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啓祥到底什麼時候醒的呢?
在喬嵐第一次給他抹解藥的時候,他的意識就逐漸恢復了,只是身子還麻木著,動彈不得。喬嵐對他的著急讓他很受用,覺得他的喬弟心裡是有他的。
當身子的知覺逐漸回籠,眼睛終於可以活動的時候,他微微睜開,滿以為能看到心心念念的喬弟,然而,人是看到了,卻不是他以為的那個喬弟,而是一個姑娘,喬弟假扮的姑娘,或者說,是恢復了真身的喬弟。
他太震驚了,心裡的驚濤駭浪怎麼也壓制不住,幾欲跳起來看個究竟,但他的身子尚且麻木中,根本動彈不得。趁著喬嵐轉身的時候,他狠狠地瞪過去,想把對方瞪出個所以然來。
在喬嵐的空間裡,封啓祥的身子逐漸可以動彈,但腦子卻麻木了,以至於,他一直死氣沉沉地躺著,不知該如何作想。喬嵐騙了這點毋庸置疑,但他沒想到居然騙得如此徹底,連女扮男裝這樣的事都瞞得滴水不漏。他不信喬嵐沒有察覺他對「他」的喜愛,但是她居然冷眼旁觀他深陷其中。
她這是把我當猴兒耍了吧。上一回見到的女子也必定是她,那後來出現的,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又是誰?她又是誰?她身上到底藏了有多少秘密?還有……這裡又是哪裡?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各種問題紛至沓來……
封啓祥渾渾噩噩地躺著,直到喬嵐把他移出空間,並離開,他才睜開眼睛。
知道喬嵐是女兒身,卻假扮男子騙他,他的心裡失望多於怨恨,他恨喬嵐騙他,卻也失望他的喬弟不再是他所喜愛的那個喬弟,卻是別個人。
喬嵐還不知道自己的最大的兩張底牌已經被封啓祥知曉,此時,她正帶著玉溪連夜離開小客棧,找了個沒人看見的死角進入空間。
喬嵐啃饅頭,玉溪也捧著一個比他臉還大的饅頭慢慢啃著,「我不愛吃這個,有沒有別的?」
「辣椒、番薯、水稻,這些但凡你看得上的,都可以試試。」說實話,她也不愛吃乾巴巴的饅頭,但三更半夜,就是有銀子也買不來吃食,只能將就著了。
「我不是嫌棄饅頭,只是我還小,吃這個不消化。明天,我要吃水餃,三鮮餡的。」玉溪心不甘,情不願地嚼著嘴裡的麵團子,「喬嵐,以後你有什麼打算?你把封啓祥那小子扔下不管,這是要孤軍奮戰的意思?」
被問及日後的打算,喬嵐也有些茫然,沉默了半晌才吶吶地回答說,「他有他的事,我也有我的事,一起走,不是耽誤他的事就是耽誤我的事,還不如分開走。」她說這話卻有點一語雙關的意味在其中,另一層意思便是,她與封啓祥不合適,不應該勉強在一起。「現在,走一步算一步吧,想得再多也沒有用。當務之急是把了塵大師的舍利子送回去。希望回去之後,他能顯靈,給我一些提示。要不然,這事沒法幹下去。」
應下了塵大師的請求,她已經做好上刀山下火海的準備,但其實她想得還不夠透徹,無論是送了塵大師回護國寺還是摻和奪嫡這檔子事,危險程度都遠遠地超乎她的想像。現在她有點後悔,沒有好好安排喬家的事,如今,她這邊但凡出點什麼事,都會連累到喬家。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喬嵐只能另做打算。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喬家已經不能回了。幸好喬家是喬奕的,不是她喬嵐的,只要旁人不知道她就是喬奕,那喬家就能偏安一隅。
只是,要恢復女兒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路引」一項首當其衝,她手裡只有喬奕的路引,沒有喬嵐的,現在盤查日漸森嚴,沒有路引,寸步難行。
「啊?!你不要喬家啦?!」玉溪把手裡的饅頭一扔,面對著喬嵐正襟危坐,「葉飛天你也不要了?小萱萱你也不要了?」
喬嵐的確有拋下葉飛天和單紫萱的想法。「跟著我太危險,不如一刀切。再說,他們都受傷了,理該休養一陣。衝著他們是我的人,封啓祥不會虧待他們的。」
「小萱萱只是昏迷過去而已,她沒有受重傷。咱把她帶上吧。沒有她,我會不習慣的。喬嵐,求求你了。」玉溪撒嬌賣萌,被喬嵐一巴掌糊在臉上,「別衝著我賣萌,我免疫。多大個人了,自己照顧自己。」
「我才兩歲!!!」玉溪義正言辭地指正。喬嵐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兩千歲吧!告訴你,姐心裡正煩著呢,別給我出么蛾子,否則,把你一塊兒撂下。」
喬嵐四兩撥千斤,將玉溪想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想法掐滅的萌芽狀態。
啃了一個大饅頭,又喝了不少靈泉水,喬嵐又開始冥想,爭取原地滿血復活。
第二天清晨,喬嵐利用精神力,從一家裁縫鋪子順走了一身樸素的裙裝換上,然後趁著城門剛開,守門的士兵還糊塗的時候,混出城去。出了魯陽城不遠,碰上一對夫婦趕著驢車要進城賣菜,她又用十兩銀子,連車帶驢,還有幾筐蘿蔔青菜一起買下。
因為不會趕車,小驢車在喬嵐的駕駛下,呈走之行,緩慢地往北進發。
魯陽城的城牆上,一抹碩長的身影站得筆挺,晨風中,他的衣袍隨著風飛舞著,遠遠看過去,仿佛一面旗幟在迎風招展。這是摒棄了女裝,換回男裝的封啓祥。
他站在城牆上,一直目送喬嵐遠去。封二在旁提醒說,「少爺,咱還得趕路呢。」他才收回視線,轉身往城下走,渾身上下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冽氣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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