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松小時家境貧寒,無親族相助,無錢購買書籍,請不起名師,勉強考了個舉人,賣了家中薄田與房產,才求到一個縣裡的佐官。
雖然處事圓滑,可又看不下去胥吏欺壓良善,時時點撥一二,天長日久,招致縣中吏員痛狠,故意給他下拌子,他的公務自然就完成得不好。
窮則思變,上有不諳世事的知縣,下有奸滑如油的胥吏,不如歸去。
錢松得了機會,向西軍送糧,便藉機想法搭上了童貫門下,經過一些事,終於成為了童貫的幕僚,只是童貫位高權重,門下幕僚十數個,他還排不上號。
雖是敬陪末座,童貫確信他是自己人,依然允許他參預機謀。
人到中年,一事無成,建功立業之心格外迫切,得了大遼與金國信息,便自告奮勇,要干冒奇險,深入不毛,立不世之功。
所以儘管丁一的來勢迅猛與蹊蹺,船上諸軍卒明顯不是對手,他硬著頭皮,頂上去,希望有萬一的機會,能夠與對方達成和解,得對方放行。
心內叫苦,流年不利,錢松腿有點軟,他想跪的,好容易才鎮定心神。
在大遼境內還沒什麼,怎麼在大宋境內也連連出事,出發時這樣,再次出發時又這樣。
人力有時而窮,萬事萬物都有極限,丁一的來勢實非人力能行,錢松的應對,格外小心。
丁一的態度,強硬中透著友善,他出身錦衣衛,行事稍顯酷烈,但因為年少得志,官場磋磨少,做人做事,講究恩怨分明,這錢松與汪元德,曾在他冏途相助,算是有恩。
因而在錢松的刻意奉迎下,雙方交流還算和諧,不和諧也不行呀,丁一身上雖有疑點,但大致上還叫錢松等人以為是大宋部隊。
在魯智深等人還未到達時,第二隻大船殺到,早早地便被錢松命令停止,接受丁一檢查,準備繳費。
這到是出乎丁一意料,從頭到尾,他沒提過收費這事,明明是讓對方減速,方便軍隊過河,有點意思,他也不明言,只是傳令船隊靠岸,接受檢查。
大長今來到時,看到的是前面四艘船開始向岸邊行駛,周遭圍著許多小船,還有許多宋軍軍卒,在往大船上爬。
有小船駛到跟前:「停船靠岸,等待檢查!」
有點懵逼,西軍不是很牛嗎,還準備看看他們的戰鬥力呢,這就消停了?
大長今示意,座船同樣向岸邊靠去。
前面幾艘大船的人在絡繹不停地下船。
這情景,越看越不對,大長今意識到,這兒沒有船塢碼頭,為什麼要靠岸,還有船上軍卒,有什麼必要下船待查。
何況對方開初說的是大軍過河,搭建有浮橋,這兒沒見到浮橋,卻是要停船檢查,搞什麼?
這會兒大長今後悔跟西軍首腦分開了,在這陌生的國土上,她對大宋軍隊的行事方法一無所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傳我命令,大船駛入河心,不得靠岸!」大長今冷然下令。
高家奴領命,吩咐下屬按國主命令行事,但船工水手們,卻只聽西軍命令,船工們一致違命,要往岸邊停靠。
手下上船,丁一命魯智深與朱武善待西軍,便結束了對話,站在大船船首,靜靜屹立。
燭照於心,四周,哪怕離他很遠的大長今所在,一言一語,一行一動,都通過空氣中細微的變化,被映照在丁一心裡,就算是魚翔河底,鷹擊長空,一樣在丁一觀感中出現,精細入微,每一個鱗片,每一片羽毛都清清楚楚,連羽毛上的小絨毛隨著氣流的細微動靜,都看得分明。
南華真經是好東西,實力提升顯而易見,這樣的進步,快得每天都看得見。
將來明見萬里,也不過就是時間問題,叫丁一欣喜之餘,也不禁暗問,自己這樣子,離人的範疇是不是有點遠了。
丁一力量提升太快,而他的肉身基礎-鄆哥太弱,這本來不要緊,些許的不協調在丁一飛速進步的情況下被放大。
武力尚未穩固便全力修煉,精神、肉體、魂魄、每個細胞都在反對丁一,要把丁一的那縷殘魂驅除出去。
飲鴆止渴,時不我待,哪怕自己離開,也要給鄆哥打好基礎,拼命地修煉,將來魂魄分離,鄆哥才更有自保之力。
難得出來趟,運起真氣,法力覆蓋雙眼,丁一仔仔細細觀察周邊一切,大自然有偉力,這裡面有太多他能學習借鑑的東西。
周圍的喧囂遠去,面前的世界一點點改變,黑與白的交際變得不再那麼明顯,許許多多奇怪的顏色在丁一眼前顯現。
河面上,蒸騰起無窮水汽,水汽里,仿佛有另一個世界,在引誘著丁一去看一看,這些水汽,也就在法眼之下,才能顯現,眾軍卒一無所知,還在忙碌地押解大船上的人下來。
身上真氣沸騰,丁一遺世獨立,他有點脫離這個世界,陽光下,看到了黑暗。
他自己就象一個散發著無窮光熱的太陽,周邊儘是看不清的字符,閃著光,遊走著,跳躍著,召喚著。
好象只需要跨出一步,就會有些不可知的變化,神秘,古怪。
暗影里,是什麼世界?
一步跨出,會不會回到大明?或者回到肉身所在的大唐?也或者是未知的其它地域?
天天惦記著回家,家中有嬌妻美妾,有含辛茹苦的老母親,有生死與共的許多兄弟,只需要一步!
也希冀著回到大唐,與肉身匯合,鄆哥的身體,撥苗助長,多少總有些問題,不夠如臂使指,而且,與肉身匯合後,就可以繼續返回大明的歷程。
會不會有危險,哪一天不是行走在危險邊緣,在與天爭命,丁一心中蠢蠢欲動,他要試試未知。
人類有絕大的好奇心,總是喜歡嘗試未知事物,丁一還年輕,正是求知慾強的行動力強的時候,想著想著,終於,一步跨入了黑暗。
黑影一閃而逝!丁一邁出了這一步!
丁一走了,肉身卻沒走,還站在河岸上,背負雙手,巍巍聳立。
鄆哥如長夢初醒,深吸口氣,笑了!
他的魂魄被丁一劫持,丁一的所有作為,包括大部分所思所想,對他都沒有設防,還有意開放給他了解,因而喬鄆哥的心態很複雜,他不知道是應該感謝丁一所做的一切,還是該怨恨對方把自己變成了傀儡!
天那麼藍,水那麼情,鄆哥看著忙碌的兵卒,心情很好,他終於又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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