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阿宛對他道:「這位小哥,今日多謝你帶路。一筆閣 www.yibige.cc只是我家姐姐正在氣頭上,她毀了柵欄必會引來守衛的士兵,等會兒還不知會出什麼事,你還是先回去的好,免得誤傷了你。」
「好……好,我這就走。」帶路的人磕磕巴巴地說完,轉頭就跑。
阿宛走到方紫嵐身邊,看著她拿劍的手微微顫抖,連帶她的心也不由地一顫,她們真的能為所有人掙出一條活路嗎?
果不其然,柵欄被毀很快引來了附近守衛的士兵,他們個個圍著厚厚的面巾,站在柵欄之外,兵器齊刷刷地指向方紫嵐,「大膽刁民,你竟敢毀……」
方紫嵐寒聲打斷了士兵的喊話,「三日之內,叫蘇昀和曹副將來見我。」
她說罷手執公卿令牌,一步一步徑自走到了柵欄之前。她每走一步,外面士兵的兵器就縮回一分,直到她走到柵欄邊上,與他們不過一步之遙時,他們竟不約而同地生生後退了一步。
她停住腳步踩在斷裂的柵欄之上,沒有再往前走。然後她伸直手臂把公卿令牌正正展在所有士兵面前,一字一句威嚴道:「大京越國公方紫嵐,現命東南特使蘇昀,副將曹洪,三日之內來此處相見。如若有違,軍法處置。」
外面士兵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有人反應了過來,「您是越國公方大人?」
方紫嵐點頭承認,隨即就聽外面士兵一陣嘰嘰喳喳:
「方大人竟然沒事?」
「是啊,不是說方大人染了疫病,性命垂危嗎?」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上面不是說裡面的人都染上了瘟疫,這才用柵欄圍起來的嗎?」
見狀阿宛扯了扯方紫嵐的衣袖,小聲道:「這都是誰編造的謠言?以訛傳訛,也有人信?」
方紫嵐沒有理會她,而是提高了聲音,對外面士兵道:「肅靜,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她此言一出,外面士兵漸漸安靜了下來,只聽她道:「我沒有染上瘟疫,而且裡面也並非所有人都染上了瘟疫,更何況瘟疫並非無藥可治。現在不僅有許多身染瘟疫的人被治好,還有更多沒有染瘟疫的無辜之人在其中盡力幫忙。所以,諸位不必慌亂。」
「方大人,您說的……可是真的?」其中一個士兵期期艾艾地開口問了一句,站在他旁邊的士兵都紛紛用手肘懟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方紫嵐微微一笑,「當然是真的。若是你們有親人在其中,過不了多久就能和他們團聚了。」
聽她如此說,大多數士兵都鬆了一口氣,當即就有士兵表示定會把她的話帶回去,但也有士兵因她毀了柵欄而遲疑不定。
「諸位放心,我就在此處等他們二人前來。三日之內,我絕不會踏出此地半步。」方紫嵐淡聲道:「但若是三日之後,他們二人仍未前來,那我就只能親自去為他們動軍法了。」
她說話時的語調很是散漫,卻分明透著一股脅迫,外面士兵聽完,立刻轉身離開了,連一個負責看守的都未曾留下。
阿宛看著他們的背影,半信半疑地問道:「這些士兵會幫你傳話嗎?即便這些士兵果真把你的話傳回去了,可若是榮安王故意將蘇大人和曹副將絆住,他們二人來不了怎麼辦?」
「且等三日,若是蘇昀和老曹來不了,我就直接去找他們。」方紫嵐說得理所當然,阿宛卻是一愣,「你當真要……」
她話還未說完,就突兀地轉了話音,「不論你有沒有染上瘟疫,只要你從這裡走出去,就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禍害。更不要提若是榮安王藉此機會大做文章,讓瘟疫蔓延出去,屆時你便是渾身有嘴都說不清的罪魁禍首。」
「那又如何?」方紫嵐反問道:「任由榮安王隻手遮天嗎?縱使我要保莫家,也不是這麼個保法。我一味妥協退讓,榮安王也不會見好就收,他只會得寸進尺。」
阿宛咬了咬唇,聽她繼續說道:「我沒有把海寇入侵一事如實報回京中,瘟疫蔓延之事也因沒什麼證據不曾提過半分。然而我的緘口不言並未換來榮安王的安分守己,反倒讓他以為我軟弱可欺,如今竟要一把大火,連帶著我一起燒了。事已至此,我如何能稱他的意?就算是鬧個天翻地覆粉身碎骨,我也要拉他給我陪葬。」
「可是……」阿宛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總覺得,你鬥不過榮安王,至多落個兩敗俱傷,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方紫嵐定定地看著她,神情平靜,「為何?」
「你要保莫家,還要保這裡面所有的人,因而絕不會拿他們任何一方去搏。但榮安王與你不同。」阿宛頓了一頓,「不管是莫家,還是這裡面所有的人,於他而言微不足道。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他便會隨意抹殺。」
她說著神色黯淡了幾分,「我知道這些道理你定是比我更清楚,然而之前為保北境眾人,你已經豁出去了一次。這一次,我也定然勸不住你。」
方紫嵐聽完她的話,忽然勾起了唇角,輕笑道:「我們小阿宛長大了。」
阿宛迷茫地看向她,卻見她面上笑意更盛,「這一次與上次不同。上次我孤身一人,這一次我有人同盟。」
「什麼意思?」阿宛秀眉微皺,聽她解釋道:「其一,現今這般情形下,夏侯將軍還要派人去尋林家村中生死未明的嫣兒姑娘,足見嫣兒姑娘對她極為重要。若是她得知瘟疫真相,怎會輕易放過榮安王?其二,蘇昀身為東南特使,此番巡察不僅鬧出了海寇入侵之事,又突發大規模的瘟疫,若是處理不當定會引得民怨鼎沸,他此時怕是正愁如何向陛下交差,又怎會輕易同意放火這麼草率的舉動?」
她眼中多了一抹勢在必得的自信,「柵欄都建好了,卻遲遲沒有放火,想來就是多方勢力交涉的結果。畢竟這關係到上千萬百姓和一位公卿的生死,一把火燒下去,說起來簡單,然而後果可不是他們任何一方能承擔得起的。阿宛,現在你還覺得,這一次我只是豁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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