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澤站到了叫囂著讓主事人出來的小頭目面前。
那高大的身影,不怒而威的面孔,凌厲的眼神,立時讓那小頭目感受到了壓力。
「在下是主事者。這人搶奪我們的東西,還要毆打舍妹,因此起了衝突。」
蕭沐澤冷冷的簡單說了一句之後,剩下的就讓李護衛補充了。
李護衛詳細的說明了前因後果,重點強調了那衛爺的無理取鬧以及先動手毆打之舉。
那小頭目聽著他們的官話,又看著僕從環侍的兄妹倆,猶疑起來。
「你們是何人?從何而來?去往何處?所為何事?」
小頭目猶豫了一下,還是問起了眼前人的身份。
「管他們是何人。膽敢動手打我,全都扔入大牢打鞭子。」
衛爺終於在兵丁的扶持下站了起來,氣沖沖的說道。
蕭沐澤冷哼了一聲,全當聽不到那衛爺的吠叫,只是回答小頭目的問題:「在下兄妹所為探親。佐證在包袱中,我自去拿給你看。」
說完之後,蕭沐澤就去了內室里,隨手要了一個護衛的腰牌。
出來之後,他就把那腰牌遞給了那小頭目。
那小頭目看到是軍中的腰牌時,先是一驚。
軍中之人,因著管轄之權在軍中,所以出門行走時不用路引,多是用腰牌表明身份。
那腰牌上的資料甚為詳盡,姓名、籍貫、年齡、官職等等信息,均會寫明。
但是,等小頭目仔細端詳過後,看到腰牌上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隊頭時,又不屑起來。
「既是探親,怎麼就動手打人了呢?」
看著那小頭目不屑的表情,如此偏向的言語,蕭沐澤挑了一下眉。
「哦。我拿錯腰牌了,那是我手下人的腰牌。我重新給你拿去。」
蕭沐澤又進去跟凌一要了他的腰牌,遞給了小頭目。
這次,看著刻著鎮北軍校尉的腰牌,那小頭目遲疑了一下。
校尉的官職雖然算不得大,卻是比他的高。
再說了,不知底細的去得罪人,可不是他們這種混跡底層的人會做的事。
因此,那小頭目使了個眼色給身旁的人。就見那人跑去跟那個衛爺嘰嘰咕咕的傳話去了。
那衛爺的酒,此時似乎也醒了點。聽到傳得話,他的目光也變得猶疑起來。
最終,那衛爺還是遲疑的對著小頭目點了點頭。
於是,那小頭目就開始陪笑,讓雙方各退一步了。
「雖然是衛爺先動的手,但是你們也動手打了人,還打得甚為嚴重。不如你們賠個禮道個歉,然後賠些藥費得了。」
「嚴重嗎?」
蕭沐澤的目光轉向了那衛爺等人。
眾人跟著蕭沐澤的目光也轉向了衛爺。只見他的臉上並無傷痕,只是頭髮散亂了些罷了。
至於身上
「剛剛他都打在我身上了。」那衛爺趕緊的擼開袖子,想要證明他們打人很重。
蕭沐澤眼明手快的擋住了柳馨寧的視線,而眾人也發現了那衛爺身上毫無傷痕。
「啊,奇怪」那衛爺一邊繼續扯衣服,一邊看著自己的身體喃喃自語起來。
李護衛等人卻是暗暗偷笑。
這打人,可有得是學問呢。他們從宮中出來的護衛,自然是受過這方面的訓練的。
怎麼把人打的血肉模糊卻不傷及內里,怎麼把人打的傷及肺腑卻面上無痕,可都是本事。
這種事情都無需做主子的開口,他們做護衛的,就知道在什麼樣的場合,動什麼樣的手腳了。
「我們只為制服衛公子,不讓他打舍妹而已。既然衛公子未曾受傷,何須我們賠禮道歉?」
蕭沐澤聲音冷淡。
那小頭目有些無措,只能迎著眾人的目光,說這事就此罷了。
柳馨寧看著自己這方並未受到損失,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暴露行蹤,所以點了點頭應了。
那衛爺氣憤,卻又無奈的在兵丁的護衛下,匆匆的離開了酒樓。
只剩下了一臉如喪考妣之色的洪掌柜,面對著滿地的狼藉,欲哭無淚。
「這飯也不必吃了。走吧。」
發生了這種事情,柳馨寧當然沒心情吃飯了。
「哎吆,姑娘,你們打架,我們酒樓遭殃。你得賠償我們損失啊。」
洪掌柜見柳馨寧等人也要離開,頓時急了眼了。
「眾位可都是看見的,我們的護衛只是制服了人。這些東西,可未曾動分毫。您應該去找那位衛爺要錢去啊。」
都不需要柳馨寧開口,伶牙俐齒的秋思就開口反駁道。
柳馨寧讚許的點點頭。
只敢跟她們要,卻對著那衛爺不敢吭聲。這不是欺軟怕硬是什麼?
「可是」
洪掌柜語塞了。
確實,剛剛打架的時候,那護衛如同他自己所言,只是打人了。
反倒是衛爺他們隨性慣了,抄到什麼就扔什麼。
但是,他哪裡敢讓那人賠錢啊?
民不與官斗啊!
洪掌柜的神色,被柳馨寧盡收眼底。她想到剛才進來的兵丁所為,不由得冷笑起來。
可是,心中卻不由得湧起了幾分悲涼。
欺軟怕硬,官官相護。
若她是個普通人,此時是不是早就被抓起來扔入大牢治罪了?
想到這裡,柳馨寧的心冷了幾分。
「那衛爺走了,衛爺的朋友不還在嗎?不敢跟衛爺要,連衛爺的朋友,也不敢得罪嗎?」
柳馨寧冷冷的嘲諷道。
洪掌柜看了看躺在地上無人問津的所謂的衛爺朋友,就知道多半是酒肉朋友。
但,即便是酒肉朋友,他也不敢輕易的去要啊。
若是,將來衛爺替他的這些朋友出頭,他這賓鴻樓可是好不了了啊。
「你這賓鴻樓居然能開得這麼久,真是難得。想必,你們的靠山就是那尉丞公子吧?」
柳馨寧看著洪掌柜的模樣,就知道她猜對了。
開大鋪子,後面定然要有個靠山。
否則,不只是衙門裡的人來吃拿卡要,就是那些地痞流氓尋釁滋事都頗為頭疼。
如此看來,賓鴻樓的靠山就是尉丞公子啊。
難怪洪掌柜半分都不敢得罪那人,連那人的朋友都不敢得罪呢。
真真是,欺軟怕硬啊!
不過,這世道就是如此。這事,不能說是洪掌柜的錯。
只是,洪掌柜既然選擇了攀附那人,就要有那靠山山會倒的覺悟啊。
不只是洪掌柜,就是她貴為郡主,不也會考慮靠山能不能靠得住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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