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顏和和國子監祭酒蔡允之被殺一案,轟動京城。兩人都是當朝大師級人物,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特別是太傅顏和,他雖已不在朝中任實職,但他乃是當今帝師,便是在當今聖上面前也是無須跪拜的。
顏和和蔡允之被人殘忍殺死在各自家中,手腳俱被折斷,顯然死之前被人用了酷刑,手法顯示乃是同一幫惡徒所為。二位大人醉心學問,待人寬和,與世無爭,這樣的人能與何人結怨,被如此殘忍殺害?聖上得知消息,親自到太傅府弔唁,扶靈痛哭,嚴令大理寺和刑部五日內破案。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焦頭爛額地忙了近月,把所有有嫌疑之人都抓入衙門嚴加審問,卻是毫無頭緒,殺人兇手似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一般,查無蹤跡。
聖上震怒,下旨斥責兩部辦案不利,同為帝師弟子的雷國公府三公子雷晉毛遂自薦,立下軍令狀,請命破案。聖上甚慰,特賜上方寶劍,責兩部協同,務必在承天節前抓住兇手。
承天節,是當今太上皇柴榮的聖壽日,為三月初三,還有不足半月的時間,整個京城的人都屏住呼吸,把眼睛盯在雷晉身上。雖然現在案件還毫無進展,但是大家都有神一般直覺,相信鶴嘯九天的雷晉必將如期勘破此案,抓住元兇為恩師報仇。
雷國公在府內卻沒有這般迷之直覺,急的把鬍子抓掉了掉了一把又一把,好好的一個美髯公愣是快愁成太監,一圈圈地在屋內踱步,國公夫人見了煩躁,勸說他又不聽,乾脆帶著丫鬟婆子出門踏青,圖個眼不見為淨。
在外查案一整天的雷晉踏著月色歸來,就見父親又在正堂來回踱步,母親則悠閒地修剪一盆正在盛開的杜宇,兄嫂都躲得不見人影。
「晉兒,怎麼這麼早回來了,查得如何,要不要為父再派些人手給你?」雷盛看到小兒子,迫不及待地問道。
「還算順利,父親無須擔憂。」雷晉謝絕父親的好意,現在他缺的可不是人手。
聞到黑衣玄帶的兒子身上帶著濃濃的血腥氣,便知他今日沒少在刑訊房呆著,雷盛眼中凶光大起。但不待他再說出什麼瘋癲話,高夫人便放下剪刀,平和道,「晉兒餓了吧,去更衣用膳,早些歇著。」
雷盛馬上跳腳,鬍子又被他拽掉了好幾根,「夫人!這都火燒眉毛了,你倒沉得住氣!」
高夫人拿起剪刀,撿起一枝剛被剪下的綠葉紅花,咔咔咔幾剪刀剪掉綠葉只剩頂端兩朵孤單的紅花,抬眼冷清清問道,「怎麼,老爺有意見?」
雷盛抖了抖為數不多的三綹長須,趕緊搖頭,「沒有,沒有!」
旁邊伺候的下人低頭,笑得發抖。
恰在這時,淺墨揮著一封書信跑進來,「三公子,四姑娘來信啦!」
雷盛馬上跳起來,啪地一拍桌子,衝著淺墨怒吼道,「什麼四姑娘,大呼小叫地成何體統!」
淺墨縮縮脖子,躲到雷晉身後,小聲道,「四姑娘派人從梅縣送了急信過來。」
高夫人擦擦手中用得甚是趁手的剪刀,「是我那乾女兒送信來了,晉兒打開看看,她急著送信來,應是有事的。」
雷盛這才想起小兒子在鄉給他認得那個從沒見過面的乾女兒,吹鬍子瞪眼地坐下。雷晉看筆記,的確是藍怡的親筆,坐下打開信封,展開信紙,越看神色越凝重,「送信來的人呢?」
淺墨見自家公子的臉色,就知道留下來人是對了,「送信的是梅縣衙門的兩個差役,現在外邊候著呢。」
藍怡知道此事事關重大,故找到米義超,動用衙門的差役快馬急送,才能這麼快把信送到雷晉手中。
雷晉快步出去,雷盛一捋鬍子,心中不解。高夫人也看著兒子快速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叫住跟在他身後淺墨,「藍怡那丫頭不是在北溝村麼,怎麼送信來的會是梅縣的差役?」
「四姑娘的娘家是梅縣。」淺墨看著雷晉走出去沒了影,扎耳撓腮地想跟過去看看,他也好奇藍怡有什麼急事需要驚動梅縣縣衙的差役送信過來。
高夫人見他這樣,揮揮手讓他跟過去。淺墨趕緊屁顛屁顛地追過去,才知自家公子已經問完話又出府了,急的他直跺腳。
雷晉懷揣著藍怡的書信至國子監藏百~萬#^^小!說,直奔藏百~萬#^^小!說四層收藏易學類圖書之處,命國子監主簿馬上找出易學類書目被翻閱的情況。國子監藏百~萬#^^小!說三層以上的藏書皆是精品,從不外借,能入三層以上翻閱圖書的除了國子監的祭酒、司業和各學博士外,還有為數不多的被國子監特許的學生,所有到三層以上翻閱藏書的人,每次查閱的圖書名目和時間都被記錄在冊。
沒費多少工夫,主簿便查找出雷晉所需的信息,呈在他的面前,雷晉翻看名單,最近幾月出入藏百~萬#^^小!說四樓翻看易學的有兩人,其中果然有藍家弟子,名為藍如晦,乃是國子監的五經博士。還有一人名為杜沉,這個杜沉的名字雷晉熟悉,正是半月前失蹤的國子監學生,與蔡允之被殺一案有關有些牽涉。
「藍如晦在國子監任職已有八年,於易學一道頗有造詣,深受祭酒大人賞識,大人也當認得他。」國子監主簿小心翼翼地回道,雖然不知雷晉為何為查找這些人,但他知道雷晉最近正在查案,入夜前來,必是跟案件有關,不顧他不相信藍如晦會是殺害祭酒大人的兇手,雖解釋道,「大人被殺那晚,他一直在國子監中,並無外出。」
「他現在何處,傳來見我。」雷晉在京時時常出入國子監,的確認識藍如晦,對他的印象也還算好,不過辦案講究證據,現在有一絲可疑之處都不能放過。
主簿馬上命人去傳藍如晦,雷晉則從書架上抽出被杜沉和藍如晦多次翻閱過的袁天罡所著的九天玄女六壬課和郭璞的葬經,翻看過後又放入書架上,再把視線落在另一本名為玄魂經解的書上。
翻開玄魂經解後,發下其中兩頁被人撕去,且撕痕很新,應是近一兩個月的事。再看前後內容,撕掉的應是一張圖紙。
國子監主簿也看到了撕痕,臉上全是憤怒和痛惜,「這,這是何人所為,如此大膽!」
「查最後借閱此書的,是何人?」雷晉心中的思路漸漸清晰。
文外之言:多謝1394268487和s1256的票票,大家有什麼想說的,請在評論區留言吧,我會認真看的,很想各位老書友的意見,讚揚也好,批評也好,儘管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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