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狠狠的瞪了安素素一眼,不情不願的跟著兒子走了。
「行了,你們都休息吧,都回自己鋪位上去吧,別圍著了。」乘務員讓過道裡頭看熱鬧的人都回到自己床鋪上去。
回頭看了安素素一眼,沒說啥就走了。
「素素,別生氣了。一個老太太,咱們不和她一樣的。」安躍進把安素素按著坐下,給她從兜里把裝水的大罐頭瓶子拿出來。
「喝點水,」
「嗯,我不生氣,不值當的,你吃水果不,我買香蕉了。」
安素素接過大罐頭瓶子,放在了床頭的小桌子上,然後打開自己拿著的包,從裡頭拿出一把香蕉,掰下來兩根遞給安躍進。
他愣了一下,接過去,半天沒動。眼巴巴的看著安素素。
不是說的可憐,他活了二十來年,真沒吃過這個東西。不知道咋吃。問出來又怕上邊鋪位的人聽到笑話他,出門在外,儘量別丟人現眼的。
安素素瞅了他一眼,就明白是啥意思。自己也拿出一根把皮剝開咬了一口。
安躍進心領神會,馬上回到自己鋪位上坐下,扒開香蕉皮吃了起來。
真好吃 ,香甜軟糯。從來沒吃過這樣的水果,肯定特別貴。妹妹太浪費了。一點都不會過日子。不過他好喜歡吃。
本來想著留下一根一會兒再吃的,可是實在沒控制住,一根吃完,又把另外一根扒開續進嘴裡。
三兩口就吃完了,摸摸肚子,也沒覺得吃了多少東西,一點沒占地方。
學著安素素的動作,將手中的香蕉皮小心地放進桌子上的托盤裡。然後,他的目光再次轉向窗外。
窗外的景色不斷向後退去,火車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音,似乎在奮力前行。儘管車速並不算慢,但坐在車內的人卻感覺不到絲毫顛簸。
放眼望去,外面儘是無邊無際的黑土地,原本被積雪覆蓋的大地已經逐漸融化,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路旁的樹林也不少,不過枝幹上空蕩蕩的,連一片葉子也不剩。偶爾能看到一些村子,都是低矮的土坯房子。磚瓦房還是少見。
這時候老太太又回來了,一眼就看到了桌子托盤上邊的香蕉皮。撇了下嘴。小聲嘀咕道:
「土包子還挺會吃,不知道哪兒撿來的。」
「媽,您就少說兩句吧,我扶著您上去。」
李明磊看樣子是個挺孝順的男人,幫著老太太脫了鞋,告訴她咋抓著中鋪的扶手,在下邊舉著她,好不容易爬上鋪躺下。
然後自己舒了口氣,在過道的椅子上坐下休息了一會兒,還善意的看著安躍進笑了一下。不過沒說話,他也知道自己母親有點不講理討人嫌了。
可是這會兒不能說啥道歉的話,要不然讓上鋪的老太太聽著,又得沒完。
安素素躺在鋪位上睡了一小會,是被飯菜的香味給熏醒的。
坐起來一看,中鋪那兩個男人已經坐在過道上喝起了白酒,應該也是認識的,就著花生米,小鹹菜,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的還挺香。
自己對面的安躍進這會兒也醒了,摸著肚子看著安素素問道:「素素,咱們吃點啥?」
「你先去洗手,廁所在哪兒知道不?」
「嗯,剛才都去了。」
安躍進這麼說,安素素就自己起來穿鞋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從包里拿出早上易秀梅給烙的發麵餅,切成手指頭大小的段的大蔥,辣椒醬,鴨脖,鴨腿和一隻燒雞。
倆人吃不了一整隻,用手掰開一半用油紙包著放回了包里,留著晚上吃。明天早上就不吃這麼油膩的了。
自己不吃餅,拿了兩個還溫乎的粽子出來。
看了一眼盯著她往出東西的安躍進,「吃吧,二哥,你瞅啥?」
「你哪兒會買的?火車站附近有賣燒雞的?我咋沒看見呢?」
安躍進咽了一下口水,本來以為只能吃發麵餅蘸醬,沒想到中午的伙食竟然這麼豐盛。
「有吃的你就吃,哪來那麼多問題,你要粽子嗎?」
安素素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順手從桌上拿起一個鴨腿遞給了他。
「不用了,吃那個太費事,還不如發麵餅來得實在,可以管飽。」
安躍進一邊說著,一邊接過鴨腿,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大口。
哇塞!這味道也太絕了吧,簡直比鍋里燉煮出來的還要香上好幾倍。
一旦開吃就完全停不下來啊,嘴裡嚼著噴香的發麵餅,
再來一口清脆爽口的大蔥蘸辣椒醬,最後配上這美味無比的鴨腿肉,就算有人拿紅燒肉跟他換,他都絕對不干!
鴨脖和燒雞的香味,不停的往上鋪飄去,狹小的空間裡頭,越發覺得香味濃郁。
睡在上鋪的老太太聽到安躍進吃的津津有味,還不停地發出吧唧嘴的聲音,不禁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然後探出腦袋從上鋪往下看去。
「喂!小伙子,你這吃的啥肉,賣給我點唄?」
「五塊錢一根鴨腿。」安素素頭都沒抬,隨口一句話就嚇了老太太一跳。
「五塊錢?你咋不去搶?」聲音十分尖利。
「我有五塊錢,你去搶一個給我看看?吃不起就別說話。」安素素可不慣著她毛病。拿起一根雞腿啃了起來。
「這位同志,給我們來兩根鴨腿行不?」
過道上喝酒的中年男人估計也是個吃貨,剛才就沒好意思問,這會兒聽到安素素給老太太開了價,猶豫了一下,真從兜里掏出十塊錢遞了過來。
「素素,真賣啊?」安躍進停下了吃鴨腿的動作,看著中年男人手裡的錢,猶豫著該不該接。
「給你兩個鴨腿,在送你點鴨脖子啃著下酒。」安素素也不占這個男人的便宜,接過錢,從包里又掏出倆鴨腿,一斤左右的鴨脖子遞給他。
「謝謝,謝謝。」中年男人一看額外還給了這麼多鴨脖高興極了,接過去就和對面的男人分著吃了起來。
剛咬了一口到嘴裡,就吃出了不一樣,這鴨脖咋做的,在京市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難道是有啥秘方?
本想開口問,但是這臥鋪裡頭人太多,而且安素素一臉精明的樣子,肯定不會說實話,
和對面的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沒吱聲,只不過啃鴨脖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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