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俞恍惚的站起,他的耳邊嗡嗡作響,他似乎聽到許安在急切的呼喚自己。
「竹俞!你清醒點!」
他的神識中閃過如電流的片段,宗門被害、地道求生、湖中一面、禁地之戰、月光下、漆黑的臥房……
這麼多年,他帶著仇恨過日子,他算計了一人又一人,直到許安的出現,他才發現,他再也逃避不了內心的情感,他無法將她走到棋局裡。
阿蘇裴夜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有些將竹俞打傷,他渾噩的意識被那魔霧糾纏著。
「娘子,你該出去了,若你阻攔比武,你清楚會連累多少人。」
說著,阿蘇裴夜施法將她包裹,揮手便把許安送出了結界。
一時間,許安的那道法陣也消散在原地。
「阿蘇裴夜!」她被送了出來,從空中落下。
夏夫人上前喚道:「安安,這是皇上的決定,不可干擾!你快回來!」
見阿蘇裴夜再次與幾人廝殺在一起,許安惶恐不安,尤其是言木亦還死死的撐著身子不願倒下,她更加心慌意亂。
結界內,竹俞由於暴走後有些虛弱,他本就有傷在身剛剛還消耗了許多靈力,與阿蘇裴夜硬拼也只會是雙雙重傷,如果要贏只能依靠墮魔的魔氣。
流逸蕭強撐著遍體鱗傷的身子再一次加入混戰,阿蘇羽熠也是竭盡全力,在一層沙霧中誰也分不清是誰。
由於替言木亦療傷使用了太多靈力,這讓本就被傷的澤安也站立的搖搖晃晃。
「言木亦,我們今日,必須要贏一個吧,你還能行嗎?」他蒼白無力,有些頓句的問道。
言木亦從口間咳了一抹淤血,抬手幻出靈劍,撐著此劍,扶著腿打晃的站了起來,「能行。」
兩人一前一後施法,但有些強弩之末。
阿蘇羽熠旋身彈出一道雷力,擊中了言木亦的左腿。
此場面混亂不堪,每施法一次都能瞧見其中鮮血濺出。
阿蘇裴夜也受了重傷,他確實有些低看幾人了。
「金炎鎖。」
兩條金光煥發的鎖鏈從袖間竄出,直捅向竹俞。
許安回頭歉意的望了望夏夫人,她沒辦法做到看戲。
照這樣下去,幾人非死即傷,命懸一線,若到最後誰都不願倒下,那又如何算?
「娘,對不起!這件事我一人承擔!絕不會連累夏侯府!」
她說罷,便騰空而起,雙手微合,十指輕點,屏息聚神,一霎時,幽綠的亮光閃射而出。
竹俞被金鎖剜住了左肩,阿蘇裴夜重重的一道金焰飛去,即將命中他的眉心時,許安揮袖而至,一束綠光擋住了那道金焰。
竹俞抬頭,許安飄然而落。
「許安?」
「竹俞,你何苦呢?」說著,她將竹俞擋在身後,神色嚴厲,「阿蘇裴夜,我承認你很厲害,但是我絕不會嫁與你。」
「嘖,若我勝了,你只能臣服在我的腳下,你會後悔今日說的這番話。」
「臣服?你怎麼確定不是你臣服我呢?」
許安厲聲回道,她雙手結印,靈氣逼人,她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但向來「以直報怨」。
「木中生,火行焰,以我之名,撼動乾坤,五行神印,開!」
她迅速念起口訣手指輕柔彈動,隨後拉開,一剎間,碧綠裹雜著朱紅逐漸擴大形成巨大的法陣,手間靈力溢散。
隨著法陣環成兩輪花印一輪在上一輪在下,周圍的萬物靈氣像是復甦般匯聚在一團,猶如漫天繁星沖向結界,法陣的靈力極為波動,有些壓的幾人汗如雨下。
許安也沒想到這練習了幾日的陣法如此強大,竟然能吸引生靈的靈氣。
沒多想,她踮腳升空,腳下盤旋著無數粒光塵,隨著結界被衝破,熒綠的光飛舞在她的身側。
就在這一瞬間,一旁的雙生祭司目光波動,她們似乎見到了曾經的女帝。
這熟悉的一幕和當年那女帝一般,引得眾生靈氣而至。
接著,許安施法,泛著光波的靈力如同光速般在一剎那擊中阿蘇裴夜的胸膛。
在被打中後,阿蘇裴夜眸中驚色,雙手揮法,一圈又一圈的金色光紋朝許安襲去,他不敢置信,眼前這女子短短時間進步如此迅速。
許安僅是彈指一揮,無數的靈氣如流星墜落直衝下去。
靈氣衝破光紋落在阿蘇裴夜跟前,顯然許安是刻意給他一個下馬威,以示警告。
阿蘇裴夜擰緊眉心,他以高看的眼神重新審視了一番眼前這令人好奇又看不透的女子。
「各位,既然你們都求娶我,我自然也代表一方,我也有權利參與,不必再爭論勝負了,我誰都不嫁,此時你們無人能勝我,那我便是勝者。」
「若不服,起身與我比武,你若勝,我便心甘情願唯你一人,哦,你們都受了重傷,那便等你們傷好,這樣公平。」
面對這戰無止境的修羅場,若不放點狠話想必幾人都會僵持到底。
談論到比武,也是不想因為此事讓皇上與夏夫人為難,她得想辦法解決這件事,畢竟她干擾了比武,既是眾人不認若要論罰,她也願受罰。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阿蘇裴夜抹了抹嘴角的血跡,他那狹長優美的金眸中生出一抹驚喜之色,這眼神,看起來可不像不服,反而像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不用等傷好,此時便可,他們可都還沒倒下,便是沒輸,既然沒輸那就能與你一戰,就不知,你舍不捨得傷他們。」
他的眼神忽的犀利起來,此話聽著意味深長。
許安顫了顫眉心,攥緊了拳。
這個阿蘇裴夜,明里暗裡就是讓我繼續,看我會不會對其他人下手,在天子腳下 ,若只與他比武那我便是欺君,他在賭我不會對言木亦與澤安下手,畢竟他們傷的最重,眾人都在看著,我也不能刻意放水,好你個三王子,真是心機多啊。
憑我這法陣的靈力他們都撐不住,更何況與我一戰,這還真是進退兩難,進,只會傷了他們這不是我的初衷,退,只會連累夏侯府,惹人非議,到時給我安一個欺君之罪。
想著,許安猶豫片刻,她揮袖而下,收回了法陣,朝言木亦兩人走去。
她與阿蘇裴夜擦肩而過頓了片刻,隨聲說道:「三王子,你心機頗深啊,不過你賭對了,我許安是個有情有義之人,我確實不會對他們出手,但,我也不會連累其他人,你若再動手,我定讓你顏面盡失。」
說完,她徑直奔向言木亦與澤安,「你們怎麼這麼傻?傷的如此重。」
她蹲下施法,兩抹綠意闖入兩人的額間。
接著,便是源源不斷的靈力朝他們送去。
許安雙手都沒有閒著,一手一位,從頭到尾替他們療愈。
「許安,我沒事,我養幾天就行,你這樣闖進來,恐會受罰,不然,你給我一掌,以你現在的靈力能勝阿蘇裴夜,若你勝了便不會被罰也不會去和親了。」
言木亦眼中的柔色都快躍了出來,他總是這般溫柔。
澤安也想這般說,但許安直接一手捂了上去,吐槽道:「你們受的傷已經夠了疼了,這一個窟窿那一個洞的,我的靈術都無法療愈,你們能受得起我一掌嗎?不用多說了,我這性格你們最清楚,不就是受罰嗎,死不了就行。」
替他們療愈了片刻,許安有些酸痛無力,她離開了法陣的維持,靈力本就不夠強,可以淨化魔氣療愈一些傷痛,畢竟也沒有修煉多久,所以現在異常感到疲憊。
不過說來也奇怪,她對陣法卻有些額外的精通?哪怕靈力不夠,但喚出來的法陣卻極強,這或許就是天賦?
她微嘆了一口氣,朝一旁的雙生祭司點了點頭示意解除結界,隨即走到皇上眼前或是因為有些緊張也或是有些乏力,唰的一下就雙膝跪在地面,這把皇上都看愣了,像她這般行禮的,也只有曾經的一位故人。
許安先是跪地行禮,接著抬頭說道:「皇上,臣女今日擾了諸位的雅興,也干預了這場比武與和親之事,臣女有罪,臣女認罰,但此事是我一人所為,與侯府更與他人無關,請皇上罰我一人便可。」
皇上雙手靜放在案面上,神色凝重,「許安,你為何要攪了此次比武?」
「回皇上,臣女做不到在台下看戲,他們每人都傷痕累累,若是繼續下去,恐會有生命之危,臣女是重情重義之人,怎能理所當然袖手旁觀?」
許安正解釋著,言木亦與澤安兩人走上前一同跪下,「皇上,若比武繼續,許安定會勝,她之所以選擇受罰是怕加重我們的傷勢,此心是出於好,若是受罰,我們願同心與共。」
言木亦說的頭頭是道,最後竟要一同承擔,許安都快氣笑了。
你倆真是傻的嗎?!我受罰就是為了不讓你們加重傷勢,現在還要求著一起受罰,你們怎麼在愛情面前這麼傻啊!
皇上還沒有開口,竹俞跟流逸蕭也奔了過來十分自然的跪下,率先開口的是竹俞,「竹俞拜見陛下,今日之事在下也有錯,也願一同承擔。」
「卑職流逸蕭,見過陛下,此事不是許小姐一人之錯,也有卑職的過錯,卑職也願一同受罰。」
面對這幾人公然的求罰,皇上龍顏盛怒,「為了一女子,你們就讓朕為難?你們將朕置於何地?!」
「好一個同心與共,好一個一同承擔,那和親之事如何算?許安,此和親,朕要將你賜婚與西域三王子,他勝券在握,若不是你干涉,那這勝者便是他,按道理,你該與他成親。」
這話一出口,眾人沸騰,似乎都在歡呼皇上的決定,唯有幾人神色張皇,心尖發緊。
言木亦抬頭急忙求道:「父皇,兒臣與許小姐早有婚約,此事萬萬不可!」
見自己這兒子脾性忤逆,皇上有些慍怒,他捶了捶案面,厲聲道:「你與她的婚約既無婚書也無賜婚,只不過是無稽之談!和親之事乃是大事,怎可草草了事!」
許安也無奈啊,她不能抗旨,若是抗旨那便是大罪,害了自己也會害了其他人。
阿蘇裴夜倒是一臉喜色,正走上前,夏夫人忽的出聲,「皇上,微臣的女兒前與三皇子納定終身,後勝的過眾人,贏得了三王子,她怎能去和親?這傳出去便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流言蜚語啊,況且陛下您也知道微臣最是疼愛許安,怎捨得讓她遠赴千里?」
夏夫人的出現讓幾人都有些惴惴不安,許安更是心頭一震,她沒想到為了自己夏夫人如此直言,不惜冒犯聖上。
皇上見夏夫人都站出來說話,他氣的都有些怒火攻心,「夏侯夫人,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嗎?」
見皇上這般厲色,夏夫人卻不慌不忙的回道:「回皇上,微臣的女兒名叫許安,許月知的許,安塵的安,有人許她平安一世,微臣自然要求皇上一番。」
聽到那熟悉的名字,皇上怔愣住了,他不禁手有些顫抖。
這個名字的出現就像黎明劃破天際般,讓沉醉的夜清醒過來。
安靜了片刻,皇上緩緩喘著氣,有些不可置信的詢問道:「你說的可是許月知的許?」
夏夫人眼神肯定,點了點頭,「回皇上,是的。」
喜歡穿越之姐要稱霸異世成為女帝!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5s 3.779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