錢打聽到了些消息,本想先穩住林冉的情緒,再寫信通知柳成汴京發生的事。
這事林冉遲早要知道,倒不如現在與她說了,省的以後傷心。
「二姐啊,這科考作弊是大罪,現在這事已經傳開,皇上也知道了實情,亂了考場的秩序,耽誤了考試進度,輕者流放,重者要砍頭。」
原本還抱著幾絲希望的林冉在聽到了這話之後,頓時潸然淚下,再度痛哭了起來。
林盛心中不忍,只能指揮著身邊的小廝說「扶你家主子趕緊去房間休息,免得一直這麼哭再傷了身子。」
送走了林冉之後,林盛站在院中嘆了口氣,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裡毛毛的,像是有人在盯著他。
抬頭一瞧,就對上了林妍的視線。
看到林妍後,林盛整個人就放鬆了許多,精神也不像之前那般壓抑。
他抬起頭,對著二樓的林妍大聲道「阿姐,能不能陪我喝兩杯。」
林妍不想薄了他的面子,就答應了下來。
此時,床上的李清和早已睡熟,發出了細微的鼾聲,怕吵醒她,林妍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
客棧大廳
林盛叫了一壺酒和兩碟子小菜,他給自己滿了一杯,毫不猶豫一口悶了下去。
看到林盛這副樣子,林妍快步走到他身邊坐下。
了大概的情況之後,林盛惆悵的詢問林妍道「阿姐,你在這裡可有認識的人,能幫忙打聽些消息嗎?」
雖然林盛已經知道事情的結局,可他還是想抱著有一絲希望。
林妍知道他這是走投無路了,現在就算是根稻草,林盛也能當麻繩使。
可是林妍一家剛從山窩窩裡出來,朱仙鎮的人也只識得一些,更別說汴京城了。
「我只是個婦道人家,平常接觸的也都是些老百姓,若是在甜水巷打聽些事,我還能幫的上你,但這是汴京,天子腳下,認識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更別談那些身居高位的大官人了。」
說話間,林盛又給自己滿了一杯酒,其實他剛剛也只是抱著僥倖的心態詢問林妍的,並沒有抱什麼期望。
林盛飲了一口下肚,轉而看向了林妍的眼睛,愁苦的說「這可如何是好啊,阿姐,原本這來科考是個好事,卻不知道這孩子為什麼如此糊塗,竟然能做出考場作弊這種錯事,毀了自己的前途不說,這下命可能都保不住。」
說完,再度喝了口酒,面容更加愁苦「阿姐,你是不知道,二姐夫柳家只有家棟這一個獨苗苗,當初二姐懷他的時候就吃了不少的苦頭,尤其是在生產的那天,甚至差點就丟了性命。也正是那日身體受了損傷,所以自此以後就再也不能生產了。二姐也就這麼一個孩子,若是出了什麼事,怕是二姐的身子也支撐不住的。」
林盛說完這些還想再喝,卻是被林妍一把抓住了手「林盛你別再喝了,飲酒傷身,即使你把這一罈子的酒全部喝完,也解決不了現在這個事情。」
林盛頹唐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隨後,他目光也變得渙散了起來「阿姐,你說二姐她該怎麼辦啊?你說這柳家棟平時混賬些也就算了,沒想到上了考場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情,早知道會吃這些事,倒不如別讓這孩子讀書!」
這樣對比下,此時林妍覺得李清文的那些讓她頭疼的破事倒沒有這麼氣人了。
想到林冉那副嬌縱跋扈的樣子,林妍就感覺到一陣唏噓。
為娘的人品不怎麼樣,教出的兒子能有多好。
家裡的獨苗苗,從小就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寵孩子這一點,林妍沒什麼反對的,寵可以,但要是寵過了頭,就成了溺愛。
在溺愛中長大的孩子,遲早要被這份愛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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