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童姥、尼八的臉上可以看的出,這所謂的什不是什麼好東西,從丁春秋洋洋得意的臉上,我甚至可以揣測出中了他毒的童姥已經成了他的人質。
我所不知道的是,這所謂的殭屍軟膏是一種劇毒和邪惡並存,致命和致殘(腦殘)齊驅的邪派毒物。源自提取殭屍心頭一滴精血,混合苗嶺盅王、東北冰蛛、西藏黑蓮花以及數種難得的毒物組成,功能是在不知不覺之中使人中毒,然後慢慢的變成一具活殭屍。在功力暴增的前提下,只聽令於丁春秋自己。
童姥臉上的神情一僵,眼睛裡瞬間失去了神采,全身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看來殭屍毒已經開始發作了。從護著臉的手背開始,一層綠色迅速無比的漫延到了她的全身。
「快!拿鶴涎草和黑蓮花給她吃!」尼八急急叫道。先前他雖然散功失去了一部分內力,後來又中了十香軟筋散的毒,但此刻毒既解,自然可以無礙行動。
我心中一凜,連忙從戒指中找出那兩樣草藥,平放在手掌之中,運起真元力將草藥略一加工,然後送到了童姥嘴裡。
童姥臉上的綠色立刻就退下了一些,臉上卻罩上了一層黑色的死亡氣息。我手足無措的看了尼八一眼,在場用毒的經驗看起來他最深了。
尼八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面有得色的丁春秋,逼問道:「你用的是哪七朵花?」
李秋水見自己的師父可以站起來了,放下心來,轉頭扶著童姥坐在床上,從懷裡掏出數瓶解毒靈丹來,一古腦的給童姥灌了下去,期盼能起到絲毫的作用。可是看到童姥臉上那絲絲不斷上升的黑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落下兩顆淚來。
她跟童姥自一笑泯恩仇之後,就真的成了真正的好姐妹,這段日子以來一直無話不談。不但將自己數十年來地經過細細的講給對方聽,更是將自己往日是如何愧疚跟對方搶無涯子的心事傾談無遺。她們是真的將自己的心向對方敞開了。
李秋水扶著嘴唇哆嗦,全身僵直,已然說不出話來的童姥,兩串珍珠自臉上滑落:「姐姐,你一定要挺過去啊!等明天,等明天我們馬上就可以去見師哥了!」
童姥聽到去見無涯子,眼神中略過一道光彩。旋又變的灰暗起來,愣愣的望著前方,竟是連視力都開始僵了。
我和尼八師哥站在丁春秋地左右兩邊,均是打算出手制住他。然後逼問出解藥。聽尼八師哥的意思,丁春秋所用的毒藥中還有八種毒花,若是能問出這八種花是哪八種的話,師哥就有方法可以解掉童姥身上地毒。
丁春秋不愧是一代梟雄。不但有膽子殺師害兄,更是當著祖師的面也不改色,此刻更是在形勢緊張到極點的時候微笑起來:「兩位師祖,又何必對徒孫我趕盡殺絕呢?你們若是答應放我安全離開這裡的話。我自然會將師伯身上所中地毒的解藥奉上。」他自己知道有這麼多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現,此次的計劃已是全盤落了空,現在保得性命已是第一等要事了。是以口氣也軟了下來。
尼八地臉色稍微緩和了下來。微微點頭道:「如此甚好。只要你將解藥乖乖的交出來。我也不會怪罪你襲擊本門師長之罪。你就滾下山去,永遠不要再來了!」說著還大方無比的揮了揮袖子。
以他這等身份之人說出來地話最是講究一個信字。丁春秋眼珠轉了幾圈。原本暗中腳下擺好準備逃走地步子也撤了回來:「師祖果然是個信人!也罷,我就一邊向山下走一邊將解藥告訴你們吧。」說著,也不理會身邊虎視眈眈地我和床邊的李秋水,徑直擺了寬大地袍子向門口走去。
「跟著他。」尼八低聲在我耳旁吩咐了一句,腳下虛晃出一道幻影,徑直跟了出去。
看到尼八腳下如同天邊飄蕩著的雲的凌波微步,我心中突然想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原本以為自己的武功已經到了天下第一的地步,縱不濟也是難覓對手的那種級別,可是見了師兄這輕描淡寫間使出來的輕功,我原本狂妄無比的自信心立刻縮水了。
嗚嗚嗚!我還是小菜鳥一個!我還是雞肋……
話雖然這麼說,我還是決定將低調進行到底,堅持不能被這個世界上不知道哪個角落裡貓著的高手給黑了,絕對不能丟了我們穿越者的面子——貌似就算丟了也沒人會知道的。
躥(這個詞……)出門去,我看到丁春秋如同在飛機上觀察到的在大草原上狂奔的兔子般朝遠處逃去,尼八則一臉得意的站在那裡拈鬚微笑。
「師哥?」我輕叫一聲,現在童姥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什
症,他這個師父卻沒事人似的站在這裡吹冷風來了。
「哦,雲兒身上的毒不要緊。丁春秋這小子人雖然歹毒,用毒的本事卻差的遠了。我本來以為他會用最狠毒的那幾種花,毒源既難找,解藥更是難尋。可是我還是高估了他,用的八種花居然是毒性最小的那幾種。」尼八臉上綻放著如沐春風的笑容,轉身向屋裡走去。
「師兄,是哪幾種花?我怎麼從來都沒聽過這種殭屍軟膏?」想起剛才看到童姥中毒的情景,我不由的有些後怕起來。若是一不小心跟丁春秋單挑上,又被他下了這種毒……倘若僥倖不死的話,我豈不是以後都要跳著走路了?
「你當然沒聽過了,像這種陰毒無比的功夫,只有長年累月的跟邪門歪道們打交道的派中弟子才有可能知道。而你嘛,師叔收你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一年吧?又哪裡有機會接觸到這世上的邪派人物?」尼八頓了一頓,又道:「那殭屍軟膏本是茅山一派馴養殭屍的法門。可惜被丁春秋那個壞胚子拿來害人,真是暴殄天物!他所用的七種花普通無比,其中的兩樣你可能聽說過,就是向日葵和罌粟。」
我吃了一驚:「如果連向日葵花都可以入藥的話,那豈不是世上有許多平凡的花都可以製成毒藥了?」想想自己經常磕的瓜子的前身就是毒藥的一種成份,心裡總覺得毛毛的。
走到屋裡,卻見李秋水淚流滿面,跪在床邊哭道:「師父!師姐她不行了!」
尼八吃了一驚,趕忙來到床邊,伸手探了探童姥鼻息,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扭頭問我:「師妹,你在我藥圃里采的那些花花草草里有沒有千年潤?」
我隨手在戒指中一翻,扯出一株蘭花樣的怪花道:「就是這個?似乎只有一株,不知道夠不夠。」隨手遞了過去。
尼八苦笑道:「師妹,你以為我們是種大白菜的麼?什麼都要成批成批的。這千年潤有一株已然夠救千百人了。」隨手采了一瓣花下來,用手擠出汁來,輕輕滴在了童姥嘴裡。
尼八繼續伸手:「密石花半朵、水木一株、銅舌芳草半棵、雲鳥羽一朵。我知道你有,都拿來吧。」
他每說一樣,我的臉就綠一分,這個小個子的男人不但長的個子小,就連心都像芝麻似的。明明就知道我采了他的藥圃,都把那些藥材收歸已有了,居然還伸手向我要!難道他不知道送給女孩子的東西是不能回收的嗎?
不過,他送給我的戒指倒挺不錯的!裡面的花花草草在過了這麼大半天之後居然一點萎蔫的樣子都沒有,一切都像剛剛採下來似的。嗯,以後可以試著存放一些食物,或者一些冰塊花露之類的。想到自己有了一個天然的移動冰箱,剛才的不快立刻又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隨著尼八將越來越多的藥材放到手裡,一點點青色的光芒在他手上閃現,屋子裡奇異的飄起了淡淡的清香。
「成了!」尼八將手鬆開,手心裡出現了一坨粘稠的東西。
那一灘白花花粘糊糊的東西就是他做出來的藥?我十分置疑這東西的藥理性,若是用來做面膜倒還不錯,可惜……尼八將它們送到了童姥的嘴裡。
奇蹟時時都在發生,此刻我看到的景象簡直比好萊塢大片裡電腦設計的還要來的華麗。
一團團青黑色的霧氣仿佛殭屍臨死時的樣子般,從童姥的嘴裡成股飄出,童姥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原本青黑色的膚色漸漸的恢復著原本的肉色,僵直的身體也明顯的看出肌肉彈性的恢復。
童姥竟然在短短的三分鐘之內經歷了一個夢.>:
「師父,我還活著嗎?」聲音仍很虛弱,卻已經可以自己慢慢躺在床上的童姥臉上含著笑,輕聲問尼八。
「傻孩子,你還活著!有師父在,又有誰可以真正傷的了你呢?」尼八仿佛一個慈祥的父親一般輕輕將床上的被子幫童姥拉過來蓋上,又伸手探了探童姥的經脈:「雲兒,看來你暫時沒事了。師父剛才著實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呢!」轉頭又對李秋水道:「我一直以為你們不合,現在卻認為你們比姐妹還親。雖然我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不過我卻感到異常的欣慰。」
李秋水和童姥一齊望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那些藥材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吧,看你剛才仿佛割肉的樣子,就知道你跟我一樣,都是一個小財迷兜兒!」尼八扭頭沖我揮揮手,走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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