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明淵帶路,阿媚才輕而易舉地尋到鏡都的入口。明淵道:「得了清光毫後,我便開始四處查找鏡都的入口。皇天不負有心人,」說到此處,他輕輕一笑,「之涼醫仙之名名揚五界,就連鏡都之人也有所耳聞。」
阿媚問:「莫非是鏡都之人來青道谷向之涼求藥?」
明淵頷首:「正是,他起初並未透露身份,言論間對五界極為陌生,為師心生疑慮,遂跟隨其後,未料竟如我所料那般,果真非五界生靈。」
阿媚不曾料到裡頭還有這般機緣,道:「定是上天助我!」
璟流卻問:「他向之涼求何藥?」
明淵道:「清元丹。」
&元丹?奇了怪了,莫非鏡都的人要去魔界?」清元丹只有一個作用,便是驅除魔界的瘴氣,服一粒,能在魔界抵抗數日瘴氣,不過此藥不宜多服。雖能在體內產生抵抗瘴氣的壁壘,但容易摧殘經脈。這也是當初阿媚雲川等人去魔谷時寧願耗費修為也沒動過清元丹的緣故。
明淵說:「這倒是不知了,那人也不曾透露姓名,只問之涼要了清元丹。」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一面湖泊前,若用碩大二字來形容那是最合適不過,當真碩大無比,一眼看去望不見盡頭。明淵道:「鏡都便在湖底,想來鏡都之城是源於此湖。湖面澄澈,宛若鏡面,世間萬千皆倒映其中。若非那一日跟隨鏡都之人前來,恐怕要找到此處還要費些周折。」
說罷,明淵縱身一躍,轉眼間便沉入湖中。璟流與阿媚不由多說,也緊跟其後。游過一段狹窄的水道,水流驀然變得湍急,宛若有漩渦一般,明淵示意兩人莫急,指了指前方。
由著水流而去,約摸只得小半個時辰,明淵帶著兩人鑽出湖面。
不曾料到竟是大湖連小湖,終點乃洞穴中的內湖。
三人爬上湖岸。
穴壁上有萬年不滅的麒麟火,正熊熊地燃燒著,照亮了整個洞穴。又行了數里,方見一巨大的山門,上面還有兩個拳頭大小的血色符號。明淵道:「此處乃鏡都禁制。」
他掐訣試圖破解。
阿媚道:「師父,讓我試試。」
明淵遲疑地道:「你確定可以?」
阿媚說:「我近來修為大增,此禁制乍看複雜,但應該不難解開。」她凝神閉目,默念法決,不過剎那,禁制迎面而解,速度快得令明淵極為詫異。
血色符號一去,山門頓開。
阿媚欣喜地道:「果真不難。」同時,她挽上璟流的胳膊,道:「我原先還在疑惑為何自己修為猛增,如今看來果真是你的半魂起了作用。」
瞧她這般開心,璟流也不由揚起一抹微笑。
&事情一了,我們一同雙修,總有一日你亦能飛升神界。」
&修」二字一出,阿媚下意識地便看了一眼明淵,見明淵毫無反應,她方暗中捏了璟流的手臂一把,眉眼含嗔——我師父還在這裡呢,別亂說話。
璟流笑意加深,指著臉頰。
阿媚瞪他一眼,嘴型說他不正經,但仍然趁著明淵背對兩人時踮腳迅速親了他的臉頰一口。
明淵抬拳抵顎,輕咳一聲,一張老臉有丁點發燙——
吾徒頑劣呀……
.
出了洞穴,眼前豁然開朗,蒼穹大地,草叢綠茵,偶有雄鷹掠過。阿媚心想,鏡都倒是像極了人界,與魔谷幽山都大為不同。想起幽山的寒冷,阿媚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其實作為一株修煉了千百年的斷腸草,她真的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被凍死。
對比起鏡都,簡直是連地上的黃土都如此美好。
若非救人要緊,她還真想在這兒多待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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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流飛了回來,說道:「前方有一座城池,有匾額寫著鏡都兩字,想來就是了。來往的百姓穿著與人界無二,我們這般進去,也不會突兀。」
&好。」阿媚眉梢一喜,當即事不宜遲,與兩位師父一同前往鏡都。
鏡都城門有若干守衛,正在仔細盤問每一個進城的人。隊伍偏長,他們的穿著果真與人界差不多,熙熙攘攘的,熱鬧得很。阿媚本想直接悄悄地飛進去,免去盤查,不過試了試,上空有鏡都的結界,比先前洞穴里的禁制要強上許多。璟流阻止阿媚破解,道:「此處結界至關重要,鏡都既然設了結界,若硬闖必會被發現。」
阿媚只好作罷。
排隊的時候,盤問速度極慢,守衛問得很是仔細。
阿媚瞅了瞅,與璟流咬耳朵:「師父,我見他們手裡都有個木牌子。」璟流亦有注意,微微凝神,不過是眨眼間,手中便出現了與其他人手中一模一樣的木牌子,就連上面刻畫的字與紋路都一模一樣。
璟流在她耳畔道:「為師用土變的,只能撐半個時辰。」
三個木牌子,明淵,璟流,阿媚,正好一人一個。
也是此時,突然間前方的守衛大喝一聲:「豈有此理,竟然想魚目混珠!你這個賤民也配踏入我們鏡都的土地?」一掌拍去,浮光如刀,竟是瞬間奪了那人性命。
阿媚不由一驚。
只聽身旁的百姓竊竊私語:「賤民竟然想進城裡,太不可思議了,瞧他那模樣,也配?」其餘人紛紛嗤笑,仿佛皆習以為常。此時也有另一人道:「難民未開心智,腦子轉不過來,我們鏡都子民人手一塊通行牌可是一出生就記錄在冊的,問天大人那兒豈是這麼好糊弄的?也是他活該。」
阿媚壓低聲音與璟流道:「師父,這木牌子恐怕糊弄不過。」
璟流道:「無妨,若糊弄不過,打便是。」
如此粗暴,很好,她喜歡。
璟流又道:「到時候我們進去了再說,以我們的身手,他們抓不住我們。待進去了再換個相貌便是。」
眼見快到阿媚等人,阿媚心中有點興奮。
以前在妖界的時候有個女妖和她說過,與喜歡的人在一起,即便是一起吃屎也是幸福的。當時她只當她放屁,糊你一臉屎誰能笑得出來,如今與他一道在這兒做著見不得光的事情,方知那個女妖說得不假。以後若有機會,定要請她與她心上人吃一回屎。
守衛人對阿媚伸手。
&行牌。」
阿媚理直氣壯地給出木牌子。守衛人見她生得貌美如花,穿著又光鮮亮麗的,不由多看了幾眼。直到一旁的另外一個守衛人提醒了一句,他才如夢初醒,趕緊低頭檢查通行牌,隨口問了句:「你叫做什麼名字?」
&媚。」
&是好名字……」守衛人將令牌放入一個布袋,再此取出時,木牌子只剩一半。守衛面色微變,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不是我們鏡都的人!」
璟流正要出手,忽然間有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
&慢!這幾位都是我們命閣的貴客,你們不得胡來!」說話間,一道藍色身影漸近,濃眉大眼,頗有幾分伶俐。守衛喝道:「你是何人?」
她遞上一個令牌。
那守衛人一看,面色緩和下來,道:「原來是藍姑娘,既然是你們命閣的貴客,便莫要隨便胡鬧。若出了事,我們如何向城主交待?」
說罷,一揮手,幾個欲要捉拿阿媚等人的守衛紛紛退下。
藍衣姑娘笑吟吟地看向他們:「幾位貴客,可不能亂跑了,不然我也無法向小姐交待。」
阿媚認出了藍衣姑娘。
正是許久未見的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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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松帶著三人上了馬車。
直到無人時,阿媚才問:「藍松,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少陽派修仙嗎?又怎會跟命閣扯上關係?」
藍松低嘆一聲,只道:「說來話長,這跟雲川有關係。數月前,虛寂掌門認為我學有所成,讓我下山歷練,我本想著去妖界尋你的,未料遇上離開的雲川。他說想替你尋找問天鼎,我正好也要歷練,便與他一道。鏡都不屬於五界,我們尋了很久都沒找到鏡都的入口,直到有一天,我和雲川碰上了一個人,也探不出他是仙是妖是人,只知他受了傷,體內有魔界的瘴氣。那人說只要雲川能替他驅除瘴氣,便帶他進鏡都。」
阿媚問:「那人是誰?」
藍松道:「我也不知,雲川急著進鏡都,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那人還真有兩下子,真的將我們帶進了鏡都。隨後便不見了人影。雲川也沒在意,後來我們便開始打聽問天鼎的消息,雲川與我一直是分開尋找的,有一日雲川很不對勁,他讓我離開鏡都。之後,我便再也沒見過雲川。直到有一日,我的傳音密符有了雲川的消息,他向我求救。我問他在哪裡,他說他在問天鼎裡面,之後傳音密符就被掐斷了,我後來試著聯繫了幾回,都沒有任何反應。」她嘆了聲,道:「後來我查出問天鼎在城主的藏寶閣里,便想著偷偷進去打探一番。然而,守衛森嚴,鏡都的結界防著外人,我無法進入,只好另尋他法。沒想到就是這麼巧,鏡都與命閣聯姻了,鏡都的少主要娶命閣的千金,婚期就在十天後,我恰巧救了命閣的千金,我說我無地方可去,她便讓留在她身邊當侍女。」
她小聲地道:「這一回鏡都與命閣聯姻,命閣千金的嫁妝里就有定坤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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