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劍氣襲來,幽若眉頭一皺,不明白劍聖為什麼突然攻擊自己。
來不及多想,她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擊,修長白皙的手捏成劍指,凌空直刺而出。
唰!
精純的真氣凝聚成一柄猶如實質的白玉長劍,化作一抹流光擊出,劍氣激盪如江河滔滔、似雪浪奔涌,聲勢驚人。
崩!
隨著劍氣的碰撞,空中響起雷霆震裂之聲,隨後狂暴的劍氣餘波猛地爆開,就要席捲而出。
姜羿抬手虛抓而出,一股扭轉乾坤、斗轉星移的勁力憑空而生,空中餘波頓時風流雲散,客廳內又恢復了平靜。
他看出劍聖剛剛所發的劍氣雖然聲勢驚人,其實並沒有殺意,只是在試探幽若,於是平和地說道:
「前輩想要測試幽若的劍法,也該在出手之前提醒一下才是。」
劍聖不以為然地說道:
「若是提前告知,又怎麼能測試出她的真實水平呢。」
平白無故被人攻擊,幽若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她緩緩鬆開了握著無雙陰劍的手,眼中的凌厲劍意慢慢收斂,輕哼了一聲,帶著幾分不滿地質問道:
「劍聖前輩,不知你此番出手測試,到底有何用意?」
劍聖不答反問道:
「此事稍後再說,幽若姑娘,我看你也是從小練劍的。我想問你,你覺得劍是什麼?」
幽若看出對方是有意考校,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柳眉微蹙地沉思良久,組織好語言後才說道:「我覺得劍就是心,是喜怒哀樂、是愛恨情仇、是我思我想。心之所至,即是劍。」
幽若生平修煉過不少劍法,其中最厲害的劍法非傾城之戀莫屬,所以她覺得最高的劍法境界應該是以情入劍、以心御劍。
劍聖聽後微微頷首,看著幽若的目光頗為讚賞,含笑說道:
「姑娘年紀輕輕,已經領悟了幾分劍法精髓,不錯、不錯。你可願意接受我的劍法傳承?」
幽若的劍道理念雖然和他有所不同,劍聖卻也並不在意,畢竟他深知「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道理。
劍聖也不想收一個只會順著的老路走的無能徒弟。
若是對劍道沒有自己獨特的領悟和見解,那麼最大的成就也不過是一個一流劍客,而不能成為劍道宗師。
幽若沒想到劍聖會有此一問,頓感意外,不由看向姜羿,想要聽聽他的意見。
姜羿只是輕聲說道:「此事你自己決定。」
幽若想起劍聖約戰雄霸的事情,遲疑著問道:
「我是雄霸的女兒,你不介意嗎?」
劍聖雖然詫異於幽若的身份,卻絲毫沒有改變決定的意思,毫不在意地說道:
「我和雄霸的恩怨與你無關。你也不必考慮其他,只說願不願意隨我學劍?」
幽若沒有多想,起身抱拳施了一禮,恭敬地說道:
「能和前輩學習劍法,是晚輩的榮幸。」
幽若雖然身負天命劍道、傾城之戀、聖靈劍法等數種絕頂劍法,修為也達到了先天宗師的境界,放眼江湖難逢敵手。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對劍道的理解還很粗淺,還不能真正領悟天命劍道和聖靈劍法中的神髓。她的修為提升,也是靠著血菩提和姜羿提供的丹藥走了捷徑,欠缺了幾分水到渠成。
劍聖一生痴迷劍道,心誠於劍,劍法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她若是能夠得到劍聖的指導,她對於聖靈劍法的理解肯定能夠更上一層樓,劍道基礎也將變得更加牢固,未來的劍道之路勢必能走得更遠。
所以,幽若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劍聖為人行事和他的劍法一般,凌厲、果決,定下師徒名分之後,就直接說道:
「那我現在就將畢生所學劍道傳授與你。」
說著,看向姜羿和斷浪,毫不客氣地開始下逐客令:
「你們兩位先出去吧。」
幽若忍不住說道:
「姜羿還有些關於聖靈劍法的疑點要請教前輩,不如先讓他問完吧。」
劍聖點點頭,對姜羿說道:
「行,那你問吧。」
姜羿對於聖靈劍法中的一些劍道理念以及真意領悟得不夠透徹,藉此機會問了幾句,劍聖都一一作答,觀點深入淺出、鞭辟入裡。
姜羿自覺大有收穫。
問完之後,姜羿和斷浪就離開了。
劍寓之內,劍聖開始傳授幽若劍法。
轉眼就是兩天的時間過去。
到了先天境界之後,武者對於真氣的掌控力極為高明,一般的招式動作看一眼就能學個七七八八。
先天境界的武技,難點在於招式的意境、神韻和自身武道真意的配合。
不過這兩者都是玄之又玄的東西,外人只能提點,主要還需靠武者自己參悟。
所以,說是傳承劍道,其實劍聖也只是為幽若演示了一遍自己的劍法,詳細解析了聖靈劍法中的種種奧妙,隨後又將自己多年練劍的心得體會簡單說了一遍。
接著,劍聖讓幽若展示了她所會的幾門劍法,點出了她的不足之處,為她指明了前方的劍道之路。
至此,所謂傳承也就結束了。
幽若畢竟已經是先天宗師級別的高手了,對於劍道已經有了自己的理解,雖然這種理解還有些粗淺,卻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能跟著劍聖從頭學起。
兩天之後,劍聖看著精氣神都有所提升的幽若,擺了擺手,說道:
「好了,聖靈劍法的精髓我都已經傳授與你,我還另有要事,你退下吧。」
幽若聽後卻沒有移動腳步,依舊站在原地,問道:
「師父,你應該是想去見一位老朋友或者說老對手吧?」
劍聖一奇:「你怎麼知道?」
幽若含笑說道:
「姜羿臨走之前和我說的,他知道無名的下落,可以帶你去見無名前輩。」
雖然二十年前無名假死遁世,在此之後,江湖中也一直沒有無名的消息傳出。可是劍聖深知無名的修為深不可測,不相信對方會如此輕易就死去。
他想在臨死之前見無名一面,想領略一下對方現在的劍道境界。
可他也知道,無名既然借死隱居,就不會輕易現身,他想要見到對方恐怕沒那麼容易。
原本,劍聖是打算在無名妻子的墳前等人的,沒想到姜羿竟然會知道無名的下落。
他暢然一笑,喜道:
「好,我就知道無名沒這麼容易死,快帶我去見姜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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