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米斯在朱利安的領地上只呆了幾天,就和克里斯蘭夫婦一樣,產生了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神光附體的朱利安是不是對隱藏在黑暗中的邪惡勢力有著強大的吸引力,至今還沒有表露出來。不過,一身豪裝的朱利安對盜匪勢力的強大誘惑,卻是盡顯無遺。
其實,早在朱利安剛剛得到這身寶貝的時候,左近的江湖朋友就已經開始將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不過那大都是些有賊心沒賊膽的小魚小蝦,對他構不成實質性的威脅。
隨著時間的推移,雖然有些好手也加入了這個行列,但是先有公爵小姐要過門,然後沒多久朱利安又響應索總的徵召,加入了克萊頓的大隊人馬,所以他們也沒有下手的機會。
再後來,朱利安大展神威的消息傳揚開來,許多原本心存覬覦的傢伙在掂量了自己的斤兩之後,變成了心存畏懼,自動打消了那個不現實的念頭。
可是,一些原本對朱利安的裝備沒有興趣的人卻對他勒索來的金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的裝備畢竟太過惹眼,若是因此而得罪了費朗斯林特公爵,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可是金幣上卻沒有寫名字,誰搶到了便是誰的。
早在上次回地球之前,朱利安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領地上時常有陌生人出沒。
他不但是在村之的圍牆上,在領地周圍的丘陵高地,也都搭建了瞭望台。為了不影響工作,還特意挑了些機靈的半大孩子,每天白天守在上面。如果發現了大批的可疑人物,就吹號示警。
至於晚上,那就算了。中古時代的夜晚,大多數時候都是黑咕隆咚的能見度極低。這幾天朱利安吸取了教訓,圍牆上的瞭望台索性都不點火了,免得為敵人指明方位。
在克里斯蘭夫婦加入之後,來朱利安領地窺探的江湖朋友明顯少了許多。他們就像是一把篩子,再次濾掉了一批上不得台面的蟊賊。
剩下的,就是真正的悍匪了。
就在昨天上午,一個頑皮的孩子從瞭望台上摔了下來,一度重傷垂死。而普羅米斯當著許多村民的面,以渾厚而純正的光明法力,硬是將那個孩子從死神的懷抱里又拉了回來。
親眼目睹了如此神跡的村民們,是如何的震撼和感激,並且更加堅定了對吾主的信仰,那是不必說了。從那時開始,真正的悍匪也銷聲匿跡了。
朱利安對此當然是持歡迎態度,但是不免也有些遺憾。
「真正的實力不是練出來的,而是殺出來的。」朱利安對普羅米斯說道。
此時夕陽西下,他們在巡視了一圈之後,正在回家的路上,「有你們在這兒坐鎮,我的領地固然是安全了許多,可惜我就少了許多戰鬥的機會。」
普羅米斯無語地看了朱利安一眼,搖了搖頭,「天高不算高……」
「人心比天高。」克里斯蘭接手了朱利安以前的鎧甲,還有那匹品質不低的通圖斯戰馬,但還是忍不住接著說道。
「泉水當酒賣……」這首詩歌在哈比內斯大陸堪稱是膾炙人口,崔蔓的文化程度雖然不高,卻也記得。
「還道豬無糟!」崔茜拍手笑道。
朱利安的臉又紅了,「喂,我說,你們這些傢伙夠了啊!」
克里斯蘭夫婦相視而笑。
他們雖然和朱利安只相處了短短几天,卻感覺前所未有的快樂。
有一個穩定的住所,每天能吃到喬娜做的美味食物,他們的兩個年幼的孩子,更是被母性大發的喬娜,還有那幾個侍女當作了寶貝。一天到晚被她們輪流抱在懷裡。
晚上睡下的時候,不會被啼哭的孩子所困擾,不用想明天去哪兒,甚至擔心明天吃什麼。
更重要的是,他們能清楚地察覺到朱利安的信任。這是他們在過去幾年裡,曾經侍奉過幾任僱主,所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即便算上更早的時候,崔蔓作為一個傭兵,早已習慣了被僱主懷疑。而克里斯蘭更是從小就在兄長的猜忌之中長大。
在他們看來,朱利安的信任,乃是比金錢更為珍貴的財富。
儘管他們有時候還會有點想不通,朱利安的這份信任,或者說他的自信,究竟是從何而來?
「朱利安爵士,這個世界強者眾多,不把我們幾個放在眼裡的大有人在。」普羅米斯淡淡地說道,「不過嘛,到了他們那種境界,自然也不會把您的那些裝備放在眼裡了。」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朱利安和普羅米斯的關係也親密了許多的。
在一般人眼裡看來,遠離了繁華的省城,遠離了那些上了檔次的大人物,卻跑到這偏遠的鄉村,來給朱利安這麼個小小的爵士做免費的保鏢,對普羅米斯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變相的放逐。
但是實際上並非如此。
在這個悲催的中古時代,又是作為一個神職人員,即便是在省城,也沒有太多的娛樂項目。反倒是晨鐘暮鼓,早晚功課,在眾多的長著前輩面前,就算他是特拉謝拉大主教的親外甥,也絲毫不敢鬆懈。
從沉悶壓抑的教堂,來到廣闊清新的鄉村;古板嚴肅的教士,變成了活潑可愛的村姑;遠離了按部就班的修道生涯,享受著無拘無束的「閱讀」時光,對只有十六七歲的普羅米斯來說,這才是真正適合他的生活。
至於說遠離了原先那個比較高端的圈子——那有什麼?就算他離開得再久,也改變不了他是特拉謝拉大主教親外甥的事實。再說了,他來這裡,可不是因為被放逐,而是來鍍金的啊!
受到吾主眷顧的騎士是何等的稀少而珍貴?尤其是像朱利安這樣既慷慨而又風趣的騎士,更是聞所未聞。
朱利安跟他說過的一段話,更是令他茅塞頓開,大起知己之感。
「普羅米斯大人,我覺得吧。作為一個虔誠的信徒,應該是時時刻刻將吾主奉在心上,而不是每天算準了那麼幾個鐘點,有口無心地念誦幾句禱詞,就算完成了差事。」朱利安嚴肅地指出,「那是敷衍了事,騙人騙己。那樣做的話,只會令自己的內心,與吾主的榮光漸行漸遠!」
聽到這話,普羅米斯歡喜讚嘆,喜不自勝,一顆年輕的心裡,每天因偷懶不做禱告而產生的愧疚一掃而光,感覺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當時普羅米斯看著朱利安,心中由衷感嘆,能夠說出如此睿智的話語,也難怪吾主的榮光要眷顧在他的身上了!
清·褚人獲《堅瓠集·豬無糟》
王婆釀酒為業。一道士往來寓其家,每索酒輒與飲,數百壺不酬值,婆不與較。一日道士謂婆曰:予飲若酒,無錢相償,請為若掘井。井成泉湧出,皆醇酒。道士曰:此所以償耳,遂去。婆持井所出泉應沽者,比夙醸更佳,得錢數萬。逾三年,道士忽至,婆深謝之。道士問曰:酒好否?婆曰:酒甚好,只豬無糟耳。道士笑題其壁曰: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井水做酒賣,還道豬無糟。題訖而去,自是井不復出酒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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