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東宮 108|107.1

    長安城,明水殿。

    距離先帝駕崩,已經數月有餘。

    原本太子在邊境順利接過先帝的傳位聖旨和龍袍,晉升成了皇帝。長安城裡的人也該晉升了。

    太皇太后自不必說,她原就是先帝安排看顧「家裡」的,現下繼續看顧家裡,雖沒有得到具體的旨意,卻也被人改了稱呼,稱作太皇太后。

    一眾妃嬪亦是如此。

    先帝駕崩,妃嬪俱都哭靈,哭靈之後,就都被安置在了偏僻的先帝妃嬪該待的太妃宮殿裡。嬪位以上的妃嬪尚且還好,每人都能得到一處二進的院子,也算是有自己的地方;嬪位以下的人,品級稍稍高一些的,勉強是兩人或三人共同住著,品級再低一些的,之多也只能分一處連院子都沒有的地方住著。

    先帝去世,最該傷心的,就是這些以後連穿紅戴綠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旁人斥責不規矩的妃嬪了。

    只是這妃嬪中,有兩人格外不同。

    貴太妃自不必說,太皇太后心知其身份,自然不會虧待她,而是讓她直接住在了自己的慈安宮的偏殿,身邊帶著很少見外人的「十六皇子」。當然,口頭上太皇太后只說是讓貴太妃幫著處理後宮事務而已。

    其餘妃嬪,有的心中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堂之上,新帝繼位,尚且要重用繼位前就一心跟著他的人,冷落一些人,臣子尚且如此,她們這些先帝妃嬪,能平平安安的度過餘生,不像從前的朝代那樣,被活生生的殉葬,已然是不錯了。

    可惜不是所有妃嬪都這樣想。然而她們心氣不平也沒用,她們倒是想鬧,可是,她們要去和誰鬧?先帝不在了,新帝在邊境打仗,手握幾十萬大軍,為人又孝順,對太皇太后的命令,無有不聽。別說她們根本不敢鬧,就是當真鬧了……呵呵,新帝又哪裡會在乎她們的想法?

    除了貴太妃之外,她們最羨慕的,自然就是在伺候皇太后寧氏的賢太妃了。

    賢太妃雖然不如貴太妃,如今手握一宮之權,威風凜凜,但是,賢太妃可是皇太后寧氏的親妹子啊,還為皇太后侍疾那麼多年,如今依舊和皇太后住在明水殿,想來將來皇太后遷宮,也會帶著賢太妃的。

    寧家姐妹如此情深,那些跟被打入冷宮沒甚差別的妃嬪,自然是羨慕不已。

    可惜那些羨慕寧家姐妹情深的妃嬪,永遠也不會知道,從前風風光光的皇后,如今的皇太后,已經消瘦到甚麼程度了。

    「你、你好大膽子!」寧氏看到再次被送上來的冷飯殘羹,直接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把端上來的飯菜,直接給打落在了地上。

    小宮女跪在地上,見怪不怪的慢慢收拾起來。

    賢太妃坐在一旁,出神地在想些甚麼。

    寧氏見狀,越發惱了,厲聲喝道:「你不必收拾了!讓那個賤人跪下來,為哀家收拾東西!」

    小宮女繼續悶不吭聲的收拾東西。

    寧氏怒道:「連你這個宮女,都不肯聽哀家的話了?先前就算了,哀家從前只是皇后,先帝要哀家在這裡『養病』,哀家只得在這裡『養病』,可是現在,哀家是太后了!難道你們這些賤婢以為,那個賤……棠落瑾,他身為兒子,難道還能繼續幽禁哀家麼?他難道就不怕天下人從此恥笑他麼?一個不孝的皇帝,他就不怕,群臣上書,要廢了他麼?」

    那收拾地上的小宮女呆了呆,抬頭看了寧氏一眼,又回頭去看正在看自己長長的指甲的賢太妃,微微有些發怔——那她該怎麼做?

    「說話啊!」寧氏痛罵一聲後,就開始咳嗽起來,一面咳嗽,一面斥道,「說,你是要聽哀家的,還是聽她這個甚麼都不算的太妃的?」

    小宮女依舊在發呆。

    賢太妃寧玥兒這才「噗嗤」一聲笑了,轉過頭來,看向寧氏。

    「二姐總說自己沒有病,不需要養病。可是,妹妹瞧著,再沒有比二姐病得更糊塗的人了。」

    寧氏面色一變,正要開口反駁,就聽賢太妃繼續慢悠悠的道:「二姐在這明水殿裡住了這麼多年,難道還沒有發覺,這明水殿裡的正常人,越來越少了麼?」

    寧氏仿佛想到了甚麼,面色猙獰:「你、你們做了甚麼……」

    賢太妃指了指地上跪著的小宮女,幽幽道:「二姐當真是貴人事多,從不在意身邊之人。難道二姐還沒放現,凡是近身伺候你的人,都是啞巴麼?而在這房間裡默默幹活的人,有的不但啞,甚至連還聽不到的麼?」賢太妃意味深長的看向寧氏,「說起來,這還要多虧了如今的皇上。皇上聖明,從前可憐這些人因與旁人不同,難免被人欺負,就送到這明水殿裡來,說是咱們皇太后啊,最是仁善,定是會善待這些人的。妹妹瞧著,二姐果然如是。瞧,只要她們好生幹活,她們最多也就是被罵上幾句,跪上一會也就算了。其他的杖刑侮辱的……二姐從來都是嘴巴上說說,根本不會去施行的,對不對?」

    「你、你……」寧氏從前也是貌美如花的。可是,自從被幽禁在明水殿後,先帝從不發話,她的庶妹變著法子的折騰她,偏偏她的消息,越發的通傳不出去,她便越發的惱恨,恨得多了,怨的多了,相由心生,她的容貌也越來越醜陋。

    可是寧玥兒仿佛是故意和她作對是的!明明寧玥兒被安排在了這裡,也算是被發配來的,可是這寧玥兒,卻日日打扮的嬌艷如花,寧氏自然是瞧見她一次,便要惱一次。

    可是就算是寧氏再惱賢太妃,那些宮人也只聽賢太妃的話,根本不會聽她的話去責打賢太妃。於是寧氏的發泄怒火的對象,就變成了那些伺候她的宮人。

    於是寧氏常常令這些奴婢互相懲罰彼此,可是,即便是「懲罰」,這些奴婢也是在外面「懲罰」,並不會在她面前如何。更何況,寧氏一直以為,她是皇后,這些奴婢哪裡會違背她的命令?就算是寧玥兒,哪裡又會在乎這些奴婢的死活?

    可是結果呢?竟然她從前自以為的「懲罰」了的那些奴才,那些奴才其實根本一個都沒有受過責罰。

    寧氏忍不住呼吸加重了起來,事情比她想的還要嚴重。她原本還想著,到時候,要想絆倒棠落瑾,只要把這些奴婢們帶出去,讓她們把她在這裡受到的虐待說出去,如此她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斥責棠落瑾不孝——棠落瑾既不孝,就是德行大虧,如此之人,如何堪為皇帝?到時候,自然有人想要拉他下了那個皇帝寶座。

    寧氏甚至不在乎再次坐上皇位的人是誰了,她只要知道,棠落瑾死了,那麼,即便是大棠大亂,她的兒子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她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現在呢?

    寧玥兒竟然告訴她,這些個貼身伺候她的宮人,竟然是啞巴!甚至有些,不但是啞巴,還根本聽不到!

    她原以為,這些奴婢是受了寧玥兒的命令,一句話都不肯跟她說,心下鬱悶,卻也無法。竟不料,這些人,竟然也是棠落瑾一個一個特特送進來的!

    「他好大的膽子!」寧氏骨瘦如柴,狠狠地拍著床板,道,「他好大的膽子!哀家是他的生母,他做了皇帝,哀家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后!他正該好好孝順聽從哀家的話才好,怎麼能夠如此怠慢哀家,算計哀家?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東西,哪裡配做這個皇帝的位置?」

    賢太妃聞言,卻也不惱,只悠然道:「生母?呵,二姐終於記起來,二姐是皇帝的生母了麼?可惜啊可惜,就算二姐是皇帝的生母,若是等不到皇帝回來,親自下令給活著的你晉升,那麼,就算是『生母』,就算這件事情是真,二姐又能從這裡,得到甚麼呢?」

    皇后臉色微變:「你想要做什麼?」

    賢太妃慢慢走近皇后,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皇后瘦骨嶙峋、蒼白如紙的模樣,慢慢笑了。

    「不是妹妹想要做什麼,而是皇上想要甚麼。」賢太妃一揮手,宮人俱都走出,她則是透過窗戶,看向南方,幽幽道,「二姐可知道,你是珉兒唯一的機會。若是你死了,皇上高興了,那麼,是不是皇上也會對我的珉兒好上一些?珉兒如今,可是十二歲了呢。若是皇上開恩,就算我的珉兒不能回到長安城,享受親王富貴悠閒,能在福建那裡,做個普普通通的庶人,娶妻生子,未必也不是好事。」

    賢太妃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直接刺痛了寧氏的心。

    「那是哀家的兒子!珉兒是哀家的兒子!你又算甚麼東西?」寧氏一生,所誕育的孩子裡,公主全都早逝,只剩下了一個她最期待的皇子,她如何能忍受,賢太妃這樣一副把十二皇子當成自己的兒子的模樣?

    「你只是個妾!還是個從未生育過的妾!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叫我兒的名諱?」

    賢太妃聞言,倒也不惱,只道:「有沒有資格,有何要緊?哪怕珉兒心裡,並沒有將我當做母親,哪怕將來,她會因為我出手殺了你,而恨我入骨,那又如何?我一生之中,唯有那個小小的珉兒,會在我的懷中,全心全意的依靠著我,會在我不高興的時候,衝著我笑,千方百計的讓我開心……在我的心裡,珉兒就是我的孩兒。為我的孩兒的未來,殺了你,讓他的日子能好過一些,我是打心眼裡願意的。」

    皇后一臉蒼白。

    「二姐,你也是疼珉兒的對不對?既然你也疼他,也知道有你活著,皇上回來了,必然會不高興,那麼,你便為了討好皇上,讓珉兒將來過得自在些,死上一死,如何呢?」

    賢太妃將自己的簪子拔了下來,然後掰成兩半,將裡面的白色粉末,分別倒在了兩隻茶杯里,接著又在寧氏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倒了茶水,端起其中一杯,慢慢靠近寧氏。

    寧氏雙目瞪圓,口中喃喃:「不、不要……」

    賢太妃微微笑道:「姐姐那樣心疼珉兒,就為了珉兒,和妹妹一起赴死,如何?姐姐莫怕,比起當年蔣家小姐,要受了半個時辰的腹中絞痛之苦才死,妹妹這藥,可是只會讓姐姐每日難受上一會,等到皇上回來之前,才會悄無聲息的死去的。」

    「黃泉路上,有妹妹相陪,姐姐,還猶豫什麼呢?」

    天元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六。

    東宮偏殿。

    六皇子等皇子和四位宰相、六部尚書等正在處理政事。

    忽而有人來報:「高麗和倭國,正聯合起來,向著我大棠東面發起攻擊!」

    十二月二十八,大棠剛剛分派了人手去支援大棠東面沿海邊境,就又有人來報:「前朝賊人,協同難民,正衝破了長安城的東門!已經往宮中衝來了!」

    六皇子豁然起身。

    「六殿下,安王叛變,安王妃和安王世子妃,一個從明水殿裡,帶走了太后!一個從百花園,帶走了十六皇子!」

    眾人登時亂了起來。

    大棠將士,大部分都在邊境禦敵。

    突厥汗國和吐蕃最為強大,因此在這兩處邊境的將士人數最多。之前為攻打突厥,又因先帝和皇帝都在突厥,所以長安城剩下的大部分兵力,都派到了突厥邊境。


    其餘人等,亦安排在各處。

    原本棠落瑾所想的分化高麗,令大棠東面所用的人手降到最少,乃是最合適的法子。

    可是如今,卻不知道大棠內部有誰故意透露了棠落瑾要分化高麗的消息,令高麗三國,竟和倭國、水寇聯合起來,一同對付大棠東面。

    六皇子和四位宰相不得不派出一半的人馬支援東部邊境。

    可是如此一來,等六皇子和四位宰相派兵走了,前朝餘孽攛掇了災民,就在新舊年交替之際,攻打了長安城。

    原本一直安分守己的安王,竟突然出手,綁架走了皇太后。

    眾人皆驚。

    然而不等六皇子和四位宰相驚懼,唯恐太后被綁架,皇上回來了,為了贖回太后,不得不做出某些妥協,太皇太后那裡就傳出了消息——被綁架走的不是太后,而是太后宮中的一個灑掃婆子。

    太后因思念先皇,這些日子,身體越來越差,趁著安王妃意欲綁架之際,寧死不屈從,乾脆放了火,想要把自己和安王妃一起燒死。只是安王妃腿腳還算利索,急忙逃走了,還為著擾亂視聽,帶走了一位灑掃婆子,打算充作太后,以威脅皇帝。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不知這個消息是真是假。

    可是等了一會後,太皇太后那裡又傳來消息,說是安王世子妃綁架走的孩子並不是十六皇子,而是寧家的七公子。

    「這不可能!」有人忽然道,「就算是為著人心安穩,也不該這樣胡鬧才好!」

    來傳消息的人,正是太皇太后身邊的崔姑姑。

    崔姑姑聞言,微微挑眉,道:「大人所言,是何意思?難道太后*,是太皇太后指使的?還是寧家七公子被偷,是太皇太后安排的?且不說旁的,十六皇子自出生之時,身上就有胎記,寧家七公子身上可是沒有的。是真是假,到時候,眾位大人自己去瞧,不就是了?且,承恩公和寧世子難道還不認識太后和七公子麼?若是不信,待匪徒將那個綁走的人帶出來,二位一瞧,就知道他們綁走的到底是不是太后和七公子了?」

    崔姑姑說罷,行了個禮,轉頭就走。

    六皇子聽到崔姑姑的話,終於安心下來——無論如何,他是太皇太后養大的,自然知道太皇太后既然說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麼,事情就是真的。

    「既如此,那麼此次救援,就有勞承恩公和世子了。」

    寧山和寧君榆臉色極其難看,但這種時候,他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只得認了這件事情,帶人救援。

    六皇子等人,則是想方設法,保住長安城和皇宮。

    長安城雖然留下的兵不多,但若是聚集起來,只做守衛,他們還是能等到快要回來的棠落瑾的救援的。

    天元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九,凌晨,新帝率十萬將士入長安城,一舉擒獲前朝餘孽,將災民關入牢中,安王帶領一支人馬離開,其餘人馬,盡數被活捉。

    長安城百姓高呼萬歲!

    棠落瑾終於回了長安城,回了皇宮。

    長安城百姓的心,也終於安穩下來。

    十二月二十九日未時,群臣相擁,長拜不起,請新帝明日正式登基,更改年號。

    太皇太后來到紫宸殿,先痛苦先帝,隨即令人從不同的地方取出先帝所留下的相同的傳位詔書和玉璽。

    群臣再拜,請新帝正式登基。

    棠落瑾因是廝殺進的長安城,身上的衣袍,還帶著血,終於跪在太皇太后腳下,雙臂一伸,接過玉璽和幾道相同的聖旨。

    「兒,落瑾,接旨!」

    太皇太后面上終於露出笑容。

    等到棠落瑾站起來,慢慢走向那把龍椅,緩緩坐下之後——

    群臣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門之外,宮人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棠落瑾緩緩開口:「眾卿平身。」

    長安城剛剛遭遇一場小型的戰亂,讓原本和平了幾十年的人們措手不及,但這也使得帶了十萬大軍回來的棠落瑾,比先前更加容易的坐上了皇位。

    棠落瑾還來不及感受這個位置的與眾不同,換下.身上的沾了血的衣服,穿上新制的龍袍,他就與諸人開始商量起明日登基還有長安城戰亂、東面邊境鬧事一事。

    等到當夜亥時,棠落瑾才終於有了時間。

    可是,他還沒有歇息,就被告知,承恩公和承恩公世子求見。

    寧君榆背上,還背著一名佝僂著身子、被打暈的老嫗。

    棠落瑾瞧了那身量極其消瘦的老嫗一眼,一時沒認出是誰。

    寧山和寧君榆,「砰的」跪了下來。

    那老嫗,也被寧君榆平躺著安置在了地上。

    棠落瑾這才瞧見了那老嫗的容貌。

    比竹竿還要瘦,一臉慘白,仿佛被虐待了許久似的。

    棠落瑾不語。

    太皇太后已經說了,太后已經在明水殿*了。如今殿上的老嫗,他自然不知道是誰。

    棠落瑾的沉默,讓寧山終於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他認真的叩拜三次,道:「臣教女無方,合該受罰。只是此女……她如今,甚麼都不是了。不知陛下可否,讓臣將她帶回寧家?臣保證,絕不會讓她再有出來的機會。」

    棠落瑾身子疲乏得很,但他看了寧山一眼,依舊沒有說話。

    寧山嘆道:「她如今這副模樣,顯見是受了懲罰的。臣自然知曉,讓她吃了幾年苦頭的人,也是臣的另一個女兒……臣原先以為,她們既是姐妹,就算是有甚麼不合,最多也就是幾句酸話而已,不曾想……她竟然吃了這麼多的苦,臣、臣覥顏求陛下一次,讓她活著罷。她如今的模樣,想來活著,或許比死了還要難過。」

    棠落瑾看著平躺在地上,仍舊皺著眉的乾枯的老嫗,忽而想到當年,他初初穿越來時,就是這個人,讓於姑姑把尚且在襁褓里的他,仍在宮中冷冰冰的地上,不許人抱他的。

    世事總是難料。

    但是,讓寧氏活著,棠落瑾或許能忍,可是,在寧家活著……

    孰料還不等棠落瑾開口,寧君榆忽然抬起頭來,一雙眸子都成了猩紅色。

    「不必如此!」寧君榆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論這個人是一國之母,還是宮中灑掃的婆子,如何處置,都該交給陛下。父親,您不能越俎代庖!」

    寧山臉一變:「你……」他倒是想要斥責寧君榆,可是,怎麼斥責呢?

    他們父子二人一路追擊,等終於追到安王,救出寧氏和他的七孫子時,寧氏說要抱著孩子,父子二人不以為意,結果,就趁著他們沒有注意的時候,寧氏活生生的將孩子給摔死了!

    寧君榆險些當場殺了寧氏!

    然而饒是如此,寧山也想保她一命。

    棠落瑾聽了這件事情,微微挑眉,並不說其他。

    只靜靜等著。

    寧山和寧君榆初時還沒反應過來,等到寧氏睜開眼睛,二人瞧見這位新帝微微眯起的眼睛,才終於知道,這位新帝,是在等寧氏醒了,然後再告訴他們處置的法子。

    ——憑甚麼,讓寧氏閉著眼睛昏睡時,就乖乖受了懲罰呢?

    當初的寒漪,可是受了整整半個時辰的腹痛之苦,棠落瑾一直都記得這件事情。

    欠下的債,始終都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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