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巧妹有點心虛,眼神閃爍道。
「是陸團長媳婦找你告狀了吧?多大點事呀?犯得著找你告狀嗎?」
王坤雙眼冒火,「你把娃拉的屎甩人家屋頂上,還有理了?」
胡巧妹不覺得自己有錯,理直氣壯地晃著腦袋。
「村里誰家娃娃拉屎不是拉在院子裡,再用鐵鍬鏟到路邊?這裡路邊又不能扔,我就隨手甩她屋頂上了,在那裡也不礙啥事兒,有啥關係啊?」
「陸團長媳婦也太計較了,就算她是團長媳婦,也不能這麼不講理吧?」
王坤氣的雙眼突突跳,眼壓都上升了。
嗓門不自覺拔高,「誰不講理?你幾十歲的人了,是非對錯都不分?」
這媳婦是父母做主給他娶回來的,他在部隊時間少,一年到頭回去不了一兩次,在家待的時間也短。
他知道胡巧妹身上有點不好的陋習,說話沒分寸。
所以,在準備讓她隨軍的時候,再三叮囑,到了這裡一定要守好本分,少說話,好好照顧孩子就成,其他的啥也不用她操心。
怎麼也沒想到,才兩天就開始捅婁子,哪個馬蜂窩大,她捅哪個。
「你吼啥?」胡巧妹把兒子拉懷裡當擋箭牌,「你看你把咱兒子嚇的,他可是你家的獨苗,現在政策變了,要是把他嚇傻了,你家就等著絕後吧!」
王坤看到兒女一臉驚恐的模樣,怒火消下去幾分,緩和了臉色和語氣道。
「以後不准再幹這樣的事情,娃拉屎尿尿全去廁所,不准在院子裡。」
胡巧妹敷衍的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多大點的事啊,你犯得著發脾氣啊?你說一聲不就完了嗎?」
她把孩子推一邊,打開飯盒準備吃飯,「我還奶著孩子呢,不能餓也不能生氣,要不然奶水憋回去了,娃可就沒奶水吃了。」
瞧見胡巧妹不當回事的樣子,王坤就窩火。
「從今天開始,給娃戒奶。」
「行行行,戒戒戒。」
王坤說啥胡巧妹都附和,反正丈夫一天到晚也不在家裡,她給沒給娃戒奶,丈夫也不知道。
瞧見飯盒裡有紅燒肉,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用手捏了一塊肉放兒子嘴裡,然後又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
吃著肉,她還忍不住蛐蛐楊念念。
「陸團長媳婦這人高傲的很,有點瞧不起我是鄉下來的,我想著大家都是鄰居,得互相熟悉熟悉吧!就去她家串門,話還沒說幾句呢,她就把我趕回來了,說啥這裡不是鄉下,不能進她屋裡啥的,這不就是仗著她男人是團長,瞧不起人嗎?神氣個啥呀?」
「你也好好努力努力,讓我也弄個團長夫人和首長夫人的位置坐坐,到時回村里,那不得風光死啊?」
「以後給咱們兒子找媳婦,看上誰就找誰,挑十里八村最漂亮勤快的,最好家裡有什麼雙胞胎因子的,一胎就給咱們生幾個大孫子。」
王坤覺得她有毛病,礙於孩子都在,他沒有再吼胡巧妹,拿著掃帚轉身出了院子。
「你不吃飯,這是要去哪啊?」
胡巧妹朝著他背影喊了一嗓子,見他不答話,也懶得去管了。
分了一小份米飯給閨女,之後就跟兒子狼吞虎咽起來。
楊念念屋裡看電視呢,聽到外面有人跟陸時深說話,她正打算出去瞧瞧,陸時深就進來了。
楊念念伸長脖子問,「誰來了?」
「是王營長,他來清理廚房頂上的穢物。」知道她八卦心思重,陸時深特意進來告訴她來人是誰。
楊念念澄澈的眸子裡透出一絲嫌棄,「胡巧妹在咱們煮飯頂上拉大便了?」
「……」陸時糾正,「她把孩子拉的大便,甩廚房頂上了。」
楊念念乾嘔了一下,「她也太噁心了。」
又氣呼呼說,「下午把經血弄我床單上就算了,現在還敢朝咱們屋頂扔粑粑,你把粑粑扔她家門口去。」
陸時深,「……」
這種孩子氣的行為,他自然是不會做的,也知道楊念念是在說氣話。
「王營長已經在清理屋頂了,我去煮飯,你再看會兒電視。」
楊念念一屁股坐在床上,「少煮點,我已經沒啥胃口了。」
這話不是說說而已,晚飯她確實沒啥胃口,只要想到廚房頂上一堆大便,她就犯噁心。
安安也沒什麼胃口,他吃飯的時候,一直心事重重的,顯得很是拘謹,就跟寄人籬下一樣。
他叫了大半年的爸爸,不是他親爸爸,剛叫了一天的媽媽,也不是他媽媽了。
他感覺自己從家裡的寶貝蛋,變成了多餘的人。
想著想著,他都快哭了。
楊念念也敏銳地注意到安安情緒不對勁,「安安,你怎麼了?」
安安吸了吸鼻子,「乾娘,你以後是不是就不疼我了?」
楊念念暗暗嘆息,這孩子現在很沒安全感吧?
想想也是,剛體會到爸爸的疼愛,還沒一年呢,就要換爸爸了,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確實挺難接受。
她跟陸時深對視一眼,隨即捏了捏安安小臉安慰,「當然不會啦!」
她輕聲解釋,「其實,我跟你乾爹一直都知道,你是陸念飛的兒子,但是我們一直都很疼你啊!現在你只是改了對我們的稱呼,其他的什麼都沒改變,還多了一個爸爸疼你。」
「咱們還都是住在軍屬院裡面,你要是想乾爹了,隨時能來看他,你要是不習慣換地方睡覺,也可以繼續住在這裡。」
安安瞬間滿血復活,眼神期待地盯著她,「乾娘,那我可以每天過來這裡看電視,把兔兔帶走嗎?」
楊念念嗔怪,「好呀你,我還以為你捨不得我跟你乾爹,原來是捨不得兔兔和電視機。」
說完,她故意在安安身上撓痒痒,兩人玩鬧成一團。
陸時深眼神寵溺地看著一大一小,不禁幻想他跟楊念念生兒育女後的生活。
到了晚上,楊念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去京市後,陸時深會抽時間看她,安安就沒辦法去了。
這孩子身邊沒有媽媽,肯定也很渴望母愛的。
思想來去,她決定晚上去安安屋子裡陪睡,擔心陸時深不同意,就以去廁所的理由,摸索著來到安安房間。
楊念念沒開燈,屋子裡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絲毫沒發現,安安床上正有一雙邪魅的眸子,神閒氣定地盯著她。
她慢慢來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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