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一早,雲隱寺山口熱鬧起來。
口上依舊在忙碌的修柵欄,建寺。
裡邊一些虎賁衛在守著,外邊一些大埂村的村民在守著,再外邊,便是無數來燒香拜佛的。
一個老太太大概七八十歲,由丫鬟扶著,很是不滿:「怎麼還不讓人拜佛?這是對佛不敬。」
村裡的老太太大概七八十歲,很健,從容的應道:「佛也沒不滿,不滿的是你們。」
一個五六十歲的男子說道:「你怎麼知道佛沒不滿?衛山地動,蒲昌縣發大水。」
幾個村民抓著他打死。
這男子有些厲害,有一群人,有不少人鬧起來。
村民也多,一塊打死。一人三兩銀子,誰都不偷懶。之前有二兩的,不一樣,這是天熱,還要處理。
老太太操著很濃的口音,不管銀子,只想罵人:「一群亂臣賊子!要把佛門清淨地搞得烏煙瘴氣。地動,人都沒事,就你們有事。發大水那是年年有,非要算到佛頭上。佛是慈悲的,不會讓你們遭報應。我們可沒那麼慈悲。」
有吃齋念佛的婦人怒道:「地動,王爺早有準備,又及時救助。發大水,王爺也決定治水了。你們光動口,不動手,什麼都敢說。造孽!阿彌陀佛,王爺千歲。」
西邊山下搭了兩間茅屋,裡邊放了幾尊佛像。
一些虔誠的信徒,過去燒香、磕頭,完了就走。
有人不滿意,問道:「這什麼時候能修好?以後都不讓進去嗎?」
村婦在一邊應道:「抓緊建呢,建好就好了。不讓進就不讓進,多積德行善,菩薩就知道了。」
一個瞎子坐在一邊說道:「非要湊到佛跟前,露了臉才算?菩薩大多是閉眼的,睜開眼能看多少?閉上眼能看天下人。菩薩看的是神。你積德了,神不一樣;你缺德了,神也不一樣。菩薩從來不會看錯,所以別想著連菩薩也騙。」
有人驚奇道:「這怎麼看?」
有人應道:「舉頭三尺有神明。神明就這麼看著。雲姑娘也是這麼看的。」
鬧哄哄。
大家也看到,想進去也行,一人十兩銀子,下人也算人,帶幾個下人算幾個。
一個婦人帶著五六個丫鬟媳婦,給了五六十兩銀子,就這麼進去了。
不少人驚嘆:「還是要銀子。」
附近的村民一點都不嫉妒:「進去了也只能去雲隱寺,亂跑會挨打。這銀子就是給老百姓的。」
有人在一邊看熱鬧,看笑了。陸陸續續進去的人不少。由虎賁衛和村民、小和尚一塊收銀子,一文錢都不能少。所以,這收起來挺可觀的。
有人問道:「為什麼要三方一塊收?」
看熱鬧的男子搖著扇子,解釋道:「衛國歸衛王管,雲隱寺裡邊算佛門,雲隱寺外邊是村子,這都照顧到了。」
有婦人說道:「佛門成了生意場。」
有村婦應道:「佛門生意做的大得很。這明明白白的不好嗎?想修佛的又不影響。就像真小人勝過偽君子。在這裡,就算給了銀子也要守規矩的。」
裡邊嗷嗷叫,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女子怒喊:「知道我是誰嗎?」
不多會兒,主子奴才都被拖出來,埋了。埋了占地方,等多一些,一塊燒了。
外邊,又來一個婦人,挺高貴的樣子,和虎賁衛說道:「我拜訪潘夫人。」
虎賁衛沒理她。
不少人嗤笑。潘夫人那身份可不一般,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裡邊。潘夫人、程氏、錢氏、王氏等,跟著和尚一塊念經。
安安靜靜的念經,甭管信不信。
又信又有銀子的人不少,在這兒念經很有氣氛。
中午,大家一塊吃齋飯。
真正的粗茶淡飯,不少人吃的面不改色。
一個老太太吃了半碗飯,坐下來念佛,拿著一串佛珠,慈眉善目的很有福氣。
一個年輕的姑娘跟著她,頗有些不耐煩。
潘夫人吃過齋飯,一大群人又到雲家這邊來玩。雲隱寺那邊有點鬧,這邊更清靜。
程氏跟著潘夫人,小聲的八卦:「那是馬家的?」
潘夫人不爽的說道:「馬家不太乾淨,不過做的好看點。想搭上我家,讓人試探過。」
這個程氏就不好說了。
林氏直白的說道:「姑娘不願意,強扭的瓜不甜。」
潘夫人嘴角直抽抽。之前可不就是這樣?
林氏是村姑出身,說話很直接:「有些姑娘很有意思,被家裡賣,賣的好高高興興,賣的不好能生出事兒。所以,她們不是不願被賣。那就不想想,家裡賣她們,肯定是賣出了合適的價格。」
程氏無語。
但潘夫人覺得有道理:「這結親本就是結二姓之好。一個家族都是衡量過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幹嘛要搞出那些事兒?日子也是靠過的,好好過就能過起來,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就喜歡作。」
進門就看見陰氏作。
林氏都好奇了,陰氏又作什麼?
雲章歡快的說道:「不知道被誰忽悠的,說不同意這個媳婦。我告訴她現在就去死,要不然叫她生不如死。」
袁慧沒當回事兒。一群小人,理他們做什麼?
雲章和大嫂說道:「不用給她面子,給她兩個大耳刮子就是最大的面子。」
甘老太太問元寶:「還沒抓到賊?」
雲章應道:「這賊輕功是很強,偏偏不干正事。」
老太太點頭。我們元寶還小。這世上能人異士也是很多的。反正他不敢正面對著誰來。
今兒十五了,雲程飯都不吃了,一直在山上修煉。
潘夫人不懂,但很驚奇。畢竟雲文遠修煉時間不長,等有個幾年功力,就沒幾個人能動他了。
甘老太太在作畫。
潘夫人高興!她在衛縣,沒幾個擅畫的女子。這邊的人還不太看得起她。
沒想到好事連連。以後兒子娶了,女兒嫁了,她沒事就是作畫。來和親家老太太一塊畫。
甘老太太也高興,要給幾個孩子教了,得好好畫起來。
盧氏笑道:「二姑娘書畫也很好。」她還是喜歡這樣的女子,不過偶爾玩一玩也行。孩子嘛,高興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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