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慧瑩有點不耐煩,「恆飛住的地方又沒有電話,銀行電話也不讓接私線,你怎麼打?」
「那我跟你去店裡,恆飛知道我今天到,肯定會打電話去你店裡的。」方母道。
楊慧瑩也沒拒絕,卻提出條件,「你去也行,如果有人問起,你不能說是我婆婆,只能說是我請來打掃垃圾的清潔工。」
方母臉色大變,唾沫橫飛的大罵,「你說這話不怕遭雷劈?我是你婆婆,咋就成清理垃圾的了?」
楊慧瑩冷著臉,不給任何商量的餘地。
「你別在這裡對我大呼小叫的,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沒本事,可以讓你拿捏的人了。你要是對我的決定不滿,大可以讓恆飛跟我離婚,要是不想離婚,就要按照我說的去辦。」
一聽說離婚,方母氣焰頓時就消了下去。
要是離婚了,兒媳婦掙那麼多錢,還有這幾家服裝店,可就跟她家沒關係了。
左思右想一會兒,方母很快拿定了主意。
板著臉道。
「讓我按照你說的辦也行,你開的分店不能全讓你媽和你哥嫂管,我跟你爸也來幫你管店。」
楊慧瑩覺得婆婆就是在痴人說夢,「我以前在電話里就說過,店鋪是我跟朋友合夥開的,不是我一個人的。」
「我媽他們過來,是打工領取工資的。你跟爸年紀大了,只能幹清理垃圾的活,每個月除去吃喝,最多領5元工資。」
方母眼珠子一瞪,「5元錢在京市能幹啥?你把我跟你爸當老黃牛使呢?」
楊慧瑩瞥她一眼,「你們這個年紀,除了會打掃垃圾,還能幹啥?」
方母不吱聲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在老家好,家裡要蓋小樓房,住著多舒坦?
來這裡辛辛苦苦幹活,還沒種地錢多,來這裡不是沒事找罪受嗎?
這麼一想,立刻改變了主意,嘴上卻把話說的很漂亮。
「算了,我跟你爸年紀大了,要是在這裡累出個好歹來,只會給你們添麻煩,還是在家種地好了。」
楊慧瑩早就料到這個結果,就算婆婆執意要來,她也不擔心,花5元錢請兩個便宜的保姆,也很划算。
兩人一起去了店裡,楊慧瑩一直指揮方母做事,一會兒掃地,一會兒擦桌子的,反正就沒讓她閒下來過。
方母一肚子火氣愣是忍住沒發,她覺得這裡的錢,跟不是錢一樣,一件衣裳大幾十元,顧客說給就給了。
一直到晚上六點,楊慧瑩要肚子餓了要去吃飯,就讓方母在家裡看店。
楊慧瑩剛出店門,方母就翻錢櫃,卻發現錢柜上了鎖,正想方設法的開鎖呢,桌上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方母嚇了一跳,接通電話,一聽兒子聲音,才鬆了口氣。
迫不及待的匯報。
「你媳婦確實在這裡開服裝店,一下午賣了好幾件衣裳,至少進賬三四百塊,一個月下來,不得萬把塊錢啊?咱家蓋一棟樓房,也不過兩三千塊錢,她賣個十來天衣裳就夠了。」
方恆飛沒想到楊慧瑩開個服裝店,竟然這麼賺錢,激動的手心出了一層汗,嘴上卻各種貶低。
「投機倒把的生意,賺再多錢,也是上不了門面的事情。」
「她這些錢也不是純收入,還要扣掉本錢和租金,京市租金貴,一個月也剩不下幾個錢。」
方母不這麼認為,「租金再貴,一個月也能賺個三五千吧?我跟你爸辛辛苦苦種地干一年,還抵不上她一天的收入。」
她現在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恆飛,你可別犯傻,不管咋的,一定要抓住了慧瑩,可不能被她甩了。你只要有假期,就來京市,最好讓她懷上孕,有孩子拴著,她就願意跟你踏踏實實過日子了。」
方恆飛疑心重,他覺得母親可能發現了什麼,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咬著後槽牙問。
「媽,慧瑩是不是做啥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方母看了眼門口,見楊慧瑩還沒回來,才敢告狀。
「慧瑩現在賺到錢了,脾氣不是一般的大,眼裡就沒我這個當婆婆的,還要對外瞞著結婚的事情,說我是收垃圾的……。」
各種告狀後,又苦口婆心的勸說,「我覺得她心跑野了,你要是不看牢一點,你們早晚得散。你現在就好好哄著她,就算散,也得讓她先把咱家房子蓋起來,多從她手裡要些錢下來。」
「不管她在京市多風光,只要賺的錢,都給咱家裡花,那就當她是幫咱家幹活的長工,是咱家的牛馬,隨她在外面頭咋折騰去。反正給別人睡睡也不會掉一塊肉,回到家裡,你照樣能可勁折騰她。」
方恆飛本來還一直疑心,楊慧瑩做了啥對不起自己的事情,被母親這麼一開導,心裡突然就通透了。
他工資不高,多虧了有楊慧瑩補貼,現在才過得這麼滋潤,住的地方也換了個環境更好的。
要是真離婚,他這點工資根本不夠花。
離婚對他事業也有影響。
楊慧瑩在京市開服裝店,真做啥對不起他的事情,只要他們一家捂住不說,村里人也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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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母親嘴碎,他不放心的叮囑。
「媽,你回老家之後,別到處亂說這裡的事情,要是有人問,就說慧瑩一家都在這裡開店,別的啥也別說。」
知道兒子想通了,方母撇著嘴笑了起來。
「我活一把年紀了,啥話該說不該說,心裡都跟明鏡似的,你就別操心我了。你只要把你媳婦哄好就成,多哄點錢下來,最好讓她把每天賣衣裳的錢都匯給你。」
正說著,就見楊慧瑩從外面回來了,手裡還提著幾個大白饅頭,方母趕緊閉上嘴。
她也餓了,看著饅頭直吞口水。
「慧瑩,你快過來跟恆飛聊兩句。」
楊慧瑩隨手把饅頭放在桌上,接起電話道。
「媽都跟你說我這邊的情況了吧?我這邊生意做的越來越好了,你要是過來,明年再開兩家分店,比你在銀行上班工資高多了。你賺的那兩個錢,還不夠你自己花的,還要看別人臉色,何必呢?」
方恆飛一直瞧不上做生意的人,他覺得是在投機倒把。
聽到楊慧瑩貶低他的工作,剛好了一點的臉色又陰沉下來,卻忍住沒發脾氣,反而耐心說道。
「我這個工資不高卻很穩定,以後還能往上升一升成為行長什麼的。你那邊的生意有媽和哥幫忙,我去不去作用都不大,要是真忙不過來,把爸媽也叫過去幫忙也成。「
楊慧瑩看著方母吃個饅頭都狼吞虎咽的樣子,嘴角勾起鄙夷的笑容。
對著電話說道。
「行吧,你不用來就算了,我也不強求。」
方恆飛試探著說,「要不你再開兩家店鋪在海城得了,這樣我也能幫忙看著。」
店在海城,他就能隨時從店裡拿錢用。
楊慧瑩當然知道方恆飛的算計,推脫道。
「以後再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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