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那座高樓的深處,兩個人卻早已洞悉了一切。
「呈安,這個舉動與你往常的風格有些不符啊,你竟然捨得付出如此巨大代價,只是為了討好一個女孩?」賀麟元的紫色眸子中閃爍著幽深的笑意。
「老大,這些物品換取十張七級符籙,實在是物超所值,將這些符籙交給那兩位老者,他們定會豪擲家財購得。」呈安置若罔聞。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是不是對沈詩瑤動了心?」賀麟元明顯不願放過呈安。
呈安是賀家的忠誠信徒,終身都將為賀家效勞。
他若有意傳宗接代,他們不會阻止,但呈安絕不可動了真情!
呈安的眼神冷冽而幽深,「老大,我生是賀家的人,死亦是賀家的鬼,你放心,我決不會因為任何人而背叛賀家!」
「呈安,人心乃是最棘手難以駕馭的,尤其是情感紛擾。」賀麟元的聲音傳達出一種嚴肅的忠告。
飛天大陸上的修士們,歷經賀家幾千年的文化滌盪。
然而,如今眾修士們更注重個人修為的提升,卻忽略了情愛之道。
在諸多修士眼中,美色如煙,只是一種阻礙他們成長的羈絆。
「老大,我體內的忠誠蠱是絕對可靠的,只要我對賀家心存異志,必將遭受懲罰,您無需為我擔憂。」呈安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堅定。
呈安腦海中浮現出熊虎嶺上,沈詩瑤手持鞭子與練虛搏鬥的情景。
她一身黃色衣裙,身姿妖嬈,容顏似朝霞,身上的靈動仿佛觸動了他的心弦。
「呈安,你必須明白,一旦你淪陷於別人之愛,我也無法挽救你。」賀麟元的紫瞳深邃動人,仿佛能洞悉一切。
「是的,老大。」呈安緊抿雙唇,那種心臟的刺痛他選擇忽略。
賀麟元的紫瞳微寒,語氣沉重:「呈安,你應該清楚,每次賀家滅口留你存活,背後意味著什麼?」
「大人,我深知自己的處境,能夠活到如今,完全是因為您一直向家主求情。我發誓,我將以絕對的忠誠來報答您。」呈安鄭重地說道。
從十幾歲開始侍奉賀家,呈安對賀家的效忠可謂無以復加。
他掌握了賀家無數的秘密,因此家主絕不會容許他離開,更不會允許他尋找道侶。
即便他想要傳宗接代,他的孩子也必須繼承他對賀家的絕對忠誠。
但呈安並不希望他的未來道侶和子嗣像他一樣被束縛。
「呈安,若家主不肯放過你,任何求情都是徒勞,只能靠你自己拯救自己。」賀麟元盯著伊長生離開的身影,眼中閃過難以言喻的情感。
賀家並非善地,他期望伊長生能夠真正逃離。
在修仙界,修士修為越高,生育子嗣越困難。
一些有傳承的家族會要求子孫在二十歲之前完成生子的任務。
若有人拒絕,家族將剝奪其所有資源,直至其妥協為止。
家族內的女兒,被視為家族的牽連,唯有為家族謀求利益才是她們的婚姻宿命。
大家族的子女生來即被註定,愛情與親情皆成奢望。
無論身處何地,家族永遠是他們最優先的念頭,為家族榮耀,為家族繁榮,無論何種犧牲都在所不惜。
然而,外人眼中的大家族財富顯赫,卻無法窺視其內部犧牲與束縛。
命令傳達,賀麟元身影消逝在夜幕中,留下呈安一個人在原地。
呈安的眼神陰冷,注視著賀麟元離去的背影,沉吟片刻後才開始行動。
火靈州近來人才濟濟,但這些新來者對於黑市的規矩一無所知,很容易被困於此地。
而千面人則趁機尋覓有商業潛力之人,並巧妙利用黑市規則,將其永遠困於此地。
——————
賀麟元和呈安剛剛離開,唐天應在啟運街的拐角處踏出。
他的黑瞳中透露出一抹危險的光芒,他預感到有人在暗中窺視著他們。
確認樓上的兩人已經離開,唐天應徑直轉入一條幽暗的小巷。
他停在一面普普通通的牆前,連續敲擊了大約十次,每次敲擊都帶著有規律的節奏,仿佛在傳遞暗號。
敲擊結束後,唐天應等待了片刻,牆內傳來了同樣的回應聲。
他又連續敲擊了五次,隨即聽到一聲輕響。
腳下的一塊方塊突然凹陷,唐天應隨之沉入地下。
在經歷了一段黑暗之後,他眼前漸漸亮起。
這裡是一條街道,人流稀少。
唐天應的眼神交織著明暗,他想,賀家的人大概沒有料到,在他們眼皮底下竟然存在這樣一個秘密交易所。
街上擺攤的人大約只有十幾個,攤位上擺滿了各種商品。
然而,當他看清楚攤位上所賣的東西時,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突然,一個黑袍人出現在唐天應面前,「歡迎客人來到黑暗街,不知客人慾購何物?」
「我要魔靈石。」唐天應的黑瞳閃爍著寒光。
黑袍人的聲音變得陰森可怖,「客人可知你在說些什麼?」
「魔靈八七,不必掩飾,我知道你有魔靈石。」唐天應毫不客氣地揭穿了黑袍人的身份。
賀家的人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些操縱傀儡的幕後黑手竟是魔族?
只有魔族才能完全侵入修士的神識,並保持修士軀體的永久性不腐爛。
黑袍人手持一把黑色鐮刀,鋒利無比,帶著極寒之意。
黑袍人略感驚訝,詢問道:「你是誰?為何知曉我的身份?」
唐天應面色不變,聲音平靜地繼續詢問:「魔尊剛剛隕落,你們就匆忙廢除了與人族的和平條約,這究竟是誰的意圖?」
魔靈八七心中的震驚已經無法言表。
在唐天應身上,他嗅到了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雖然與魔尊的氣息有所不同,卻異常相似。
而魔尊明明已經遭到十大魔帝的聯手圍剿,被徹底擊潰,神魂俱滅,絕對不可能還存活於世間!
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魔靈八七不敢輕舉妄動,他預感自己無法擊敗唐天應。
「你到底是誰?」魔靈八七握緊手中的鐮刀,心臟緊緊絞動。
「你心裡難道不已經有了答案嗎?」唐天應的容顏開始變幻,身上的氣息也在微妙變化。
原本英俊的面龐變得如雕琢般完美,高挺的鼻樑、斜入鬢的眉毛、唇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邪惡而危險。
整個人宛如妖精般美麗,令人心醉神迷,難以直視。
一襲暗紅色的袍子襯托著他修長的身姿,既不顯得過長,也不顯得過短。
咚咚!
「魔魔尊!」黑袍人聲音微顫,雙膝跪倒,眼中充滿恐懼。
「魔靈八七,你已經背叛了我。」唐天應的黑眸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身上散發著一股君臨天下的威嚴氣息,更讓魔靈八七心生畏懼。
砰砰砰的聲響在空氣中迴蕩,黑袍人放下手中的鐮刀,跪在地上不斷向唐天應磕頭,聲音顫抖地說道:「魔尊,屬下始終忠心侍奉,絕無背叛之意!」
唐天應冷冽的目光掃過攤位上的物品,面容沉凝。
當初,人族和魔族之間的戰爭幾乎使兩族瀕臨滅絕。
幸好,玄真金仙出手化解了這場災難,讓雙方意識到,兩族之間的爭鬥只會導致氣運外流,最終使其他種族受益。
他深入調查後發現,這場人魔之戰實際上是天帝有意挑起的,目的是讓兩族氣運流向仙族。
然而,他的立場卻引來了十大魔帝的圍攻。
在這些魔帝眼中,人族是弱小可欺辱的存在,只要消滅了人族,魔族的地位將會得到提升。
而魔族也將不再需要在黑暗中隱藏。
魔靈八七聽到唐天應的質問,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魔尊,我也是被逼無奈,魔帝說了算,我毫無反抗之力。」
他繼續解釋道:「他們計劃侵襲人族,派遣我們進行偵察,了解人族的情況。待探明後,十大魔帝將聯手打通人魔之間的通道,然後魔族將直接入侵,讓人族猝不及防。」
唐天應更加關注著來到飛天大陸的人類,詢問道:「除了你,還有其他魔靈來到了人族嗎?」
魔靈八七小心翼翼地回答:「魔族的十五個魔將和十七個魔靈都已經抵達,每個州都有他們的代表。而另外的六名魔將正在設法潛入一些大宗門和世家,準備奪取身份顯赫的人類。」
「八位魔靈被派遣至黑市,秘密建立聯繫點,製造傀儡,以及收集修士的器官和腦髓,以供魔將和魔靈補充能量。」
魔靈八七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感到唐天應的殺機時刻籠罩在自己身上。
唐天應的眼神變得冷厲,「你們潛伏在人族中多久?又奪去了多少修士的生命?」
「魔尊,我們已在人族中蟄伏近兩年,魔帝要求我們在十年內掌握人族的所有情報。」魔靈八七無法回答有關殺害修士的問題。
魔族不能長時間置身於靈氣之下,否則會影響他們的理智。
他們自從來到這個位面後,身體就感到不適,必須每天吞噬一名修士的生命來維持自身。
「你的野心可真不小,八七。以前你吞食了多少人我不在乎,但從今天起,你不得再傷害任何人!」唐天應發出嚴厲命令。
當年盤古開天闢地時,三千神魔入侵了這個位面。
盤古為保護位面,與三千神魔同歸於盡,但沒想到這些狡詐的神魔在臨死前竟藏匿了自己的血肉。
神魔的血肉污染了這個位面,導致邪惡勢力在其中蔓延。
在漫長歲月中,邪惡勢力分化,使得位面上出現了妖、仙之外的魔族、鬼族、神族等。
魔族繼承了神魔的邪惡、好戰和嗜血等特質,但其他種族也絕非善茬,魔族欲欺凌他們,必將面臨慘烈的反擊。
正在這個時候,人族應運而生,早期的人族雖然弱小到連魔族輕輕一吹都能吹倒,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人族的實力卻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增長,遠超其他種族的預期。
當人族遭受魔族的奴役時,卻悄然湧現出一位強大無比的人皇,率領人族一舉將欺凌他們的各族擊退,其中就包括魔族。
人族在生死存亡的考驗中展現出的潛力,遠遠超越了魔族的想像。
然而,就在人族戰勝魔族,簽訂和平協議之後,人族的發展卻神秘地停滯不前,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巨手操控著人族修士的實力提升。
據唐天應所見,《飛天志》記載,自萬年前起,人族再沒有修士成功飛升,修為愈發低微,如今更是連合體期修士都難覓蹤影。
唐天應回想起萬年前的人魔大戰,戰後兩族都陷入了奇怪的沉寂,再無強者湧現。
他意識到,這場陰謀或許不僅僅針對人族,也牽扯著魔族的命運。
目光投向陷入兩難境地的魔靈八七,唐天應沉聲道:「難道,不吃人就難以為繼嗎?」
魔靈八七為難地回答道:「魔尊,不是我主動要吃人,而是若我不這樣做,將會失去理智,瘋狂地傷害更多人,甚至暴露整個魔族的存在」
「魔靈八七,你是否願意真心歸順於我?」唐天應的目光凝重地注視著對方。
「八七願意永遠效忠於魔尊,只求魔尊指引。」魔靈八七再次跪地磕頭。
在魔尊的威嚴之下,十大魔帝簡直如同弟弟般渺小。
魔族內部的尊卑之分嚴苛無比,平日裡,他最多也只能見到魔將而已。
如今,能夠見到魔尊並獲得效忠的機會,實在是難得之禮,傻子才會猶豫。
唐天應看出魔靈八七的真心歸順,輕聲道:「起來吧。」
魔靈八七一下子站起身來,但身體仍低著頭,比唐天應還要低一籌。
唐天應抬起修長的手臂,手指在空中迅速划過,一道黑色符文浮現,飄向魔靈八七。
魔靈八七毫不猶豫地接受符文,符文融入他的眉心,立刻在他的識海中形成了主僕契約。
魔靈八七驚訝地發現,自己的修為竟然直接提升到了八十級,遠超其他魔將。
一聲輕響——
魔靈八七再次跪下,舉起三根手指,鄭重發誓:「魔尊在上,我魔靈八七發誓,永遠效忠於魔尊,若背棄誓言,天打雷劈,魂飛魄散。」
一縷黑霧從魔靈八七的眉心飄出,落在唐天應的手心上。
唐天應手腕一翻,黑霧消失,誓約成立。
「從今以後,你不會再失去理智,體內靈氣會自動轉化為魔氣。」唐天應的聲音沉凝。
「還有一件事,與魔族無關,不知是否該說。」魔靈八七感覺到魔尊完全站在人類這一邊。
「請詳細說明。」
魔靈八七並未急躁地站起身來,他知道彎曲著腰談論問題並不耗費太多體力,甚至勝過跪下說話。
魔靈八七恭敬地陳述:「賀家內部情況錯綜複雜,他們家族內部分為三種角色:死士、忠士、傀士。」
「死士在完成任務後便會自我毀滅,而忠士通常是死士的領袖,傀士則類似傀儡,但不同於普通傀儡,傀士並非無情之物。」
「這些傀士,儘管類似傀儡,卻仍有著七情六慾,似乎都是從斗靈大賽中選拔出來的,與賀家毫無血脈關係。」
「屬下有幸擁有一雙天地眼,得以探查傀士的丹田,看到的畫面令人膽寒。」
魔靈八七稍作停頓,繼續道:「不論這些傀士修為多高,他們的丹田始終存在,上面布滿密密麻麻的蟲子!」
「屬下曾試圖奪舍傀士,卻發現他們被寄生體所控制,而魔將老五在賀家某暗室中目睹了眾多蟲蛹,其中竟裝著一個個模樣一模一樣的人」
「魔將老五在那密室中差點遭賀家人發現,幸而他在危急時刻施展了死遁,否則他恐怕會被困在那裡,魔將老五特意傳來消息,務必提防所有賀家人。」
魔靈八七把所知情報詳細敘述完畢,方才緩緩站起身來。
唐天應緊抿雙唇,沉默不語,魔將老五的修為已達合體期,而在飛天之上合體期尊者只有一位。
賀家是如何發現魔將老五的身份?又為何要利用蟲蛹複製眾多相同的人?唐天應對此充滿好奇之心。
「魔將老五有關那人的畫像嗎?「唐天應的眸子閃爍著寒光,語氣冷峻。
「回魔尊,沒有。那時他慌亂逃離,並未有機會留下更多線索。「魔靈八七恭敬地回答道。
「儘快召集所有魔將和魔靈,不必告知他們我的存在。他們之中必有已忠誠於十大魔帝的人,若泄露我復活的消息,必將引來十大魔帝的追殺。「唐天應淡漠地下令。
他知道自己當前的實力還無法完全保護飛天不受傷害。
一旦十大魔帝得知他的存在,必定會竭盡所能來消滅他。
「是,魔尊。「魔靈八七恭順地應道。
「告訴那些調查賀家的魔靈,賀家的主家在火靈州,而非帝靈州。「唐天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火靈州才是賀家真正的根據地,這是唐天應上一世從獨孤雁口中得知的消息。
魔靈八七恍然大悟,「原來我們一直在錯誤的地方調查,應該去火靈州才對。「
唐天應微微皺眉地看向魔靈八七身後的攤位,「這些都是你的傀儡嗎?「
「是的,有時我需要離開黑市一段時間,所以需要有人看守這些肉體,確保它們的新鮮。「魔靈八七低頭回答。
「把它們都埋掉,我不想再看到這些東西。「唐天應的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寒意,對於魔族來說,靈魂出竅並不可怕,黑市的規則對他們毫無意義。
賀家絕不會想到他們辛苦追尋的魔族藏身於黑市之中。
唐天應的眼中閃爍著一抹光芒,「還有,妖族的妖王聞人九霄已在火靈州出現,通知其他魔將和魔靈,務必小心行事。「
「謹遵魔尊之命,屬下會牢記。「魔靈八七恭敬地答道。
唐天應微微頷首,令牌上的紅光開始閃爍著,映照在他俊逸的臉龐上。
他並不想引起鍾今離等人的懷疑,在暗街中迅速找到一個離開的機會。
他剛剛回到自己的身體,就看到了一張俊美如仙子的面龐。
唐天應下意識地想要攻擊眼前的人。
「唐兄,你終於醒了,差點嚇死我們!」伊長生的狐狸眼中滿是欣喜,顯然是鬆了口氣。
唐天應壓下了攻擊的衝動,有些疏遠地說道:「長生兄,下次離我遠一點。」
伊長生微微一愣,另一個清脆如鈴鐺般的聲音傳來,「哼!還真是不懂得珍惜,五師兄,你的真心都白白浪費了!」
伊長生站起身,默不作聲。
在黑市時,沈詩瑤已對他生氣,現在還是不要再惹事為好。
「你的時間好像超出了五個時辰,你是如何上來的?」簡雅文的聲音冷若冰霜,眾人都感到意外地看向她。
八師姐竟然主動和唐天應交談!
八師姐向來不問世事,唯獨沈詩瑤的事情能夠引起她的興趣。
眾人從未見過八師姐以這種態度和人交流。
唐天應與簡雅文的美目對視,說道:「我遇到了執法者,他們耽誤了我的時間。
他們告訴我,稍微超時一點對於化神者來說並無大礙。」
「你因為何事遇到執法者?」簡雅文面容清麗端莊,神色冷漠。
沈詩瑤眼睛瞪大,簡雅文竟然詢問了起來!
難道她要走出那個冰冷的世界了?
伊長生摸了摸鼻子,猜測八師姐是不是想替沈詩瑤出氣。
鍾今離的眸子微微眨動,目光投向君京瀾,無聲間透露出疑惑之色。
君京瀾的鳳眸深邃,對著鍾今離搖了搖頭。
唐天應心中頗為意外,簡雅文的性情與他心中所記有著極大的不同。
他簡略地解釋道:「在我購物時,有一商販欲以強買強賣之態,我主動尋執法者。」
簡雅文眸中凝結著寒意,凝視著唐天應幾息之久,口中不再言語。
四周陷入怪異的寂靜,誰也不願率先打破這份沉默。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打破了房內的寂靜。
緊接著,小僕的聲音傳來,「客人們,時辰將至,轉移物品後,請歸還令牌離開。」
「知曉,稍待片刻。」伊長生朝門外應答。
五人將物品轉移到各自的空間後,君京瀾抬起修長的手,接過眾人的令牌。
隨即,五枚令牌上泛起紅光,飄出五道符文。
君京瀾輕輕拂袖,一股勁風隨之而起,符文便瞬間消失無蹤。
——————
七日之後,風谷州與昊靈州的對決終於到來。
在第一場比賽中,兩州各派出一名劍修士出戰,擂台旁出現了裁判呈安。
「上場比賽,生死擦肩,唯有一方認輸方能收場。」呈安的話語寒冷無情。
聽到裁判的宣布,昊靈州的人興奮之情高漲,高聲吶喊著:「沖啊!擊敗他們,讓他們見識一下昊靈州的力量!」
而風谷州的臉色卻變得凝重,因為元嬰後期與初期之間的實力差距是巨大的。
元嬰修士共有十級,分別是初、中、後三期,最高級別為元嬰期巔峰。
不同期別的修士之間存在巨大差距,甚至同期不同級別也有明顯的實力懸殊。
文相禮雖然升至元嬰後期不久,但如今僅為元嬰七級,而昊靈州的百里魁已達元嬰九級,即將達到元嬰期巔峰。
若兩人真的交手,文相禮必然處於下風。
而讓風谷州人最為擔憂的是,若百里魁不肯讓文相禮認輸,後者很可能面臨生命危險。
上一場比賽結束後,帝靈州和天玄州的對決中,帝靈州選手對天玄州選手實施了殘暴的攻擊,直到對手殘廢不再言語,才停止手中之劍。
「大人,請宣布比賽開始吧。」百里魁率先登上比賽台。
呈安冷冷地瞥了一眼驕傲的百里魁,冷聲道:「你在教導我做事嗎?」
隨即,一股恐怖的威壓瞬間鎮壓下來,百里魁勉力將劍插入地面,支撐著顫抖的雙腿,勉強沒有跪倒,但已經渾身冷汗淋漓,面色蒼白如紙。
百里魁對呈安的態度感到困惑不解,他不明白為何一個賀家的奴才對他如此高傲,明明千家也是賀家的附庸家族!
「呈安大人,小輩無知,還請大人海涵。」來自昊靈州的領隊開口,解除了百里魁身上的巨大壓力。
「魁,還不快向呈安大人道歉?」領隊冷聲說道。
百里魁立刻彎腰向呈安道歉,心中卻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呈安寒的聲音宛若冰霜刺骨,刺入每個人的心靈:「起來吧,銘記你的身份,你只是個參與者,要聽從我的安排。」
百里魁低頭頷首,眼中閃過一抹陰冷之色。
呈安寒掃視風谷州的眾人一眼,語氣沉凝:「比賽中,勝利至上,任何手段皆可施展,但切記不能動用契約獸,也不能讓外人干涉或替選手喊輸。」
鍾今離聽聞此言,美目流轉著絢麗的光芒,唇角微微勾起,向沈詩瑤招手。
沈詩瑤湊近鍾今離耳邊,聽完他的話,眼神閃耀如華麗的寶石,「師兄放心,我必定讓我們贏得轟轟烈烈的勝利。」
「諸位,如果沒有其他事要說,我宣布比賽現在開始。」呈安寒眸光一閃,再次開口。
台上的眾人都露出異樣的表情,呈安寒這位大人何時變得如此和藹可親?
竟然還有耐心詢問了兩遍!這真是前所未聞。
呈安寒見沈詩瑤起身,故意打斷:「我宣布」
沈詩瑤站起身,飛劍落地,聲音響徹:「等一下,呈安大人,我還有幾句話要對文相禮說。」
眾人譁然,聲音交雜,仿佛在狂風暴雨中呼嘯。
百里魁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期待著呈安對沈詩瑤進行嚴厲的訓斥,以掩蓋自己剛才的尷尬。
然而,令所有人震驚的是,呈安竟然沒有任何懲罰沈詩瑤的意圖,反而平靜地詢問:「你有何事?」
沈詩瑤保持客氣而疏離的態度,請求與風谷州的文相禮交談幾句。
呈安的眼中閃爍著微光,嚴肅地表示:「你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時間到了必須離開。」
沈詩瑤點頭致謝,飄然落在文相禮身旁,台上眾人不禁驚呼連連。
有人甚至不敢相信,喃喃自語:「呈安怎麼可能如此寬容?這簡直是夢境!」
一人更是情緒激動,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痛苦地呻吟著,「啊!呈安居然放過了那女修!」
身旁的同伴翻了個白眼,「鄭安在,你是不是瘋了?他放過那女修,你為什麼要打自己呢?」
鄭安在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舉動顯得有些愚蠢,於是勉強解釋道:「我只是有點驚訝罷了,呈安大人向來以冷酷無情而著稱,你們又何曾見過他對人和顏悅色?」
陸安凌目視著台下那股冷意逼人的呈安,再次掃了一眼鄭安在,「鄭安在,你的眼睛是否有問題需要治療」
「我剛才確實看見呈安大人微微一笑!」
鄭安在試圖解釋,可是帝靈州的眾人卻誰也不信他。
相較於鄭安在的誇張表現,昊靈州眾人的臉色則更加難看。
呈安對待風谷州的態度,無疑是在打昊靈州人的臉。
昊靈州的領隊秦昊炎眸色冰冷,斜視著風谷州的眾人,難道他們給了呈安大人什麼好處嗎?
風谷州的蕭顏感受到秦昊炎的目光,對視之際,秦昊炎眼中的冷意更加濃厚。
蕭顏毫不在意地移開目光,對沈言生說道:「沈言生,昊靈州那人似乎對你有意見。」
「什麼?」沈言生聽到,立刻怒視著秦昊炎。
秦昊炎被沈言生的眼神嚇了一跳,也失去了和他繼續對峙的興致。
而伊長生自從沈詩瑤離開後,一直板著臉,神色沉重。
鍾今離眸子泛起月牙般的笑意,「五師兄,難道呈安對六師姐動了心?」
「他一個老傢伙,怎麼可能對六師妹有意思!」伊長生駁斥道。
「然而,他卻已達到了練虛境界,擁有長達一萬歲的壽命。」
鍾今離微微翹起嘴角,眼中閃爍著一絲狡黠,五師兄似乎還未察覺到自己心中的嫉妒。
伊長生面色一沉,眼中看著今天的小師妹,卻感受不到一絲可愛之意。
「我也將來能達到練虛境界,而且我比六師妹還年輕,必定能活得更久!」伊長生顯露出傲然之色。
鍾今離美目閃爍著流光,輕聲說道:「五師兄,有人對六師姐有好感,你為何如此緊張?」
伊長生忍不住感到心虛,「我我只是在為六師姐著想,男人會影響她的修行!」
「原來如此。」鍾今離含義深長地笑了笑,不再繼續逗弄伊長生。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才更有意思。
兩人談笑間,沈詩瑤回到了觀戰台上。
「小師妹,放心吧,我已經給文相禮準備了符籙和毒藥,一定能幫他贏得這場比賽。」沈詩瑤眼中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
文相禮接過沈詩瑤的東西,走上了比賽擂台。
呈安抬手,在擂台四周布下結界,冷聲宣布:「比賽開始,直至一方宣布認輸方可結束。」
百里魁率先向文相禮發起攻擊。
文相禮只是輕輕側身躲避百里魁的攻擊,沒有反擊。
百里魁原本高傲的神色漸漸消失,眼神變得謹慎起來,「看來我曾小看了你,接下來,我絕不會留手。」
文相禮身著戰袍,手握長劍,守勢凌厲,絕不輕易出擊。
百里魁發現他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疑惑地質問:「為何不還手?難道你看不起我?」
文相禮默不作聲,深知百里魁言語只是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
在戰鬥中,一絲疏忽就可能導致身隕命喪。
鑑於自己修為不如百里魁,絕不能被他的話所干擾。
百里魁見文相禮無動於衷,臉色逐漸陰沉,進攻也變得更加猛烈。
文相禮節節後退,即將退至擂台邊緣。
他翻身飛躍,又穩穩落回擂台中央。
百里魁轉身,雙眸陰鷙,手指輕撫劍身,劍鋒愈發凌利。
當兩劍相碰時,文相禮唇邊泛出一絲鮮血。
台上觀眾情緒高漲,喊道:「百里魁,快將他逐出擂台,贏得比賽!」
「無能之輩,竟敢與阿魁師兄對抗,定要敗在阿魁手下!」
「阿魁師兄,不可饒恕,比賽生死不論,直接斬殺便可!」眾人情緒激動,將生命視若草芥。
鄭書兮察覺眾人狂熱情緒,轉頭看向某人,提出:「師尊,三局兩勝過於乏味,我有一計,記得在風谷州曾有一枚龍參神果作為獎品,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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