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輯事廠內一片忙亂,進進出出許多人影,卻無人站崗和查問,丁一直14進了後面大堂,雨化田神色疲憊,正在皺眉聽人匯報工作,看到丁一來到,笑了一下,指指一側的座位,示意丁一不必行禮,坐下等一會!
匯報的番子見有外人,聲音不自覺放低,宛如耳語,過了一會,雲中飛讓那人離去,看著丁一無奈笑笑:「人走茶涼,世態炎涼,許多人離我而去,難得你還能過來!」
丁一笑道:「有督公一人,可抵千軍,人再多也是無用!」
雲中飛擺擺頭,臉色難看,自顧自說道:「張勇、張停、張瀾出身邊軍,練兵有方,我本欲帶他們隨我南下建功,沒想到他們居然不聲不響投入他人懷抱;前兩月招攬的五個高手只有卓異人和孫田願隨我南下;手下新提撥的四大檔頭全數投入東廠;此外我欲調青龍四人過來,吳剛也敢拒絕!這些人當真是給臉不要臉,哼!」
丁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雲中飛,心裡悄悄引以為戒,這雲中飛御下確有問題,威嚴有餘,恩賞不足,雖能得部下死力,卻不能得部下交心,而且他剛才所提到這些人,跟他時日尚短,不過三五個月,離開也是正常!畢竟朝野洶洶,西廠又已裁撤,人人自保,可以理解,就是王千戶也勸自己不要隨雲中飛南下來著。
雲中飛抱怨了一會,對丁一道:「你隨我出京,到了水師先領千戶之職,以後立功,再行升賞!」
丁一應道:「多謝督公提撥!」實際上出京才領個千戶,不過升了兩級,意料中事,出京任職,提個三級以上才算給力,兩級實屬平常。
雲中飛又道:「皇命剛下,命我監軍水師,還有幾天才能出行。上次你說夷洲李村那個族長要上京,我一直關注,此人至今未到。你可先行一步,聯繫福州的路盛路公公和李村族長,安排接應我的大軍!」
「是!」丁一躬身領命,然後把錦衣衛指揮使吳剛給的監視命令報告了雲中飛。
雲中飛哈哈一笑:「題中應有之義,我等內官出京,比文臣自由許多,皇爺肯定要了解我等一舉一動,這樣,凡大陸之事你儘管報上去,海外交通不便,海外之事如何報待我等出海再商議!」
命丁一自行出發,不必再來這兒,今天過後,他自己也不會再到這兒了!
西輯事廠自此關閉,不知那年那月才會再次重開。
丁一回到家中,免不了再次與母親告別,葉綻青本來想跟去,卻被丁母和丁一拉住,她必須留家養胎,不能出門。丁一叮囑母親和葉綻青,銀票數額太大,還是去換成小額銀票和金銀存在家中,等他下次回來再換個更大的宅子。又葉綻青那取了兩百萬兩的銀票帶在身上。
終於再次南下了,分別兩月,不知田恬可好!
南京、夜、田宅,田恬閨房窗子上傳來輕輕的叩擊聲,丁一的聲音輕輕呼喚:「田恬,田恬,開窗!」
田恬睡得不熟,輕輕的叩擊聲將她驚醒,聽到朝思慕想的情郎聲音,幾疑做夢,待得又一次窗上傳來叩擊的篤篤聲和情郎的聲音,大喜,著月白中衣來到窗前,嬌羞中帶著企盼,聲音有點顫抖:「是丁郎麼?」
「是我,開窗,我進來!」
「不要,夜半私會成什麼了,你怎麼白天不來!」田恬靠在窗邊,急急要開窗,卻又縮回了手,聲音似慎似喜。
「我晚上剛到就來找你了,大半夜的,我倒掛在窗前,讓人看到成何體統,快開窗戶。」其實丁一伸手一推窗戶就開了,可是他總覺得沒有得到允許就進去,跟田伯光又有什麼區別?田恬不是葉綻青,需要尊重和認同!
「那你先回去,明天備齊禮物再上門!媒人來了麼?」
丁一頭大了,備齊禮物是要讓我上門提親麼?丁一有點焦急,說道:「這次是路過,我調入水師任職,在南京也就呆一天就走了。」
窗戶吱溜一聲,拉開了,田恬臉罩寒光,站在窗前。
丁一雙腿一松,手在窗框上一按,已經躍了進去,站到田恬面前。
月光下,田恬著一身月白色中衣,頭髮鬆散地披散在肩上,瓜子臉上顯得有幾分慵懶,微微泛著點粉紅的臉頰上,睡眼惺忪,平時伶俐的小嘴輕輕抿著,如同早春里粉色的桃花,身上散發著誘人的清香!
丁一滿面笑容,向田恬的雙手拉去!
田恬向後一閃,躲過丁一雙手:「三書六禮什麼時候上門,問名納采一樣也無,半夜悄悄跑來算怎麼回事呀!」
丁一收回手,苦笑:「我已稟告母親,母親找寺廟測了八字,她又看了你的畫像,十分喜歡,準備好請人來提親的!只是最近事多,突然調我來水師,一時顧不上,出門之前,母親囑咐我有機會的話,可請高官出面,同意我在這邊先成親。只是現在還沒有安定下來,得多等些天,不要著急,一旦安穩,這事立刻就辦。」
田恬卻不再問,伸手撫上丁一面頰,雙目含淚,眩然欲滴:「你的傷都好了嗎?上回跟無生教的戰鬥我擔心死了,江湖一點也不好玩,下次你再不要這麼冒險了,還不讓我跟著!」
丁一原地蹦了兩下:「全好了,你看!無生教敢惹你我,等我過幾年再升升職就剿滅它,幫你們峨眉出氣!」無生教牽扯甚廣,那裡是說滅就滅的,哄田恬開心呢,也是沒話找話!
丁一握住田恬的手,深情地看著她:「不如明天我跟伯父說,你隨我上任算了!」
「聘禮都沒下,誰要跟你跑!」田恬害羞地低下頭,雙頰暈紅!
這一刻田恬不是豪邁任性的峨眉俠女,而是待字閨中的嬌弱少女!
兩人卿卿我我,站在窗前吱吱歪歪了半天,扭扭捏捏,丁一把田恬抱上了床。
純潔的丁一怎麼可能變身為方長根那樣的饑渴大叔,頭並頭,雖然丁一身體燥熱,到底田恬是大婦人選,身份不同,說什麼也得給些尊重,只是摟著說話而已,雖然也在背上撫摸幾下,搞得六情上頭,嬌喘連連,到底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聊著聊著,連客棧都來不及找的丁一進入了夢鄉,真是很疲憊的。
田恬起身,脫下丁一的鞋子,還好不臭,把他的雙腳順到床上,在丁一身旁躺下,側身看著鼾睡的丁一,輕輕吹了口氣,丁一的眼睫毛抖了兩下,依舊呼呼覺睡。
田恬嘆口氣,心內小鹿亂撞,把丁一放在身側的胳膊抱在懷裡,貼近丁一,拱到丁一的腋下,眯上眼睛,開始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田恬在峨眉派長大,那兒不是道人就是尼姑,乃是神佛道場,莊嚴肅穆,男女情事基本不懂,少女情懷,貼著丁一,只以為這就是男女間最大的親密。
「呵欠!」田恬的頭髮掃到了丁一的鼻子,他打了個噴嚏,輕輕側了個身,沒有醒來。
田恬心內喜悅,帶著幸福的微笑,睡著了!
深沉的睡眠中,丁一覺得一直在跟一條蛇搏鬥,那條蛇吐著鮮紅的信子,緊緊地纏縛著丁一的雙臂,一次次掙脫,又一次次被縛住,惡夢,越來越深沉,丁一的氣息都有些喘不過來,那條蛇好可惡,丁一出離憤怒,雙臂就要使力給蛇一個教訓,正在這時,蛇好象也感覺到了丁一勃發的怒氣,突然叨著一隻溫熱綿軟的小白兔塞到丁一手中。丁一手重,那隻小白免在丁一手中變身成各種形狀,柔軟細膩,十分可愛,揉捏了一會,丁一怒氣漸消,那條蛇又纏了上來,迷濛中丁一按住白兔,心理放鬆,放棄了與蛇的搏鬥,手臂整個送給蛇兒纏住!蛇兒似乎也開始變得可愛,怒張的三角面容化身為許多細膩柔嫩的觸手抓在丁一的手臂上,冰冷的鱗甲褪去,溫暖爽滑的肌膚,很舒服!丁一睡得更深沉了,進入了很久都沒有過的黑甜鄉!
「啊!」一聲突破天際的尖叫,驚醒了丁一和田恬,條件反射般,丁一如一隻穿出叢林的獵犬,嗖的一聲沖床上竄了出去,手已經摸到了門口女子的脖頸,意識到不妥,變抓為指,長空點穴手,來人已經滿臉驚容,不能動彈,張口結舌,出不了聲。丁一順手關上房門,退回床前,拿起鞋子,穿了上去。
來人是個梳著兩個包子丫環髻的十三四歲的小妹子,小圓臉,長相十分清秀可愛,穿著碧青的羅裙,表情驚慌,雙眼咕嚕嚕亂轉,如篩糠一樣地在振動!
「瞎喊什麼呀!」田恬揉著惺松的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伸個懶腰。「啊!」一聲短促的尖叫,急忙捂住了小嘴,看著正對著自己笑的丁一,臉上突地通紅:「我昨晚不是做夢?你真的來了!」
「嗯!」丁一覺得有點好笑,剛才被驚醒的時候自己手還伸在田恬的內衣里,捏著她的小白兔。這會兒,田恬居然還沒醒過來,好在這是田府,不是江湖,這警覺性好差,似乎自己的警惕心也變差了,有人進門自己居然在人家尖叫聲中驚醒,如果是敵人,性命不保呀,有點慚愧!
丁一對門口擼擼嘴,示意田恬注意。
田恬抬頭看著門口面色古怪的妹子,問丁一:「你給人家點穴了?」
「嗯,要不要滅口?我可以把她帶走,給她送到夷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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