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明白的點破,黎老太太也沒臉再多待下去,起身就走。
邊走邊生氣的罵那不知好歹的村長,又罵那些胡塗的村民,老太太原是盤算得好好的,覺得村長是個明白人,既一心為村民謀福利,那便投其所好,給嶺南村一個學堂,對黎府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的事。
只是老太太想藉此,讓村民們逼村長交出黎家小院的房地契,只是沒想到那村長這麼精明,當場就讓她下不了台。
回了房老太太火氣猶未消,憤憤的跺了跺腳,「真是氣死我了!」老太太氣得全身直發抖,大太太見狀沒跟著進門,悄悄的腳底抹油溜了。
氣得老太太在後頭憤憤砸了個茶盞。「你看看,你看看,就這齣息,怪不得把我好好的孫女兒給教歪了!」
老太太粗喘著氣跌坐到窗前的羅漢椅,又嫌咯得慌,不屑的掃過屋內的陳設,覺得黎經時夫妻真是沒用,置辦了這麼座宅子,裡頭的擺設卻是這般簡單。
渾忘了她讓人壓著庶子,不讓他們有閒錢,能在有限的情況下,置辦出這宅子和家俱已是難得,可老太太卻覺得黎經時虧待了她侄女兒,「可憐她這麼些年,就住在這麼破爛的地方。」
然後就想起來,是兩個媳婦連手哄著自己,把侄女兒送到這鄉下地方來。
老太太的思路就這樣跳過來跳過去的,虧得邱嬤嬤等人早已習慣了,不然還真能被她繞昏頭。
「老太太,咱們現在要怎麼辦?」邱嬤嬤問。
「不管了,讓老大去衙門,幫老三重辦宅子和田地的房地契,對了,掛名在……深深的名下吧!到底是已經分出去的了,日後她出門子,不好用公中的錢給她置辦嫁妝,就拿她爹的產業給她做嫁妝吧!」
邱嬤嬤笑著恭維,「還是老太太心疼三太太母女兩,只是這座宅子到底不吉利……」
不止老太太她們對黎家小院有陰影,就是邱嬤嬤等人也對這小院很有意見,她們在城裡黎府一直順風順水,幾曾遇到像這回的事,一個個遇著不順。
老太太聽了暗自點頭,「記在深深名下,過段時日就脫手,省得村長他們來鬧。」
「那是。」邱嬤嬤頓了下,「那您今兒應允他們的事?還有建學堂的事情?」邱嬤嬤從小丫鬟手裡接過茶,遞給老太太后,就站到老太太身後,為她捏起肩頭。
「學堂,他們是甭想了!至於其他的事……算啦!就便宜他們一回吧!」
其實是怕村長他們說出去,另外也怕找上吳豐的鬼來找她們。
「花錢消錢,就當買個心安!」
黎老太太當天下午就回城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很是壯觀,等到人去樓空,嚴侖月才發現福星不見了。
嚴侖峰陪她一起找,嚴樹德拄著拐杖也來幫忙,嚴方氏捧著肚子站在廊下,想要阻止他們,卻是沒人搭理她,村長夫妻正好過來,看到這情形,忙問怎麼回事。
「福星,小姐的福星不見了。」嚴侖月扁著嘴紅著眼道。
「福星啊!」村長太太嘆了口氣,把嚴侖月拉過來,幫她擦了淚,才道,「福星讓淺淺接走了。」
「啊!」嚴侖月放聲大哭,村長太太被嚇了一跳,「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村長無奈的看老婆一眼,小聲的對嚴家父子道,「淺淺丫頭沒死,她福大命大被人救走了。」
「嘎?」嚴樹德父子不敢相信的看著村長,村長回以肯定的點頭,「真的,沒騙你們。」
「那,那她怎麼不回來?」嚴侖月眼淚還掛在臉上問,她哥已經回道,「回來幹麼?再接著被人害?」
「哦。」也是,嚴侖月緊抿嘴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她娘。
「我們過來,是要安排你們一家的。」村長對嚴樹德道。
嚴侖月握著小拳頭,衝著村長嚷道。「小姐不在,我們要幫她守著家。」
「你放心,我已在村里幫你們家租了房子,這院子很快就有人過來看顧了。」
「為什麼還要另外請人?」嚴樹德不解的問。
村長和妻子對望一眼,村長太太道,「淺淺其實就是被這宅子的新主人所救。」村長太太按照謹一的交代說道,「淺淺她娘就把這宅子賣給她表弟了,她表弟事忙,直到那天才從外地回來,適巧經過看到了,就順手救了淺淺。」
既然嫡母不慈,族姐和嫡姐心狠,又是人家表舅親眼所見,親手救下的,自然是不放心再把孩子送回來。
「難怪黎老太太她們找不到房地契,原來是早就賣掉了。」
「是啊!那天淺淺跟她表舅來時,就交代了,宅子是不好讓你們再繼續住著,免得黎老太太派人找你們麻煩,但田地還是要請你們幫忙照看著,收成就交給來照看宅子的人,他們會轉交上去。」
嚴侖月還是不放心,「淺淺還那么小,一個人跟著她表舅,身邊沒個熟人,有什麼事都沒人可講,村長太太你也不放心吧?讓我去侍候小姐吧?」
村長太太沉吟良久,最後還是搖頭,「她那表舅看來不好說話,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在那兒落腳,來接管小院的人,不知何時才能到呢!」
村長則說,「看看情況吧!等他們來接手了,我再跟他們提。現在先幫你們搬家吧!」
嚴樹德點點頭,兒女去收拾東西,村長太太留下來幫忙,村長則回村里召集人手來幫忙。
嚴方氏不想走,黎家小院是她住過最舒服的地方,既寬敞又溫暖,環境又好,只是沒人聽她的,村長太太只跟嚴侖月兄妹說話,完全不睬她,謝家人過來時,見她抱著肚子站在屋中央,實在危險,上前將她帶到旁邊的屋子。
「表嫂,我不想搬。」嚴方氏淚漣漣,看著很可憐,不過謝家幾個媳婦都不想理她,她只得抓住送她過來的謝家大嫂。
「你不搬也不行,你老實待著,免得被人撞著又動了胎氣,你這胎老是不穩,你自個兒不擔心,我們瞧著卻心驚膽顫的,算我求你了,老實的待著,別再靠過去了,大家好心來幫忙,你不能幫忙就別在旁邊添亂。」
謝家大嫂對這個表弟媳很是無奈,感覺她就是個不懂事的,就連她女兒嚴侖月也比她要曉事,想到這裡,謝家大嫂就把嚴侖月和自家女兒叫過來,「你就和你表妹陪著她娘,她大著肚子呢!你們看著點別讓她四處走動。」
嚴侖月點點頭和謝家表姐守著她娘,嚴方氏幾次想跟嚴侖月說話,都讓嚴侖月避開去,搞得謝家表姐很是尷尬。
卻說黎淺淺那天從嶺南村回來,就生病了,高郎中被請來看診,知道怹們大晚上帶著她出門,自然生氣的痛罵他們一頓,廚娘更是心疼,她好不容易才把黎淺淺養得圓潤點的說。
教主氣死了!
「你立刻出城,沿著路往蓮城找過去,我要看看他們兩父女是多能磨蹭。」
要是有藍海在,就用不著請高郎中來給淺淺看病,他就不用老被那個老頭當孫子一樣罵。
謹一摸摸鼻子應諾,心裡也在埋怨,藍海父女兩到底是在幹麼啊?這麼一點路,走了那麼久,就是爬也早該爬到了吧?
藍海這邊因易容改換容貌,總算擺脫了大長老的人,不過他不敢大意,打扮成莊稼人,買了輛破驢車,挑了只瘦弱的驢拉車,藍棠倒是一點都不嫌棄那隻瘦弱的驢子,還給起了名,叫阿強。
要藍海說,這隻倔驢的名應該是阿犟,因為不管他怎麼使喚,它都完全不理不睬,叫它向前,它偏給你繞圈,叫它繞圈,它反給你後退,搞得他是一個頭比兩個大。
但,是,只要藍棠駕車,它就老實聽話了,真是奇哉怪哉!
因此負責趕車的是藍棠,藍海只在需要指路的時候,才會坐到車轅上,其他時候都躲在車裡裝病人,不然怎麼解釋,這車為何由一個十歲的孩子在趕,而大人卻窩在車裡睡大覺?
也虧得如此,他們才能躲過大長老派出來找他們的人。
「真是奇怪,為什麼要大長老派這麼多人找你回去?」藍棠駕著車慢慢的往南城去,適才歇腳的茶棚里,又遇上一波找藍海的人,所以她忍不住了,一定要問個明白。
藍海躺在車裡,聽著車輪吱咔作響,好半晌才冒出一句,「他把事情鬧得太大了,現在他大概快兜不住了。」
藍棠又問,「他把什麼事情鬧得太大了?」
「你也看到了,這些天老有人受傷,要你老子出手。」
「嗯,您累壞了吧?」那麼多受傷的俊傑,有的還沒送到總壇就死了,有的容顏盡毀,還有的手殘腿斷,跟在她身邊的那些丫鬟們,私下都在嘆息,因為其中有不少俠少頗具盛名。
藍海冷哼,老實說,他並不同情那些人,他們會在蓮城附近出事,表示他們是來出席教主的收徒大會的,為什麼想成為教主的徒弟?還不是為了教主之位,為了傳說中,瑞瑤教所擁有的寶藏!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既有心一爭,付出代價在所難免,只是,大長老的手段太狠,他撒出食餌引誘這些人自相殘殺,就該有心理準備,事情會鬧大的。
既然有心鬧大,就該由大長老自己去收尾,他才不幫他收拾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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