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校的嬌媚的面容變了變,然後露出皓白的牙齒笑了,她快步越過老根班長說道:「明天早上的中藥還要泡著,等著煎熬,老根班長你準備一些米粥,團座的身體虛弱不能大補,需要慢慢恢復才行。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日月輪替,太陽初升,濃郁的中藥味讓郭小五緩緩睜開了眼睛。
林少校正在把藥汁倒入碗中,小心翼翼的捧著走到郭小五的身邊,郭小五掙扎著坐起來,歉意的對著林少校笑了笑。
林少校噗嗤一聲百媚叢生,喋怨的瞪了郭小五一眼,把溫熱的藥汁放在郭小五的手中。
郭小五端起來,仰頭一口氣喝了下去!藥汁的苦澀讓胃部抗拒,喝完之後嘔了一次,藥汁倒灌入口,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劇烈的咳嗽聲,讓林少校一陣心疼!不停的拍著郭小五的後背心,當郭小五咳嗽後想抽菸的時候,被林少校躲了過來,揣入了自己的懷裡。
郭小五尷尬的一笑,然後閉上了眼睛!片刻後老跟班長端著熱騰騰的米粥走了進來,米粥里防著一個調羹。
林少校迎過去把米粥端過來,用調羹攪拌了一下粘稠的粥液,挖出一勺子,輕輕吹了吹遞到郭小五的嘴邊。
賢惠的妻子模樣,讓郭小五愣了愣!這種熟悉的氣息會讓產生錯覺。
如今的郭小五是極度虛弱的,林少校的姿色是不錯!但他不愛這個女人,他感覺到的是另外一個人,是自己的妻子蘭兒。
郭樓子村,在陽光的照射下帶著暖意!寒冷來臨,對於老百姓來說又是一個難熬的冬季。
即使村裡的很多人都缺衣少糧,但都堅韌的活著,人總是會給自己希望,那是一種美好的盼望,只要能活著他們都會相信,未來會過得的很好。
郭小五家存夠了過冬的糧食,地窖里的糧倉里的舊糧也足夠他們吃個幾年。
院子裡的棗樹早已經變成枯枝,黝黑而又顯得蒼老,這顆棗樹已經幾十年的年齡,可以追溯到老太爺搬遷過來的那一年。
沒有人記得搬遷過來的時候是哪一年,只有還活著的老太爺記得很清楚。
院子裡太陽四溢著暖意,一歲左右的男娃,在蘭兒的攙扶下學著邁出小腳,一點點的邁著步子,他的嘴裡咿咿呀呀喊著爹爹,爹爹,娘,娘。
雖然說的不是很清楚,但也能聽懂他說出的意思。
牙牙學語中,他的母親蘭兒突然鬆開了抓住他雙臂的手,他邁出了人生第一步,不需要任何人扶持的第一步。
娃娃有些害怕,晃蕩著身子有些站不穩,連續搖擺了幾次,才扎了根,那恐懼的面色才有了好轉。
蘭兒轉身疾步走到兒子的前方,幾步遠的距離蹲了下來,張開雙臂,面容溫柔而疼愛的呼喚著:「兒子,來,來!」
「娘!娘!」娃兒口齒不清,他稚嫩的童顏帶著一絲怯懦。
如春風溫暖的笑容再次印入娃兒的眼睛,那是他的母親,只要他邁動腳步,就能到母親的懷抱,他很眷戀母親懷抱的溫暖。
他挪動了腳步,小腳邁出去一步,另外一隻小腳趕緊跟上,差一點兒跌倒。
蘭兒心裡一驚,身體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攙扶兒子,然而看著兒子再次邁動了腳步,她那溫暖的笑容再次綻放。
「娘!」娃呼喊了一聲,腳步加快,砰砰砰的快速邁出小腳,一頭鑽進了母親了懷裡。
蘭兒伸手把兒子抱了起來,緊緊的抱入懷中,誇獎著:「蛋蛋會走路嘍,跟爺爺奶奶看看,肯定高興的很呢。」
蛋蛋咯咯的笑著,仿佛能聽懂母親的誇獎,同樣歡喜著,露出嘴裡剛剛長出不久的幾顆門牙。
「娘,恁看看啊,蛋蛋會走路嘞。」
廚屋裡炊煙飄著,鍋底燃燒這火焰!蘭兒抱著兒子進了灶窩。
冬天的灶窩是最溫暖的,蘭兒蹲在灶窩後拉著小板凳坐下。
「中啊!一轉眼啊蛋蛋都長大嘍,等小五回來嘍,爹爹也喊得清楚嘍。」剛剛起了玉米面饃饃,小五娘一臉微笑著親昵的把小孫子抱起來。
「蛋蛋可真聰明。」小五娘的嘴裡嚼著玉米饃饃,吐出來填入蛋蛋的嘴裡。
蛋蛋吃的很香甜,吧唧吧唧著小嘴巴。
孩子養大不容易,更沒有現代可吃的補食,都是口對口的餵養,讓成長的中的娃吃些正常飯食,能讓孩子的身體更加壯實。
郭老捏叼著菸袋鍋走了回來,一臉的不高興!嘆息一聲拉著板凳坐在了灶窩。
「咋了爹!」蘭兒往鍋底添了一把柴火。
「恁四哥回來啦,帶回了小五的消息,現在都當了團長了!可咋就不回來看一眼,這都入了冬了!長城打仗的時候,他可是欠了人家的命的。
新一旅一個旅五六千號人,都死在了小日本子的槍炮下,整個新一旅就小五跟幾個兵活著,他還當了團長,這下咋跟鄉親們交代,他這是踩著鄉親們的屍體升的官啊。」
郭老捏一臉的愁容,這小五回來也不好!不會來也不行,他這個當爹的都不知道咋交代。
「那咋辦啊!?」小五娘著急了起來。
「四兒說咋的都要回來,跟著他當兵的後生,他們的骨灰小五還帶著,人死為大。」郭老捏叭叭的狠狠抽著菸袋鍋,他也沒有啥辦法能堵住鄉親們的怒氣。
「爹,那可是打了鬼子的,管小五哥哥啥事兒?」蘭兒埋怨道,當了兵就是吃了皇糧,到了戰場都是生死有命,死了就是死了,咋還是自己丈夫的錯呢?
「哎……等小五回來了再說吧!」郭老捏深深嘆息一聲,菸袋鍋內的燃盡的菸灰被他磕在灶台上,把菸灰磕掉後又續了一鍋,眉頭緊皺著舒展不開。
廚屋裡的氣氛陷入了沉默,只有娃兒的呀呀聲,還有鍋底燃燒的劈材,噼里啪啦的作響。
北平,接近黃昏時分,小雪突然降落覆蓋地面白茫茫一片,盧溝橋蘆葦岸邊,獨立大刀團陣地。
指揮部中的郭小五穿著嶄新的棉製軍裝,手裡拿著皮鞭看著眼前會議桌坐著的一眾軍官們,而皮鞭的旁邊放著一個黑色的骨灰盒。
「我要送弟兄們回家!」郭小五的聲音低沉,聲音中帶著悲涼,接著咳嗽了兩聲,他的病還沒有康復,卻已經打算回家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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