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清想周京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估計還得來幾趟。
畢竟他啥也沒有,只能牢牢地抓著自己。
孫佳雪問道:「知青們不走了嗎?」
「他們倒是想走,但是根本走不了。」
「那得在村里落戶。」
「這可說不定,要是有的人就是一門心思的想著返城,可能不會落戶。不過村裡的老婆子們心思得活躍起來了。」
就和他說的一樣,格外活躍的老婆子是張翠花。
家裡一個沒結婚的兒子和半路分開的閨女。
這不是正好嘛。
「趙知青,你看看我家大國怎麼樣?」
冷不丁問的趙永梅愣了一下,道:「挺好的。」
「是吧,勤勞能幹,是會過日子的,嫁到我們家絕對不會讓你吃苦的。」
「啊?」
「你們不能返城肯定要嫁人啊,要不然年紀大了可就找不到好的了。」
「再說吧再說吧。」
趙永梅說完嚇得連忙往後退了兩步。
張翠花還沒完,又湊到趙有才和吳勝利面前說道:「看看我家大丫,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你們可得把握好了。」
兩人笑笑沒說話。
大柱娘諷刺道:「你還真敢說。」
「這有啥不敢說的,男未婚女未嫁,以後誰說的准呢,你兒子不也娶了劉知青。」
說完便拽著王大柱和劉佳佳離開。
李大花看著小閨女李向紅道:「我家向紅不僅長得好看又肯幹活,只不過彩禮可得準備三轉一響才行。」
剛剛被懟的周京立說道:「三轉一響?想的挺美。」
「你什麼意思,不會說話就閉嘴。」
「大娘,這話一出來你家閨女怕是很難嫁出去。」
「你窮就別覺得別人買不起。」
「放著十里八村,也就李家有一下子買的起三轉一響的實力,可惜啊,李家兒子全都娶妻生子。」
他這話確實說的沒毛病。
一年到頭能吃個溫飽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三轉一響簡直是痴人說夢。
大隊長把李大花拉過去,小聲道:「閨女還小,再留幾年。」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萬一以後知青回城,咱閨女怎麼辦。」
一聽這話李大花恍然大悟,說的對啊。男知青干起農活來也沒村裡的小伙子利索,確實不合適。
沒了這個心思李大花便沒再說話。
吳勝利幾人被張翠花嚇得轉身就往知青所走。
於懷智和王牡丹把喜糖分完便一起回村前的茅草屋。
周京立見大傢伙離開他快步跟上於懷智。
「於知青,你們倆人倒是快,都開始分喜糖了。」
「處了有大半年也到了結婚的時候,明天打算去領結婚證。」
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喜宴回知青所辦吧,大傢伙熱鬧熱鬧。」
「我們不準備辦了。」
「啥,不辦了?!」
「對,家裡來不了,一切從簡。」
周京立徹底笑不出來,他還想著蹭點有油水的飯菜吃。
真是越有錢越摳。
於懷智可不缺辦喜宴的錢。
深更半夜,旺財尖銳的叫喊聲把李明清和孫佳雪吵醒。
「旺財,咋了?家裡進賊了?」
旺財朝著門口叫喚一聲。
孫佳雪緊張道:「明清哥,好像真的有人爬牆,別出去了,萬一來的人有刀,太危險。」
「媳婦兒,沒事,你在屋裡別出來。」
他說完就往外走。
孫佳雪牢牢地拉著他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出去。」
「妞妞還在睡覺,留在屋裡照看孩子。」
李明清出去時順手拿起來牆邊的木棍。
哪個沒腦子的敢來他家裡偷雞摸狗,真是不怕吃牢飯。
他輕聲輕腳的開門。
借著月光便看見牆頭上的兩個人。
他隱藏在屋檐上投下來的陰影,再加上旁邊有一堆柴火擋著,誰也沒看見他。
倒是牆頭上的兩個人嚇了一大跳。
沒想到會三更半夜的在別人的牆頭上碰到。
「你誰啊?」
「你是誰?」
一男一女。
兩人聽著彼此的聲音有些耳熟,估計是村里人。
現在倆人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在牆頭上僵持不下,倆人想著到院子再說。
好不容易從牆上挪下來。
「張家的,怎麼是你!」
吳麗麗小聲道:「周知青,怎麼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李明清實在沒耐心,倆人還真是能磨嘰,絮絮叨叨個沒完。
「啪——」
電燈應聲而開。
兩個人被亮光應激的擋了下眼睛。
隨即他們反應過來這是被李明清抓了個正著。
看著拿著木棍的李明清,周京立連忙往後撤了兩步。
「好巧啊,我怎麼來這了。」
「我喝了點酒,剛從鎮上回來,走錯了。」
李明清嘴角含笑的拎著手裡的木棍朝周京立走過去。
一句話沒說,木棍邦邦的敲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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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看他不順眼,自個送上門的怎麼會收下留情。
周京立喊了一聲後立馬堵住嘴。
要是把村里人全部驚動過來可就完犢子了。
硬生生的忍者疼,蜷縮在地上。
吳麗麗嚇得站在一旁腿打哆嗦,她可不想挨揍,沒想到李明清下手這麼狠。
周京立挨了十幾下躺在地上小聲哀嚎。
她本以為李明清一個大男人不會對她動手。
不過他確實沒動手,只不過他拿出來銀針給她扎了兩下。
五秒之後,她手腕疼的不行。
李明清看著地上的兩個人,悠哉的坐在板凳上。
「說說吧,你倆來我家幹什麼?」
「我們真的是走錯了。」
「看來還是打輕了,還不說實話我只能再給你來幾棍子了。」
周京立立馬認慫道:「我想來拿點肉吃,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拿到錢。是我一時豬頭蒙了心,你就看在我背井離鄉的份上就讓我回去吧。」
「你呢?」
吳麗麗小聲道:「我想妞妞了,來看看孩子。」
「放什麼屁呢,你才見過妞妞幾次,是不是又犯病了,看來還是得給你扎幾針好好治治才行。」
她道:「我就是想把你家妞妞抱回家養兩天。」
「養兩天?你自己孩子出事就見不得別人好,心眼不好,心腸惡毒。」
李明清說完後又道:「你倆不會是商量好一起來的吧?」
「不不不。」
兩人齊刷刷的矢口否認。
「難道是巧合?」
「真的是巧合,我們剛才碰到時也不可置信,百分百的巧合。」
老李家的人聽到聲音披著外套急慌慌的過來。
聽見敲門聲,李明清過去開門。
「怎麼了,出啥事了?」
「娘,周京立和吳麗麗深更半夜爬牆過來。」
李明利罵道:「指定沒憋好屁,深更半夜爬牆進來,就是小偷,虧得發現了,要是沒發現指不定倆人偷什麼。」
李明方也道:「就是,我去張家和村長家一趟。」
吳麗麗哭著喊道:「我真沒什麼壞心思,我自己回去就行,不要去和張家人說。」
她之前一直被關在家裡,好不容易能出來可千萬不能再被看著。
李明遠道:「這事必須得讓張成明知道。」
反了天了,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李老婆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說說你這孩子到底是咋回事,知道孩子沒了你心情不好,但也不能想著折騰別人家的孩子啊。」
「大娘,我就是喜歡你家妞妞。」
楊大丫沒好氣的道:「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誰知道你存了什麼歹毒的心思。」
吳麗麗之前覺得是李明清對自家孩子的救治沒盡心而心存怨恨。
但這兩天她緩過來了,只是想把妞妞抱回家養幾天。
今中午看見妞妞粉裝玉雕的可愛極了。
很快,李明方帶著張家人和村長過來。
張老婆子只覺得難堪。
幸虧大晚上沒人看見,要是讓村里人知道張家怕是在村里抬不起頭了。
想來老張家安安分分了一輩子沒想到會丟人丟到這個份上。
「爹,娘,成明,我真的沒有壞心思,只是想來看看孩子。」
「閉嘴,哪有你說話的份。」
「明清,這事是我李家有錯在先,我跟你道歉。」
「張大爺,我知道和你們沒多少關係,帶著她回去吧。不過,成明,你媳婦這樣你可得好好管管才行,虧的沒釀成大禍,要是真出事你們張家也要受牽連。」
「好,我記下了,這事是我對不住你。」
張家人帶吳麗麗離開。
村長看著周京立說道:「你說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老想著偷雞摸狗,多磕磣人,你這是偷盜,可是要坐牢的,之前你也不上沒看過魏學義的下場,坐了大半年的牢才被放出來。」
「村長,我只是一時想岔了,再也沒有下次。」
「你說說你怎麼回事,下午還說要宅基地蓋房子,晚上就做出來這事,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也出的來這個臉。」
李明清道:「村長,大晚上的,你和周京立出去談吧。」
他要困死了。
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抓賊。
李老頭道:「你回屋睡吧,我們出去說。」
李明方聽了這話拉著周京立的衣領來到大門口。
周京立送了一口氣,難纏的李明清沒在,可給了他喘息的機會。
楊大丫罵道:「怕是其他知青還不知道你做出這麼缺德的事吧,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啥也沒拿,你們可不能把我送到公安局。」
破罐子破摔,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李明利給了他一腳,道:「你還有理了!」
李老頭道:「周知青,你必須得寫一份保證書,要不然咱們就去公安局。」
「對,去公安局。雖然你沒偷東西成功,但深更半夜翻牆而入是事實,得關幾天。」
「寫就寫,拿筆和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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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立只想趕緊把這事躲過去。
他被李明清打得腦子嗡嗡的,再也不敢來了。
差點丟了半條命,真的很不划算。
最重要的是李明清悠哉悠哉的把他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太暴力了。
完全沒有勝算。
以前只見過被他打的人並沒不害怕,但事到了自己身上這輩子也不想再招惹李明清。
這也就是黑燈瞎火看不清他的臉。
要不然必得看見青一塊紫一塊的,被打的面目全非。
只不過所有人都看見他臉上的傷了。
沒有在意的。
只不過是一點皮肉傷,和他惡劣的行為相比根本不算什麼。
在村長的監督下周京立把保證書寫好。
特地強調,要是再犯,直接在村里貼大字報,上報公社和知青辦,讓他聲名狼藉,就是有返城名額也不會考慮他有污點的人。
周京立簽字畫押。
「現在行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你什麼態度啊,明明是你的錯,拽什麼拽,我看你還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認識的不夠深刻。」
此話一出,村長立馬耳提面命。
「以後別再犯,為了你自己也應該多上點心才行。」
「是,我以後肯定老老實實的,有多大的本事辦多大的事。」
蓋房子這事就不想了。
老老實實的住在知青所就挺好的,看看吳勝利他們就挺看的開的。
先討到媳婦再說吧。
李老頭說道:「村長,大晚上的讓你跑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快回去吧明天還得早起來上工。」
「這說的哪裡話,這事本來就應該我管。」
村長和周京立一起離開。
周京立鼻青臉腫,借著月光一深一淺的回到知青所。
吳勝利他們正在睡熟誰也沒有聽到。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
「我去,鬼壓床嗎,怎麼睡了一覺你的臉成這樣了?」
「別胡說八道,一驚一乍的幹什麼。」
周京立倒是淡定的一匹。
「不是,你昨晚上偷摸的幹什麼去了,臉上的傷像是被人打的。」
「你看的沒錯,你們去上工吧,我就不去了。」
他渾身疼,甚至比昨晚上還要疼,實在是幹不了活。
聽見這話趙有才和吳勝利沒再說話。
他這個樣子指定是昨晚上干傷天害理的事被抓到了,是下了狠手的。
他們並不想刨根問底。
李明清吃早飯時和孫佳雪說道:「媳婦兒,我去上班你在家小心點,說不定姓周的又來找事,幾個知青現在心情浮躁容易出事。」
從城裡來到村里。
風吹日曬,吃苦受罪,原本以為一兩年就能回去,結果卻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
心裡一時難以接受也正常。
但像周京立這樣動歪心思的人就純粹是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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