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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熟悉裴修的許妙妙等人,卻在看到裴修的臉色之後,很快就各自假裝沒事地快速散開,甚至還相當貼心的把不在狀況內的田小田幾個,都給拉走。
裴修這人平常情緒還是比較內斂的,如果當他的臉上有比較明確的變化,那就表示對他而言,事情已經嚴重到根本難以壓抑。
真要換算成普通人的耐受值,應該就到了直接炸開的程度。
因此,大家看到之後,就直接很快的各自撤退,將空間留給裴修跟王昭兩個。
這個默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有,但反正大家都曉得,只要裴修的心情不好,找王昭來解決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怎麼了?好像一付快要哭了一樣。」王昭哭笑不得地看著大家腳底抹油離去的樣子,忍不住轉頭看著一個高大個兒把自己給圈住,相當習慣地捏住對方的鼻子,然後開玩笑地說,「咱們有話好好說啊!動手動腳算什麼?」
看著面前眉眼生動的姑娘,裴修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快要記不起來,那時候王昭選擇自爆的時候的表情──
甚至連她選擇要把自己推開的時候,到底是決絕、還是哭泣、抑或是憤怒的模樣,都已經要想不起來了。
這樣算什麼?他自己這樣,跟個人渣又有什麼不同呢?
裴修想到這裡,一面在心中用力地唾棄自己,一面緊緊地抱住王昭,只覺得喉頭髮緊,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不氣不氣。」王昭一面回抱住裴修寬闊的背脊,腦中瘋狂地快速將最近的事情過一遍,依舊沒能找到可以讓這人這麼生氣的事情,只好小聲地安慰對方,「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去幫你揍他?」
想當然以裴修的個性,要是真的有人惹他,不用王昭跟其他小夥伴出手,他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了。
現在這樣說,不外乎是想要把人給逗笑而已。
但裴修這回卻不這麼想。
「昭昭......」他緊緊地將自己扣在對方的脖頸之間,感覺著那帶著青草味兒的香氣竄入鼻尖,讓人相當飄忽不安的心,瞬間就又安定下來,「如果,我說如果......有件事情我一直沒能來得及跟妳說,妳會不會生氣?」
這是什麼鬼比喻?
王昭皺起眉頭,怎麼也想不到裴修居然會問這種問題。
「那還用說?」她伸頭撞撞對方的側臉,有些不高興地虎著臉說,「咱們兩個誰跟誰啊!你要是一時不告訴我,那肯定是因為當下不方便啊!之後哪個是沒有跟我說的?!」
對方的語氣太過自然,那種從骨子裡面透出來的熟捻,甚至是根植於靈魂的默契,都讓裴修心悸不已。
告訴她、告訴她、告訴她!
忽然,胸中傳來一股熱意,讓裴修側轉回頭,在王昭細嫩的脖頸上,留下淡淡的一吻,然後微微地有些哽咽地說,
「我愛妳。」
『轟』地一聲,王昭只覺得有股熱氣與麻癢,一個從腳底板竄起,一個則從脖子的方向湧出,幾乎要把她整個人給弄得要當機。
她張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大腦完全空白一片。
要不是裴修還緊緊地抱著自己,估計等學會走路後,就再也不曾因為自己站不穩而跌倒的王昭,便會在許家的院子裡出大糗了。
「你你......我......」王昭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但她又的確很清楚自己應該要說什麼的。可是平常急智又全然理性的腦子,到了關鍵時刻卻偏偏直接大當機,完全沒了用處,只好學舌地說,「我、我也是的......」
是啊,都肯為了他自爆了。就算一開始是出於為了大局考慮。但要是真的沒有那麼一點超過友情的戀慕,王昭也很清楚自己不見得有那個勇氣可以做到這個程度。
感情這東西,或許早就深埋。但是真的要發芽茁壯,沒有這一世的相處,王昭相信自己恐怕兩輩子都沒有辦法搞懂這一切。
畢竟他們真的太了解、太了解彼此了。如果硬要說起來,王昭搞不好比裴大太太都還要有自信,能夠完全明白裴修沒有說話,卻實際上想要表達的所有意思。
真的要跨過這種介於友情與親情的障礙、確認這其實已經升華成愛情,王昭自己花了穿越過來的這麼長一段時間,才慢慢釐清楚。
她也曉得,這種事情埋在自己的心裡頭根本沒有半點用處,還是要踏踏實實的說出來,對方才能明白的。
「但是我,沒有告訴妳......」裴修當然是欣喜若狂的,可是他更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坦白一切的事情會很危險。但他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就是想要告訴王昭,想要跟她分享自己的一切,不管好的壞的,就是只想跟這個人再一起,「我、我也有......之前的記憶了......」
最後這句話,裴修用的是近乎氣音。周遭有陳晉唐在,裴修倒是不至於擔心會被外人聽見,但也還是比較擔心被小夥伴知道的。
有王昭一個人穿越也就算了,裴修自己到現在除了找回記憶,甚至還確定身體不是同一個,最可怕的就是發現一堆熟面孔也跟著組團來到華夏3000年。
不過,問題可以一個一個解決,但老婆卻是只有一個的。
他裴修,向來非常能夠弄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
「我回來找妳了,昭昭。」裴修感覺到王昭瞬間緊繃的身體,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卻依舊相當堅持的把話說完,「這一次妳不用自己面對這些問題,有我可以陪著妳一起。不用擔心。不用只讓裴傑幫忙,我跟可以跟著妳一起想。前面讓妳一個人扛著那麼大的壓力,真的很對不起,但是現在,有我了......」
裴修的聲音,早就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完全蛻變成低沉而帶著大提琴一般的嗓音。聽在王昭的耳里,彷佛被羽毛給騷過一樣,相當的麻癢,甚至讓人幾乎難以有甚麼思考的能力。
只不過,因為信息量過大,這依舊讓她強大的理智線不得不回籠,並且相當肯定了自己剛剛聽到的一個勁爆的消息。
她身體依舊僵硬,甚至不顧裴修的束縛,直接在他夯實的懷裡掙紮起來。
「等等!你說什麼?!」王昭只覺得自己剛剛幾乎是在幻聽還是怎麼來著,居然會聽到裴修也是跟著穿越過來的?!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能,「你說什麼?!為什麼你也會來這裡?!」
媽的!她死了之後,該不會還有人在後面埋伏裴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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