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妹子嫁出去,心裡無需再為她牽腸掛肚,壓在喬嵐心頭的事又少了一件,她也開始盤算著去鳳陽的事。
她想知道豈國災後的情況,封啓祥便把他所知道的最新消息告訴她。
肆虐豈國中南部的洪水早已退去,各地水6交通逐漸恢復順暢,災民6續返鄉,修葺房子,整理田地……
喬嵐每天都去東院看望老侯爺,而老侯爺卻始終沒有好起來。玉溪已經在東院住了一個月,他金蓮子的存在能夠緩解老侯爺的病情,但效用十分有限。
每每看到老侯爺,喬嵐都不可抑制地想起自己的姥爺,就算放不下病重的老侯爺,她心底也是以姥爺為重,所以無論老侯爺好是不好,她都要離開。
她知道這樣十分自私,但姥爺,是撫養她長大的姥爺,是愛她如命的姥爺,是喪屍化,人不人鬼不鬼的姥爺。
謝金寶要帶陳月牙回鄉祭祖,喬嵐覺得這是就她離開的機會。
她找玉溪商量,他不置可否,只讓她看著安排。
達成一致後,喬嵐欲去找封啓祥,說她要與謝金寶他們一起回曆山縣安排一下喬家的事,再去醫谷為老侯爺找藥,路上葉飛天突然叫住她,莫名其妙問一句,「主子,你要走了?」
「你說……」喬嵐起先也是愣了,不知道葉飛天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但看到他異常嚴肅的神情,再聯想到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她心裡突然一驚,明白過來,他一定猜到了什麼。「跟我來!」
吩咐林嬤嬤等人留在涼亭外,她帶葉飛天進入涼亭,同時打開精神力,探視到周邊沒人才開口,「你方才的話是何意?」
葉飛天神色莫名,沉默了一會才回答道,「主子,您說過,溪公子會法術,而你與溪公子都來自同一個地方。」
「……」喬嵐沒有說話,她也想起來,那時候玉溪為了幫她解圍,強行突破變成她的模樣,葉飛天作為旁觀者,看得最明白,事後她也選擇性地告訴他一部分事實。
「你這麼著急把二姑娘嫁出去,我猜,是因為你想離開這裡,回去你原來的地方。」
「……」喬嵐心裡一沉,所以說,手底下的人太聰明也是個坑,現在被葉飛天知道了,怎麼辦。他能當做不知道?顯然不可能,不然他就當做不知道了,那他這時候向我挑明,意欲何為?
「我其實也不確定,隨便猜一猜,但沒想到卻是真的。」葉飛天苦笑,說出那句話之前,他也只是懷疑,但那句話一出,主子就臉色大變,直接坐實他的猜想。
「……」喬嵐幽幽地看著葉飛天,心想,我能不能讓人把這貨拖下去杖責五十棍,能把他打失憶最好。
「主子,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地,我都與您站在一塊,為你所用。」葉飛天也是落寞了,以前在喬家,他是主子的左膀右臂,結果一離開通州,他便什麼都不是,非但幫不到主子,還一度拖累她。
還站在我這邊就好。喬嵐鬆了一口氣,她自是相信葉飛天,不然當初也不會告訴他一些內幕,「你想如何?」
「一奴不事二主。我想一直跟著您!」葉飛天不容置疑地說,在他心目中,喬嵐是他的主子,無論上刀山下火海都要侍奉在旁的主子。他忠貞不二,可喬嵐卻斷然拒絕了他,「不可能!!!你不能跟我走。」
葉飛天是認死理的人,一旦認定一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主子回去的路必定不平坦,您和溪公子,一個女子,一個小奶娃,就能闖過路上的風風雨雨?」豈國相信人之上有神仙,人之下有妖魔鬼怪,葉飛天也不例外,所以他猜喬嵐要麼來天界,要麼來自來冥界,是前者最好,就算是後者,他在無所畏懼,但無論去往哪裡,路上必將充滿艱難險阻,如此,他更要跟著主子,護她一路。
喬嵐又是感動又是頭痛,但她怎麼可能帶葉飛天回現代,先不說可不可能,葉飛天可不是無牽無掛的孑然一身,「你為何不多想想寶石和葉一萬,他們才是真正需要你的人。」說來,她還真有點後悔撮合葉飛天和寶石,葉飛天總是跟著她在外跑,寶石獨守空房居多,生了孩子也是自己帶,若是葉飛天再一走了之,妥妥就是「渣男」一枚,而她最恨渣男。
「……」葉飛天斂下眼瞼,沒有言語,想來他也是歉疚的。喬嵐繼續循循善誘,勸說他放棄跟她一起走的念頭,「你無需擔憂我,我與溪公子完全能應付。你要做的就是回到寶石身邊,一起把葉一萬撫養長大,或者再多生幾個孩子,再過二三十年,他們也都長大了,娶妻生子,你與寶石便能含飴弄孫,安享晚年,這樣的日子多美。」
的確美,她做夢都想過上這樣的日子,但那對她來說,終究是一個美好的夢,
何必為了那點兒縹緲的主僕情意,為了我這個外人,拋家棄子,或者顛肺流離,朝不保夕的生活。
「那您呢?」葉飛天反問。不明白話題怎麼就回到自己身上,喬嵐一怔,「什麼?」
「主子,您就放得下定遠侯?」他知道主子對定遠侯動了情,他也知道她重情,但她還是要拋下這份情。
「……」這下,輪到喬嵐沉默了,半晌她才沉沉地說,「我與你不一樣,我是要回到原來的地方,那裡有我割捨不下的人。哪怕對不起他,我也要離開。」
談到最後,喬嵐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服葉飛天,葉飛天沒有明確表示,但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跟著主子上刀山下火海。
謝金寶還要回西疆坐鎮,南下祭祖事不宜遲,兩日後他與陳月牙啟程回曆山縣。原想跟他們一道兒的喬嵐卻沒有跟上。
兩個閨女再次各分一邊,梁毛花沒多想,對大閨女各種囑咐後隨小閨女南下,對於她來說,大閨女已然陌生,還小閨女更貼心。
喬嵐不能南下的原因是老侯爺的病情突然惡化。從醫谷回來的政神醫把脈過後,也表示無能為力,讓準備後事。喬嵐與封啓祥衣不解帶地守在床榻前,半個月後,老侯爺把兩人叫到床前,囑咐他們最多為他守一年的孝,早日為封家開枝散葉才是對他最大的孝。
封啓祥艱難地點頭應承,喬嵐借著悲戚扒伏在他懷裡,沒有明確點頭。
為了孫兒的親事,硬撐一個多月的老侯爺終於還是去了,喪事十分隆重,就連宋真宗也出宮親自悼念這個三朝元老,追諡他為「武桓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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