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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歐陽雲踏上廣州這片土地的時候,他沒有想到的是,雖然縱容手下在徐州大開殺戒解決了一批蒼蠅,但是他身後的尾隨者絲毫沒見減少,反而有越聚越多之勢。
「衛青式自動步槍」和「去病式多功能機槍」,一個剽竊自G3,一個剽竊自MC43,這兩個產品在剛剛誕生之初,都是轟動一時的精品。這兩件本不屬於這一時代的產品的忽然出現,必然會引起全球各軍事大國的矚目。
天津曾經是所謂的萬國租界,不管歐陽雲在任丘的防護工作做得如何好,從它們被送到38師的那一天起,就已經註定了它們遲早被世人發現的命運。
美國是第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國家,因為有著華治和歐陽雲良好的私人關係,加上兩地商人之間合作頻繁,其情報人員輕易的就獲得了所需的絕密情報。當一份比戴笠送呈老蔣還要詳細的報告飄越浩瀚的太平洋到達羅斯福總統位於白宮的辦公桌上,這個睿智的老人不由再次對歐陽雲以及他一手創建的學兵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於是,本來被視作雞肋部門的「美國駐華北領事館」一下子變得重要起來,而華治總領事也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外交使節變成了白宮重點質詢的人物。
而地位和權力上升以後,華治總領事也沒有辜負總統和國會的信任,開始利用自己和歐陽雲良好的私人關係開始頻繁的出入任丘,後來乾脆就賴在任丘不走了。而隸屬於美國情報組織戰略服務局的一組精英諜報人員也不遠萬里的來到中國,開始以領事館工作人員的身份在任丘頻繁活動……
美國之後,蘇聯、英國、法國等西方列強的諜報人員也紛紛粉墨登場,而他們的任務已經不僅僅局限於獲取相關軍械的絕密數據,還開始關心起任丘和學兵師的發展起來。顯然,這些國家掌握大權的政治家們開始站在另外一個角度看待學兵師,他們或許在想,在中國這樣軍閥割據的地方,學兵師究竟能走多遠呢,他有可能對自己的全球利益產生正面的影響嗎?
與其它西方列強相比,德國政府的態度則頗讓人覺得玩味。或許是受到納粹主義影響,認為日爾曼人才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自然,日爾曼人製造的東西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因此,德國的諜報人員雖然從西方國家的諜報系統中獲得了關於這方面的情報,他們的頭卻沒把它當回事。如果不是法肯豪森將軍適時的送回一張關鍵的圖紙,這些自大的傢伙或者永遠不知道若干年以後,他們的後輩能夠研製出如此精密先進的武器。
與德國又不同,日本可以說是最先獲知這個秘密的國家,不過,由於主持此事的土肥原一心想要挖掘任丘石油的秘密,而日本國內的袖珍內閣又和軍方就權力的分配爭吵不休,故此,並沒有人將之當作一回事。倒是一小部分的軍械研究狂熱分子在獲得了歐陽雲遺落在香港的那把帶紅外線瞄準的手槍之後(提示:歐陽雲這把槍在香港被松井久太郎得了去,見二卷二十章),開始沒日沒夜的研究起來。因為目前日本國內的政治小丑依舊幻想著通過高度自治兵不血刃解決華北,而南次郎又被「東北抗聯」的四處出擊擾得無暇旁顧,因此,雖然土肥原不止一次的提出了儘快解決學兵師這個華北最不安定因素的建議,卻沒得到任何支持。無奈之下,他只得通過以前積累下的影響力,讓現任北平特務機關機關長的松井久太郎派人牢牢盯住歐陽雲,「不惜一切代價的掌握學兵師的最新動態」。松井也無愧他的信任,愣是從學兵師密不透風的防衛中找到縫隙,不僅掌握了歐陽雲出使南京的信息,而且其心腹還發現了歐陽雲在徐州的中途轉向,悄悄的跟到了廣州。
廣州火車站,張達帶著幾個粵系將領站在出口處靜靜的等待著,在他們的身後是幾輛嶄新的轎車,轎車後面則整齊的排列著一個連規模的粵系士兵。隊列前排首尾的兩個士兵各舉著一個旗杆,上面繫著一條橫幅,橫幅上以隸體書著一行大字:「熱烈歡迎抗日英雄部隊學兵師師長兼任丘自治政府主任歐陽雲將軍率團訪問廣東」。隊列的左邊,是一支二十左右的軍樂團。隊列的右邊,則是數百群眾代表,當頭是一對少男少女,他們穿著嶄新的衣裳,手上各自捧著一捧鮮花。
「司令也太小題大做了,區區一個學兵師的師長,犯得著擺出如此大的陣仗麼?」張達身後,時任教導師師長的繆培南輕聲說著,深不以為然的抽了抽鼻子。
張達聽著同伴的牢騷,微微一笑道:「培南,看來總司令的深意你還沒有領會呢?」
「有什麼深意?不就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暴發戶而已。哼哼,總司令作出今天如此奇怪的舉動,一定又是陳維周的主意吧!」陳維周是陳濟棠的胞兄,據說懂得占星之術,而在陳濟棠的崛起中,他確實也出了不少力,受其影響,陳濟棠比較迷信,對占星、算命的之類的道道很是相信,這也是黃半仙能夠接近他並被倚為幕僚的最主要原因。
「不然,」張達看了看對自己這行人避之不及的乘客,估計歐陽雲一行還在後面,他輕聲為繆培南解惑:「這是胡先生的主意。歐陽雲在來廣州之前先去了南京,在南京受到了老蔣的接見和獎賞,據說老蔣給學兵師頒發了一大堆獎章呢。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觸怒日本人,他們沒敢大張旗鼓。培南,你應該聽說了文安之戰吧?」
「不就是打了兩場勝仗吧,有什麼了不起的。」
張達嚴肅的看了他一眼,顯然不同意他的觀點,道:「什麼就兩場勝仗,他們的對手可是日本關東軍!」
繆培南不太清楚此事,聞言沒有出聲。
張達繼續說:「南京方面這一次真是失策了,他們難道不知道民間的心聲嗎?對抗日英雄竟然如此冷遇,嘿嘿,總司令在這方面就比老蔣高明得多,我們粵軍如此禮遇歡迎抗日英雄,落在世人眼中,他們會怎麼想?當然,這麼做還有一個原因。照學兵師辦事處的說法,歐陽雲這次廣州之行是保密之旅。呵呵,你想過沒有,他既然想和我們進行合作,為什麼又要如此神秘呢?」
繆培南不是傻子,立刻給出了答案:「他是不想讓南京方面知道。難道說,他和南京方面達成了什麼協議?」
笑著點點頭,張達說:「這個年輕人很狡猾啊,居然想兩頭討好,哼哼,我們偏不讓他如願。」
雖然搞清楚了原因,繆培南還是不以為然,他說:「有這個必要麼?任丘彈丸之地,學兵師最多也就萬把人吧。河北和察哈爾可是29軍的地盤……」
搖搖頭,張達疑惑的看著他說:「培南,你沒有聽說嗎?馮治安和劉汝明已經被迫流亡了,現在察哈爾已經成了學兵師的地盤。」
「怎麼可能,西北軍可不是好相與的,宋哲元能忍下這口氣?」
見他真的不清楚這事,張達正欲細細說與他聽,卻被身後的另外一個粵系軍官拉了拉衣角,後者輕聲說:「張軍座,快看,那個人好像是歐陽雲。」
歐陽雲因為「抗日雙雄」的名頭曾經上過報紙,張達等人來之前都從報紙上熟悉過他的相貌,故此歐陽雲等人一走進他們的視野,立刻有人將他認了出來。
張達凝神看去,見走過來的八人當頭一人,果然和報紙上描述的歐陽雲頗為相似,他朝剛才說話的那人道:「任寰,你上去確認一下。」
黃人寰應了一聲走上前去。和那群人碰頭以後,他和他們說了些什麼,稍後,轉過身來點了點頭。
張達點點頭,朝身後的軍樂隊一揮手,立刻,身後鼓樂齊鳴,而那些民眾也開動起來,有序的跟上他們。張達等右邊的民眾跟了上來,整了整衣襟,大踏步迎上前去。
「真是年輕啊!」跟在張達後面迎上前去,繆培南感慨道。
當踏進這片廣場的時候,歐陽雲就覺得不妙了。白流蘇等人看見那一列荷槍實彈的粵系士兵,一個個更是將手放進了衣兜或者腰間,全神貫注的戒備起來。劉哲良和白流蘇下意識的將歐陽雲夾在中間,然後輕聲交流起意見來:「發生什麼事了?是針對我們的嗎?」「劉澄宇他們人呢?怎麼也不事先示個警?」「師座,我看我們還是先退回去吧?」……
劉澄宇是學兵師駐廣州辦事處的負責人,按照之前的約定,他們應該來車站接站的,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好像出什麼意外了,這讓白流蘇等人更加的擔心。
廣場外的景象太詭異了,他們哪裡會想到,陳濟棠排出如此大的陣仗,其實是專門歡迎他們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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