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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泠又看向那盒子。
裡面一定是暗器!
她一打開就射瞎眼睛的那種。
或者說是蠱蟲。
直接跳到她身上!
對,沒錯,一定是這樣!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微生泠目光堅定,奈何劍錚錚欲鳴。
秋月看不慣他磨磨唧唧,一腳將人踢開,打開盒子,露出裡面漂亮的劍穗:「這是咱們七個湊錢買的劍穗。」
她掩唇小聲:「萬寶閣最貴的那種。」
微生泠默了。
她的表情堪比川劇變臉。
微生泠僵住:「你們......就為了送這個搞這麼大陣仗?」
裴聲:「對啊,不然還能為了什麼?要不是三師姐臉皮薄,我們早就說了,這東西還是她親自挑的呢,畢竟你們女修最懂女修嘛。」
微生泠:「........」
她能說她的劍再快一步,在座的各位都人頭不保嗎?
當盒子放在桌上時,瑤光七傑都看見微生泠附靈的奈何寒芒大赦,已經出鞘一寸,劍刃直抵裴聲。
「..........」
眾人陷入詭異的寂靜。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好多草,仿佛來到了青青草原。
所以他們在費盡心思送禮物時,小師妹在絞盡腦汁如何殺他們?
亭內靜得只聽見池水被風吹皺的聲音。
微生泠光速上演腦筋急轉彎,她一劍劈在西瓜上,挽了個劍花,將那西瓜碎成八瓣,然後用靈力裹著送在眾人跟前。
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你們送的禮物我可太喜歡了,這不,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為了表示我澎湃難以遮蓋的情緒,特意用我祖傳的奈何寶劍。」
「給你們表演.......花式切西瓜。」
眾人齊刷刷搬著凳子,往後挪了一步。
一臉「你是不是覺得我傻」的表情。
霧薄燈沒退,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她。
小孔雀該怎麼編下去呢?
晏白見慣了大風大浪,十指交叉道:「小師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否則我馬上靈訊一封告知師尊。」
見他拿出玉聽要告訴驚鴻真人。
微生泠:已老實,求放過。
「好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微生泠果斷將奈何劍扔進水裡。
跟沒事人一樣。
心理素質相當強大。
看得系統瞠目結舌。
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微生泠稱第二,誰敢做第一?
秋月悄無聲息摸上她的腰:「小師妹,怎麼硬硬的?都沒有之前軟了。」
微生泠:「.......」
她能說她還藏了東西嗎?
晏白攤開手心:「都交出來。」
微生泠也覺得硌得慌,便開始卸下身上的暗器、武器,將它們一件件扔在地上,刀槍劍戟斧鉞鉤叉。
什麼都不缺。
簡稱各種死法都有。
直到全部扔完,微生泠才覺得渾身舒坦。
瑤光七傑看著她腳畔堆成小山的武器,又在風中凌亂了。
不是。
怎麼跟有深仇大恨似的?
微生泠當場開始指控始作俑者,她理直氣壯地甩鍋道:「是我看見裴聲下毒!」
瑤光七傑又將刀子般的目光落在裴聲身上,像是洪水猛獸要活剮了他。
裴聲老臉一紅:「小師妹,你血口噴人!」
「我沒有,冤枉啊......」
微生泠:「那你往南瓜湯里撒了什麼?」
裴聲扭扭捏捏著:「還不是都怪他們,非說南瓜湯沒那麼甜才好喝,太甜了膩得慌。」
「但是我就愛喝甜的!!」
裴聲義憤填膺,端起盛給微生泠的那碗南瓜湯一飲而盡,然後嘟囔著嘴,含糊不清道:「窩舅嗦窩四.........冤枉的吧。」
眾人見他喝完沒倒,都暗暗鬆了口氣。
「哈哈,原來是誤會一場。」微生泠背著手,一腳將暗器什麼的都踹進池裡,然後拿著筷子開始吃菜:「色香味俱全,開吃開吃。」
瑤光七傑都很心照不宣的沒問微生泠為什麼帶一身暗器來。
有些事一旦捅破,就是不死不休。
晏白藏在桌下的手拉著秋月的袖袍,他長睫蓋下眸光晦暗,淡淡搖頭示意她不要插嘴。
秋月:「.........?」
怎麼回事?
不是在討論南瓜湯該不該喝甜的嗎?
大師兄為什麼突然示意她不要說話。
但晏白此人克己復禮,不論言行舉止都令人挑不出錯來,秋月已經習慣聽他的話行事了。
當下抿著唇堅決不開口。
慶功宴上沉寂廝殺的氛圍被輕鬆揭過去,裴聲和晏白活躍著氣氛,瑤光七傑推杯換盞,又開始其樂融融起來.......
應不塵注意著微生泠夾菜的動作,旁人的心思他不懂,但剛才他知道打不起來,便全程袖手旁觀。
他看得出來,霧薄燈、琅嬛、裴聲三人是一黨的。
晏白因為晏、秋兩家是世交,對秋月呵護有加。
只有微生泠什麼也沒有。
應不塵抬眸看去,錦簇的蓮獨攬芳華,翡色鋪開直入天際,微生泠坐在這樣的景前,臂挽搭上鮫紗淺銀披帛,髮髻戴上玉釵珠花,笑靨如花。
她瑩白的膚如新剝荔枝,唇珠上的紅恰似紅蓮花瓣尖上獨一份的艷色,當真如花凝朝露般。
少女笑得肆意,仰頭飲酒,露出纖細的脖頸。
她似乎並不在意方才的鬧劇。
微生泠仿佛游離在黑白邊際,能處身紅塵浮世,亦能高坐蓮台,風雪不沾。
她隨時能抽身而退。
留給旁人一場驚天幻夢。
應不塵倏然起身,墨竹青袍像流水般垂下,少年眼神在月輝下微動,將滿池墨色翻攪起來,他看向飲酒少女:「小師姐,你可以跟我出來一趟嗎?」
「我有話想跟你說。」
微生泠正愁沒有由頭逃離這修羅場,當即撂下酒杯,那動作稱得上乾脆果斷決絕:「好啊。」
少女正要起身,又驀然坐下。
她疑惑的視線往桌下探,皂靴死死踩住她的裙擺,對方的紅衫與她裙擺纏綿交織、難捨難分。
微生泠被迫坐在方凳,往霧薄燈那邊挪一寸,少年修長的指執著筷子,正夾起裹滿糖霜的花生米送進嘴裡。
分明是稀鬆平常又雲淡風輕的動作,偏生被他做出了仗劍踏血海的氣勢來。
幾息後,霧薄燈淡淡撩眸:「小師妹你要去就去,看我作甚?」
那語氣卻仿佛在說:你敢去一個試試。
微生泠想還是算了,今日鬧過太多烏龍,她就姑且先不試了。
否則真得打起來。
.——小劇場——.
太子殿下略帶警告:「當著我的面想跟我的人私相授受,當我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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