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婷聽到邵錫華的聲音,臉色一變,尤其是邵錫華不站在她一邊,話里的意思更是說她小家子氣,更是氣得臉色一白,道:「哥!我可是你妹妹,邵家唯一的女兒!」
「正是因為你是我妹妹,邵家唯一的女兒,更不該任性妄為。你自幼在外也該好好學學規矩禮儀,回去後我會跟父親稟明!」邵錫華臉色十分嚴肅,轉向璃清和王氏,道:「舍妹失禮,讓兩位見笑了,在下替她向兩位賠禮,小姑娘們受驚了,這一點小東西,給孩子壓壓驚!」說著,掏出一對漂亮的小瓷鵝,分給安晴和倩兒一人一個。
那天邵錫華回去之後,就派人去查探這件事情。有了基本的猜測,再去查證自己的猜測,事情就簡單多了,沒有多久就得到了答案,果然,蘇家隱瞞了事實真相,想要用自家女兒代替邵家女兒。原因不用多想他也清楚,他當時恨不得立刻拆穿蘇家的陰謀,將親妹妹帶回京城去,但傳書給父親之後,父親卻回了四個字:將計就計。
邵錫華不覺得自家父親會覺得璃清不好,更不會覺得璃清的夫婿比不上楊家那個花花公子,但父親做出這樣的決定必定有他的理由,他遠在千里之外沒發問,卻不想因為他的一時情緒做出什麼讓自己、讓家人後悔的事。所以邵錫華沒有露出一點異樣,甚至管教蘇婷也並不客氣,表現出一副嚴肅兄長的樣子,其實目的只是不願意蘇婷胡作非為壞了妹妹的名聲。
而這回縣令母親的壽宴,邵錫華本來是不想來的,但蘇婷鬧著要來。邵錫華哪能看不出蘇婷是想借著這個機會顯擺一番,但想到可能會遇見璃清,邵錫華最後還是決定過來,臨時還跑到百寶屋尋了那一對小瓷鵝作為送給外甥女的見面禮。不能跟妹妹相認,邵錫華一直都在思索怎麼不著痕跡的把小瓷鵝送給安晴,沒想到蘇婷鬧出這場動靜,倒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小瓷鵝製作得栩栩如生,潔白的身軀,紅的漂亮的嘴殼和腳掌,便是璃清一眼見到也覺得喜歡,更何況兩個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只是不敢伸手接外人給的東西。
「既是賠禮的,晴兒就收著吧!」璃清看了邵錫華一眼,點點頭道,邵錫華人品還是不錯的,就算是蘇婷上躥下跳的抹黑她,也沒有偏聽偏信對付她,何況人家都說了是壓驚的賠禮了,那就更得收著了。
辛辛苦苦給外甥女準備的見面禮只能被當成賠禮,邵錫華心中不由得嘆息一聲,卻也知道,若不是有賠禮這個說法,這個時候哪能讓外甥女接受他一個『陌生人』的禮物,賠禮就賠禮吧。至於另外那個小丫頭,既然面前算外甥女的小夥伴,分一個就分一個吧,那個小小年紀就知道說假話推卸責任的,哼,先記上一筆再說。
安晴和倩兒得了母親的許可,才伸手接了小瓷鵝,脆生生道謝道:「謝謝叔叔!」
敏兒見安晴和倩兒都得了禮物,唯獨她沒有,這下是真哭了,那李太太面上不大好看,可人家的東西,想送給誰都是人家的事,她沒有理由說什麼。邵錫華淡淡的看了一眼,小丫頭今日冤枉的是最小的倩兒,不過是因為安晴手裡拿著紅繩,沒有機會罷了,若不然,小丫頭指的必定是安晴。想要欺負他外甥女,還想要禮物,哪有這麼好的事。瞥了一眼敏兒手上沒擦乾淨的糖汁,邵錫華似笑非笑的表情刺了李太太的臉,雖然沒有明晃晃說出來,也待不住了,抓了敏兒的手,胡亂點了點頭,就走開了。
松原縣這邊不大講究,不過男女賓客也不能安排在一起,邵錫華自然不好在這邊多呆,看了眼蘇婷,向蘇婷身邊的丫頭道:「小姐身子弱,去跟縣令夫人說一聲,先護送小姐回去休息。」他見一見妹子,給小外甥女送禮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更不想蘇婷在這邊鬧事,轉頭便打算把蘇婷直接打包帶走。
「今天是人家的壽宴,我們這樣走了未免失禮……」蘇婷當然不想這麼走了,來一圈還沒來得及跟璃清炫耀,她怎麼能就這樣走了!
「出來之前賀兒似乎有些發燒,婷兒不用回去看看嗎?」邵錫華耐著性子道。
蘇婷臉色微變,邵家的富貴她想要,可楊賀卻是她的命根子。她嫁到楊家這幾年,懷過三個孩子,活下來的卻只有楊賀一個,她所有的疼愛都給了楊賀,今日也是因為楊賀有些發燒,才把孩子放在家中,「那我就先回去了,還請大哥替我致歉。」
璃清帶著安晴回家時,林秋航還沒有到家,壽宴上比較拘束,安晴也沒有吃多少,回到家中就鬧著叫白霜給她煮小湯圓。璃清自己也沒有吃飽,就叫白霜多煮一些,自己也吃了一碗。
大冷的冬天,喝一碗小湯圓便覺得渾身都暖暖的,舒坦了不少。安晴吃完了湯圓,就在外面擺弄邵錫華送的小瓷鵝,璃清在旁邊陪著,一面做繡活,一面看著安晴。不多時外面一陣車馬聲,接著邵錫華和楊四兒一面一個扶著林秋航進來,而林秋航看上去似乎喝多了些,腦袋有些晃悠,平時清涼如水的一雙眼微微眯起,仿佛醉得狠了的模樣,可璃清分明發現林秋航打量著邵錫華的眼中,分明有些探究。
璃清幫著把林秋航送回屋子裡,把邵錫華送出門外,客氣的說了些場面話,回到屋裡時,林秋航哪還有剛剛爛醉如泥的模樣,坐在桌邊,一手揉著額頭,一手給自己倒水喝。璃清看他這個模樣,便知他雖然沒有醉得那麼厲害,還是喝了不少,從小罐子裡取了些蜂蜜,給林秋航沖了些蜂蜜水,遞給他,道:「喝了,解解酒!怎么喝了那麼多?你平時也不這般喝酒啊!」
林秋航乖乖的接過杯子喝了,又揉了揉額頭,道:「娘子,你說你那個親哥哥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否則我與他又沒有什麼仇,怎麼今日變著法兒的灌我喝酒?一個個都是日日打交道的,推也推不了,若不是舍了面子裝醉,怕是還不能脫身吶!」
「你也這樣覺得嗎?」璃清聞言微微皺眉,「我想不大明白,若是邵家知道了真相,為什麼還要把蘇婷捧著?可若是不知道,作為兄長,他對蘇婷未免太嚴厲了些。」
林秋航端著杯子的手頓了頓,道:「別想那麼多了,至少他們對你是沒有惡意的,恐怕是有什麼不得不這麼做的緣故。」
「就像蕭炎一樣?」璃清微微挑眉。
「娘子!」
「呵呵,相公不會真的覺得,就因為你與他長得有幾分相像,所以他就格外照顧相公些吧!」璃清撇撇嘴道。
林秋航聞言一笑,道:「我也不信啊,只是他不說,我也沒有法子不是?」說到這裡,兩人相視一笑,哎,打啞謎什麼的,在沒有更討厭了。
夜裡,邵錫華是被林秋航用手指戳醒的。
邵錫華經歷了邵丞相最艱難的一段,夜裡便是睡了也有一份警醒,卻實在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一睜眼,便看到林秋航蹲在旁邊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對著他。
白天剛剛灌了林秋航一回,半夜裡就被人找上門了,他當然不會覺得林秋航專程跑來與他探討醉酒的問題,微皺了皺眉,道:「你來做什麼?」
林秋航退了一些,找了個地方坐下,道:「邵公子不用想著喊人來什麼的,你這院子裡的護院加起來,也打不過我一個,放心,我就來確定點事,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免得毀了自己的前程!」
邵錫華聽林秋航將前程兩個咬得重,便知道林秋航記恨著白天灌他許多酒喝,但是,誰讓他不聲不響的就把自家妹妹娶回去了,他做哥哥的還來不及與妹妹親近,妹妹已經有一個相守一輩子的夫君了,做哥哥的哪能開心得起來,若非他不會武功,必定要將這個妹夫狠揍一頓解氣。
「有什麼事,你說。」邵錫華這次來,雖說沒有帶什麼高手,卻也有幾個家裡帶來的護院,每天夜裡輪流巡邏,絲毫沒有察覺到林秋航的動作,只能說明,林秋航確實比他們強太多了。而一個讀書人,尤其是普通的鄉下出來的讀書人,武功高強真的算正常嗎?何況林秋航書讀得好,若非母親病重,恐怕早已考中功名,兼顧讀書與習武,這樣的人不僅天資過人,還必定有人專門培養,尤其是林秋航這副與端王世子相像的相貌。
「我也不想跟邵公子打啞謎,我家娘子的身世,邵公子可是清楚了?在下想多問一句,邵家打算如何?弄個清楚,我們心裡也有個底,公子該知道,娘子有孕在身,不能思慮過多。」林秋航並不客氣的問道,若非擔心璃清想東想西,他也不想大冷的天半夜跑這麼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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