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谷主,你可還記得之前的白朮?」
冷不丁的,沐永年將舊事重提,眾人一聽,均陷入沉默當中。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早在七年前,白朮就被人換掉,那在更久之前呢,藥王谷里是否還有別有用心的人?
一個個看似相熟的臉龐,真正的芯子,是否早已換了人?
眾人越想越覺得心驚,越想越覺得後脊發涼,看向身旁人的目光,都帶上極其隱晦的審視與戒備。
寒潭冷氣繚繞,地上有摔壞的青白死屍橫陳,圍著的幾人或機械的摸著鬍子,或悄悄的用指頭打著讓人心情沉重的節拍,或是眯著眼興致十足的設想著將死屍解剖的快樂……
詭異而凝重的氣氛在寒潭邊上瀰漫,只差最後一根稻草,就能讓這死寂轉為動亂。
靜立在旁的沈毅,眉頭一皺,猛然抬頭,將離他最近的秦鶴嚇了一跳。
秦鶴撫了撫胸口,用餘光警惕的掃視著旁人,等待著沈毅開口說出駭人聽聞的言語。
沈毅說了,只不過不是駭人聽聞,而是讓他們大驚失色。
只聽沈毅義正辭嚴的說道
「本谷主決定了,我要出谷找瑾兒!」
當年他們好不容易等得他放棄闖蕩江湖,回來繼承谷主之位,如今又要出去,那這藥王谷誰來管理?
秦鶴等人心頭一慌,連忙喊著「不可」。
「谷主啊,外邊危險重重,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而且陛,咳,夫人因著她原有的身份,早已無法從爭鬥的漩渦里離開。
「我藥王谷世代中立,谷主若是插手大禹的事,很容易給藥王谷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的。」
沈毅微抬眼皮,冷淡一笑。
「本谷主不插手外邊的事,藥王谷就能不受影響麼?
「先是白朮,現在是魏千雪,你們敢說我藥王谷沒有被別有用心的人盯上?
「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的谷主夫人曾經中毒一事,就是有人利用我藥王谷下的手。
「藥王谷早已成了外人用來爭鬥的得心應手的工具,你們莫不是還想忍氣吞聲,龜縮在這風雪遮掩的一隅,心甘情願的當那人可欺可利用的無能之輩?
「遠離紛爭?卻早已陷入爭鬥的泥潭。
「如果藥王谷歷來秉持的『中立』二字,就是這樣一個意思,那這樣的中立,本谷主寧願不要!」
一番言語,直接讓秦鶴等人噤了聲。
以他的話來看,確實如此,他們藥王谷不摻爭鬥那麼久,恐怕這世上的人都認為他們軟弱可欺負!
就以當初谷主沈毅深受情傷,身負重傷歸谷一事來看,雖然在今天看來當中有許多誤會,但在真相尚未大白的當時,滿腔氣憤的他們為沈毅做了些什麼?
只是撤出大禹重鎮的回春閣分部,減少對大禹的藥物供應,若非遇到大疫,對偌大一個王朝來講,其實算得上不痛不癢。
沐永年早就覺得憋屈,自然是第一個稱好。
秦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見另外兩個站著的頭髮青灰的長老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又見沈毅心意已決,只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藥王谷這平靜的天,怕是要被徹底捅破了!
秦鶴最後看了地上的死屍一眼,搖頭嘆氣的走了。
景和七年三月初,冬雪漸融,春風漸暖。
史無前例的疫病自黑水嶺與霜城爆發,迅速向周邊蔓延,但也以史無前例的速度,被人為的控制消滅。
一時之間,這場古怪的疫病以古怪的治癒速度,在整片大陸傳開,直接蓋過了大禹女帝鳳瑾意外駕崩的流言,以及大禹逍遙王鳳穎三拒登基的熱聞。
彼時雲都街頭巷尾,百姓對整件事議論紛紛。
「誒,你們可知那疫病因何而起,因何而終?」
浮雲巷旁的小食攤上,一個不務正業十幾年的公子哥,將眉一挑,環視一圈兒,就開始故弄玄虛。
「春正月雷,民不炊,為喪為疫。」
正巧走來一位青年,將冒著熱氣兒的餛飩往桌子上一放,抽出筷子往筷子上一篤,隨口搭了句話就兀自吃了起來。
這話,正是那公子哥兒在肚子裡準備好了話,被人搶先說了出來自然是不樂意的。
轉頭朝鄰桌看去,青年穿著深青色領衣,帶有浮花的深褐色衣襟一直從領口垂到右側腰間,雙腕處綁著褐色護腕,後背掛著一頂竹篾編織的斗笠。
渾身上下,一股濃濃的江湖氣。
公子哥生在都城,又在浮雲巷周邊混跡了十幾年,身邊有著一幫狐朋狗友,道上的一些賊匪流寇也認得幾個。
見青年如此,只當他是個因家鄉動亂活不下去,只好鑽入包羅萬象的雲都里討生活的江湖人。
這種人,想要在雲都這種步步殺機,波詭雲譎的地方生存,首先就得像當地的三教九流低頭。
強龍難壓地頭蛇,這是無數外來人用鮮血證明的。
公子哥兒心生輕蔑,拍桌而起,走到青年旁邊,一腳就將他旁邊的長凳踢翻。
「故弄玄虛!」
公子哥兒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用拇指颳了刮鼻頭,盛氣凌人的問道
「小子,你倒是給本大爺講講,這疫情怎麼就扯到正月雷上邊去了?
「你要是說得本大爺滿意,你這條小命就能保住,本大爺要是不滿意……呵,雲都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可就出不去了。」
青年端起大海碗,仰頭將裡邊的餛飩湯一飲而盡,視線稍微停留就可發現,他指骨修長有力,虎口處還有積年累月磨出的硬繭。
喝完湯後,青年將海碗放下,往桌上扔了六個銅板,便欲起身離開。
離開之前,冷淡的瞥了虎視眈眈的公子哥一眼,說道
「不是我扯到正月雷上,是你打算扯到上邊。」
明明一臉平靜,存在感也極弱,一旦扔到人群里,根本發現不了,然而就是這樣淡淡的一瞥,公子哥卻周身血液凝滯。
目送著青年消失在巷尾,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咿呀的發出了聲音。
「那到底是誰,怎麼會這麼恐怖?」
公子哥扔下狐朋狗友,驚慌失措的往家裡跑去,至後,再也不敢上街,更不敢看到與青色相近的衣衫。
青年停在西邊荒廢的塔樓之上,看著遠處那混跡在人群中的那郎才女貌的一對,回憶著口中幾十年都未變的味道,苦澀的砸了下嘴。
而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飄揚的、早已褪色的紅綢之下。
「娘親,那樓上又有人,是個很帥氣的大叔叔。」
孩童的母親臉色大變,拎著他的領子,就將他塞回了屋子。
「孩兒他爹,過幾日咱們去歸雲寺求求福吧,這孩子一定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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