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瑩心跳如雷,緊緊貼著崖邊的山石,跌坐在地上,痛哭出聲。
突然眼前一道紫影如電閃過,春瑩惶然起身看去,只見那人抓住初曦一個用力將她拋了上來,那紫色身影卻直直墜了下去。
驚變不過一瞬間,初曦被扔到崖上,跌的渾身散架一般,爬起來,只看見看見那道紫色沉下去,心中一慌,睜目大喊道,
「夏恆之!」
急速躍到崖邊,不做他想,也跟著跳了下去。
春瑩驚的目瞪口呆,突然面上一痛,三道血痕醒目的滑過她平平的臉,一丈外一隻白狐怒視著她,然後縱身一躍,也跳下了崖。
身體急速下落,初曦無法睜眼,只覺耳邊呼嘯狂吼,耳膜劇痛,藤枝山石刮在身上痛如刀割。
最初初曦還試圖穩神定氣,伸手去抓那些藤條,然而很快發現在大自然面前自己力量的微弱,力氣漸漸消失,意識也變得模糊,崖風如颶,將她單薄的身體吹的如斷線風箏一般,撞向崖石。
最後的意識身體猛然被摜向崖壁,似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擋在她頭上,然而她已經沒有力氣睜眼,徹底陷入黑暗。
落陽西沉,天色漸暗,崖壁下更是昏暗不堪,夏恆之找了一些枯枝點了火堆,洞內漸漸有了光亮。
半跪下身去,將少女抱在懷中,身體上的傷口被他包紮過,探了探額頭,並未發熱,只是人依舊未醒。
火堆旁白狐靜靜的臥在那裡,它似是受了重傷,自被他撈進洞來便一直臥在那裡,中間醒過一次,撩眼有氣無力的望了一眼初曦便又闔上上了眼皮。
火光閃爍,將男人俊美的面孔映的柔若春風,鳳眸流轉,帶了幾分迷離,靜靜的看著懷中沉睡的女子。
心跳似乎還停在接她入懷的那剎那,心頭的那一撞,再無法平靜。
將少女往懷裡攬緊了些,抬手將她額角的碎發理到耳後,只見少女長睫輕顫,蒼白的唇瓣輕啟,喃喃出聲,「夏恆之、夏恆之、」
昏黃的光線下,他狹長的鳳眸像是染了一層水霧,唇角噙著三分笑,緊了緊手臂,低下頭,鬢髮廝磨,聲音極輕極軟,「我在」
「媽媽」
「媽,別哭」
「爸爸別走、別走」
……。
少女眉頭緊皺,口中囈語不斷,夏恆之撫了撫她的臉頰,低聲喚道,「小璃、小璃…。」
「水、我要水、」
指腹按在她乾裂的唇上,夏恆之將她輕輕倚在山石上,起身走到洞口,寬袍一展,飛身而去。
片刻後,夏恆之手執一寬大碧葉,盛了半葉清水返回洞中,重新將初曦攬進懷裡,將葉邊下心的放在她唇下。
初曦卻又沉睡了過去,頭仰在他肩上,沒有半分反應。
夏恆之俊目深邃,垂眸片刻,抬腕將水倒入口中,低頭覆上女子的唇瓣便將水緩緩渡到她口中。
初曦乾渴得解,猶嫌不夠,下意識的吮了一口。
夏恆之心頭猛然一顫,惶然抬頭,差點打翻手中水打翻。
洞外天色幽暗,鳥獸啼嘯,風呼鶴戾,洞內火光昏黃,溫暖靜謐
「水、水、」
夏恆之凝視了她片刻,攸的一笑,火光下,一張俊臉瀲灩生姿,重新含了水,繼續哺渡給她。
泉水甘冽清潤,夏恆之半眯著眼睛,只覺少女唇瓣沁涼柔軟,恨不得就這樣一直含在口中。
崖風拂來,焰火突盛,少女密睫一顫,緩緩睜開眼睛,四眸剎那相對,洞內空氣似在這一刻忽然凝滯。
夏恆之極不舍的離開,唇含魅笑,聲音低啞,
「醒了?早知道這法子好用應該一早就用。」
初曦只覺渾身疼痛,頭暈腦脹,嘆了口氣,道,「我都這樣了,師兄怎下得去口?」
「撲哧!」夏恆之輕聲一笑,抵著初曦的額頭,低沉道,「正因為師妹現在這樣,我才好下口。」
「師兄可滿意?」
兩人額頭相抵,氣息相聞,氣氛曖昧之極。
「嗯,美味之極!」他聲音柔軟含情,笑的似一隻偷腥的狐狸,一雙長眸中水波蕩漾,說不出動人心魄,「看的滿意,親的也滿意。」
看?初曦一驚,忙低頭查看,她外衣給了春瑩,身上只剩中衣,早已被崖石刮的如破爛一般,萬幸,重要之處還有的遮擋。露出的肩膀和腿上到處是擦傷,未傷到筋骨,被夏恆之粗略的包紮過,並不妨事。
「師妹莫驚,師兄定會負責的!」
「負責你個大頭鬼」,初曦一把將他俊臉拍開,想起前世穿短袖短裙都是平常,不由得好笑,「要是看看就負責,姑娘我早嫁了八百次了!」
夏恆之俊臉微皺,「師妹何意?」
「不懂?」初曦挑眉,「不懂就對了,以你的智商我也很難和你解釋清楚。」
初曦扶著牆壁起身,四周看了看問道,「這是哪兒?」
「師妹以為是哪?自然還在驪山。」
夏恆之走到火堆旁添了幾根柴,又查看了一番白狐,倚著洞口往外看去。
「廢話!」
初曦瞥了他一眼,看到火堆旁的白狐忙過去,抱在懷中,見它氣息雖弱但還勻稱,安心了幾分,想起昏迷前的那一撞,知道是白狐為她擋了頭,不由得暖心一笑,將它抱在懷裡,道,「這次沒跑路,記你一功,回去有賞,趕緊好起來!」
白狐似有感一般,睜開眼睛看到初曦頓時眼睛一亮,跳到她肩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她額頭上的傷口。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額頭上那道劃傷頓時便不覺得疼了。
初曦咧嘴輕笑,拍了拍白狐的頭,「乖寶!」
初曦以為他們到了崖底,站在洞口往外看去頓時一驚,洞外雲霧繚繞,野鶴盤旋,山澗深不見底,抬頭望去,山壁巍峨,柏松遮日,崖頂高不可覓。
而他們處在中間,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初曦以手遮眉,仰頭看了看,問道,「師兄,以你的輕功可上的去?」
夏恆之脫下外袍披在初曦身上,笑道,「若我自己,尚可一試,如今我又怎捨得丟下師妹一人獨自離去。」
「不礙事!」初曦倚著洞口,雙手環胸,嬉笑道,「你一個人逃生總比我們兩個人都困死在這好!」
「困死?」夏恆之一拂暗紅色內袍,狹長的鳳眸妖冶如火,一向懶散的的俊容上滿是傲氣,「這世間還不曾有事可困死我夏恆之,下上無路,前不能進,那我們便退。」
「退?」初曦皺眉略一思索,攸的轉頭看向山洞深處。
「是!守在這裡等人來救亦或是自尋出路,」夏恆之轉身自火堆里撿了一根粗柴,做了一個簡略的火把,回身牽了初曦的手,笑道,「山洞幽深,不知出路,生死難辨,師妹可敢隨我一探?」
初曦輕笑,她本是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何懼,仰頭認真的看著他,目光澄澈,「有何不敢?」
夏恆之不語,只淺淺一笑,眸中有幽光暗生,緊緊握住女子柔軟的手掌,抬步向著黑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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