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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耶早就對納雅碩大兇器唾涎三千尺了,機會一來毫不猶豫就把嘴湊上去狠地一吸。
吳熙月默默地接過被無良父母擠到中間,哭到小臉通紅的小傢伙;唉,生在重口味的時代那承受能力果然是從小煅煉出來的。
「出來了,出來了……」納雅感覺有水流出來,便很果斷推開吸得好歡快的男人,對吳熙月喜色道:「月,你還真有辦法!這樣我的小孩就可以把肚子喝飽了。」
目光各種羨慕妒嫉恨的黑耶好心酸地看著自已的兒子,咂巴咂巴一嘴奶味的嘴唇,還有留戀著呢。
抱著小孩吳熙月把這還沒有滿足的男人擠到一邊,哼哼道:「你要不要臉啊,還跟自己的兒子搶奶喝!走走走,一邊去,一邊去,沒看到小毛毛蟲餓到哭都哭不出來了麼。」
臥勒個去!她很嚴重懷疑黑耶一定會跟自己的兒子搶奶喝!
經過短暫的休息男人們精神雖然還有些不振,但總算是知道自己是從大災難中逃出來了。昨晚上的那一幕就跟做夢似的,估摸著以後回想起來還是會感到害怕。那麼大的火,那麼大的水……他們竟然還能逃出來,可不是跟做夢一樣麼。
啼的手臂敷上狼王給的草藥血雖然是止了,但傷口卻有些發紅髮腫。他把一塊還是很濕漉的獸皮斜搭在肩膀上,正好把手臂上的猙獰傷口給掩住。他與霍加是整夜都沒有睡覺商量著日後的事情。
最終,他們還是認為需要先問問巫師月的意見才行。
峻臉疲憊不堪的他在走向吳熙月前抬起手在臉上狠搓了把,硬是搓出幾紅膛膛的血色才做罷。霍加在旁邊看著,不由嗤地笑道:「啼,在外面的部落里女人們的地位可是很底的,你啊,以後會遇到更多更多好的女人,等那時候你就不會再這麼對巫師月小心了。」
「女人而已,你別太用上心了啊。她們翻起臉了是你想都不能想到的,你還年輕,又是一位很厲害的首領,只要你在這片遼闊的土地站穩了腳就會有許多部落於獻上部落女人乞求你的庇佑呢。」
蹭上曾經是他走過無數次的土地,霍加哪怕是一個晚上也沒有睡也是興奮到精神抖擻,沒有半點疲倦。
這次密索部落沒有一個族人死在莫河裡,比很久以前他帶著部落族人逃亡時要幸運得多了。那時候他還讓四個年輕的族人死在了莫河水裡面,而這次就靠著竹子卻是一個都沒有事情都抵達岸邊。
哪怕是再過一個晚上不睡覺,他依舊會是很有精神。
對莫河外面的土地啼是陌生的,他完全不了解這片土地一個什麼樣的環境,聽著霍加的話啼只是嘴唇微抿並沒有表明自己的意思,需要說的話昨晚他跟霍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接下來,就是休整後再想著如何幫助密索部落奪回領地才對。
見啼沒有說話,霍加失笑地搖搖頭,到底還是年輕啊,以為自己可以永遠地喜歡著一個女人。
年輕的首領啊,可你能確定女人會永遠只喜歡你一個男人嗎?
似是想到了什麼,閃爍精光的眼裡倏地有冷戾划過,霍加深深地看了一眼曾經是屬於他領地的方向,他回來了!離開前他就向神靈發過誓:只要他霍加還活著就一定會再次返回領地報仇!
無恥的女人,卑鄙的男人,他霍加回來了!你們晚上就要小心自己的腦袋會不會被他的雙手擰斷!
小孩沒有一會兒便吃飽,沒有餓意的小傢伙還不能完全把眼睛睜開,無論男人們怎麼逗,怎麼怪叫著也沒有把他從睡夢中吵醒。嫩嫩的小嘴裡吐出一串奶泡泡,小手握得緊緊的睡得特麼香。
吳熙月戳了戳他的小臉蛋,對納雅細心交待,「剛出生的小孩睡得長,一天可以睡好幾次,醒來後你就需要給他餵奶才對。」餘光掃過在旁邊虎視耽耽盯著納雅讓奶水脹到鼓囊囊的黑耶,妹紙是嘴角抽搐繼續吩咐,這一次就還了點厲色了,「給我記住,奶水只能是給小毛毛蟲喝,黑耶,歸阿這兩個渾蛋要是纏著你要奶喝,丫的!拿木棍子打到他們連自己阿母阿父都認不出來!」
跟自己的孩子搶奶喝,尼瑪真是不要臉啊!
離得遠黑耶沒有聽楚兩個女人之間的說了些什麼,他抹把嘴唇……回味著剛才喝到水,嘖嘖嘖,挺好喝的。
遠目,這貨不是在意奶水好不好喝,在意的就是……納雅那對秒殺所有男人們目光的特大號起碼到了f+以上的兇器!
「他們現在有多遠滾多遠了,我小孩是最重要。」納雅揮揮手,一幅男人可有可無,有兒萬事足的偉大慈母口氣不以為然道:「部落里還有女人,他們想吸就去找別的女人去吸,我把小孩先帶大再說。」
說著,她又頗為憂心忡忡道:「老達剛才跟我說,剛出生的小孩最容易一下子死掉,月,我有些擔心我的小孩會不會也出現這樣的事情。你說……」
「呸呸呸!你個破嘴!」沒有等她說完,吳熙月沉著臉打斷,麻痹的,就不會撿些好聽的說嗎?不過,老達他們所說的確實也是有道理,剛出生的小孩很嬌弱,隨便一點小毛病就足夠折騰的。
眉心微擰,鎮定道:「這些事情你都不用擔心,有我巫師月在,我一定會乞求神靈保佑部落里的小生命。」說著,吳熙月眼裡閃過懊惱,她差點忘記件好重要的事情了!「你剛生完小孩不能老走動,我去問問啼他們幾個看看能不能暫時在這裡休整,直到你身子康復為止。」
臥槽!她忘記女人生小孩……還要做個月子才行。
做月子學問大啊,不能碰生水,不能讓頭吹風,不能熬夜,不能喝生水,不能辛辣的食物,不能洗澡,不能洗頭(這個好說,原始初民們本身就太注意個人衛生)……好多好多的禁忌需要忌著才對。
扶額頭,她怎麼能忘記這麼件重要事情呢!
包裹小孩的獸皮是很屬於草兔皮,算是比較柔軟的獸皮了。這也是族人們知道有大災難要來臨才不慌不忙把該要帶上的東西都收拾,如果是臨出逃難的那肯定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帶的。
當然,食物還是掉到河裡不少,其實是放在竹筏上面的食物全部都掉得一乾二淨什麼都沒有。
靠近莫河的叢林並不是很高,樹林也並不是很參天蔥鬱,清早的晨陽很暖和灑下來讓小孩睡得更加舒服。吳熙月把黑耶,歸阿提到身邊細心交待幾句才去找啼。她需要知道接下來首領們有什麼打算才行。
「這片土地我也不太清楚是屬於哪一個部落,畢竟我離開這裡也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快記清楚了。」坐在長著青苔的石頭上面,霍加嘆著氣道:「巫師月既然說女人剛生完小孩不能立馬走動,那我們先停下來休整吧。啼,芒,你們的意思是什麼?」
現在可是等同三個部落都系在了一起,有什麼問題不能像以前一樣自己決定好,族人們照作就行,還需要詢問過另外兩個部落的首領意見才行。
霍加年老,但是時間沉甸給他的經歷是兩位年輕首領比不上的,為人處事相比較下也要比年輕首領圓滑許多呢。
秀眉微地揚了下,吳熙月眼裡含笑看了霍加一眼,不倚老賣老,又處處不著細跡體現睿智的老人總是會讓人心生佩服些。與霍加合作,到目前看來確實是一件挺划算的事情。
「既然要停下來我們先要知道這是屬於哪個部落的領地才行,還需要找一個不會被人發生的地方暫時藏身不要被外族人發現。」淡冷地聲音很客觀地分析起眼前情況來,啼修眉淺蹙為下來的需要做的事情做起很詳致的細說。
他看著霍加,慢慢說道:「去看一下附近的叢林裡有哪些地方是沒有什麼族人經常出入,我們就暫時安扎在哪裡。需要說的是我們只能是白天生火,晚上不能有一點亮光才行。」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白天生火只要煙霧不大一般不會引人注意,晚上則不能,火的光色能防野獸但更加引起人的注意。
蒼措,格里,密索三個部落的族人現在是逃難,儘量不要去引起別的紛爭才行。在外族部落的領地上面行動,還是要低調一點才是上策。
吳熙月頷首道:「這點我們確實是注意點才行,白天我們把食物烤好晚上就不用生火了,還有就是我們不能離開自己活動的範圍,以免被人發現我們族人的蹤跡。」倒是不擔心自己打不贏,而是怕萬一被人聯手一起攻打部落,麻痹的!那才叫大麻煩呢。
「先找好居住的地方,這裡靠河水,我剛才到河邊去看了下,昨晚上我們上岸的地方本來是沒有水的,今早上我去看……發現河水直接淹到岸邊上來。」在霍加,啼在說著事情時,芒也沒有閒著,他帶著幾個身手敏捷的族人去把附近都巡邏了一遍才回來。
不急不徐的說著,玉色的眸子時不時會落在吳熙月身上,溫柔,綣戀,纏綿。
瞧得饒是吳熙月這種厚臉皮的妹紙也有些不太自在起來,站起身對幾個男人道:「我去讓男人們砍於竹子,納雅不能走動還是讓男人們抬著走才行。你們商量事情,我去對女人們先打聲招呼。」
在芒的目光里,妹紙是落荒而逃,頗為狼狽。
雷滴個嘎嘎啊,芒的目光在平時倒沒有什麼,可是……啼也時不時看著她,然後霍加這位老者則是一臉我就知道,我很明白的看戲表情,……咳,就是霍加的表情讓她早就掐死掉的道德觀突地萌了一搓小嫩芽出來。
使亂終棄,水性揚花,道德敗壞……噗!她腦子裡就是這些副面詞跟動車似來來回回來湧現。
「我聽族人們說昨晚上納雅生小孩很危險,流了許多血差點是小孩,大人都沒有辦法活下來,還是巫師月出手才讓小孩平安降生。」霍加拂了下沾著一些灰塵的凌亂鬍鬚,把幾根都沾到嘴裡的灰須捋順,眯著眼睛感嘆起來,「我要是早知道蒼措部落有這麼一位厲害的巫師,上夏天裡生小孩的女人就不會死了。」
他說的是去年的夏天,不過當時妹紙還沒有穿越過來呢。
啼跟芒在昨晚了聽說了,只不過當時吳熙月睡得正香沒敢去吵醒他。
聞言,倆個大男人皆是有與榮焉的表情笑了笑,芒溫和道:「巫師月不厲害的話,我們這些部落族人早就跟對岸沒有辦法逃出來的族人一樣活活燒死了。霍加,你要慶幸你當時的決定,否則,密索部落的族人也不可能還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芒是不會忘記時不是提醒提醒一下霍加做為別忘本滴。
「是啊,多虧了巫師月的庇佑才讓我們密索部落的族人逃出大災難。這個恩情,是我們密索部落族人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恩情。」活了大半輩子的霍加又怎能會沒有聽出年輕首領芒的言外之音呢,謙和的笑起來讓人感覺到這是一位能記住恩情的老人。
啼的腳伸了下,似是有意又似是無意碰了下芒的腿,他拍開從樹葉里落到他腿上的綠色毛蟲,對霍加淡淡道:「既然說好了那就分開行動吧。莫河這邊的土地密索部落族人比我們要熟悉許多,尋找居住的地方就交給你了。」
「芒,你的族人很擅長狩獵,部落里現在有這麼多的族人需要添飽肚子,今天的狩獵就交給你同格里部落的男人們。」頓了下,啼的聲音微地繃緊起來,「我帶幾個男人去看看附近有些什麼部落才行。」
這反而是最危險的事情。
霍加的臉色變一下,目光閃爍道:「這不太好吧,啼,莫河外面的部落族人不比莫河一帶裡面的部落啊,他們手上的工具也許比你們手裡的工具還要厲害呢。」他還以為這位年輕的首領是算計著自己留下來,把危險交給他跟首領芒。
沒想到的是,他倒是把最危險的事情都留給了自己。
「你手臂上的傷不要緊吧。」芒似是沒有聽到啼的後面幾句,風馬牛不相及問起他的傷口來,「把獸皮扯下來給我看看,剛才月在這樣里我就沒有多話,現在她走了你也該給我們看一看吧。」
我們兩字咬重頗重,是故意說給霍加聽了。
呵,到底不是像他跟啼一樣交情深,還在懷疑啼是不是把好事情攬在身上去呢。看來,不能全靠著幫密索部落奪回領地才行,還需要另外想辦法才對。爭奪領地是很正常的事情,實在不行,蒼措,格里兩個部落的族人還是可以照樣聯手奪取別人的領地。
霍加還真不知道啼受傷了,他驚詫道:「怎麼受傷了?快看看嚴不嚴重?」部落里已經有幾個族人受傷了,要是再加個首領也受傷……,神靈啊,這還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沒什麼大問題了,已經有族人給我敷了草藥。」啼阻止芒伸手過來掀開獸皮,傷口沒有流血只是發腫罷了,不需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站起身,啼睇了芒一眼,淡道:「別忘記月。」
芒扯了下嘴角,「行,我不說!」該死的傢伙就知道死撐著!敷了草藥?誰給他敷的?部落里可只有月懂草藥呢,她都不知道誰還會給啼的傷口敷草藥呢。
既然他都說沒有什麼大問題霍加也不會追著去問,他可不希望有男人會拖累部落族人們。
經過一夜的奔波男人們並沒有再多的精力去叢林裡狩獵,沒有人去狩獵回來自然是餓肚子了。對他們來說餓肚子真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又不是說沒有食物吃,只是暫時沒有辦法冒然出去狩獵。
啼,芒,霍加三位首領帶著自己的族人分別行動,吳熙月對女人們把首領們安排的事情大概說了聲,見到納雅換著小孩睡在青草上面,眉頭皺起對才滿道:「去把獸皮拿出幾張曬一下,納雅才生完小孩不宜躺在春露溫潤的青草上面。」
怕她們不重視,吳熙月沉著臉說起了嚴重性,「你們都要記住,自己生完小孩後一定要主要休息,躺在乾乾淨淨的獸皮上面休息才行!部落男人一直在說女人們越來越不會生小孩,就是因為她們生過小孩後沒有注意保重身子,才會導致以後生小孩都困難!」
「啊!這麼危險!」才滿驚得跳了下來,「我馬上去把獸皮拿出來翻曬,現在太陽大,等到大陽到了頭頂上的時候就會曬乾。」
格桑緊接著站起來,「我去燒水,沒有食物吃納雅醒來肯定會餓,我去燒些水給她喝。」
至底還是一個部落的族人,關懷之色溢於言表,相比之下,格里部落里,密索部落的幾個女人就顯得有些冷漠了。
她們看看納雅又看了看小孩一眼,才道:「我們需要做什麼呢?」典型的推一步才會走一步。
沒有食物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指望她們幾個會像才滿,格桑一樣照顧著納雅,吳熙月也知道自己對她們也沒有多深的同族感情,淡笑著道:「去河邊找吃的,你們想去也可以,不想去也行。自己找自己吃的。」
就是告訴她們不想去的話,食物找回來你們也沒有辦法吃!
阿笨拉的女人英子眼睛微微動了下,拉著兩個同伴的手站起來,眼風掃過還有一個密索部落的女人,陪著笑道:「我們一起去,不能因為沒有男人去狩獵,我們就只能是餓著肚子。」眉頭擰了起來,她看著吳熙月猶豫了一會才道:「就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獵回食物,還有,河邊……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吃呢?」
倒底是部落未來首領看中的女人,比另外兩個女人的反應快多了。
「撿一些河螺回來,如果運氣不錯的話也許我們還要抓到一些味道很鮮美的東西吃。」吳熙月看著英子,笑微微道:「你們既然想跟著我過去,我就不會讓你們餓著肚子。」
格桑抱著一堆乾柴走過來,生火的地方是靠著一塊石頭,這樣會阻止風把火力吹走。
吳熙月一邊幫她把火生起來,一邊輕聲對她道:「小孩不小不要給太多的男人抱,他們一個二個笨手笨腳我怕把小孩嫩嫩的骨頭都抱壞。我去找食物,你跟才滿多看著點。密索部落的四個女人我是比格里部落的幾個女人還不相信些,把她們引開你們就只要專注照顧納雅跟小孩就行。」
格桑不笨,知道巫師月提心的是什麼。
她點點頭,鄭重道:「放心,我跟才滿一定會很好照顧好小孩,不會讓外族男人靠近。」對她們來說,格里,密索兩個部落的男人就是外族男人。哪怕是格里部落的男人在芒的帶領地為蒼措部落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在女人們心裡還是偏向蒼措部落的男人們。
吳熙月拍了下她的肩膀帶領著密索部落的四個女人就去河岸邊走去。
格里部落的幾個女人留下來幫助才滿把被河水打濕的獸皮拿出來灑干,還要照顧幾個受傷的男人。歸阿倒成傷勢比較重的一個了,很倒霉催骨折!吳熙月還是事後才知道這丫的小腿骨骨折。
不敢走太遠,吳熙月帶著四個女人身影靈活穿過一片灌木林,窩起來細仔打量了下四周判斷周圍沒有危險才現身。
「這些地方都是高河堤你們不要走在近,有的地方看上去很結實,實則是一腳就有踩空的。」吳熙月走在前面叮囑英子她們四個小心一點,芒提到說昨晚本是沒有河水的岸邊今早就有河水淹沒,看來莫河河也是有潮起潮落。
把她們帶了出來也是給自己添份責任呢,必要的叮囑還是要說的。
英子聞言,眼疾手快把一個走在邊緣的同伴扯回來,巫師月說要危險,那就沿著她的腳印走就行!
「英子,我們跟著她能找到吃的嗎?河邊上有什麼好吃的?我們比他們更靠近莫河邊都不知道有東西還能吃呢。」被扯回來的女人嘴角撅起,不屑道:「巫師月也真是的,好好的非要拉著我們出來找食物吃。河岸邊能有什麼東西好吃!」
她好像就是故意要說給吳熙月聽一樣,聲音還挺大的。
吳熙月目光一虛,回過頭似笑非笑道:「還真是人有百種啊,有的人自己笨就不要以為別人也跟著自己一樣笨。英子,阿笨拉瞧上你是他的福氣呢。」這個女人據說曾經跟英子一起爭過阿笨拉,最後……當然是輸了嘍。
誰都聽出來巫師月是在罵桑日拉,英子眼前閃過笑意,「是她們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笨而已,巫師月,河岸邊的東西我也是見過,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東西還能吃啊。」
龜?跳出水裡的……魚?
「哈哈哈,水裡面能吃的東西多著呢,魚啊,螺啊,蝦啊,這些東西都能吃,只不過是你們沒有吃過罷了。」撥開一叢灌木走過,獸皮上面就沾了一些小葉片又比較硬的灌木葉子,吳熙月回頭正好看到英子不可置信的目光,笑哈哈起來,「不相信?好啊,我弄到這些東西你們一吃就知道能不能吃了。」
桑日拉正是一臉的難堪,巫師月的話她還是不敢直接頂撞,首領霍加都說了部落能不能奪回領地還要靠巫師月。
哼,不能直接頂撞,有的話她還是能說的。
鼻子一哼,不滿道:「祖輩們說過這些東西是不能吃,巫師月,你讓我們吃……,哼,我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要笑了呢?」
從密索部落開始,這女人就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雖然說很畏懼自己,但時不時又會出言刺一刺。槽!姐兒什麼時候得罪過她?尼瑪過河的時候她還救了她們呢。
其實呢,桑日拉的彆扭可以說是女人對女人的妒嫉。同是女人,為毛她就能成為巫師呢?同是女人,為毛她就能得到男人們的尊重呢?這就是桑日拉的彆扭小心思,沒有壞意,就是有意無意要給你找不在意。
吳熙月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走了小段路就可以看到河卵石在太陽下面閃著水潤光澤的河堤邊,此時的莫河可沒有昨天晚上那麼兇險了,河水緩流碧綠碧綠。這邊的寧靜對上了對岸的還在熊熊燃燒的火海,吳熙月駐足目光睨向濃霧滾滾的叢林。
森林火災向來是件讓人頭痛的事情,在現代好幾次森林大火國家是派出來直升起來滅火,動用的官兵更不知道有多少。
放在原始社會,所有人都只能是乾眼看著乾眼急,誰也不知道想什麼好辦法來滅掉火災。
「唉,沒有想到一場大火就把我們居住過的叢林全部燒掉。」英子站在吳熙月身邊,突地發出聲含著濃濃悲傷的傷感,眼角也很快濕潤了起來。男人們有意迴避的事情倒是讓她一下子就捅起來。
吳熙月眯了眯眼睛,突地拿不定她為毛突然間這麼一說。很突兀,很怪意。要知道,女人是不會關心這些問題,她們會很老實守著自己的東西,不會去想著這些屬於男人們思考的事情。
英子側首目光憂傷看著吳熙月,輕輕道:「我們再也沒有辦法回到莫河一帶的叢林了,那裡的領地都成了灰,沒有樹木,沒有食物;巫師月,一個沒有領地部落,你說,它還會強大得起來嗎?」
原來是想勸說她成為密索部落的巫師呢。
「在天地還是混沌時,有一個巨人手握巨斧把天地分開,輕的一部份就往上面飄成了天,重的一部份往下沉成了地。而那巨人的四肢則成為支撐整個天地的支柱。他的一隻眼化為了太陽為人類送來光明,另一隻眼則成為了月亮,告訴人類……月有陰晴殘缺,會圓也會缺。他的血成為河水,四肢經脈成了溪,河,川,海,骨頭則是成了崇崇高山。」
吳熙月留意著周邊情況,把盤古開天劈的神話故意婉婉說出,「這位巨人就是我們巫師中流傳的古神,是他給予了我們的叢林。再後來,有位女神看到大地只要叢林,動物,沒有一種可以領地世間萬物的東西,便用泥巴涅出我們人類。」
「女神把人類帶到了叢林裡,從此以後,隨著日月星辰的變化人類就開始把古神給予我們的領地分割,爭奪。」吳熙月的聲音漸漸變得柔而低斂,聲音似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又似就是在耳朵輕聲低喃,把四個女人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過來。
英子今日這番話應該不是阿笨拉或是霍加教她這麼說,而是她自己想說的話。
呵,倒是個很有意思的女人,她知道什麼時候拉攏人心呢。可惜的是,她吳熙月決定的事情稀少有人能說服她改變初衷。
「英子,你說,如果有一天古神突然間想要把領地全部收回去,到時候所有的族人應該怎麼辦呢?」神話故事說完,吳熙月聲音清越笑而問起。
清越的聲音宛如玉石碎了一地,一下子把陷入故事裡的四個女人驚醒過來。英子暗地打了個激靈,她飛快看了吳熙月一眼後低下頭,嘴角邊的笑意很淺,「古神的身體不都成了水,高山了嗎?他哪還有可能收回我們的領地啊。」
「任何事情沒有絕對的可能啊。就像是密索部落一樣,你真能肯定認為可以把以前的領地收復回來,且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嗎?」眸色漸漸地沉了下來,吳熙月淡淡而道,「一個只有二十個人不到的小部落想要去對付好久以前就戰勝的部落,英子,你又怎麼能說服我成為密索部落的巫師呢?」
神話故意就是要告訴英子,她巫師月懂得的事情遠遠要多過她,多過霍加;所以,不要企圖打著為她好的主旗幟,好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臉部肌肉僵硬著,英子硬生生扯了記笑容,「我怎麼會想著要說服偉大的巫師月成為密索部落的巫師啊,只是擔心蒼措部落要是以後沒有領地,身為巫師的你要怎麼辦才是。」她還是不死心想要說話吳熙月。
「嗤,密索部落的領地也早在外族人手上,英子,你該擔心的是霍加想出什麼好辦法儘快收回領地才對。」吳熙月有些啞笑,一個人若沒有點自知之明還真是讓人感到不喜呢。英子又憑什麼瞧不起蒼措部落呢?屬於密索部落的領地早在幾十年前就是別人的領地,現在不過是捲土重來想要收復領地。
然後,這還是需要打個好大個問號才行!他們能收復回領地嗎?
英子訕訕地笑起來,臉色都快繃不住了。她以為巫師月會看在密索部落在這片富饒土地上還有領地的上面,自己再稍加說服就會讓她成為密索部落的巫師。
站在倆人身後三個女人前面聽得很津津有味,聽到最後就是興味索然。桑日拉在一旁邊陰陽怪氣道:「真是沒趣,不是說出來找食物嗎?扯這些男人們關心的事情做什麼。」
「啊,我一下子忘記了。巫師月,你剛才說的那些什麼魚啊,螺啊要在哪個地方找?」英子似是恍然大悟,她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不好意思起來,「都怪我,好好的扯到別的上面去了。」
這是在給自己台階下,吳熙月暗暗失笑起來,確實是一個有野心又聰明的女人。
腳已經踩多以黑色為主的河卵石上,滑滑的涼涼的透著獸皮鞋傳來。吳熙月彎腰在淺水邊看了看,很看到一些河蝦就在水裡游來游去,個頭還挺大的,用來做蝦湯挺不錯呢。
不過,她更想抓到的是河魚,給納雅清煮著吃!也不知道用竹筒煮出來的魚湯好不好喝……,味道怕是有些怪。
石鍋是留在山洞沒有帶著走,逃難中誰還會想到帶著口重鍋走啊。看樣子還是需要磨口石鍋才行,納雅這一個月都得吃湯湯水水增奶水呢。
英子她們四個還是不敢靠近河岸邊,她們一靠近水邊心裡就發怵。
「你們就到岸邊翻石頭,看到這些就撿起來。」從石頭裡撿到一個河螺,吳熙月先丟給她們看了下,翻出螃蟹後又讓她們看到螃蟹也全部抓住。
她自已則是用石斧砍了樹枝,削了把叉子便在河水裡走來走去,看到有河魚游過就往水裡叉。
「她都站在河水裡也不怕自己掉到水裡死掉。」瞧得心驚膽顫的桑日拉各種忌妒跟英子她們咬耳根子,「她掉到水裡,我可不會去掉她。」
「哧,我第一次見到巫師月她就是從河水裡游過來!」另一個叫措央花女人白了她一眼,羨慕地看著在河水裡拿著樹枝好像玩得很開心的女人,「巫師月真是個比男人還要勇敢的女人,我要是能成為像她這樣厲害的女人就好了。」
英子拍了下她的後腦袋,「做夢吧!再活回去你也難為成巫師月這麼厲害的女人。沒聽到她剛才還告訴我們天跟地是怎麼來的嗎?是一個巨人用石斧劈出來的。」說著,她語色變了個調,看過去的目光更有種恐慌在裡面。
石斧……,石斧,巫師月手上拿著不就是石斧嗎?她還看到許多蒼措部落男人手裡也拿著石斧啊……。
腦子裡渾亂起來,又似是抓到了什麼重點。英子極為掩飾自己的心慌,埋低腦袋翻起石頭來。
「喂,你是不是想用石頭砸死我!」桑日拉氣沖沖跑到英子身邊,對著她腳邊狠地砸了塊河卵石,「阿笨拉都已經是你的男人了,你還想要做什麼!用石頭砸死我?」
心慌的英子沒有留意到自己差點把丟出去的石頭砸在桑日拉腦門上面,醒過神急忙道歉。
吳熙月的聲音正好傳來,「我叉到魚了,你們撿了多少了?」把倆人的爭吵聲打斷。
寬大的葉子裡有河螺,有亂跳的螃蟹,水草繫著四條魚屬還在跳河大約半斤重一條的河魚。數量不數,可加上吳熙月摘的野菜,打成野菜魚湯也夠女人把肚子餵飽五分。
沒有石鍋煮魚湯,吳熙月只能是把魚丟到竹筒里加上水,再塞把野菜把竹筒直接插在柴水裡燒著……。
竹子是一點一點變黑,發出劈里啪的聲音。水的蒸氣就從竹筒的上方冒出來,白白的熱騰騰的,還有股草的氣味。
男人們聞到草的氣味……屬於沒有餵口。就說嘛,草這種踩到腳底下的東西怎麼能吃嘛。
往竹筒子又注了幾回涼水,煮到能聞到魚香味後,吳熙月立馬讓伐合拿出黑色鹽巴出來,還好她目光長遠,黑色鹽巴裝在葫蘆里又做了個帶獸皮的木塞子,河水沒有一點滲濕鹽巴。
黑色的東西是密索部落沒有見過,坐在旁邊看著吳熙月一會燒火,一會看煮的食物怎麼樣,等黑色東西加入後,氣味好像比以前好聞多了,是食物煮熟後的香味呢。
哈達揩了下鼻子,對自己部落的同伴道:「嘿嘿,沒見過吧。告訴你們,這是巫師月煉出來的鹽巴呢。」
「鹽巴?巫師月還會煉鹽巴出來?」坐在不遠的英子聽到,聲音微地揚起驚訝道,「鹽巴不是需要到外面來換的嗎?巫師月怎麼還能把鹽巴煉出來?」
密索部落的兩個老人也很驚訝,他們活了這把年紀還真從來沒有聽過莫河一帶的巫師還能煉鹽巴出來。]
「切,鹽巴算什麼。月會的事情多著呢,你們知道個屁!」納雅的臉色還是比較慘白,聲音雖大中氣卻是明顯不足。生產大出血還是影響了她的身體,在河水裡一泡又落下了病根,整個人看上去比懷孕的時候瘦了不少
把白白的魚湯倒到竹罐里端到納雅面前,吳熙月笑睨著她,道:「有吃的東西也堵不了你的嘴啊!快喝,這些魚湯可以讓你奶水更多,小孩也會長得是更壯。」
怕納雅不敢喝,吳熙月自己先償了口,「喝,沒毒呢。」她還記得納雅說過河裡的魚是不能吃。
起先是很忐忑不安的小小喝了口,到了嘴裡味道鮮美到讓納雅不管湯還是熱燙,捧著竹罐就大口大口喝起來。
「不錯,不錯,確實是很好喝啊。」有鹽巴,有不跟肉一樣的好味道,還有草的味道……,是她從來沒有吃過的食物。納雅一口氣連續喝了三竹罐才咂巴咂巴嘴巴表示自己被湯灌飽了。
有了納雅一個人的開頭,剩下的魚湯很快分乾淨,女人們的咂巴嘴聲惹得男人們肚子是咕嚕咕嚕都陣響。
湯喝完就是野菜跟魚了,吳熙月倒到闊葉上面把魚身上沒有小刺的魚肚部分剔出來給納雅吃掉,自己就吃了點野菜,還有把四個魚頭吃掉。許多沒有吃魚,雖是少了點也吃得吳熙月心美意足。
有了女人們吃魚,螃蟹,河螺就留給了男人們吃。
從來沒有吃過螃蟹的格里部落男人才知道原來把這種怪東西放到火里一烤,烤到香味飄出來放到嘴裡一吃……,味道跟放了鹽的食物一樣好吃。
就是肉太少了,一口一隻還嫌少。
河螺同樣是放到河水裡烤,烤離後把外面的小細殼剔掉,把肉用長刺挑出來吃,同樣是味道很不錯。都跟放了鹽一樣,唉……還是肉太少了!比螃蟹還不夠塞牙逢。
但他們對野菜還是不太喜歡,吃草……那是兔子這些小東西才會吃的呢。
吳熙月沒有強迫他們,愛吃不吃的。
伐合吃了幾隻螃蟹便偷偷拉著吳熙月的手跑到一旁邊,眼裡神采飛揚小聲道:「月,我看到小麥有的發芽了呢。你要不要看一看啊。」
小麥既然對月這麼重要,他當然也要很看重才行。
「真的?有多少發芽了?」吳熙月自然是歡喜起來,她把以後飽肚子的食物和重新放在小麥上面了!在災難過後聽到這麼個對以後有著希望的消息,清麗秀妍的小臉都笑成了春日裡的花朵一樣。
伐合嘿嘿笑起來,「有許多,我讓戈裡帶著竹罐在前面等,你看一看就知道有多少了呢。」
不管有是多還是少,這總歸是一個希望。
吳熙月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小麥竟然成為蒼措部落立足這樣片富饒土地最大的功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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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走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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