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怡踏出房門,把目光落在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口的六個藍家僕從身上。藍五也在其中,與他人一樣,垂首立著,看到藍怡出來,他下意識地抬頭,沒想到正對上藍怡清亮的目光。
不過,很快他就垂下頭去,似若未見。藍怡心中冷哼一聲,這個人是害的依柔掉下懸崖,春桃摔傷腦袋的元兇,自己穿越過來後,他又到兩次想捉自己回去查問,若非有周衛極保護著,她早就被捉走了!
這個人,絕對不是好人。藍怡握握拳頭,咋覺得看看旁邊的飲香院,咋覺得自己這客棧越來越熱鬧了呢。
走下山坡,藍怡看著已經冰凍的池塘邊擠在一起曬太陽的鴨子們,笑道,「數九後鴨子生蛋少多了,到恩師壽辰時咱們多宰幾隻烤了吃。於伯,這大冷天的,你就別跑進山打獵了。」
於伯頭,眼神在鴨欄邊飄過,「宰三隻就夠了,剩下的留著明年生蛋。」
藍怡抿嘴笑了,於伯愛吃鴨蛋勝過雞蛋,對這些鴨子也很愛護,「趙叔他們走後,多謝於伯幫忙照看鴨子,否則還不曉得要丟幾隻呢。」
於伯依舊一張冷幽默的臉,目光落在周衛極下夾子的地方,語氣中有幾分揶揄,「我沒幹什麼,周班頭這一招便夠用了。」
趙尚景他們走後周衛極便在天黑後到鴨欄旁邊下大夾子,沒想到第三個晚上便真的夾到偷鴨賊。周衛極用的是在樹林立逮猛獸用的大夾子,正夾在趁著天黑偷鴨子的周吉慶腿上。這熊孩子平日被他娘護得嚴實,哪裡受過這樣的罪,當時就嗷嗷叫了起來。大晚上這悽慘的叫聲傳開,在村子上空震盪,引起一片狗吠。
客棧里值夜的夥計和於伯等人自然聽到了這叫聲,起身把他拿住,交給里正處理。周吉慶和隨後趕來的柳氏被趙里正一陣好訓,柳氏知道兒子理虧,再橫也得悶頭聽著。周吉慶個沒膽的。被趙里正一嚇唬,把放風仨同夥都招了出來。沒想到除了皮猴,這次來偷鴨子的還有兩個外村!
大周是有宵禁的。夜深之後若無事不許出門溜『『『『,m.□.c↘om達。沒想到自己村子裡這倆不拎清的竟勾結外村來偷東西,這還了得!趙里正更怒,當夜就派人到皮猴家把他也捉來,又是一頓狂罵。第二日又與外村的里正交涉一番。罰了這五個子一筆錢又打了幾根子才算了事。
第二天傍晚。周吉慶被打後,又被周衛極從縣城叫回來的他老爹周陽狠狠揍了一頓,一家三口登門給周衛極賠禮道歉。
藍怡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眼神也露出懼意的周吉慶,再看看旁邊不服不忿的柳氏,頓覺這孩子教育是個大問題,跟著這樣的娘親,能學的好才怪。
周衛極只了幾句若是按律這該如何處理。便送不安的一家三口出了門。周吉慶還是個孩子,論輩分也該給周衛極喊一聲叔叔的。周衛極自然不會把他抓進去,不過這一嚇唬還是很好用,沒兩天周陽就拎著哭嚎的周吉慶進城跟著他做工。據劉氏講,柳氏見兒子那樣出來要攔著,被周陽一腳揣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藍怡最看不慣打媳婦的男人,可是周陽這一腳,卻讓她覺得解氣。周陽在村里素有怕老婆的名聲,每次回來都是他被老婆家暴,這還是第一次他敢家暴老婆,用劉氏等人的話,若是他早這樣,柳氏也不至於如此囂張。
數九之後,溫室的好處又明顯的顯示出來。呼吸著裡邊潮濕溫潤的空氣,再看看滿眼的綠色,兩人都覺得舒服很多。
「姑娘,你且去忙。我自己拔蔥就好。」這溫室於伯來過幾次,看著滿滿的菜,眯起眼睛。對於藍怡享受生活的態度,他是從心往外的贊同。
藍怡搖頭,「瑤姨帶著軒兒去曬麥場看蹴鞠,我進屋也沒事。於伯,您恩師的生辰,我準備什麼禮物好呢?」
於伯拔了幾顆蔥,蹲在菜畦邊跟藍怡一起拔草,「主人的愛好,姑娘比我清楚。」
藍怡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人看著老實,其實一肚子壞主意,偶爾就蹦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讓你怎麼接都不是。藍怡鬱悶地拔起幾棵草。
「錯了。」於伯忽然輕悠悠的提醒藍怡。
「什麼錯了?」藍怡抬眼看他,就見於伯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手裡捏著的半個指頭長的綠色苗。
剛才沒注意,現在一看,自己拔的不是雜草,而是菠菜苗,藍怡淡定地把自己誤拔下來的菠菜苗放進草簍里,「沒錯。菜苗密了長不大,多出來的就是雜草。」
於伯嘴角微扯,「姑娘的是。」
藍怡的鬱悶感又上來了,撅撅嘴接著拔草。於伯眼裡閃過笑意,認真地一顆顆地拔草,手指異常靈活。
此時,頭上的濕氣在油布上凝結而成的水珠無聲地落下來,於伯快速伸手接住,盯著渾圓的水珠看了片刻,翻手讓它落入泥土之中。然後他對接水珠產生了興趣,凡事落入他臂長範圍內的水珠,都被他輕飄飄的接住再放下。
藍怡看著於伯頑童般的動作,眼裡漸漸露出明了,他是在練功。快速落下的水珠,落在他手裡沒有四散濺開而保持渾圓,乃是因為於伯順著水下落的勢把水珠下落的衝擊力散掉。
前些日子周衛極把太極拳教給於伯後,他對這種借力打力,順勢導力的拳法很是上心,練習揣摩間大有收穫。
這些日子,周衛極每日晚走早歸,經常到山坡尋於伯練拳,刀無鋒也跟著一起去。晚間周衛極帶著兩個孩子練完拳腳後,他還會多練半個時辰,拳法是以前沒有見他打過的套路,應該是跟於伯新學的。
「於伯,我聽師兄藍家主要干鏢局運貨的買賣,想必他們家應養了不少高手吧?」藍怡問道,「這些人里,有比您還厲害的麼?」
於伯頭,「有,不少。」
藍怡詫異地挑眉,於伯的功夫已經很是了得,藍家手下的高手比他厲害的還有不少,足見其實力之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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