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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一行人抵達宴席落座後,何夢雲的目光一直落在沈鬱的身上。
唐安南也擔憂地看了眼沈鬱,別的動作也不敢有,這是皇家宴席,她不能像平時一般坐在沈鬱身邊。
畢竟,嫡庶有別。
沈鬱雖備受夫人寵愛,卻終究還是個庶女,她微低著頭不言語。
蘇華月見了憐惜地拉過沈鬱的手,「你心中不要多想,我和皇后娘娘都商量好了,待你及笄禮後便正式過到我房中,往後你就成了將軍府的嫡女。」
「承蒙母親厚愛,我……」
沈鬱心中暗嘆,這成了嫡女後,身上背負的不就更多了。
蘇華月出言打斷沈鬱接下來的話,笑著坐正。
黎承快來了。
沈鬱心中的不安一點點放大,她緊緊握著手中的紅布。
「皇上、皇后駕到,黎國師到!」
她猛地一驚連忙起身,同眾人出聲行禮,「皇上萬歲,皇后千歲,黎國師安。」
皇上抬手示意免禮,「行了,即是迎宴就隨意些吧。」
眾人這才落座,沈鬱扭頭看向最後進來的黎承。
黎承墨灰色衣裳,手中拿著子細長的木盒,始終與皇上、皇后保持著幾步距離,漫步走近沈鬱。
莫停下莫停下……
沈鬱一直在心裡念叨著,卻直覺眼前被黑影遮擋。
一時間,宴席上的目光都聚集在沈鬱這裡,万俟策看著這一幕,衣袖下的手攥了起來。
一隻手落下,將木盒放在沈鬱桌上,黎承慵懶地開口,「在那邊看到的,覺著精巧便給你帶了回來,看看歡喜嗎?」
「多謝黎國師,只要是您送來的都是好的,民女自然也都歡喜。」
黎承微微蹙眉,站在那裡緊緊盯著沈鬱,大殿上陷入沉悶地寂靜中。
「國師一路上辛苦了,快快入座咱們就可以開席了。」皇上万俟奉開口提醒黎承。
黎承笑了下,便抬腳前往自己座位,落座後與万俟策對了個視線,又看了眼沈鬱,眼中划過一絲探究。
「四妹你這是怎麼了,方才怎麼沒給國師回禮?」沈雙湊近,輕聲問她。
沈鬱看了眼手中的公布,懊悔不已,「我太緊張了,竟然忘了給回禮。」
「你也真是,原本當場給了回禮就沒別的事了,估計你今晚得留在宮裡了。」沈雙面色擔憂。
沈鬱也跟著嘆了聲,竟然把這一茬給忘了,她方才緊張過頭,也不知黎承看出些什麼沒有。
於是她又抬頭看了眼黎承,卻與他正對了個正著,便連忙又低下頭。
黎承將手隨意搭在桌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他總覺得這次回來後,沈鬱似乎變得有些不尋常了。
他閉上眼,想起沈鬱即將及笄的事情,難道是皇后將及笄後訂親的人選好了?
「國師此次回來,一路上奔波勞碌,待會兒可要好好享用朕特意為你挑選的菜品。」万俟奉笑著開口說客套話。
黎承睜眼,轉頭看向万俟奉,「皇上給臣的永遠都是最好的,臣肯定也十分歡喜皇上所做的安排。」
聽著熟悉的回答,沈鬱突然不小心笑出聲。
就連身邊的沈雙都有些疑惑,「國師這是在開玩笑吧?他以前可從來不會這麼回答。」
沈鬱連連稱是,記憶中每當皇上這麼說時,黎承也只會答上一句,臣謝主隆恩。
如今卻回答如此多言,竟還是沈鬱方才回答的話語。
沈鬱緊繃地神經慢慢緩解下來。
黎承在青國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手段狠辣卻總愛偽裝成溫文爾雅的公子哥,傳聞就連皇上万俟奉也要調侃兩句。
沈鬱覺著有這樣的人在背後,或許將軍府真的會好過很多。
可是她又突然想起穆王,便又看了一眼他,好巧不巧偏又得了個對視。
兩人這一番對視,落在黎承的眼中便有了別的意味。
黎承微微眯眼,看向万俟奉。
穆王這是……看上阿郁了?
……
枯燥的宴席終於結束,沈鬱沒有接到通傳,本以為可以安然回府,此時皇后娘娘身邊的婢女卻過來了。
「沈四小姐留步,皇后娘娘有請。」
「皇后娘娘這是…要我家郁兒今夜留宿宮中?」蘇華月不確定地問了句。
那奴婢又是一福身,「回夫人的話,正是如此。」
「既然如此,」蘇華月輕拍了沈鬱兩下,靠近她低聲說,「想必皇后娘娘宮中,國師也會在。你說話做事多留個心眼。」
「孩兒知道了。」
沈鬱回答完蘇華月的話,便跟著婢女離開了。
兩人一直來到皇后宮中,下位坐著的正是黎承。
「小郁來了,那你們說話吧。」
沈千柔笑了下便回去休息了,沈鬱和黎承去到偏殿。
「這是回禮,今日在宴上忘了給。」沈鬱拿出紅布遞給黎承。
黎承笑了笑,接過展開,「這是你送我的第五塊玉佩了,就不能有個新鮮的?」
「你喜歡的不就是這個?」沈鬱強裝鎮定地回應。
黎承仔細又包好放進懷裡,「手腕上是怎麼回事?」
「你看到了?」
「這不就是你想讓我看到的麼?」
黎承的話突然驚醒了沈鬱,這個人面不如一的人,為什麼話說的這麼直白!
於是沈鬱尷尬地笑了下,「國師不愧是國師啊,什麼都瞞不了您。」
「這點程度的傷應該很快就好了吧,你院內的藥都是我送去的,不可能還留著痕跡。」黎承用錦帕隔著拉過沈鬱的手,小心看了看。
沈鬱不禁有些讚嘆,雖說不知黎承對沈鬱過分好的意圖,可現下能顧及清譽用錦帕隔著,或許是個細膩的。
「我把藥偷偷換了,不然怎麼讓你看到。」
沈鬱再開口時,心中已經沒那麼緊張了,既然原主在他面前從未偽裝過,她也便就隨意些。
「何夢雲傷的?」
「國師真聰明啊,這也知道?」
都說黎承擅卜算八卦,不會這也能算到吧?那這本領不知道能賺多少銀兩呢!
黎承看著沈鬱,收回手將錦帕收好,言語淡然,「不聰明,那家店鋪是我的。」
咔嚓,黎承在沈鬱心目中高大的形象,出現了一絲坍塌。
可沈鬱又很快反應過來,「那豈不是我在你名下的店鋪買東西,然後再還給你?」
「你要是這麼理解,那倒也說得過去。你要是喜歡那家店,等你及笄後過到你名下也可以。」
沈鬱愣住,這算不算古代版的霸道總裁?動不動就送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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