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做得非常好。」納夏斯巴農緩緩說道。
現在他暫時不願去想朱利安的事情了——不過是個成功吃上了軟飯,有點小聰明同時也有點膽量的傢伙罷了。如果自己是個侯爵伯爵的話,肯定會為治下出了這樣的人才而倍感欣慰。可是自己手握大權,肩負重任,又豈是區區侯爵伯爵所能比的?
「為什麼我們黑暗精靈空有強大的實力和高貴的血統,卻會有許多同胞淪為那些卑微人類的奴隸?」斯巴農語氣沉重地說道。
此時圍在他身邊的,有幾十個年輕的黑暗精靈,其中一半是魔索布爾城各大家族年青一代的精英,另一半則是從其他地下城投效過來的。
「因為我們不夠團結!」威爾芙答道。她那美麗的臉上滿是怒氣,黝黑而嬌嫩的肌膚微微泛紅,「這一點,甚至連人族當中的平民都知道!」
「對不起!」威爾芙的眼中現出了淚光,「因為有一位人族強者趕到,我只能匆匆離開那個地方,沒有救出那位已經在人類手中,受了一百二十年屈辱的同胞。」
「不要難過,以後有機會的。」斯巴農安慰了一聲,又對著所有精靈說道,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人族哪裡需要什麼強者?即便是其中的賤民,如果有那麼幾千個人,團結一心的話,也足以將你們攆走了。」
聽到這話,威爾芙和所有的年輕精靈都是低頭不語,陷入了深思。
「大家也用不著悲觀。」斯巴農露出了堅定而自信的笑容,「只要我們能夠精誠團結地輔佐崔斯特杜堊登大人,統一地下世界,別說是解救受辱的同胞了,別說是那些卑微的人類好了,整個世界上的所有種族,都會在我們的面前顫抖。」
一個傳令兵遠遠喊道:「大人!萊斯卡納城的追兵已經進入了我們的埋伏圈。他們正在搶奪我們拋下的財物。」
「依計行事。」
「遵命,大人!」
斯巴農環視眾人,淡淡說道,「現在,就讓我們從萊斯卡納城開始吧。」
幾十個精靈同時拔出了武器,齊聲高呼,「誓死追隨大人!」
※※※
和前幾個月一樣,每到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朱利安都會比平常提前結束夜間的練習,回到房間,在蕭文的守護之下,靜靜等待著那激動人心的時刻。
他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陣陣嬉鬧的聲音。
「蕭文弟弟,乖,讓姐姐捏一下嘛,就一下,我保證會輕輕的捏……」
「想都別想!你那天晚上明明保證了不會再欺負我的。」
「誰叫你沒事洗得這麼幹淨,人家實在是忍不住了嘛。」
「別鬧了好嗎?我的傷還完全好,你肚子裡又有了寶寶……」
「你這小混蛋!」聽上去喬娜已經是惱羞成怒了,「一下不行,我要捏兩下。要不然出了事你負責!」
朱利安連忙走了進去,只見喬娜和蕭文在床上滾成一團。喬娜壓在蕭文身上,一雙魔掌伸向了他可愛的臉蛋,而蕭文正拼死反抗。
「老爺。」喬娜連忙放開了蕭文,像是一個偷糖吃時被逮了個正著的小饞貓,訕訕笑道,「今天怎麼就回來了?」
她歪著頭,若有所思,「今天是十號嗎?」
「蕭文啊!」朱利安痛心地說道,「你既然知道喬娜身子不方便,就讓讓她唄。捏一下而已,反正又少不了一塊肉。」
「你!」蕭文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癟著嘴巴說道,「偏心鬼!」
喬娜高興得拍了一下巴掌,貓撲老鼠似的撲到了蕭文身上,忽然又放慢了動作,獰笑著,將一隻纖纖小手緩緩地伸到蕭文的臉上,「蕭文弟弟,姐姐一定會很輕很輕的……」
蕭文那雪白粉嫩的臉頰,在喬娜兩根纖細的手指之間不斷變幻著形狀,清澈湛藍的眼中眼看著就要湧出淚水,朱利安心下不忍。
「喬娜,好了,還有下次呢。」
喬娜笑嘻嘻地放開了手,臨了還不忘在蕭文的臉上摸了兩把,好像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撫平身上的創傷。
至於心靈上的創傷——自始至終,蕭文都在用一種憤怒而幽怨的眼神看著朱利安,顯然是把這筆賬記在了那個偏心鬼的身上。
只不過,此時朱利安的眼裡只有喬娜,「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
「人家知道您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就想過來陪陪您。」喬娜溫柔的說道,當她的目光轉向蕭文時,就變成了殘忍和快意,像是看著一隻自動送入虎口的羊羔,「沒想到蕭文弟弟也來了,嘻嘻。」
「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因為老爵爺和利昂少爺就要回來了。」喬娜的坦率讓朱利安覺得有些吃不消。
「胡說!」
「我才沒胡說!」喬娜小聲說道,「吃晚飯的時候我都看到了,艾娃夫人歡天喜地的,總是念叨著『利昂就要回來了』,而卡森管家他們,雖然面子上還是對您恭恭敬敬的,可是……可是我看得出來,明顯不一樣了。」
「老爺……」喬娜拉起了朱利安的一隻手,輕輕搖晃著,「其實沒什麼的。我才不稀罕這裡呢,這裡臭烘烘的。等他們回來了,您就正好卸下這副重擔,我陪著你回亞特蘭大。我才不管別人怎麼樣,我會永遠陪著您的。」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蕭文弟弟,你呢?」
「是的。」蕭文嘟著嘴,從床上爬了下來,憐惜地看著朱利安,「我也會永遠陪著你。」
朱利安笑了,向著他們張開了懷抱。
喬娜滿心歡喜地撲到了朱利安的懷中,蕭文有些不太願意,在被喬娜狠狠瞪了一眼之後,還是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輕輕的,湊了過來。
朱利安收攏雙臂,將他們兩個緊緊摟住。他低頭在喬娜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而蕭文的額頭,就只有俯下身去才能親到了。
聞著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馨香味道,朱利安內心裡無比的寧定充實。只覺得,如果不是負有那什麼見鬼的重任,能夠和他們一起,平靜而快樂地生活下去,其實也不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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