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嵐不怒自威道:「我只給一人一次機會,交代出主使之人,家人可免罪。道友閣 m.daoyouge.com」
幾人面面相覷,卻都不敢開口。見狀方紫嵐微微一笑,「怎麼,不肯?還是不相信我的話?」
許攸同聽到此處反應了過來,方紫嵐這是要他們互相揭發,最後無一能免,甚至罪責會更重。他抿了抿唇,勸阻的話到了嘴邊卻被生生咽了回去。
「機會我給了,既然你們不肯要,那就沒辦法了。」方紫嵐斂了神色,沉聲道:「鄭琰,去把他們的家人都提來,一併發落。」
「是。」鄭琰領命而去,然而他剛邁出一步,就聽跪在地上的幾人紛紛告罪求饒,此起彼伏根本聽不清交代了些什麼。
「肅靜。」方紫嵐拍了案上的驚堂木,幾人嚇得一哆嗦,大氣都不敢出。
「從你開始,一個一個說。」方紫嵐隨手指了一人,那人先是一怔,隨即顫顫巍巍地交代了起來。
許是受了驚嚇,每人交代的都是前言不搭後語,一邊不願拖裴珀鳴下水,另一邊也不敢撒謊,於是說得磕磕巴巴,漏洞百出。
方紫嵐面無表情地聽著,待最後一個人聲音漸弱,什麼都說不出來的時候,堂內便陷入了一陣近乎詭異的靜默。
「說完了?」方紫嵐挑了挑眉,轉向一旁的許攸同,問道:「許大人聽來覺得如何?」
許攸同沉默不語,面上一言難盡的表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方紫嵐心中有數,便道:「既然你們交代不出什麼,那就我問你們答,免得耽誤功夫。」
她說罷不待幾人回應,自顧自地問道:「昨日我府上有一姑娘去了刑部,你們誰碰過她?」
「方大人,都是誤會,爭執之間有不小心碰到……」其中一人話未說完,就被方紫嵐厲聲打斷了,「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聽不明白嗎?」
那人抖得厲害,囁嚅道:「是……碰了……」
「哪只手碰了?」方紫嵐神情愈冷,那人慌張道:「不記得了……」
方紫嵐喊了一聲鄭琰,他心領神會地命人拿了拶子過來,見狀許攸同微不可察地變了神色,「方大人,不可濫用私刑!」
「濫用私刑?」方紫嵐掃了一眼許攸同,寒聲道:「他們既已供認不諱,我如何算是濫用私刑?」
許攸同神情一滯,下一刻就聽一片慘叫之聲。方紫嵐嫌惡地捂了耳朵,鄭琰便極有眼色地把他們的嘴都堵上了。
「方大人……」許攸同想要說些什麼,卻在對上方紫嵐視線的時候噤了聲,不得已轉過了頭,索性裝聾作啞。
方紫嵐再拷問下去,必是要把裴珀鳴扯出來。然而今日他派去裴家的人已試探出了風向,即便裴珒卿不能理事,裴家也不會輕易交出裴珀鳴。
裴家和方紫嵐,兩方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人,若是如今方紫嵐收拾了眼前幾人,便能與裴家握手言和,不再追究裴珀鳴,自是再好不過。
若是不能,他此時阻止方紫嵐便是把人得罪了一遍,日後裴家那邊要說法免不了再得罪一遍,當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思及此,許攸同嘆了一口氣,輕輕闔上了眼睛。這京城的父母官,果然不好當。稍有不慎,便是世家權貴的馬前卒了。
一番用刑過後,方紫嵐抬了抬手,鄭琰把幾人嘴裡的布扯了出來,他們支支吾吾疼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方紫嵐絲毫沒有放過幾人的意思,她漠然地看著他們紅腫不堪的雙手,道:「你們的手算是廢了,事已至此,還不願說出主使之人嗎?」
「沒有主使……都是……」其中一人痛不可支聲淚俱下,「臨時起意……」
「沒看出來,骨頭還挺硬。」方紫嵐冷哼一聲,鄭琰俯下身,稍稍用力,只聽一聲輕響,那人的手指便斷了。
起初那人渾然無覺,過了好一會兒才會呼痛,他旁邊的人皆是面色慘白,當即就有人喊道:「我說,是裴珀鳴!是他!」
方紫嵐抬手輕擰眉心,漫不經心地對許攸同道:「許大人,既然有人招了,那該怎麼判便怎麼判吧。」
「皆判流刑,不累及家人?」許攸同試探著問了一句,卻見方紫嵐搖了搖頭,「不。」
她說著指向適才供出裴珀鳴之人,「他,流刑,不累及家人。其他人及其家人,流刑。」
許攸同怔愣了半晌,然後仿佛下定決心一般,站起身一禮道:「恕下官不能從命。」
方紫嵐饒有興致地看向面前不動如山的人,「許大人這是何意?」
「大京之中,死刑最重,其次便是流刑。」許攸同直視方紫嵐,一字一句道:「方大人不覺累及家人皆判流刑太重了嗎?」
方紫嵐若有所思,不答反問道:「許大人,你身為京兆府尹,總該知道刑罰意義何在?」
「懲罰罪犯,警醒世人,從而確保百姓安寧世道和順。」許攸同答得毫不猶豫,方紫嵐頷首道:「不錯,然此前已有人擄掠女子被判流刑,而今日仍有人敢對女子下手,敢問許大人,警醒作用何在?」
她頓了一頓,不等許攸同回答便沉了聲音近乎質問道:「還是說,流刑仍不夠重,只有死刑才能起到警醒作用嗎?」
「下官……」許攸同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道:「方大人之言下官不敢贊同,下官私以為並非流刑不夠重,無法起到警示作用,實是罪魁仍未伏法,難以平人心。」
他這話如潑出去的水,一出口便再無轉圜的餘地,表明他徹底與裴珀鳴站在了對立面,完全沒有顧忌裴家。
方紫嵐倒是沒有想到許攸同竟然有這種膽量,她細細打量了他一番,末了似笑非笑道:「既然許大人知道關竅在何處,那我也不兜圈子了。裴珀鳴裴大人,許大人什麼時候能提來?」
許攸同只覺額上直冒冷汗,他方才雖然說得大義凜然,但心中發虛,那可是裴家的裴珀鳴,他如何能提來?
可方紫嵐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道:「許大人,我等你的消息。」
「我明白了。」許攸同神色複雜,「那這幾人……」
「案未審結,自然不能處置,暫且關押便是。」方紫嵐站起身,眉目間攏了層霜雪,「待裴珀鳴歸案,一併發落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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