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陳奧一陣唏噓,想不到柳永成為流傳千年的大詞人,居然是因為一次失戀和自己的隨口氣話造成的。
旁人看見陳奧居然若無其事地跟旁人聊起天來,又無奈又尷尬。而那些起鬨的妓女見陳奧原來是自己偶像的朋友,更是興奮,紛紛歡呼。陳奧尷尬地笑笑,心想,希望小雅和趙菱不要誤會,我跟這些女人可沒有半點關係!
原本十分嚴肅的武道大會,因為這麼一鬧,顯得有些滑稽。寧玄晨獨自一人,站在高台中央,顯得有些尷尬。他漲紅了臉,沉聲說道:「盟主,您想尋歡作樂,可否換個時間?現在咱們還比不比了?」
陳奧連連致意,對龍青苹說道:「小龍啊,你就下去跟這幾位掌門過過招。記住,點到即止,別傷了人啊!」
他說得很大聲,故意讓旁人都聽見。只聽大伙兒一陣鬨笑,顯然把陳奧這句一本正經的囑咐交代,當做是在羞辱寧玄晨。
龍青苹倒也爽快,點了點頭,縱身一躍,凌空翻了個身,穩穩落在寧玄晨對面。這一手輕功顯露出來,乾淨利落,十分漂亮,又惹得圍觀百姓一陣喝彩。
寧玄晨從鼻腔里哼了一聲,十分不屑地自語道:「有什麼了不起?」
他轉向陳奧,陰陽怪氣地說道:「盟主大人,這姑娘可是你派上來的,要是咱們不小心傷著了,可要恕罪則個啊!」
他雖然是在提前打招呼,口氣卻很不善。陳奧擺擺手,也不在意,在椅子上坐下,與柳永說起話來,問他這一段時間的經歷。
寧玄晨見他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不由得心裡犯嘀咕。再聯想到剛才龍青苹那一手如羚羊掛角的輕身功夫,心裡暗暗打鼓,心想,莫非這女子真有什麼了不得的本事?自己熬了這麼些年,也算一派宗師了,可別在陰溝里翻了船。
寧玄晨這麼想著,便不打算先出手,而是轉頭看向自己那一夥幫手,指了一個,說道:「錢幫主,要不你上來活動活動筋骨?」
那姓錢的乃是個憨厚的壯漢,常年在滇西一帶活動,性格淳樸。不怎麼踏足中原,對中原人的那些套路,了解得較少。他聽了寧玄晨的話,還以為是有意讓自己在皇帝面前表現一番,又驚又喜,忙跳上高台,笑道:「好好好……」
他走到龍青苹面前,咧嘴一笑,說道:「女娃娃,既然剛才盟主大人說了個快字,那我就使一套快拳。要是你接不住,可不要勉強啊!」
他說著,呼呼地打了一趟拳。龍青苹原本還以為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武功會有多高。見這人一趟拳平平無奇,打完了還氣喘吁吁。她心裡就有了底,嘻嘻一笑,說道:「不怕不怕,各位一起上吧!」
錢幫主一愣,證不知所措。寧玄晨卻冷笑一聲,說道:「小丫頭大言不慚!」
他說著,把手一招,說道:「既然盟主大人身邊的高手沒把咱們放在眼裡,咱們就讓她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吧!」
台下七八個人大聲應和,幾個人當即跳上高台。旁邊有幾個人原本還有些猶豫,一見同伴出頭,怕自己落了後,也跟了上去。
陳奧雖然在跟柳永說話,但心思一直在龍青苹這邊。他斜眼一瞟,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跳,暗想,這麼多人!也太不要臉了吧?不過龍青苹這妮子武功高強,應該不成問題……吧……
正想著,人群中立刻響起一陣唏噓。起因還是那伙青樓女子起鬨。她們覺得這麼多大男人來欺負一個小姑娘,實在是丟人了。她們的抗議立刻得到百姓的呼應,就連坐在台下的絕大多數武林人士,也覺得有些丟臉。他們不知道寧玄晨搞什麼鬼,怎麼糾集了這麼多人在這裡要跟一個小丫頭胡鬧。但這件事傳揚出去,實在太丟人了。許多人已經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以後不管誰聞起來,自己都要說,絕不認識寧玄晨這個人!
龍青苹依舊是一臉淡然純真,沖那伙人招了招手。寧玄晨一伙人多勢眾,倒還有幾分廉恥,都不願意先動手。龍青苹瞧得無趣,笑道:「既然你們不動手,那我就不客氣啦!」
她話音剛落,身子陡然拔高而起,在半空中折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還沒落地,腳尖已經踢在一人的胸口。那人猝不及防,「啊」地一聲大叫,向後連退了五六步,摔倒在地。
陳奧餘光瞥見這一幕,便放下心來。但又想,這些人雖然可惡,但畢竟也是受了寇準曹義等人的蠱惑。老子好歹也是個掛名的武林盟主,不能傷了和氣。
於是他大聲喊道:「小龍啊,出手注意分寸,別傷了人!」
龍青苹聞言,回頭答應了一聲:「哦!」
寧玄晨等人見她在激鬥中居然還有閒暇回答,又驚又怒。寧玄晨咬牙切齒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太甚……太甚……」
他本想憑著一股氣,一舉把龍青苹拿下。誰知「太甚」了半天,連龍青苹的衣角也沒碰著。倒是龍青苹如同閒庭信步,幾次伸手都可以拍到他臉上。只不過她記著陳奧的吩咐,這才沒有下手罷了。
台下坐著的畢竟有不少武學大家,他們漸漸看出來,龍青苹的武功遠比這些人要高,便忍不住笑著交流起來。旁邊人一聽,也跟著討論。聲音越來越大,傳到寧玄晨耳朵里,激得他又羞又怒,心想,今天要是連這麼個小丫頭都收拾不了,豈不是真要沒臉在江湖上混了?
他惡念陡生,朝台下的弟子使了個眼色。那人忙遞來一柄劍,寧玄晨握住劍柄,抽出長劍,二話不說,挽起一個劍花,朝龍青苹襲來。
台下眾人又驚又怒,忍不住喝罵起來。一群武林高手圍攻一個小姑娘倒也罷了,現在居然連兵刃都用上了,實在有違武林規矩。況且現在只不過是比武切磋,寧玄晨這分明就是想要傷人了啊!
眾人都為龍青苹捏了把汗,許多人忍不住驚呼道:「小心——」
龍青苹早已察覺身後寒風凜冽,一回身,駢指一夾,恰好夾住寧玄晨長劍劍身。那劍如同長蛇被夾住七寸一般,頓時失去了光華。龍青苹嘴角微彎,也不鬆開,反倒引著那劍去削旁邊人。
寧玄晨捨不得撒手,只覺手掌上傳來一股綿柔內勁,半身酸麻,被龍青苹引得東倒西歪。那長劍不隨他心意,左衝右突,唰唰唰幾聲,竟割斷了幾人腰帶。
那幾人趕忙跳開,雙手提著褲子,喝罵道:「姓寧的,你沒長眼睛麼?劍往哪兒削?」
寧玄晨哭喪著臉道:「這……這這……怪不得我啊……」
龍青苹瞧得有趣,依法施為,又將剩下幾人的腰帶也削斷了。這些人頓時失去戰鬥力,跑到遠處提著褲子開罵。旁人不明就裡,只看見寧玄晨在揮劍,割斷了這麼多人的褲帶。這份準頭和速度,倒也配得上快劍二字。
只不過寧玄晨滿心鬱悶,臉上的表情就像要哭出來似的,咬牙道:「太……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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