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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面前的是一支各方麵條件都不太行的部落,他們沒有固定的居住,沒有固定的來源,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們就像是一隻流浪在原野上的老鼠,生活只有害怕的日子裡。
吳熙月沉默了許多,看到他們就像是看到了換鹽人扎西勒一樣,可是,他們卻比換鹽人還要弱小。
最少,扎西勒他們可以憑自己的力氣換回一時安定,他們……似乎除了東奔西走再也沒有別的追求了。
「你們的條件是什麼?」前提鋪設了這麼長,這麼悲慘,她都預感他們要提出來的條件會是很苛刻
火苗隨著風的吹過,時而跳動極快,時而像是張牙舞爪的魔鬼想要吞噬著所有。在吳熙月的注視下,這個叫莫依卡的男人嘴唇嚅嚅的動了下,道:「你是不是要找許多顏色不一樣的石頭?」
……
蒼措部落的族人無端地心冽一下,他怎麼知道巫師月想要找許多顏色不一樣的石頭?這件事情,他們發誓只有蒼措部落自己的族人知道。
莫依卡突然抬頭咧開嘴笑起來,一雙非常明亮的眼睛闖入了吳熙月的眼裡。不過,這個男人……有些不太一樣。
吳熙月的視線輕輕掃過莫依卡的胸部,指了下獸皮包得緊緊的部落,眸色沉沉道:「你把它解開。」
囧了,他們的巫師月想要做什麼啊,要看一個瘦不拉唧的男人胸部?有什麼好看啊!看他們就行了,有肌肉的胸部才叫好看呢。
吳熙月看著已經利索利索將套頭衣趴掉,開始在自已面前大秀肌肉的族人,撿起一粒小石頭丟過去,啐笑道:「走開,天天看你們一聲肌肉,我腦子都要快變成肌肉了。」
只有莫依卡一下子變成相當警惕起來,他盯著吳熙月不著痕跡退後一步。正想撥腳要跑時,吳熙月勾了勾嘴角對男人們道:「抓住他們。」
蒼措部落的男人就像原野里伺服的獅子,只需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迅速行動起來,還沒有等莫依卡同他的四個同伴反應過來,幾個人瞬間就被**住。
五個瘦弱的男人就像是獅子利爪下的山雞,可憐到讓人覺得這……倒底還是不是男人啊,怎麼能弱成這樣子呢?
「巫師月,你不能違反誓言,就算你是新過來的巫師,也不可以違反誓言。」眼裡慌亂的莫依卡梗著脖子強做鎮定,他看到另外四個被男人們大手捂住嘴巴發不出聲的同伴,急到眼睛都發紅起來。
博羅特也有些擔心巫師月會將事情鬧大,走過來輕聲勸道:「集市上面哪怕是巫師,大酋長也不能傷害任何部落族人的性命。巫師月,你……還是放了他們吧。」
也沒有衝撞巫師月啊,不必要將人抓住不放走吧。
「他們的衣服都扒了。」笑容依舊如實,只是目光冷淡許多的吳熙月看了博羅特一眼,對上莫依卡他們驚慌的視線,冷淡的目光里更是多了一層殘酷。
她最討厭有人想牽制著她的鼻子走了。
博羅特目光微定,「他們有什麼問題?這些人我見過,每次集市他們都會出現。而且會在各個地方居住,有時候出去也能看到他們身影。」
「人是真的,有問題也是真的。」吳熙月笑起來,笑容里有說不出來的冷意。讓還在掙扎的莫依卡漸漸安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脫走了。
等兩個男人要過來扒下他的獸皮,莫依卡用力閃躲開,道:「不要解了,不要解了。我說實話,我說實話!」
博羅特倒吸了口氣,沉道:「你們想要做什麼!」
「博羅特首領,你覺得我們這些可憐的人能幹什麼嗎?」莫依卡是碎罐子破摔了,撅了下嘴,失落道:「我們也想幹些什麼,可是什麼都不能幹呢。」
「老鼠看上去弱小,卻是無處不存在。莫依卡,你想引我走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吧。我想也不是,我們蒼措部落跟你可是沒有什麼過節,也沒有什麼仇恨。最好老實交待到底是誰讓你過來,不然……」吳熙月淡漠口吻和在涼爽夜風裡,平添寒冷。
已是秋初,晚風微涼。
莫依卡打了個冷顫,他知道她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不然……就是將他們的獸皮衣給扒了,讓所有人看看他們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一定要扒他們衣服的博羅特選擇的沉默,有巫師月在的地方,他一向自詡的聰明並不夠用。
腦海里不由划過首領啼,芒,狼王三個的面孔,這三個男人不但實力強大,更是長得非常好看,就連他們在有巫明月的地方都是保持沉默,他還是……也保持沉默了。
有巫師月在,他似乎不必要擔心會不會吃虧呢。
莫依卡沮喪地看了吳熙月一眼,咕噥了句:「真知道就不來了,命都快沒有了。」投在身上的冷漠目光讓她縮了下肩膀,又甩起肩膀要將按在他肩膀上的大手甩開,「拿開,拿開,我什麼都招了!」
接到吳熙月的眼色,罕依鬆開他的手,冷哼道:「少在我們巫師月面前耍主意,告訴你,蒼措部落的族人可不是好唬弄的。」
「知道了,知道你,你這個像石頭一樣的男人。」莫依卡朝凶自己的男人做了個怪臉,剛才還是嘶啞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清脆脆的。
罕依嚇到就往後一跳,虎目瞪得老大,「……你竟然是個女人的!」
「我是個女人難道你還會對我客氣一點不成?」這個時候的莫依卡哪裡還有剛才的怯弱與木訥,整個人就是重換了個靈魂一樣,兩道粗粗的眉頭一會揚一會張的,臉部表情十分靈動。
吳熙月握緊的手指漸漸鬆開許多,這樣性子女人是很聰明,同樣也很會算計得失。
一發現對方是個女人,罕依乾脆是閃身到旁邊了,他一個大男人可不想跟一個女人計較。
真是搞不明白,明明是個女人硬是要裝個男人出來。
吳熙月重新坐下來,好整以暇看著自己主動坦白身份的莫依卡,「坐吧,說說是什麼人過來引誘我離開的?我確實是對綠色石頭感興趣,如果說你真的話,我也不介意你這回騙我。如果沒有,莫依卡,你要知道巫師從來不是善良之輩呢,後果是什麼,你自己應該也是很清楚才對。」
一番話敲打下來讓莫依卡腦袋低都不能再低了,跪坐在吳熙月面前,聲音小若蚊蠅,「我們需要食物,沒有辦法才跟托雅巫師合作。對不起,巫師月,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會聽她的吩咐。」
哪裡知道……這麼快就被她給識破了。
「你們部落里的男人們哪裡去了?為什麼要裝成男人?」從震驚中回過神的博羅特有些失了分寸直接插話進來,神靈啊,他的腦袋暈沉了,明明是個男人怎麼就是個女人裝的呢。
都沒有胸啊!跟男人一樣是平平的胸部。
莫依卡飛快地瞅了吳熙月一眼,整個身子都是繃得緊緊,「沒有男人,都是一些女人。去了哪裡我們也不知道,反正在我的印像里,我們部落里就沒有男人存在過。」
妹紙囧了,沒有男人……你們是從哪裡出來的啊,石頭縫裡跳出來的不成?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托雅巫師找到你還說了些什麼?」吳熙月按了下額角,她就知道托雅這個心胸狹隘的女人不會善罷干休的,今天的事情可是將她的面子狠狠踩到泥濘里了呢。
真要沉默下來,她反而覺得更不安。
莫依卡猶猶豫豫的,她不好得罪托雅巫師,也不好得罪眼前的巫師月。……唉,都怪她自己貪心,早知道巫師月聰明到一眼就看破她是個女人,她……她就跟托雅巫師扯上關係了。
現在,後悔都沒用了啊!
她沒有開口,吳熙月也相逼,嘴裡不相逼可那視線是堵到莫依卡無處可逃,強冽的氣勢更是讓莫依卡全身繃得緊緊,連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一會,莫依卡是閉上眼晴橫心道:「托雅巫師說只要我過來說我見過綠色的石頭,並提出讓我們居住到蒼措部落的要求,別的事情,等我這次成功後再說。」
只有神靈知道托雅巫師為什麼要讓她說見過綠色石頭,為什麼要讓她們住到蒼措部落里去了。
敢情托雅是走迂迴計策,棕子計策了?
想讓莫依卡混入蒼措部落里,然後再將蒼措部落發生的點點滴滴所有事情再偷偷告訴托雅。
……尼瑪啊!果然是原始女人也聰明。
要不是她看到莫依卡的喉嚨並沒有喉結,……她還真懷疑不到這是一個女人。畢竟,裝男人裝得真tmd像!
「那你說,你有沒有見過綠色石頭吧。」既然人家謀算她,她還不如將計就計吧。
莫依卡拿不準眼前陌生女巫師心裡在想什麼,只覺得這個女巫師……比托雅巫師還要聰明厲害。
嘿嘿,因為托雅巫師肯本沒有發現她是個女人呢,也沒有發現她的族人們都是女人呢。
「我們去過的地方非常多,最多就是山上面。綠色石頭確實有見過,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綠色石頭。」
吳熙月招手讓央姆將玉石拿出來,「是不是這樣綠色石頭?這是我從外族族人們手上換回來的,你是見過這種嗎?」
「咦?你們還換這樣的石頭嗎?」莫依卡驚訝道:「這種石頭我見過很多呢,不過,我說的綠色石頭不是這種,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沒有這麼好看吧。好像是石頭裡長出青白色的苔蘚一樣。」
青白色的苔蘚,……還別說,銅礦石氧化確實是青白色苔苔蘚。
形容得不錯,應該不會是騙她了。嘴角微微勾起,眼裡的淡漠少去許多,「綠色石頭在哪裡你告訴我後,我會同意你們留在蒼措部落里。只不過,回去後你要告訴托雅巫師,就說是我上當了。」
莫依卡也是個聰明的女人,眼珠子微微一轉,似是明白過來吳熙月的用意了。
「你真放我回去?」不確實地問起來。
吳熙月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我是巫師,自然說話算話。你可以回去,不過,也得留幾個族人在我身邊才行。這樣,你回去也好向托雅巫師交待。」
什麼叫也好向托雅巫師交待!分明就是在威脅她。
莫依卡咬牙切齒道:「你不怕我回去後對托雅巫師說實話?」倒霉,所以她最不喜歡跟女人打交道,由其是聰明又漂亮的女人。
「你會說嗎?下雪天很快就會到來,沒有居住地的你們是要著急著尋找一個新的依靠。我可是很好心為你們提供下雪天的溫暖房子,有添飽肚子的食物,這麼好的條件以你的聰明會拒絕嗎?」吳熙月笑眯眯地看著她,將她的憂慮都說出來。
莫依卡都想要**了!好討厭的巫師!
悻悻道:「行了,行了。比起托雅巫師來,你最少是喜歡將話直接說出來,而不是像她一樣裝做溫柔,背地裡就是陰險。綠色石頭她們都知道,你問她們就行。我先過去找托雅巫師。」
等她離開,吳熙月眼裡的笑容漸漸淡去。
還好托雅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騰出來對付蒼措部落,不然,以今天的情況用不了多久蒼措部落就會有大戰迎來了。
沒有來得及問留下來的四個女人,諾敏找過來了。
「這麼晚怎麼你也沒有睡?」吳熙月是起身迎上去,她不希望諾敏看到四個女人。
諾敏則是很關心道:「白天托雅巫師丟了面子,我擔心晚上會過來找你的麻煩,現在看來……好像她還挺安份的。」
「哈哈,你們不是說集市上面不行打架之類的行為嗎?托雅是巫師,今天再怎麼生氣也不能晚上過來找我麻煩。真要找,等出了集市再找也不遲了。」吳熙月按下吃驚,看諾敏的表情好像是真擔心她會被托雅欺負了般。
博羅特站到一邊,巫師月什麼時候跟真阿部落的族人這麼相熟的?想到白天的事情,博羅眉頭輕輕地擰起來。
難道就是上回去真阿部落搬火球回來,然後他們才認識的?
在他的印像里,諾敏可是一個非常狠心的男人,怎麼在巫師月面前倒像是一個非常溫柔的男人呢。
「集市散開再來找你麻煩,這個確實是托雅巫師能幹出來的事情。」諾敏眉頭擰起來,「我看不如這樣,等集市散後你不要著急著離開,跟我在一起等貼木兒部落族人走了後,你們再走出不遲。」
像是多年的老朋友關心著,吳熙月臉上的笑真誠了幾分,搖頭道:「不需要,我越害怕她越以為我們蒼措部落好欺負,已經是站在敵對位置再退讓只是讓對方以我們真怕了她。諾敏,謝謝你的關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她似乎是真沒有將貼木兒部落放在眼裡,更沒有將托雅巫師放在眼裡。諾敏自嘲地笑了下,目光一下子黯淡許多。
別開臉,笑道:「我是多驚了,在托雅巫師手上,我們真阿部落是吃過許多苦頭。每次看到她,總覺得她又在進行什麼陰謀。」
他的話讓吳熙月想笑,要知道,托雅是一心想在要外面保持她溫婉大方的形象,孰不知,已經有許多人看清楚她真實一面,再這麼賣弄下去只覺得這個人真是很噁心。
真阿部落的族人離得並不遠,吳熙月又問了諾敏最近部落情況怎麼樣,得知一切安她反而讓她眼皮子跳了。
魯部落都已經回去,貼木兒部落怎麼反倒是沒有動靜了呢?物極必反,……怎麼看都不像是平靜啊。
倒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讓人心存不安。
抿抿嘴角,提醒他:「你最近還是多留意一點貼木兒部落的動靜,他們等了幾年為的就是要報仇,不可能會這麼安靜。魯部落的族人早就離開太衍山回去了,諾敏,他們已經有所動手,你不可不防。」
「是有些不尋常,不過沒有關係。真阿部落也不是好欺負,只要他們敢打過來,我們就敢打回去。上回是大酋長放過他們,這回,只怕沒有那麼容易了結了。」眼裡厲色深深的諾敏似乎對這一場大戰胸有成竹,提到貼木兒部落口裡的厭棄濃如墨汁。
兩個部落的仇怨從一開始就存在,過了這麼久只是越結越深,從未想過會有天化解。
後來,諾敏又問起火球的事情,吳熙月隱瞞了少部份,只是告訴他她想從火球里得到一些東西。
諾敏又豈不知她的有意迴避,笑了笑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夜色又深了許多,來集市的各個部落族人開始入睡起來。而離遠人群的托雅聽完莫依
卡的話,漂亮的臉上一抹陰森森的笑飛快消失。
「辛苦你了莫依卡,等你們進入蒼措部落得到巫師月的認可,這個下雪天你們不用於發愁了。」她的笑容很溫柔,明媚的大眼睛看著你時,就好像真的很關心很關心你,是將你放在心尖子上面惦記著般。
瞧得莫依罕是心驚肉跳,在心裡直咆哮,你有什麼好溫柔的!明明不溫柔不要在這裡假裝溫柔好嗎?
面上卻是惶恐不安道:「哪……哪裡辛苦,為……為巫師你辦事情,是我們,是我們的榮幸。」
習慣到處求生存的最擅長掩飾自己內心想法,更不會讓別人從她的臉上瞧出半點端睨。低下頭,縮著肩膀時不時露出怯弱而討好的微笑,便是這一招便是矇騙無數人的眼晴,至今,沒有人懷疑她是個女人。
面對對方那討好的笑,托雅秀氣地擰了下眉頭,別開臉溫柔道:「那她有沒有說過讓你什麼時候跟過去呢?」
「這個還真沒有說,只是說集市散開後再讓我去找她。那個托雅巫師,我能不能多問一句?啊,你別誤會,我只是想更清楚知道你要我們做什麼事情。」見到對方臉色一陰,莫依卡急忙解釋起來。
托雅這才放緩臉色,示意到自己可能嚇到對方,嘴邊,眼裡的笑更加溫柔起來,「也沒有什麼大事情。巫師月他們都是剛到我們訥裕魯河邊居住,我身為巫師雖然不是他們部落里的巫師,但也是挺關心他們的。希望以后蒼措部落里發生什麼事情,我能及時知道也能及時出手幫助。」
說著,似乎還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紅著臉道:「我又不想讓貼木兒部落族人誤會說我怎麼還有心情關心別的部落族人,又擔心蒼措部落族人什麼都不懂,想來想去,乾脆就找上你們給我看緊點蒼措部落,一有什麼事情,哪怕是最小到他們每天在做些什麼事情都想讓你告訴我。」
莫依卡內心是震驚到整個人都呆了,神靈啊,真被巫師月說中了!托雅巫師是真想讓她混入蒼措部落里,好通過她讓自己能夠很好掌握蒼措部落。
這麼一比……,拍腦袋,還是巫師月更聰明啊!
她的呆愣讓托雅誤會是沒有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心裡不耐煩卻還是再細細說了一遍,未了生怕莫依卡還沒有明白過來,道:「你要是沒有明白過來可以現在問清楚我,別到時候我想找你的時候,卻發現你不在了。」
「明白,明白了!」莫依卡暗暗擦了把汗,巫師與巫師之間的決鬥真不是她能參與進去的,可是!不管她樂不樂意已經參與進來了。
她還是選擇最聰明的一方吧,最少,巫師月看上去可沒有像托雅這麼虛假呢。
托雅又讓她將自己的意思重複了遍,見她是真知道自己的想法這才笑起來。不錯,雖然不太像個男人,但卻少還有點小聰明。
這樣的男人最好控制了,小聰明,又能不笨,而很膽小……,呵,到時候蒼措部落所有動靜她都是掌握得非常清楚了!
薩萊,我說過會讓你後悔的!等著!你會很快很快後悔。
一夜是安安靜靜的過去,誰也沒有來找誰的麻煩。
吳熙月一覺睡到天微亮便在央姆的叫喚下醒過來,「這麼早就開始的?」飛快爬起來,她已經聽到集市傳來聲音了。
「博羅特已經過去了。」央姆飛快將獸皮墊疊好收起,雖然說部落里都是用草蓆,獸皮族人們還是經常要用。
吳熙月舀了水洗漱完畢,滿臉水珠問起來,「怎麼這麼早就開始了?昨天不是說要等太陽升起來才開始嗎?」
「不清楚呢,集市只有兩天,估計是許多人沒有換回部落需要的東西,今天才會提前一點吧。月,我們不急,罕依他們帶上麻布過去了。你先吃湯肉湯,還是熱的。」央姆起得很早,她們早已習慣天上星子還未淡去便起來。
等吳熙月過去時,已經有族人換到鹽巴離開。
諾敏是一直在等她過來,一見到便立馬招手示意吳熙月過去,「來這邊,這回是訥裕魯河對岸顏乞部落的族人,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出來交換物品了。」
「顏乞部落?就是那個巫師最終成為大酋長的部落?」吳熙月詫異,「不是說顏乞部落大酋長是最神秘的嗎?怎麼這回會拿鹽巴過來呢?」
諾敏也是挺驚訝的,劍眉蹙起,道:「顏乞部落可是靠近我們平原邊緣的部落,離訥裕魯河也是相當遠。當時大巫師暗中殺於大酋長就是帶著族人離開原來的領地,這次突然間回來,我跟阿父從來沒有聽到一點動靜。」
頓了下又道:「剛才我還聽天托雅在驚叫」怎麼是你們「,看樣子,她也是不知道顏乞部回來了。」
吳熙月並不了解這支部落聯盟,所以,她一點震驚都沒有。
反而是見諾敏一幅心思重重的模樣,拍了下他肩膀,安慰道:「這是好事情啊,不是說刺古部落現在是河對岸獨大嗎?顏乞部落真要回來我倒認為是件好事情呢。你不覺得有顏乞部落存在,刺古部落做什麼事情都需要思前顧後了嗎?」
「再說,刺古部落跟你們也有一些恩怨呢,有顏乞部落在,你們反而可以安心許多。」她一一分析著,字字落到了諾敏的心中。
等他想明白過來,眉目間憂色散去許多。
諾敏低沉沉笑了起來,「巫師月,你真是聰明到讓我不敢跟你們蒼措部落坐對啊。……對幾個部落聯盟之間的關係,你了解得還是挺清楚。」
不然,怎麼會說有顏乞部落在,真阿部落反而更安全呢。
顯然,她是知道刺古與真阿兩個部落聯盟之間的存在什麼仇怨呢。
吳熙月愣了下,……好小子,還挺敏感的啊。她還特意避開以免讓他知道自己對五大部落聯盟之間有什麼在仇怨,結果,還是被他察覺了。
大大方方一笑,承認道:「沒有辦法,誰叫我們華夏部落聯盟還處在未端呢。我得多努力努力才行啊,因為我不想華夏部落聯盟莫名其妙多出一個敵對部落出來。」
「你有許多話雖然很簡單說出來,卻相當有意思。我知道思前顧後,莫名其妙……,還挺有味的啊。」諾敏風馬牛不相及的說著。
吳熙月微微眯起了眼睛,不得不說,諾敏是一個很識趣的男人。他總是恰到好處點到,又在最適合的時候讓人知道,他也是不好招惹的。
唔,既然他不想再繼續說起真阿與刺古部落的仇怨,她又何必貼著說上去呢。
遂是自然地轉離的話題,「那當然,有時候幾句話能綜合到幾個字,我就是圖省事呢。你不要學啊,學不好反而讓人聽得不明不白呢。」
「我又知道不明不白了,意思是自己沒有把話說清楚……」眼角溫柔泛泛的諾敏側了側身子,擋住初升起來的太陽光,他知道自己每次跟她一起說話總是會很開心,……總是會過得飛快。
往往他還在回味中,他跟她就是需要分離了。
鹽巴換得非常順利,吳熙月將麻布拿出來交到顏乞部落族人手上,接過的男人是驚聲問道:「你們怎麼將獸皮處理得這到柔軟舒服?」復又看了吳熙月身上的獸皮,嘖嘖驚嘆道:「真是舒服啊,竟然還有顏色在上面呢。」
其實就是阿溫他們紋在身上的特殊顏料。
久未露面的顏乞部落顯然是有很高的聲旺,經過他們的驚讚立馬有許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麻布上面。
加顏乞部落都要驚嘆的獸皮,……肯定是最好的獸皮了。
面對這些驚讚與羨慕的目光,吳熙月一如既往的鎮定,「這並不是獸皮所制,而是我們用一種很特殊的植物經過加工再加成的麻布。你可以扯一扯,麻布相當結實,不會像獸皮一樣容易損壞。你也可以用麻布裝水試一下,你就會知道它有多麼透氣。」
「更主要的是,麻布是不會季節……,哦,就是不分花開,灸熱,落葉,下雪的季節都能穿在身上。」
吳熙月知道這是華夏部落聯盟大方異彩的時候,一個部落不是說你時刻當透明人,隱形人就不會被人惦記上,最有力的出擊就是讓要所有人知道自己的部落是不畏懼一切,讓他們都知道蒼措部落是強大的部落,是一支有足夠實力對抗所有困難與危險的部落。
顏乞部落的族人還真是她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
央姆接到吳熙月眼色,將另一塊早就剪裁好的麻布拿出來,用骨針穿過麻線飛針走線沒有一會兒就將一件套頭衣縫製好。
「不知道誰的個頂比較大?你們可以來試一試麻布到底有多麼舒服。」央姆同樣是不怯場,聲音清脆鎮定惹人側目。
有顏乞部落在,哪怕是貼木兒部落的族人也要氣弱三分。
自然是由顏乞部落的族人來穿了,一個頂高體壯的男人走出來,「麻布?嘿嘿,我還真沒有穿過來,來,我來試一下。」
看到央姆是個女人,他還很爽快道:「給我自己穿吧。」
等他穿上還特意繞跑了圈,跑回來眼睛都是發亮對專門負責換鹽的族人道:「快,再拿一袋鹽巴給他們,真是不夠啊!跑起來還透風呢,不像獸皮穿在身上熱燙燙的。」
吳熙月一共帶了十一塊麻布出去,卻是換回來十一大袋鹽巴。
都說鹽巴珍貴,可在顏乞部落族人眼裡,鹽巴就像是水一樣,拿出來的時候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需要值得一提的是,這支部落相當慷慨,給任何部族換鹽巴時都會多加一塊鹽巴過去,並不收任何交換物品。
此舉下來,更是贏得無數部族族人的讚揚。
摸下巴,這樣一來……顏乞部落族人可是在這次集市上面大方光彩呢,更重要的是贏得民心。
厲害啊,當真是厲害!太擅於利用人心了。
就算是顏乞部落退到一個偏遠地方,訥裕魯河邊的部落族人還是會記得他們。難怪,難怪顏乞部落族人一出來,整個集市頓時熱鬧起來。
是因為他們都還得記顏乞部落的好處!
在這次集市里,最失利的就是托雅了。先前來了個吳熙月妹紙已經讓她顏面失盡,本想在第二天掰回面子,結果……顏乞部落族**方光彩,瞬間將所有族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離開前,托雅整個人都是陰沉陰沉,哪怕是有人幾個首領過去跟她打招呼,她也是冷冷淡淡的相當不耐煩。
這樣的女人,無論她再怎麼裝白蓮花,裝綠茶婊,裝溫柔也註定沒有辦法得到民心。貼木兒部落難成氣候啊。
對自己換回來十一大袋鹽巴的妹紙是笑彎了眼睛,尼瑪啊!一袋鹽巴就算是三十斤吧……,十一袋就是三百多斤嗷。
更主要的是,蒼措部落族人食鹽量都是相當淡,只要灑一點點鹽巴就行,不像她,食量鹽偏大。
罕依他們男人們也是喜上眉梢,「沒有想到麻布竟然是跟鹽巴一樣珍貴,這次出來太值得了呢。」
「他們真是大方,鹽巴說拿出來就拿出來,就好像是自己地里種的一樣。哈哈哈,就像是我們的黃瓜一樣,說摘就摘,說吃就吃。」
他們無意一說,吳熙月卻是心弦一動。
……有可能真是被他們說中了,這麼大方送鹽巴出來,收東西就是隨便一收也不分好壞,分明就是……我有許多鹽巴,不怕自己沒鹽吃的大款樣啊!
顏乞部落……真是一個迷一樣的部落。
讓吳熙月沒有想到的是,這樣一個迷一樣的部落竟然會親自找上來,而且一看對方就知道在部落里還是有一位地位的男人。
是一個有著故事的中年男人。
吳熙月是這樣形容在顏乞部落為軍師的斯欽。
「能見到最近在各個部落族人嘴裡討論的巫師月,真是我斯欽這次過來的最大驚喜。」沒有直接介紹自己,而是通過一句鋪墊的話即讓對方清楚他是知道她,也讓對方知道自己叫什麼。
吳熙月眉色不驚,亦是溫和笑道:「能看見到睿智有名的斯欽大人也是我這次過來的最大驚喜。」
這個時候並無大人尊稱,吳熙月無意一句,倒是讓這裡掀起了一股「大人」尊稱風。
顯然,斯欽對這樣陌生的尊稱也是極感興趣,還特意重複了遍,「斯欽大人,這個尊稱我很喜歡。」很愉悅地對身邊的族人說,「以後,你們就叫我斯欽大人,這可是巫師月特意賜予與我的尊稱。」
不得不說,斯欽真是一位足智多謀的中年男人,分明是她無意帶了句,到他嘴裡卻成了賜予。
這要是托雅,只怕早就眉開眼笑了。
而她,卻笑不起來。
完全陌生的人卻站在這裡一定要跟你扯上關係,這不是一件讓人驚心肉跳的事情嗎?她可不會樂觀地想,是因為麻布充當了一個介紹人。
「我的族人在河邊弄到一條相當美味的魚,不知道巫師月願不願跟我一起去分享呢?」斯欽微笑的說著,他並不出色的五官卻因為他比族人們多出來的禮貌而平添了個人魅力。
要知道,在這裡可沒有禮貌一樣。
氣質更是天邊的浮雲啊浮雲。
蒼措部落的族人慢慢站近,他們的目光非常不善盯緊同樣站近過來的顏乞部落族人,兩方對峙,只需要看兩方最重要的人應該怎麼來解決這一場僵局了。
吳熙月抬一手,示意罕依他們不用緊張。眼角餘光突地看到跟在族人里一直保持邪巫們傳統美德—隱形人的泡司竟然也是跟著走出來許多,而是……他一直在朝前走,並沒有停下來。
「泡司,你好好站著,不要動。」吳熙月看到他握緊的手心了,……手心裡肯定是毒粉之類的東西。
斯欽保持著原來的微笑,視線一直是停在吳熙月的臉上,哪怕她開口說話也沒有將視線離開,更沒有看……泡司一樣。
仿佛從有人在他眼裡都是空氣,他只他所要看的。
嘆了口氣,這是一個內心強大,又很有自信的男人。並不是盲目自信,而是有著深厚底蘊,有著資本的自信。
吳熙月卻不想退步,笑道:「不知道是什麼河魚會讓斯欽大人惦記上?說到我也想品嘗品嘗的。不如這樣吧,我在這裡生好火,等候斯欽大人將美味的魚帶過來。」
有意思啊,一個女人能成為巫師已經是很有意思的事情,……現在,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她竟然不怕他?
托雅也是巫師,也是一個相當聰明有勇氣的巫師,可在他面前眼神還是會飄乎,說話細細一聽可以聽出來她是在害怕。
這個女巫師不一樣,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怕他。
斯欽來的突然,離開得很瀟灑。
博羅特與諾敏兩個人卻是嚇出一聲冷汗出來,等斯欽一走,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走過來,異口同聲道:「斯欽是一個的男人!」
「嗯,我已經見只到他的厲害了。」吳熙月點點頭,眉頭擰起來,「我是不太明白他怎麼就找上我來了呢?從昨天到今天……,我好像沒有干出什麼惹人注目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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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放出最後一支部落了,不容易,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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