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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熙月一生病那絕對是嚇到所有族人六魂無主,每個族人的臉色都像是上了枷鎖一樣那般沉重。
生病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吳熙月自己也明白是因為最近壓力過大,心裡又擔心著芒,狼王的安危,大哭一場等於是把心裡鬱結全部散開。苦逼的是鬱結散開一點,心頭自然是鬆了許多,整個人精神一旦放鬆下來反而讓病邪入體了。
啼在旁邊用獸皮沾著溫水不停地在她額頭上面敷著,吳熙月有些費力睜開眼睛,聽到了許多族人壓低的哭聲,有男人的哭聲,還有女人的哭聲。
她這一生病估計是嚇破他們的膽,別說是他們嚇倒,姐兒自己也要嚇倒!生病感冒發燒在現代什麼都不算,可放到各種落後加草藥都沒得喝的原始社會……,她一定得熬過去才行。
「有什麼好哭的,生病很正常,你們都別擔心,姐兒身體一向牛掰呢。」吳熙月啞著聲音開口,微弱到微不可聞。
想自己支撐著身子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雙手完全沒有一點力氣,更恐怖的是雙手雙腿似乎都沒有長在自己身上一樣。
篝火就在身邊燃燒著吳熙月感覺不到暖意,牙關都是冷到發顫,納雅她們三個女人都圍在篝火邊眼睛紅撲撲的看著她,顯然剛才都是哭過鼻子的。
族人們一見一直閉著眼睛沒有睜開的巫師月醒過來,還說了話,雖然聲音弱了些但總算可以開口說話了。
抹掉臉上淚水,男人們這會一下子就不好意思起來。都急哭了,也太丟人了吧。可見到族人幾乎個個都是紅眼睛,也就釋然。
「月,你好好躺著別說話,額頭還在發燒,再用你以前教過我們的辦法用溫水給你擦身子,你就躺著有什麼不舒服的跟我們說啊。」男人們都架著石窩的火堆里一個勁兒添乾柴,一隻打磨出四口石窩來,現在都架在火堆上面盛水燒著。
水是裝在平時煮肉湯的石窩裡,這種悲催時候妹紙也不會嫌棄髒不髒了,只知道要儘快要把燒退下去才行。
如果有生薑散散寒也好啊,尼瑪就是不知道現在的原始社會時期有沒有生薑這種好東西在。
吳熙月也有些難把眼睛睜開,就算是努力睜開眼腦袋燒到暈沉沉的也是沒有辦法看清楚族人面的面孔。
「你們都去休息不用守著我,有啼在我身邊照顧就行了。」吳熙月啞著嗓子,說著時嘴唇上面突然有一軟物俯上來,一股暖暖的水流就渡到了自己的嘴裡。
呃呃呃……這這這……這是啼的嘴唇?噗!他用嘴給自己餵水喝?好像,好像先前也有水流到嘴裡,她燒得迷糊直接就喝了下去。
丫的,他倒是挺會想辦法哦。
厚臉皮的妹紙也沒有感到羞射,喝了兩口後嗓子倒是舒服很多了,聽到族人悶沉沉的笑聲,吳熙月嘴角扯了扯,蛋腚道:「就這點動作你們都能笑?」又兇巴巴道:「有多遠滾多遠去。別在我耳邊哭了啊,哭得我腦袋更痛的。」
知道她是想讓他們放心才故意這麼說的,兇巴巴的氣勢可是弱了很多,就像是只小兔子在弱弱地掙扎著。
部落最重要的女人醒過來還能跟他們說話,所有蒼措部落實族人心裡都是鬆了口氣。守了一個晚上,前幾天一直因為雪水,雪崩的事情忙得全身筋崩躺下來都是痛的男人個個是打著哈欠,三三兩兩直接躺在火堆邊睡過。
臨睡前好幾個男人不放心又叮囑了幾句,「啼,你要是頂不住叫醒我們。」
「嗯。」啼輕輕應了下,見吳熙月又想要起身雙手輕輕按住她肩膀沒有讓她起身,清冽地聲線繃得緊緊的低聲道:「別起來,生病都會沒有力氣,你好好躺著我們來照顧你。」
沒有草藥,沒有巫醫,也沒有巫師向神靈禱告,一切只能是靠她自己能不能挺地來。啼的修眉擰到幾乎要打結,本是峻冷地面孔早是冰雪覆籠沒有半點笑意露出。
吳熙月扯扯嘴角,張了張灼到痛的嗓子:「多給我喝溫水,再用溫水把我全身都擦一片,看到我額頭髮汗就往我身上多蓋些獸皮,火也生大一點,沒事,我體質好不會容易被一次生病就給掛沒了。」
丫的!好歹也是打過預防針的,總算要有些效果吧。
再說鳥,在這裡已經生病過一次,同樣是發高燒熬一熬不照樣過去了。想一想心裡也就安心許多。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絲抽,這話說得太正解了。吳熙月那怕自認為身體素質不錯,這一場高燒也是斷斷續續燒了兩天才開始息下來。
整個人又瘦了大半圈不說,向來嬌嫩的嘴唇乾躁到裂出好幾天血口子出來,臉色不用去照鏡子也知道好不到哪裡去。
「月,喝些鹽水。」啼雙手很輕很溫柔抱起全身沒有力氣軟軟躺在獸皮墊上的女人,鎖緊的眉頭隨著她體溫正常下來舒展少許,本是要給納雅的鹽巴現在全部用開水泡著餵給了妹紙,一天兩水補充鹽份。
體溫雖然正常但精神還是萎萎,一天到晚只要想睡就好像怎麼睡也睡不夠一樣。窩在啼的懷裡連眼睛都不想睜開,張開口就著啼的雙把竹罐里的鹽水幾口喝乾淨。
「不用再泡了,再過休息一天二天應該就會好起來。鹽巴本來就沒有多少剩下的全部給納雅吧。她還有幾十天就要生了,現在正是小孩在肚子成長的時候,吃些鹽對她對小孩都有好處。」只要不再發燒她就是可以放放心心睡大覺,睡到有力氣能自己起身。
啼放下竹罐又把她輕輕放回獸皮墊里,蓋好獸皮把她肩膀都細心蓋住,「你讓我們找的樹根匡他們已經尋回來許多,現在就在舊儲食洞裡燒著,我等會去看看應該會燒出些晶鹽出來。」
樹根可以燒出鹽巴……,這樣奇怪的事業情他們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就連老人們也沒有聽說過,現在好幾個族人都窩在舊儲食洞裡看著匡,伐合燒樹根。
在沒有鹽礦的情況下,吳熙月不想把換回來的那點鹽巴全部都泡成水進了她的肚子裡,早在心裡就想過要給部落尋些鹽巴回來總是因為各種事情而耽擱。
吳熙月閉著眼睛道:「去把樹根拿來給我看看,只能匡說過大概模樣也不知道有沒有找錯。我看過後再讓他們燒也不遲。」
等族人把樹根拿過來一看,吳熙月才放心下來。笑道道:「以後見到有這樣的樹根都挖回來,雖然不能保證每一餐都可以吃到鹽,但至少可以保證三四天左右可以償到一點鹽巴。」
拿樹根過來的男人看到巫師月連生病還為部落著想,鼻子裡一塞,粗獷聲音哽咽道:「月,你好好養著,這些事情你只要告訴我們一聲就行,別的什麼都不用想。」
「我現在可沒有力氣想什麼事情了,快去吧,等燒出鹽巴再給我看看。」沒說幾句話吳熙月就感到嗓子裡癢得厲害,抬抬下鄂就讓男人把樹根拿出去,這才問起啼來,「外面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雪水有沒有衝到我們山洞這邊來。」
她嘴裡說著不想事情,結果……,啼嘆口氣挨著她坐下來,寒眸里盛著心痛靜靜地看著面靨消瘦許多的女人,俯下頭嘴唇在她額角邊輕輕吻了吻,柔道:「上回雨災你不是讓部落男人在山洞前面挖了道深溝嗎?這次我還是在原來地方把添在溝里的石土又重新掏出來,還往山下面挖長了許多,就算是有雪水衝下來也會先衝到深溝里,離山洞還有一定距離。」
「感覺怎麼樣?水溫了,我盛來餵給你喝。說了這麼久的話嗓子肯定又痛了,燒鹽巴的事情有歸阿看著不會有問題,你好好休息,只要等病好了我們才能去格里部落看看情況如何。」
不用吳熙月提起啼早就想到要去格里部落看看情況了,現在正是大雪融化時候完全沒有辦法離開山洞進入叢林。
有件事情他還沒有敢跟女人說,就是今天早上納雅想吃野雉蛋,黑耶就忍不住進了叢林裡去掏蛋,他不過是對著叢林大吼一聲看看有沒有飛鳥,野雉驚飛好來找到草窩,結果……,山上面的慢慢融化的厚雪突然間塌出一大塊下來,要不是黑耶反應過一下子爬到樹上面,只怕現在找出來也是具硬到僵硬的身體了。
這些事情在她沒有好起來前是不能說的,所有族人都知道,半點風聲都不敢透露。
納雅直接是嚇到都不敢進山洞陪著,一直窩在舊儲食洞裡看著男人燒樹根。
喝過水,吳熙月又讓啼給她揉揉額心才暈沉沉睡了過去。在她睡著時候又發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芒吩咐男人抓住的畢復部落小首領茲爾撒跑了,附近都沒有蹤影估計是跑回了畢復部落。
關於茲爾撒為什麼會被芒抓起來啼已經在歸阿嘴裡得知,留著沒有殺死他是想等於吳熙月身體好過來再來處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跑了
好傢夥,趁蒼措部落暫時出現混亂逃跑,也算是有一點膽量的傢伙。不然,又怎麼敢殺死之前的畢復部落首領呢。
幾個受災的小群居族人在失去領頭人的情況下開始向周邊一些小部落求助,然後現在誰也沒有空閒或是多餘的食物拿出來,沒有一個小部落願意收留這些零零散散的族人。
蒼措部落這次也來了幾個手裡擰著些食物穿著並不太厚實的獸皮的男人,走在中間的是一個女人,她背著一個病怏怏的小孩出現在部落里族人們眼裡。
放哨的男人一發現他們拿著削尖的樹榻從樹上面跳下來,兇悍吼叫起,「幹什麼!幹什麼!這裡不是你們的領地快點滾開!」
面對外族人侵入自己的領地,族人都會兇狠驅趕,絕對不會允許有不認識的族人出現在自己的領地上面。
小孩被他們一吼嚇得扯著嗓子嚎啕大哭起來,女人不得不把小孩抱在懷裡輕輕哄起來,嘴裡哼著的是很簡單的調子。
闖入他人部落領地的男人們也是嚇了大跳,前面一個男人雙臂一張擋在了最前面,他急急道:「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沒有惡意……。」
「哼!還說沒有惡意!都跑到我們部落領地來了!快點離開,不然我們就可以驅趕你們了!」放哨的幾個男人兇狠喝起,樹棍在手中揮動在試圖把這些闖入者嚇退。
闖入過來的男人揚起手中食物,對拿著樹棍凶退他們男人急忙解釋,「我們是來求巫師月,帶著食物過來求巫師月救救我們的小孩。」
求巫師月救小孩子的?
啼站在他們面前,寒眸凜冽看著這幾個並不認識的男人,薄唇抿緊淡漠問道:「你們是哪個部落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
一般部落的族人不說都認識,最少是有些眼熟。每當舉行祭祀各個部落的首領都要事著族人們過來參加,身為一個部落首領是需要記住哪些人是哪個部落的才行。
坐在啼面前,在他強大氣勢下男人不由把背脊都彎下來,他把抱著小孩整個肩膀膽怯到縮起來的女人扯到啼面前,口氣卑微道:「我們不是屬於部落的族人,都是群居在一些小山嶺裡面的,這是我的女人,我們的孩子因為貪玩大雪得了重病,……知道蒼措部落有一個很厲害的巫師月,所以……我們帶著食物過來求求巫師月能救活我的小孩。」
好不容易抬起頭看過來的女人目光觸到對面那個全身冷漠的男人目光,嚇得她肩膀一縮,抱著小孩直往自已男人懷裡躲。
「烏那拉央,快把小孩給首領啼看一下。」男人見此不由小聲喝了聲,聲音不敢太大太過放肆,見到女人還是一幅很害怕模樣,心裡著急就把小孩抱了過來探到啼面前,「你看看,小孩一直都是在哭,晚上也睡不好,身體特別燙。」
頭髮蓬亂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臉的男人露出張污髒的面孔,他的目光有些呆滯,只要提到小孩的時候在瞬間會迸出光芒出來。
男人把所有希望都在了巫師月身上,如果在巫師這裡都沒有辦法醫治好自己的小孩,那麼……他的小孩一定會死的。
啼沒有接過他遞來的小孩,眼神甚至稱得上冷漠。不止是他,就連隨著那男人一起過來的三個男人都是目光冷漠,顯然已是習已為常了。
在原始部落里小孩是最容易夭折,族人們見多了再次面對這種事情反而就冷漠了下來。
「巫師月現在並不方便救治你的小孩,如果你願意等也可以。」啼淡淡的說完,目光掃過男人的面孔瞳孔微有些縮緊。
能帶著幾個族人獨自群居的男人通常是比較厲害的傢伙,這個男人還能帶著三個男人,一個女人群居生活,且有食物拿出來交換……他是生活在哪片叢林裡的?
女人聽到後,那沒有精采的眼睛更加暗下來,張著口怔怔的站著,直著眼睛看著自己的男人。
突地,女人一下子從男人手裡搶過小孩,又是笑又是哭著尖叫起來,「我都說了不用再治了,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了吧,沒有人會願意幫助我們的!沒有人會願意的!」
女人說著就嚎啕大哭起來,尖叫哭喊聲讓啼修眉直擰,「把他們帶走!」月才睡過去不能讓他們吵醒她,從昨晚開始月好不容易有些力氣能自己坐起來,哪裡還捨得讓她來醫治一個生病的小孩。
她自己生病都沒有完全好起來。
吳熙月已經驚醒過來了,睡了四天從昨晚開始精神就好了起來,再睡了一個晚上整個人都是很有精神。
聽到外面動靜招招手讓陪坐在身邊的才滿扶她一把,「外面誰來了?又是小孩又是女人的哭聲。」
對外族人的事情才滿一向是很冷漠對待,她笑著扶起吳熙月,「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群居族人,聽著好像是小孩生病了求到我們部落里來醫治。月,你自己都沒有好全呢,哪裡有力氣來救一個小孩。」
「群居族人?」頭一回聽到還有這種植說法,吳熙月凝目詢問,「什麼叫群居族人?難道不是在部落里居住的族人嗎?」
才滿怔了下,月沒有遇到單獨幾個人群居的族人嗎?抿抿嘴角微笑道:「這些都是沒有部落,沒有領地,只靠著一座小山生存的族人,他們一般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起生活,並不依靠部落。」
呃……,這豈不就是家庭式群居了?
「去看看,小孩生病不及時處理好會出大問題。」吳熙月動動睡到酸痛的手腳,雖然說外族人是否安危不關自己的事情,可人家都已經求到部落里來,身為醫生救死扶生是天職,這是不能坐視不理的。
才滿急了,「出去做什麼啊,雪還沒有全部融化,林子裡的雪水就連下雨一樣。月,你好不容易才好些可不能再生病了。啼都拒絕他們的要求了,你別出去啊。」
「我沒事,睡了好幾天骨頭都要閒到發霉,出去看一看也沒有關係。小孩生病如果不是很嚴重他們也不會救到蒼措部落來。我身為巫師,不能像克克巫,巫醫那樣見死不救。」吳熙月說得自己心裡也是挺心虛的,她並非風格高尚,而不怕聚少成多。
沒有想到現在已經存在家庭式群居了,一旦人人認為蒼措部落的巫師跟布阿部落克克巫一樣陰險狠毒,丫的,蒼措部落可是要積很多怨恨在外面了。
等怨恨積累到一定程度,蒼措部落尼瑪就也等於離滅亡不久矣。
再來,人家都已經找出來肯定是知道部落里有這麼個人存在,不然也不會冒著危險跑來呢。
才滿一見自己勸不住急得眼睛都紅起來,山洞裡的族人都跑出看樹根是怎麼燒出鹽的,沒有一個族人在,留下她一個女人哪裡能勸得住巫師啊。
沒有辦法,只能是扶著她一塊出去。
吳熙月見她亦步亦趨地扶著,好像她是個瓷娃娃一般,不由失笑道:「我真沒事了,剛才是因為睡太久身體發麻才讓你扶一把,現在站起來再走動走動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那可不行,外面全是雪水,泥土特別容易摔跤。格桑跑出去直接栽了個跟頭,屁股都摔痛。」才滿膽子雖然小,心地很細脾氣也很固執,知道自己勸不好巫師乾脆是一步都不離開盯看著才放心。
蒼措部落的族人正準備把尖叫著的陌生女人趕走,面對女人發瘋般的叫吼讓族人不由惱怒起來,「要叫到林子裡面去叫,別在這裡打擾巫師月的休息。啼都說了你們願意等也可以,再吵下去直接把你們趕出領地!」
叫烏那拉央的女人臉上讓淚水衝出一條條黑色淚痕出來,眼睛是呆滯木訥,抱起小孩突地怔怔站著已經不知道怎麼哭了。
啼轉身朝山洞走去便看到吳熙月大步邁出來,修眉擰起大步走來,「還是把你吵醒了,外面來了幾個給小孩求治的族人,我讓他們先回去等你好一點再過來。」
相比下啼還算是一個有著仁慈的首領,沒有直接拒絕外族人過來求治,而是讓他們等到部落巫師好了再說。
「讓他們把小孩抱給我看一看。」吳熙月抬抬手阻止啼的勸說,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了,如果沒有大好是不會強撐著出來。
啼的手很自然攬過她肩膀,等到挖在山洞前面的深溝是直接抱著她一起跳了過去,「小孩看上去病得很嚴重,喉嚨里時不時會響兩聲,好像喘不過氣一樣。」
應該是咳嗽了,……咳嗽就有些麻煩了。小孩抵抗力低下很形容引起肺炎,在沒有抗生素的原始社會裡小孩得肺炎是件相當棘手危險的事情。
然後就在啼抱著她往前面過去,抱著小孩的烏那拉央本來是怔忡站在原地,突然間她竟然是抱著小孩朝族人削尖的樹棍前衝過來,態度絕然好像是執意求死。
跟他們是沒有任何仇怨,男人一見立馬把樹棍收起對著隨女人一道前面都傻眼的男人吼起,「眼睛瞎了嗎?沒有看到自己的女人想找死啊!」
這女人太彪悍了!抱著小孩都敢衝過來!削尖的樹棍連頭野牛都可以刺死,更不用是一個小孩一個女人了。
吳熙月正好看到這幕,整個人的氣息都冷了下來。
「放我下來。」拍了下啼的肩膀,吳熙月目光陰沉盯著抱著自己小孩一起尋死的女人,虎毒不食子,這樣的母親連自己小孩的性命都不珍惜還來求她這個巫師做什麼!
啼卻是淡淡道:「她是故意抱著小孩衝過來,不過是想試試我們的族人狠不狠心。瞧見沒,那個男人一直在對女人使眼色,如果不是他支持女人是不敢衝過來。」、
拿小孩做擋箭牌,這樣的人真是讓人沒有辦法喜歡上來。
幾聲很悶重的咳嗽傳來,吳熙月跑到女人身邊,冷道:「我是巫師月,把你小孩交過來。」見到女人睜大眼睛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吳熙月退後一步對跟過來的啼淡道:「告訴她,願意的話就是把小孩交給我,不願意立馬離開我的部落。」
她的聲音很冷沒有一半暖意在裡面,沒有想到蒼措部落的巫師月是一個女人,目光不由狐疑上下打量著吳熙月來。
半響後她才顫微微問道:「你真是巫師嗎?真的可以治好我的小孩嗎?」雙手緊緊抱著咳嗽不止,大約有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孩子,生怕吳熙月會搶去般一臉警惕。
旁邊的陌生男人一見山洞裡跑出來女人,還說她是巫師月自然也是不太相信。
「回來,烏那拉央!」陌生男人直接叫著女人的名字讓她快點過來,質疑地目光很顯然是不相信女人是位巫師。
才滿一見對方還敢懷疑部落巫師月,眉頭一橫直接喝道:「我們部落巫師月心底善良同意給小孩治病,呵,你們倒好哇,還懷疑她是不是巫師。月,我都說別理會他們,看他們那樣子,好像會吃了他們一樣。」
她性子弱但不代表可以被外族人欺負過來,由其還是懷疑月是不是巫師。
拉過吳熙月的手腕很是氣憤不平要接著她回山洞裡,小孩有沒有生病,他們有多著急才滿都是不會放在心上。
自己部落的事情都擔心不及,哪還有閒功夫去擔心陌生族人。
有些事情看來還是需要女人出手才好解決,啼沒有去阻止才滿,他也不想自己的女人拖著還是很虛弱的身體給別人醫治。
剛才被人懷疑的剎那間滋味確實不是很好受,尼瑪的!如果得病的是大人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了,可對方是一個小孩,大人再怎麼有錯也不能牽扯到小孩身上。
由其是小孩身上穿的獸皮很單薄,化雪天的寒冷吹來她都打了好幾個寒顫。
身子雖然讓才滿用力一拉拉了個小趔趄,吳熙月到底是底子還在很快就穩住,拍了下她的手背,笑道:「我都沒有生氣你又氣什麼呢?我知道巫師,巫醫向來都是男人,所以他們看到我這個女人是巫師有懷疑也是正常啊。」
「小孩子得病要早一些救才行,晚上是會出大問題。」吳熙月邊說著邊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見到那女人似是聽進她的話眼裡防備散去許多,朝她招招手聲色溫柔道:「你要相信我就跟我過來。」
女人沒有動,她的手臂身邊的男人拉住掙扎幾下沒有掙脫開。
正好舊儲食洞裡燒樹根提煉黑色晶鹽的匡手裡握住燒了一個晚上終於燒出來從樹根上面削落的晶鹽,一路歡叫狂奔而來,「月,月!我們燒出鹽了!我們燒出鹽了!」
他的身後是整個蒼措部落的族人,每個人臉上都充滿巨大驚喜,嗷嗷地大聲叫吼歡跳著跑來,「哈哈哈,有鹽巴吃了,以後我們有鹽巴吃了嘍!哈哈哈,月,你快來看,鹽巴終於出來了!」
那樣巨大驚喜像是海潮一樣拍到蒼措部落族人腦袋都要暈乎乎,即驚且喜,連樹根都可以燒出鹽來,神靈啊……,月她是怎麼知道的呢?
老達他們還窩在舊儲食洞裡瞪大眼睛盯著伐合從另一個燒到一半的樹根上面用石刀很小心很小心把結出樹皮外面的鹽巴刮下來。
「小心一點,小心一點!別掉地下啊,鹽巴太珍貴了,我活了這麼久都沒有吃上幾回。」老達吞咽著口水看著一粒粒的鹽巴刮落在伐合的手掌上面,立馬把早就準備好的葫蘆拿出來,「裝這裡,裝這裡。現在到處都是雪水別被水給溶化了。」
伐合心裡很緊張,手還有些發抖,小心到所以目光凝聚在幾粒鹽巴的眼珠子是轉都不轉動一下,「老達,你手別抖啊!我放不進去。」
「嘿嘿,太激動了。老多吉,你來,我手抖得厲害。」老達嘿嘿笑兩聲有些不太好意思,把葫蘆遞給跟著蹲一起的老多吉,自已閃到一邊去。
還有幾個老人乾脆不等了,哈哈笑著道:「你們把鹽巴刮下來給月去看,我們先出去!今晚有鹽巴吃了呢,去把昨天撿到的幾隻野雉洗乾淨晚上烤了吃!」
從舊儲食洞奔跑下來也是需要幾分鐘,吳熙月聽到族人的聲音林子裡傳來,聽清楚是已經把鹽巴提煉出來倒也沒有太多驚喜。
倒是啼手輕微地抖了下,樹根真……真煉出鹽巴了!
「月,你去看一看是不是真煉出來。我把小孩抱到山洞裡去,這些人就不用進去了。」啼正愁沒有藉口支給想要給小孩看病的女人,現在族人們把鹽巴都煉出來,身為巫師去看一下是很正常。
吳熙月想了下搖頭道:「小孩要跟大人一起才行,先安排他們到山洞裡來。鹽巴能不能煉出來我是最清楚,他們既然說有了肯定沒有問題。」
她都已經試過,只要盯緊點燒絕對可以刮到鹽巴下來。
幾個陌生男人聽到他們說有鹽巴,個個都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鹽巴啊……,蒼措部落真是富有連族人們都能吃到鹽巴,難怪可以把布阿部落給滅掉。
對他們來說有鹽巴的部落是相當富有了,要知道鹽巴比食物更難得呢。
匡很快就跑到吳熙月身邊,興沖沖地攤開手,「月,你快看,這是鹽巴,我剛償了,真的是鹽巴!」
沒有給部落首領看反而先給吳熙月看,一個細心舉動便可以得知吳熙月在蒼措部落族人心中地位是越來越高,隱隱有超過啼的地位。
這是件好事情,啼眼角一絲笑意掠過,他就站在吳熙月身邊目光落在那點點黑色鹽巴上面。
目光微地閃了下,……鹽巴怎麼會是這樣的顏色?
伸出手點了一小粒放到嘴裡償了下,還真有鹽味!雖然味道淡了點,可確實是鹽巴。
吳熙月笑了起來,「還少了些,再多去燒些出來等晚上我們就可以吃到有鹽巴的烤肉呢。」
鹽巴對蒼措部落族人來說其實是可有可無,因為他們早就習慣不吃鹽。可有了鹽巴還是件直得興奮的事情,看著跑出來的族人個個都是歡喜著嗷嗷直叫,吳熙月淡漠地精緻眉目也揚起了少許暖笑。
能為部落做事還得到所有族人的認可,讓他們都非常高興,於她來說是件幸福的事情。
陌生男人們早就掂起腳想要看看鹽巴是什麼模樣,他們從來沒有吃過鹽巴也從來沒有見過鹽巴。
匡很快就發現部落里多了幾張生臉孔,俊朗臉色一沉握緊手藏在背後拒絕讓陌生男人見到他們好不容易煉出來的鹽巴。
真是小氣呢,吳熙月失笑道:「快回去看看有沒有多的鹽巴,全部裝好我們以後都會有鹽巴吃的。」
在民間還存在有一種苦鹽一種舔鹽石,如果都能找到的話蒼措部落確實是不需要發愁有沒有鹽巴吃了。
陌生男人一見到蒼措部落里的族人從都山上面衝下來,臉上都閃過一些害怕,圍住女人跟小孩生怕會有什麼危險。
吳熙月讓族人們都安靜下來,才對這五個救助到部落里來的家庭式群居陌生人道:「你們都跟我到山洞裡來,我的族人都很善良大方並不會隨便傷害外族人。既然是帶著食物過來求助,我會儘量幫助你們。」
站了一會吳熙月其實也感到有些累意,畢竟她也是生病才剛好,站在外面吹太久的雪風也有些不舒服起來。
等他們走進蒼措部落山洞,暖暖的山洞讓他們精神一震,背脊雖然挺直了可眼睛卻是隱隱有膽怯時現。
他們從來不跟部落之間打交待,更沒有這麼近地走近一個大部落山洞。對他們來說,蒼措部落幾十口族人就是個大部落了。
小孩放在獸皮墊上面吳熙月先是摸了摸他額頭,沒有燒……,俯下身耳朵湊在小孩的胸前聽了一會,沒有什麼喘之類的,就是單純咳嗽。
這樣反倒是好了。
女人只看到巫師在她小孩身上忙來忙去,也沒有說要餵什麼草藥,一時還以為是沒有把食物拿出來,急急對跟過來的男人道:「金達薩,快把我們帶過來的食物交給巫師月。」
現在這種時候由不得她不相信眼前的女人是不是巫師了。
吳熙月還有些莫名其妙,怎麼還有心情扯到食物上面來了?叫金達薩的男人早就把食物交給了蒼措部落里的族人,他小跑過來著急問起,「怎麼樣?還有沒有發現怪響?」
不知道咳嗽,只能說是怪響。
女人搖搖頭,「還是一樣,你去看一看吧。」她不懂巫師在小孩身上要做什麼,以前有求過克克巫,還有巫醫,他們都是很神秘醫治得病的同伴哪像這位巫師一樣,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金達薩沒有靠近反而把女人拉遠一點,「別過去看,巫師脾氣一般都不好。你沒有看到這些男人其實很怕那女巫師嗎?她既然答應求下我們的小孩,應該會沒有事情了。」
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真稱不說是悄悄話,聽得吳熙月嘴角一抽一抽的表示很囧。
沒有草藥的情況下吳熙月用了最原始的辦法,雖然知道小孩不能撥火罐,可現在這樣落後的原始部落里,撥火罐反而成了最保險情醫治方法。
蒼措部落族人知道他們的巫師月本事很大,可這回也是頭一次見到……治病還有這樣好奇怪的辦法。
一個一個小竹罐讓火一燒再貼到小孩背後上,有好奇心重的族人偷偷伸出手碰了下,立馬縮回來……,神靈啊,那竹罐好像是長在小孩後前上面碰一下都不動。
再有人想要伸手來摸,吳熙月眼疾手快拍掉大手,「別碰別碰,還沒有到時候你碰什麼。」餘光瞅見小孩母親反而被男人擠到一邊默默靠邊站,吳熙月直接操起一根乾柴對著還圍攏不走的族人兇巴巴道:「都讓開,有事情自己生個小孩出來寶貝著,別擋住烏那拉央。」
烏那拉央就是小孩的母親,一個為小孩而做出極端反應的女人,她臉上圬垢已經洗乾淨露出張還算是清秀的面孔,眉毛很濃顯得有些凶厲,把本是清秀面孔給破壞少許。
她不安地搓動手指走過來,看到自已小孩後背那些竹罐,好像感覺出很疼一樣不忍心把目光別開。
「這不會疼的,小孩咳嗽沒有草藥我只能是用現在這種辦法通通氣血。到時候我再告訴你另一個辦法,觀察幾天看看。」吳熙月對她之前的不滿也淡化了許多,她應該是逼到沒有辦法才做去之前那樣極端舉動。
女人很害羞地抿著嘴對吳熙月飛快一笑又把腦袋繼續低下來,很輕聲地說了句:「謝謝,謝謝救活我的小孩。」
很清秀的聲音完全沒有之前那樣的尖叫瘋狂。
「還沒有到說謝謝的時候,先觀察幾天看看情況。小孩現在只是咳嗽……」見女人眼裡閃過疑惑,吳熙月解釋了句,「就是你們說的喉嚨里怪響,可以說是咳嗽。嗯,小孩暫時是咳嗽沒有燒起來,情況還算樂觀。等完全好了你再說謝謝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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