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東宮 19.七寸

    &婢、奴婢大錯!」

    於姑姑是寧家精心挑選和培養出來的皇后寧氏的陪嫁,自然心思通透。

    先前她只當棠落瑾是個有一點小聰明的孩童,雖是聰明,但小小孩童才有多少見識和本事?自然是能哄則哄。

    可是現下看來,棠落瑾卻不愧是天潢貴胄,天子血脈,雖年少卻聰穎,小小年紀,就已識得千餘字,更是用一招殺雞儆猴,逼她自己跑來認錯。

    殊不知,她方才跪在烈日之下,拿著那本醫者遊記,誦讀到「夾竹桃」那一章時,心跳如鼓,恨不得立時自戕以謝罪。可是這件事既然已經被棠落瑾發現,棠落瑾又明知「夾竹桃」這一章,是在遊記前面出現,卻仍舊令她一直誦讀至小曲子被杖打死去的時候,顯見是要令她受這番不上不下的忐忑之苦,於姑姑雖憂慮萬分,卻也不敢提前起來,只得一直跪到小曲子閉了氣,這才顫巍巍地起身,一路搖晃著身子,跑來認罪。

    ——無論棠落瑾是嫡出皇子還是庶出皇子,她在眾人都知曉自己通醫道的情形下,想要在三月份弄來夏日才開花的夾竹桃,饒是再愚鈍之人,都不會覺得她是「無辜>

    於姑姑心中大恨之餘,卻只得在心中叮囑自己,閉緊了嘴巴,叮囑自己決不可供出皇后,否則先不提旁人會不會相信皇后這個「生母」竟令她加害唯一的「親生的」嫡子,單單說她的父母家人,就已然保不住了。

    孰料棠落瑾並不著急,慢悠悠的將手中的書讀完,這才從小椅子上跳了下來,緩緩走到於姑姑面前,漫不經心地道:「於姑姑的錯,暫且不提。本王倒是有一個消息,正要告訴姑姑。」

    於姑姑疑惑地抬頭,見著棠落瑾和她正平視著,忙忙又低了頭,道:「殿下請說。」

    棠落瑾直接從袖口裡,摸出兩隻精緻的荷包來,一隻繡著鯉魚躍龍門的圖案,一隻則是繡了五隻小小的蝙蝠。

    於姑姑一見那兩隻荷包,臉色頓時煞白。

    這兩隻荷包,是她繡給她的兩個嫡親的侄兒的。

    棠落瑾一看於姑姑的臉色,便勾了勾唇角:「長安和福建畢竟相隔甚遠,有些消息,姑姑或許不知。」見於姑姑雙眼微紅,緊張地看著他,棠落瑾這才道,「姑姑唯一的兄長家的三個孩子,一個女孩在年前得了場風寒,已經沒了。剩下的兩個男孩……今歲二月初二,龍抬頭,一齊走失了。」

    於姑姑登時癱軟在地。

    &姑的兄長身子本就不好,聞得消息,便已倒在床上,如今還未曾大好。不過,姑姑的老子娘,身子倒是康健,至少,還能往宮中走那麼一遭。只是本王聽說,姑姑的老子娘,雖然身子還好,但那一頭的青絲,一夜之間,就成了白髮。讓人看著,好不可憐。」

    於姑姑如今,哪裡還不知道棠落瑾是真的要拿捏她?

    先前皇后敢重用她,並將許多私.密事交給她來做,並且在不甚信任她後,還願意饒她在棠落瑾身邊「伺候」,所倚仗的,正是她的老子娘還有兄弟一家都在寧府。

    可是現在,她的老子娘已然垂垂老矣,兄弟重病在床,若是皇后和七殿下起了衝突,皇后拿著她的家人的性命相威脅,七殿下拿著她那兩個侄兒的性命相威脅……於姑姑連想都不用想,就知曉她的家人定是會要她捨棄他們,好好將她的兩個侄兒救下來的。

    棠落瑾此舉,正是抓住了於姑姑一家的七寸。

    於姑姑縱使是明知如此,可是一來和棠落瑾主僕有別,二來她的兩個侄兒顯然就是被棠落瑾「捉走」了,一旦出事,她的老子娘和兄長嫂嫂,必要恨她入骨,就是她自己,亦會愧疚纏身,她便是有再大的本事,如今也只得乖乖被棠落瑾拿捏了。

    於姑姑想通此節,身子依舊軟著,可還是硬撐著端端正正給棠落瑾行了叩拜大禮。

    &婢卑賤之身,雖顯顯未能鑄成大錯,然不忠之心已存,奴婢自請死罪。只求殿下能繞過奴婢的兩個侄兒。他們尚且不到十歲,受不了諸多折磨,還求殿下看在奴婢侍奉皇后多年,為皇后接生,第一個抱過殿下的份上,如何折磨奴婢都好,且放過奴婢的侄兒吧!」

    為皇后接生的是於姑姑,第一個抱過棠落瑾的也的確是於姑姑,可是棠落瑾卻自知不是從皇后肚子裡出來的。

    他雖不是從宅斗、宮斗裡面出來的「精英」,然而聞弦歌而知雅意,聽得於姑姑此語,就知道於姑姑是在試探他是否知曉自己的身世。

    畢竟,她也好,小曲子也好,無論做錯了何事,都是皇后賜下來的奴才,棠落瑾卻分毫不顧忌皇后的臉面,如此懲治他們,小曲子便也罷了,於姑姑這個知道真相的人,難免不會因此誤會。

    棠落瑾猜到於姑姑的用意,倒也懶得給於姑姑任何提示,只繼續面無表情道:「本王何時說過,要懲治你的兩個侄兒?且,他們年紀幼小,本王不是年紀更小,卻也要被你苦心算計,恨不得將夾竹桃早早拿到手,放置在本王房裡,讓本王日日聞著,也好早日變成痴傻才好?你心疼你的兩個侄兒,要為你的兩個侄兒求情,那麼,本王提前知悉此事,為著自己而懲治你,你身為犯錯宮婢,又有何置喙地餘地?」


    於姑姑面色悲戚,一時竟不知該說甚麼是好。

    棠落瑾已然厭煩了與於姑姑說話,走到書桌旁,一拉紅繩,門外候著的澤蘭、河柳就小步走了進來。

    &姑姑驟聞家中之事,心中大悲,病倒在榻。本王念其乃母后所賜,令其暫時在本王院子裡居住養病。然,十日後,於姑姑病情危急,口不能語,雙足不能下榻,久咳不治,轉到僕人院救治。再逾半月,於姑姑所住僕人院,偶然走水,於姑姑因久病無力,被燒死在僕人院。」

    棠落瑾說罷,就看向澤蘭、河柳二人。

    二人先前因奇怪棠落瑾責罰於姑姑的事情,跑去聽了於姑姑念那醫者遊記的事情,自然聽到了「夾竹桃」一事,此刻正是恨極了於姑姑,聞言立刻蹲身行禮:「殿下所言極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棠落瑾鼓著包子臉,點了點頭。

    於姑姑不意棠落瑾根本不問她是否是受人指使,才會做出這等謀害皇子親王的事情,而是直接就給她接下來的生病、重病、死去的事情做了安排,大驚大悲之下,仍舊不忘掙扎道:「殿下,奴婢做錯事情,自甘赴死。殿下的安排,奴婢必無一事不照做。可是、可是,奴婢的兩個侄兒……」

    棠落瑾道:「姑姑的兩個侄兒好或不好,自然只在姑姑一念之間。河柳,姑姑都病了,還不扶著姑姑下去?」

    於姑姑受此驚嚇,本就嚇軟了身子,臉色慘白,河柳過來扶著她出去,倒也真像是被家人的事情嚇壞了身子。

    於姑姑和河柳走了,棠落瑾這才看向澤蘭。

    &年正是會試之年,澤蘭姐姐的父親,可是養好了身子,赴明年的會試?」

    澤蘭感激地曲了曲膝。

    她本是秀才女兒,但八歲那年家中大旱,家裡父親母親和祖父,都染了重病,孿生兄長和她一樣只有八歲,剩下的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只有更小。

    祖母本就重男輕女,向來罵她是「吃白食」的,若不是父親母親都疼愛她,怕是早早就把她賣了。彼時家中連存糧都少有,祖母心中一狠,就悄悄將她大價錢賣給了一戶大戶人家做丫頭。

    那大戶人家肯花這個大價錢買她,緣也是因她相貌上有兩三分像這家的千金,又因澤蘭自小識字知禮,悉心教導了一年,等翻過了年,宮裡採選宮女時,給她許了承諾照顧家裡,就把她當成自家千金,李代桃僵,送進了宮裡。

    那大戶人家暫且不提,澤蘭的父親石崇磊經此一事,向母親逼問長女去處,母親卻只道除非他考中舉人,才會告知。

    石崇磊重病半年,發奮圖強,兩年後就考了舉人。可是等他從口中得知長女去處時,備好了贖金,那大戶人家家裡,哪裡還有甚麼石家賣來的親閨女?

    石家眾人,自然揪心不已。石崇磊也就此頹廢兩年,後又經歷母親將他幼.女石媚賣入青.樓一事,雖將幼.女翌日贖回,卻也因幼.女名聲已毀,搬了家,下定決心考進士。

    可惜石崇磊父親母親相繼過世,直到其長子石方也考中了舉人,這才使得石崇磊拖到如今,尚未參加會試,去考進士。

    這次石家一家會來福建,也是因著棠落瑾慢慢好了之後,偶見澤蘭、河柳相對流淚,這才知曉二人身世,因此命天元帝派給他的人,尋了二人家人,這才將得了重病的石崇磊和家人帶到了福建,由至善大師的徒弟出手,治好了石崇磊的病。

    石家一家,自然是對棠落瑾感恩戴德。

    澤蘭對棠落瑾,自是越發忠心。

    &謝殿下關懷,奴婢父親身子已經大好。且如今才三月份,距離明歲會試,還有一年時日,總能將身子養的更好,必能參加明歲會試。還有奴婢長兄,這次也打算參加會試。」澤蘭說罷,又有些憂心,「只是奴婢的二弟,自言無讀書的本事,考了秀才後,就不太肯用功了。前次奴婢母親來,還說二弟想要在福建做些生意,把奴婢父親氣得杖打二弟,口不擇言說要趕二弟出家門,二弟受著傷,脾氣又壞,竟真的離家出走了。」

    不過,澤蘭現下如今能如此鎮定,其實也是已經找到了二弟現下的去處。

    棠落瑾微微挑眉,道:「澤蘭姐姐的二弟,必是性子焦躁之人,既被父親如此訓斥,想來,也該在外頭置個宅子,添上幾個奴婢、小廝了。」

    澤蘭一愣。

    棠落瑾將手上的佛珠取下來,拿在手裡把玩半晌,隨意往桌上一扔,道:「澤蘭姐姐的二弟石圓很好,姐姐去問問他,是否願意跟著本王罷。」

    ...



19.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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