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儀本是一個不喜歡多解釋的人,她的人生宗旨是不跟傻逼講道理。
可現在圍觀的百姓這麼多,她也是相信其中是有明事理的人存在的。
所以她願意多說兩句,聽得進去的人自然聽得進去。
聽不進去的人,那便讓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與她何干?
被罵兩句,她又不會掉一塊肉。
說罷,宋婉儀重新翻身上馬,帶著人離開了。
留下原地若有所思的百姓,和劫後餘生的夫人抱著那個小男孩痛哭流涕。
宋婉儀這最後一句話雖然有些不敬,但是也的確點醒了許多明白人。
這章柏大將軍都快病了一個半月了,既沒有傳來死訊,也沒有傳來好轉的消息。
陽城都破了,也不見他有任何出面迎敵的意思。
若是真的病得下不了地,拖了這麼久,中間又經歷了陽城城破,輾轉來到元城,若是真病重,這麼一折騰也該一命嗚呼了。
可是並沒有。
而且宋婉儀說得也有道理,若那章柏真是將百姓的安危放在第一位,那麼吊著一口氣,就算不能上戰場,也會在坐鎮指揮。
可章柏明顯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別說百姓了,就連關東軍都一個半月沒有見過章柏的人了。
如此一來,軍心怎麼能不渙散?
而對面的胡人可汗親自掛帥,本來胡人就兵強馬壯,失去了主心骨的關東軍,怎麼會不被打得節節敗退?
雖說宋婉儀這一番話,並沒有叫醒太多人。
但聰明人往往都是一點就通,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現在的局勢。
看來,他們都被這定遠大將軍當成了,跟朝廷鬥氣的犧牲品。
「這些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咱們千里迢迢過來支援,他們不感恩也就罷了,居然還用臭雞蛋砸您......」
燕九打馬跟在宋婉儀身邊,忿忿不平道。
她不說還好,一說宋婉儀就覺得自己身上更臭了,稍微用力夾了一下馬腹,讓馬兒走快些,「也不能全怪他們,不過是被那章柏給愚弄了。」
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宋婉儀心中並不是很氣。
邊關民智尚未開化,再加上這章柏在這裡當了這麼多年的土皇帝,百姓以他為尊也是正常的。
不過,他這玩弄人心的招數,也持續不了多久了。
很快,宋婉儀一行人就到了知府府上,她此次出行只帶了三十個士兵,其餘的人都留在桃娘居住的宅子附近暫時駐紮了下來。
她也是料定了, 在她沒有跟胡人正面交鋒之前,章柏不會對她怎麼樣。
否則的話,她不可能就只帶這麼些人在身邊的。
「將軍,那宋婉儀來了,在外面想要求見將軍。」章柏的副官進來稟報道。
章柏此時正坐在屋裡品茶,聽了副官的稟報,他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不見。」
「就說本將軍病重,既然宋將軍皇命在身,這對抗胡人就全權交予他了。」
章柏的笑容十分冰冷,他已經收到了消息,明日一大早胡人就會攻城。
到時候她倒要看看,這賤人的三千騎兵,能否擋住胡人的鐵騎。
若是這賤人跟三萬援軍一起到的元城,他可能還會忌憚一二。
可就三千騎兵,都不夠那胡人塞牙縫的。
而關東軍他也一早就打好了招呼,明日不會有兵力去幫那賤人守城。
只要元城城門一破,他就立刻拿她祭旗,再率軍擊退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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